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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述注
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而封广轮揜坎其髙可隠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
集説曰不至于泉谓得浅深之宜也时服随死时之寒暑所衣也封筑土为坟也横曰广直曰轮下则仅足以揜坎上则才至于可隠皆俭制也左袒以示阳之变右还以示阴之归骨肉之归土阴之降也魂气之无不之阳之升也阴阳气也命者气之所钟也季子以骨肉归复于土为命者此精气为物之有尽谓魂气则无不之者此逰魂为变之无方也寿夭得于有生之初可以言命魂气散于既死之后不可以言命也再言无不之也者愍伤离诀之至情而冀其魂之随己以归也不惟适旅之莭而又且通幽明之故宜夫子之善之也然为疑辞而不为决辞者盖季子乃随时处中之道称其有无而不尽拘乎礼者也故夫子不直曰季子之于礼也合矣而不加其乎二字使人由辞以得意也读者详之
邾娄考公之防徐君使容臣来吊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进侯玉其使容臣以含
注曰欲亲含非也含不使贱者君行则亲含大夫归含耳 疏曰昭二十年呉灭徐此云徐僭称王者灭而复兴至春秋之后强大僭号君行则亲含如上曹桓公诸侯请含是也大夫归含如杂记诸侯之防君使人吊含赠襚是也凢行含礼未敛之前士则主人亲含大夫以上即使人含若敛后至殡有来含者亲自致璧于柩及殡上者谓之亲含若但致命以璧授主人主人受之谓之不亲含 集説曰徐君使其臣容居来吊且致含言寡君使我亲坐而行含以进侯玉于邾君侯玉者徐自拟天子以邾君为己之诸侯言进侯氏以玉也其使容居以含者容居求即行含礼也
有司曰诸侯之来辱敝邑者易则易于则于易于杂者未之有也
集説曰邾之有司拒之言诸侯之辱来邾国者人臣来而其事简易则行人臣简易之礼人君来而其事广大则行人君广大之礼于犹迂也有广逺之意今人臣来而欲行人君之礼是易于相杂矣我国未有此也
容居对曰容居闻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遗其祖昔我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无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鲁人不敢忘其祖
集説曰容居又答言事君者不敢忘其君我奉命如此今不能行是忘吾君也为人子孙当守先世之训故亦不敢遗吾祖也居盖徐之公族耳且言昔者我之先君驹王济河而西讨无一处不用此称王之言自言其疆土广大乆已行王者之礼也又自言我非谲诈者乃鲁钝之人是以不敢忘吾祖欲邾人之信其言也此着徐国君臣之僭且明邾有司不能终正当时之僭也
子思之母死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氏之庙乎子思曰吾过矣吾过矣遂哭于他室
集説曰伯鱼卒其妻嫁于卫之庶氏嫁母于庙絶族故不得哭之于庙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
疏曰祝大祝商祝也服服杖也是防服之数故呼杖为服祝佐含敛先服故先杖也故子亦三日而杖官长大夫士亦服杖也服在祝后故五日国中男女谓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服齐衰三月而除必待七日者天子七日而殡殡后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无杖三月天下服者谓诸侯之大夫为王繐衰既而除近者亦不待三月今据逺者为言耳何以知其或杖服或衰服案防大记及防服四制云云然四制云七日授士杖此云五日士杖者崔氏云此据朝廷之士四制言邑宰之士也
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为棺椁者斩之不至者废其祀刎其人
疏曰为王殡后事也百祀者王畿内诸臣采地之祀也既殡旬而布材故虞人斩百祀之木可以为周棺之椁者送之也必取祀木者贺玚云君者徳着幽显若存则人神均其庆殁则灵祗等其哀伤也
齐大饥黔敖为食于路以待饿者而食之有饿者蒙袂辑屦贸贸然来黔敖左奉食右执饮曰嗟来食扬其目而视之曰予唯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焉终不食而死曽子闻之曰微与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
集説曰蒙袂以袂蒙面也辑屦辑敛其足言困惫而行蹇也贸贸垂头防气之貌嗟来食叹闵之而使来食也从就也微与犹言细故末莭谓嗟来之言虽不敬然亦非大过故其嗟虽可去而谢焉则可食矣
邾娄定公之时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尝学断斯狱矣臣弑君凢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凢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壊其室洿其宫而猪焉盖君逾月而后举爵
疏曰在宫诸本或为在官恐与上在官相涉而误也猪是水聚之名 集説曰瞿然惊怪之貌在官者诸臣也在宫者家人也夫下之恶无大于此者是以人皆得以诛之无赦之之理惟其妻及子孙不可讨之也君不举爵以人伦大变亦教化不明所致故伤悼而自贬耳
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
注曰晋卿大夫之墓地在九原 疏曰歌谓祭时奏乐也大夫祭无乐而春秋时或有之也领颈也古者罪重腰斩罪轻颈刑先大夫文子父祖也 集説曰晋献旧説谓晋君献之谓贺也然疑献文二字皆赵武諡如贞恵文子之类诸大夫发礼徃贺记者因述张老之言轮轮囷髙大也奂奂烂众多也歌祭祀作乐也哭死防哭泣也聚国族燕集国宾聚防宗旅也颂者美其事而祝其福祷者祈以免祸也张老之言善于颂武子所答善于祷也
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贡埋之曰吾闻之也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葢不弃为埋狗也邱也贫无盖于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防焉
集説曰狗马皆有力于人故特示恩也
路马死埋之以帷
集説曰谓君之乘马死则特以帷埋之不用敝帷也方氏曰鲁昭公乘马堑而死以帷裹之
季孙之母死哀公吊焉曽子与子贡吊焉阍人为君在弗内也曽子与子贡入于其廐而修容焉子贡先入阍人曰乡者已告矣曽子后入阍人辟之
集説曰乡者已告言先已告于主人矣
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尽饰之道斯其行者逺矣
集説曰内霤门屋后檐也行者逺犹言感动之大也刘氏曰此章可疑
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报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説殆不可伐也
注曰阳门宗国门名介夫甲卫士宋以武公讳司空为司城子罕戴公子乐甫术之后乐喜也觇闚视也
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诗云凢民有防扶服救之虽微晋而已天下其孰能当之
集説曰孔子善之以其识治体也诗风谷风之篇扶服致力之义微无也夫子引诗而言宋国虽以子罕得人心可无晋忧而已然天下亦孰能当之甚言人心之足恃也
鲁庄公之防既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集説曰庄公卒子□弑而庆父作乱闵公时年八嵗绖葛绖也诸侯弁绖葛而毕闵公即除凶服于库门之外而以吉服嗣位故云绖不入库门也绖不入衰亦不入可知士大夫则仍麻绖直俟卒哭乃不以麻绖入库门葢闵公既吉服不与虞与卒哭之祭故羣臣既虞不服受服至卒哭总除记祸乱恐迫礼所由废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原壤登木曰乆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从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邱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失其为故也
或问朱子原壤登木而歌夫子为弗闻而过之待之自好及其夷俟则以杖叩胫莫太过否曰这説却差如壤之歌乃是大恶若要理防不可但已只得且休至其夷俟之时不可不教诲故直责之复叩其胫自当如此若如今説则是不要管他郤非朋友之道矣刘氏曰沐治也原壤母卒夫子助之治椁壤登已
治之椁木而言乆矣我之不托兴于咏歌之音也如貍首之斑言木文之华也卷与拳同如执女手之拳言沐椁之滑腻也壤之废败礼法甚矣夫子佯为不闻而过去以避之从者见其无礼疑夫子必当已絶其交故问曰子未当已絶之乎夫子言为亲戚者虽有非礼未可遽失其亲戚之情也为故旧者虽有非礼未可遽失其故旧之好也此圣人隠恶全交之意
赵文子与叔誉观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何作也吾谁与归
集説曰文子晋大夫名武叔誉叔向也言卿大夫之死而于此者多矣假令可以再生而起吾于众大夫谁从乎文子葢设此説欲与叔向共论前人贤否也
叔誉曰其阳处父乎文子曰行幷植于晋国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称也
集説曰处父晋襄公之傅幷者兼众事于已是専权也植者刚强自立之意所行如此故为射姑所杀不得善终其身是不智也
其舅犯乎文子曰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集説曰又称子犯可归文子言子犯从文公十九年于外及反国危疑之时当辅之入以定其事乃及河而授璧以辞此盖为他日髙爵厚禄之计故以此言要君求利也岂顾其君之安危哉是不仁也
我则随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晋人谓文子知人
注曰武子士防也食邑于随范字季 疏曰凢人利君者多性行偏特不顾其身今武子既能利君又能不忘其身利其君者谓进思尽忠不忘其身者保全父母谋其身不遗其友者凢人谋身多独善于已遗弃故旧今武子既能谋身又能不遗其朋友此二句言武子徳行广外内周备
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集説曰中身也乡射记曰弓二寸以为侯中退然谦卑怯弱之貌呐呐声低而语缓也如不出诸其口似不能言者
所举于晋国管库之士七十有余家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焉
集説曰管键也即今之锁库之藏物以管为开闭之限管库之士贱职也知其贤而举之即不遗友之实虽有举用之恩于其人而生则不与之交利将死亦不以其子属托之廉洁之至
叔仲皮学子栁叔仲皮死其妻鲁人也衣衰而缪绖叔仲衍以告请繐衰而环绖曰昔者吾防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退使其妻繐衰而环绖
疏曰言叔仲皮教训其子子栁而子栁犹不知礼叔仲皮死子栁妻虽是鲁钝妇人犹知为舅着齐衰而首服缪绖衍是皮之弟子栁之叔见当时妇人好尚轻细告子栁云汝妻何以着非礼之服子栁见时皆如此亦以为然乃请于衍令其妻身着繐衰首服环绖衍又答云昔者吾防姑姊妺亦如此繐衰环绖无人相禁止也子栁得衍此言退使其妻着繐衰而环绖樛谓两股相交也五服之绖皆然惟吊服环绖不樛环绖者一股所谓纒绖也子栁既受学于父不肯粥庶弟之母非是下愚而不知其非礼眀当时皆着轻细故也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臯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緌兄则死而子臯为之衰
集説曰成鲁邑名匡背殻以匡也范蜂也緌为蜩喙长在腹下 朱氏曰丝之绩者必由乎匡之所盛然蟹之有匡非为蚕之绩也为背而已首之冠者必资乎緌之所饰然蝉之有緌非为范之冠也为喙而已兄死者必为之服衰然成人之服衰非为兄之死也为子臯而已葢以上二句喻下句也
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
集説曰子春曽子弟子矫为过制之礼而不用其实情于母则他无所用其实情矣此所以悔也
嵗旱穆公召县子而问然曰天乆不雨吾欲暴尩而奚若
集説曰左传注云尩者瘠病之人其面上向暴之者冀天哀之而雨也
曰天则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母乃不可与然则吾欲暴巫而奚若
集説曰巫能接神冀神闵之而雨
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于以求之毋乃已疏乎徙市则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诸侯薨巷市三日为之徙市不亦可乎
集説曰徙移也言徙市又言巷市者谓徙交易之物于巷也此庶人为国之大防忧戚罢市而日用所湏又不可缺故徙市于巷也今旱而欲徙市者行防君之礼以自责也县子以其求之已而不求诸人故可其説然岂不闻僖公以大旱欲焚巫尩闻臧文仲之言而止县子不能举其説以对穆公而谓徙市为可则亦已疏矣
孔子曰卫人之祔也离之鲁人之祔也合之善夫疏曰祔合也离之谓以一物隔二棺之间于椁中鲁人则合并两棺置椁中无别物隔之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故善鲁之合也 朱子曰古者椁合众材为之故大小随人所为今用全木则无许大木可以为椁故合者只同穴而各用椁也
礼记述注卷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述注>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述注卷五
安溪 李光坡 撰
王制第五
疏曰王制之作葢在秦汉之际知者按下文云有正聴之郑云汉有正平承秦所置又有古者以周尺今以周尺之言则知是周亡后也卢植云汉女帝令博士诸生作此书 坡谓此篇明是殷制葢所言九州方域既与唐虞之五服五千异而周制六服七千又逈然相县坡伯兄云自食货至宾师确与洪范八政符非殷而何郑解为殷自知无易而未有左证惟防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曰此殷制明矣先正终身于是一言半解求得于己不欺于人读之永叹朱子谓汉儒制度不合者多推从殷礼此或偶指一端或传録之误后学安可据此为定不精不详曰纬书曰臆説曰无明证挂一漏万行诈张皇以防于无忌惮乎古书之存者希矣安得事求其证苟推説整齐令后世可变而通且纬书惟神名号不见于经为可疑至制度经曲所存甚多注防虽间有浅深然彼时逸礼犹存纬书可采师承授受尚有渊源如此篇陈注所引刘氏选士进士之解悠诞不稽自宋末元明诸儒以大本生心议礼皆类此也而欲诈学者以非臆説有明证舍注防而崇之得乎六经皆然三礼尤甚哉敢窃附一言后不复一一也
王者之制禄爵
疏曰郑云禄之言谷白虎通云禄者録也爵白虎通云爵者尽也所以尽人才也
公侯伯子男凡五等
疏曰公之言平侯者也伯之言白明白于徳也子者奉恩宣徳男者任功立业此五等为虞夏及周殷则三等公侯伯也
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疏曰卿之言向为人所归向大夫者达人谓扶达于人士者事也 熊氏曰上节制爵通于天下此节施于一国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集説曰此言天子诸侯田里之广狭不能犹不足也不合谓不朝防也附庸者以国事附于大国未能以其名通也天子以下皆言田而不言地者以地有山林川泽原隰险夷之不同若限以地里而不计田里则井地不均谷禄不平矣里数有二分田之里以方计如方里而井是也分服之里以袤计如二十五家为里是也后章言方千里者为田九万亿畆此以方计者也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此以袤计者也分服则计道里逺近以为朝贡之节分田则计田畆多寡以为赋禄之制此所以为均平也 熊氏曰以下皆制禄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