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注疏删翼

  明斋王氏曰夫驭之与右主与天子同车臣之至亲且近者其在天文则为王良造父等星非贤而善驭多力者不可以充是选故周礼设官皆以中下大夫上士之爵设有不恪则其刑特重此条狼氏所以誓车右曰杀誓驭曰车轘也
  驭夫巾士二十人下士四十人
  疏按其职云掌驭贰车从车使车之等
  挍人中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下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注挍之为言挍也主马者必仍挍视之挍人马官之长
  王先生曰自戎右至驭夫凡九职所以掌五路之车也自挍人至圉人凡七职所以掌五路之马也○陈氏曰先王之时国马足以行军公马足以称赋周礼乡师以时辨其马牛之物均人均马牛之力县师遂人遂大夫等皆辨其六畜或登之或稽之而牛马与焉及其用之则司马法甸出长毂一乘牛三头马四匹此国马也挍人已下所掌此公马也汉之养马有五监六廏而武帝之时马至四十万匹唐置八使五十六监麟德间马至七十万开元间至四十五万匹而与周公马数相去逺甚者葢周制六军之马出于民而挍人所养者特给公家之用而已汉唐出军之马尽出于公所以多寡不同○训隽云牧养之法有养之于官有藏之于民所谓藏之于民如丘甸嵗取马一匹之类不仰国家刍秣如有事田猎征伐临时徴召然而在天子之都诸侯之国大夫之家未尝不自蓄马此是养之于官者汉家所谓三十六苑亦是官司所养之马如卫青霍去病之徒伐匈奴有所谓官马有所谓私马则其制尚存隋唐之间治兵之制天子闲廏监牧马非不盛然府兵未尝给马初不过给之以钱使府兵自买若是不足众人共出钱买马以此知尚有古人遗法后来兵法渐壊府兵贫不能买马然后以监牧之马给之乃是制度之壊如此○何氏曰马政之用古今一也而古之牧者在民而今之牧者在官以其在民也故牧养之法不可得而详以其在官也故牧养之法不可以不讲成周之制官有马质下士为之而贾二人以平马大小之价值则是当时公私皆有马也然攷之于周挍人之职掌王马之政自乘至廏为匹二百六十有奇五分其良而驽居其一焉凡五良而一驽则总为马二千六百此其大数也王马之政不过于是及以井田之法计之甸六十四井也其赋兵车一乘戎马四匹又以六乡六遂之民而实计之十有九万家则王之马不能加其二分之一至于徒役之兴战陈之事则王命挍人掌物其马而次之则马不专赋于民矣又以大司马之法而计之则天子提封万井兵车万乘戎马四万匹则是所赋之马多于王数十倍而当时不有牧养之法为其在民者多也及汉有牧师诸苑三十六所蓄之马三十万匹用官奴婢三万人散在北边则牧之以民而已有牧之之地唐初得隋马三千匹八坊四十八监而张万嵗掌之其后万嵗失职马亦减少至王毛仲领牧而有四十三万唐之诸监或在陇右或在河西马之蓄耗皆系乎监牧之人而又有牧之之地则其在官者多矣
  趣马下士皁一人徒四人注趣马趣养马者也诗云蹶维趣马
  杂说趣马膳夫虎贲缀衣皆贱有司也而诗书乃与师氏并言何也人主之治非其庙庭听决之为难而深居燕坐之为患非其公卿大夫夹辅之为难其侍御仆从顺适其意之为易惰也人主之心唯平时为易纵人臣之言唯卑者为易入于其所易纵之时而择易入之臣朝夕于其间则可以养成君德矣
  巫马下士二人医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贾二人徒二十人注巫马知马祖先牧马社马步之神者马疾若有犯焉则知之是以使与医同职
  牧师下士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注主牧放马而养之杂说古人养马处处有牧所谓牧田是也可井则井之不可井者则为牧地如华山之阳牧于坰野皆是牧马马既在民虽小国亦自有官掌之少康所谓仍牧正大抵皆寓兵于农之意但令农事弗扰则马政自修故诗之称马政必归之农鲁颂美僖公亦曰务农重谷牧于坰野尔故修农政则马政自修焉既在民时设官以掌之耳自井牧之制废而马皆在官
  廋人下士闲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注廋之言数圉师乗一人徒二人圉人良马匹一人驽马丽一人注养马曰圉四马为乘良善也丽耦也
  王氏曰马贵则饲养劳马贱则饲养逸○某氏曰圉人从于圉师者
  职方氏中大夫四人下大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府四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注职主也主四方之职贡者职方氏主四方官之长
  杂説犬量人掌固司险及职方氏土方懐方合方形方山师川师此一项官与司徒虞衡土训诵训颇相闗渉宜属地官今乃属夏官司马职事专主诸侯此以下皆邦国之事也所以不属司徒司徒却至邦国不得而山林川泽之官司徒乃是防其财物○王氏曰方谓上下四方职司其地而后知要害之守也
  土方氏上士五人下士十人府二人史五人胥五人徒五十人注上方氏主四方邦国之土地
  懐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注懐来也主来四方之民及其物
  合方氏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注合方氏主合同四方之事
  杂说合方氏之职见先王剖破藩篱天下为公
  训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注训道也主教道四方之民
  国裳许氏曰呉氏以训方氏并下匡人撢人皆移丽司徒谓其职方皆训迪教化之意也芬谓司徒之教主在万民虽国子亦之大司乐矣葢周之六卿实以三公兼任教王而论道司徒不得而专也况周公设官虽内小臣奄人亦必择上士为之岂以辅成王德而专责之司徒一官哉唯此义不明后世遂以辅导启沃专委馆阁侍从之臣六卿虽兼师保辄自诿以有所司守于若德昏明恝然无所动于中也吴氏攷官但取其职文之类不知周公设官立极之精意乃如是哉
  形方氏中士四人府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注形方氏主制四方邦国之形体
  山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疏王制云名山大泽不以封故天子立山师以遥掌之使贡故与职方连类在此
  川师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王氏曰山林川泽皆有虞衡而山师川师又设于夏官者则以其所掌有及于邦国故也
  邍师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注邍地之广平者
  匡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注匡正也主正诸侯以法则
  王氏曰匡人达法则匡邦国使之考礼正刑一德以尊天子也
  撢人中士四人史四人徒八人注撢人主撢序王意以语天下
  都司马每都上士二人中士四人下士八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注都王子弟所封及三公采地也司马主其军赋
  疏王自以臣为司马遥掌都内故其职云掌都之士庶子及其众庶车马甲兵之戒令听于国司马○杂说都家皆畿内采地既有其地又有其民又有其贿非王朝制其兵柄则将抗衡于上矣春秋楚子与若敖氏战于浒与晋之六卿鲁之三家宋之华氏其调发禁令悉自主之而国家弗敢问安得不与上竞乎
  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注家卿大夫采地正犹听也公司马国司马也卿大夫之采地王不特置司马各自使其家臣为司马主其地之军赋住听于王之司马王之司马其以王命来有事则曰国司马










  周礼注疏删翼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注疏删翼卷十八
  明王志长 撰
  大司马之职掌建邦国之九灋以佐王平邦国注平成也正也
  疏九灋以施于诸侯为主故云邦国也
  制畿封国以正邦国注封谓立封于疆为界
  设仪辨位以等邦国注仪谓诸侯及诸臣之仪辨别也别尊卑之位
  疏按大行人云以九仪辨诸侯之位等诸臣之爵郑云九仪谓命者五公侯伯子男也爵者四孤卿大夫士也故知九仪中唯有诸侯诸臣无天子之臣大宗伯九仪之命中有六命八命并九命作伯兼有王臣则与此异也○康侯胡氏曰王制诸侯之爵次其后先固有序矣在周官大司马设仪辨位以等邦国犹天建地设不可乱也及春秋时礼制既亡霸者以意之向背为升降诸国以势之强弱相上下蔡尝先卫忽以后至而叙于陈之下以至之先后易其序是以利率人而不要诸礼也岂所以定民志乎夫乱之所由生则仪位以为阶此春秋防微杜渐尤严于名分也
  进贤兴功以作邦国注兴犹举也作起也起其劝善乐业之心使不惰废
  王氏曰进贤兴功若王制所谓有功徳于民者加地进律贤者进则人莫不懋于徳功者兴而无所抑则人莫不懋于功而人才由此作新矣所谓作者与诗所谓遐不作人书所谓作新民者同也
  建牧立监以维邦国注牧州牧也监监一国谓君也维犹连结也
  制军诘禁以纠邦国注诘犹穷治也纠犹正也
  疏制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
  施贡分职以任邦国注职谓职税也任犹事也事以其力之所堪
  疏大国贡半次国三之一小国四之一皆由天子施之此太宰九贡并小行人春令入贡皆是岁之常贡与大行人因朝而贡者异分职即太宰九职彼据畿内此据诸侯诸侯邦国亦由天子分之○王氏曰施贡则各以其所有分职则各以其所能施贡所以任其财分职所以任其力
  简稽乡民以用邦国注简谓比数之稽犹计也
  王氏曰大国三乡次国二乡小国一乡简谓选其彊弱稽谓考其众寡然后众可用也
  均守平则以安邦国注诸侯有土地者均之尊者守大卑者守小则法也
  王氏曰要害之地量其远近均而守之与夫器械财用人民守之之法务得其平所以使邦国安宁而无外患之侵此掌固司险之事也
  比小事大以和邦国注比犹亲使大国亲小国小国事大国相合和也易比象曰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兼山郭氏曰民之有君诸侯之有王非先王创始而有之皆出于自然之势也盖上下之分未立疆弱之势不齐于是大得以陵小众得以防寡日趋于乱亡而生生之理熄矣必有徳者出焉则上下之分辨众寡之情一于是小事大大比小而民志卒归乎大定是先王封建之本也
  以九伐之灋正邦国注诸侯有违王命则出兵以征伐之所以正之也诸侯之于国如树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云
  愚按正诸侯之罪谓之伐圣王之重其事也王国者树之本也诸侯其枝也语云去其枝者伤其心故圣人慎之苟罪不可赦然后声以致讨是谓去恶木以扶嘉种也又安得有殃民之讥乎
  冯弱犯寡则眚之注冯犹乘陵也言不字小而侵侮之眚犹人眚瘦也王霸记曰四面削其地
  介甫王氏曰眚若人之瘦眚使其彊更弱其众更寡所以正其冯弱犯寡之罪也
  贼贤害民则伐之注春秋传曰麄者曰侵精者曰伐又曰有钟鼓曰伐则伐者兵入其境鸣钟鼓以往所以声其罪
  防内陵外则坛之注内谓其国外谓诸侯坛读如同墠之墠王霸记曰置之空墠之地郑司农云坛读从惮之以威之惮谓置之空墠以出其君更立其次贤者王氏曰坛之者防诸侯为坛命以伐焉
  野荒民散则削之注田不治民不附削其地明其不能有谯郡张氏曰先王深知礼义之本原起于稼穑之际故其于农事常首先天下之政诸侯助成王祭臣工之诗因其归而戒之以农事者由此故也先王巡四岳较诸侯之善恶其庆始于土地辟田野治其罚始于土地荒芜田野不治夫惟戒诸侯之事莫急于新畬之勤制诸侯之赏罚莫先于土地田野之政则先王之意可知矣
  负固不服则侵之注负犹恃也固险可依以固者也不服不事大也侵之者兵加其竟而已用兵浅者诗曰宻人不恭敢距大邦
  疏用兵浅者对伐是用兵深者以其罪轻直侵之而已○王氏曰无钟鼓曰侵掩其不备既服即止
  贼杀其亲则正之注正之者执而治其罪春秋僖二十八年冬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坐杀其弟叔武临川王氏曰正者正以服属之法
  放弑其君则残之注放逐也残杀也
  疏放若季氏逐昭公弑若庆父弑二君及崔杼弑君之类○刘氏曰残者殱厥党类使残破○王氏曰残若秋官掌戮辜之焚之罪不容于死也
  犯令陵政则杜之注令犹命也王霸记曰犯令者违命也陵政者轻政法不循也杜之者使不得与隣国交通明斋王氏曰杜之先治其与国使不得交通然后从而讨之若齐桓伐楚而先江黄也
  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注王霸记曰悖人伦外内无以异于禽兽不可亲百姓则诛灭去之也曲礼曰夫惟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
  疏外乱谓若齐襄公淫于鲁桓夫人文姜内乱若卫宣公上烝父妾下纳子妻之等○王氏曰先王之时其所封建以为诸侯者莫非贤也邦国之君又安有罪恶如九伐之法所正者乎盖先王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思虑而豫防之故制为九伐之法虽具岂尝试之哉设之使知惧而已非聪明睿知神武而不杀者孰能与于此○袁宏曰古者帝王必建万国而植亲贤置百官而班羣才所以不私诸己共飨天下分其力任以济民事周礼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之田方五百里侯伯子男之田降杀之谓之五等虽富有天下综理不过一畿临飨一国政刑不出封域故政事简而才有余所任轻而事不滞诸侯朝聘所以述职纳赋尽其礼敬也天子巡守所以观察风教知其善恶也功徳着于民加地进律其有不善者则明九伐之制是以世禄承袭之徒保其富厚而无苟且之虑修职述守之畴务善其礼不为进取之计故信义着而道化成名器固而风俗淳推之百世可乆之道也自周室微弱政教陵迟威文翼戴二国是頼是虽楚恃江汉秦据崤函然畏迫宗周忌惮齐晋厯观八百岂非列国扶持根深难防已然之效哉
  正月之吉始和布政于邦国都鄙乃县政象之灋于象魏使万民观政象挟日而敛之乃以九畿之籍施邦国之政职方千里曰国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畿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蕃畿注畿犹限也自王城以外五千里为界有分限者九籍其礼差之书也政职所共王政之职谓赋税也郑司农云春秋传曰天子一畿列国一同诗殷颂曰邦畿千里惟民所止
  疏方千里曰国畿据王畿内千里而言非九畿之畿○又云诸侯赋贡多少有常大国贡半次国三之一小国四之一是其礼差也侯者候也为天子伺候非常也甸者为天子治田以出赋贡男者任也任王者之职事采者采取方物以共天子卫者为天子卫守蛮者縻也以近夷狄縻系之以政教自此已上六服谓中国之九州夷镇蕃三服总号蕃服故大行人云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世一见指此三服也○王氏曰九畿谓之九服畿言其有界画服言其服王事也○王氏曰自侯畿至卫畿谓之中国所谓疆以周索也自蛮畿至蕃畿谓之四夷所谓疆以戎索也 薛氏曰王制曰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孟子曰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此以开方法论建国多寡之数也郑氏谓周公斥大九州之界王畿与九服共为万里自要以内方七千里此读周官之误也盖禹贡言面周官言方耳按司马职方之文皆曰其外方五百里既曰方五百里则四面各二百五十里九畿之相去二畿而当五百里非一面五百里也镇畿之内方五千里而已此正与禹贡五服广狭之数畧相当其侯服甸服则禹贡之侯服也其男服采服则禹贡之绥服也其卫服蛮服则禹贡之要服也其夷服镇服则禹贡之荒服也其蕃服则荒服之外矣四面比旧各广二百五十里耳在禹贡则绥服之内方三千里九州之大界也兼要荒二服而言之则方五百里耳唐虞旧域无方七千里明矣在周官则采服之内方三千里九州之大界也兼卫蛮夷镇蕃五服而言之则方五千二百五十里耳在周公时亦无方七千里之地明矣由是言之则王制九州大界方三千里兼二帝三王而言之也其国之大小服之多寡则随世而迁不必同也周官与禹贡五服之外必广斥其地为蕃畿者盖有周盛时人物庶蕃其制不得不然也圣人于地域岂好异哉因其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