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日钞

  六年围新密郑所以不时城也
  按此释经所以书新密为新城也杜注非是辨见集説
  许男面衔璧【至】微子啓如是
  杨慎曰面缚背缚也史记马童面之张晏训背之也葢古文多倒语如息之为长乱之为治扰之为顺粪之为除皆是 赵匡曰左氏云蔡穆侯将许僖公以见楚子于武城面缚衔璧按楚本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郑围已解楚师亦退许有何惧乃随蔡侯为灭国之礼乎若尔许己从楚齐何故不争许乎刘敞曰八年许男即防盟于洮知其初不降楚也且云微子面缚尤妄陆粲曰闻诸孔子微子去之是且不辱于纣胡为面缚于周人之垒欤逢伯葢诡言以悦其君而后儒信之甚者谓抱祭器而徃臣焉谬矣愚按昭四年传頼子面缚衔璧士袒舆衬从之楚子问诸椒举举曰成王克许许僖公如是王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衬据此则许男事不可谓无考此年传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事在秋蔡穆侯将许僖公见楚子于武城事在冬葢楚子归至武城而愤犹未息蔡侯畏楚特将许男以见之非许男本意故八年即与洮之盟也若微子啓与武王云云则逢伯设辞必非事实余尚书埤传已辨之
  八年不殡于庙
  疏注云殡过庙者将葬时从殡宫出告庙乃葬非是殡尸于庙中也 邵寳曰殡于庙啓殡而朝祖也凢柩行而止皆谓之殡
  冬王人来告防难故也是以缓
  王樵曰按传去年冬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太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防而告难于齐及襄定位而后发防据经今年十二月丁未方书天王崩恐秘不发防难于经年而叔带乃襄王亲弟亦非可秘者且既云定位而后发防则正月二月位已定何待至十二月乎襄王有子带之难洮之盟为谋王室即不可知惟秘防决不可信或曰母及洮两合诸侯皆为郑也
  九年使孔赐伯舅胙
  金履祥曰按宰孔之命国语史记皆有弓矢车服九旒之赐皇极经世书锡命为伯此所谓加赐一级者欤然宰孔初命但以赐胙为辞葢以宗庙为重也
  加劳赐一级
  邵寳曰加劳谓既老矣而又加之以勤劳也级阶之级也不欲其下拜故赐之进阶
  恐陨越于下
  王锡爵曰下即堂下言我若僭拜于堂则神魂不安必致陨坠于堂下矣
  秋齐侯盟诸侯于葵丘
  王应麟曰葵丘之防孟子所谓五禁者详见于管子大正篇左氏絶不及吕成公曰桓公于五命之戒未免身自犯之故左氏隐而不书也説苑晋文公合诸侯而盟曰无以美妾疑妻无以声乐妨乐无以奸情害公无以货利示下亦五禁之意史传不载 赵汸曰传记盟辞即孟子所述之末句其五禁之辞传不能举则二伯之事阙漏多矣
  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防也
  按宰孔之料齐侯智矣其止晋侯之与防非也黄东发有论见集説
  其在乱乎
  按杜云在存也此解不明白孔意以齐桓内行不正今之所忧者其在乱乎君亦当靖晋之乱无劳逺行也意在讽晋献耳
  里克防郑欲纳文公
  按里克欲纳文公正也而不果者其才不足且中立之心为之祟也防郑才又不及克豹亦类其父更不足言矣
  藐诸孤
  注言其与诸子县藐 杜解非也言奚齐卓子藐焉弱小耳
  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有焉
  司马光曰献公溺于嬖宠废长立少荀息为国正卿不能正谏之于其始而遽以死许之是则荀息之言玷于献公未没之前而不可救于己没之后也 愚谓叶公云复言非信也荀息之复言徒足为玷而不可以为信况考之外传荀息傅奚齐之时太子申生无恙也太子在而息遽以死许奚齐则是献公废立之谋成于息也后儒乃以能不食言许之岂不误哉
  十年夷吾无礼
  按无礼指烝于贾君之事此贾逵説也得之不然夷吾方改葬加諡而何以怒其无礼哉
  七舆大夫
  注侯伯七命副车七乗故有大夫七舆之官疏毎车一大夫主之此见周礼大行人
  十二年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
  金履祥曰五伯桓公为盛而周室戎狄之祸自若王子带召戎伐周天下之大罪也桓公不能讨而平戎于王岂以受子带之奔为此姑息耶桓公身不能容子纠而为王容叔带固将曲全襄王兄弟之爱不免卒酿王室异日之祸云
  十四年春诸侯城縁陵而迁杞焉不书其人有阙也史记索隐陈留雍丘县故杞国武王封禹后为东楼公在此至春秋时杞巳迁东国故左氏隐四年传莒人伐杞取牟娄牟娄东邑也僖十四年传杞迁縁陵地理志北海有营陵臣瓒以为即春秋縁陵淳于公所都之邑又周国名杞后改国号曰州而称淳于公故春秋桓五年州公如曹左氏云淳于公如曹是也张洽曰州公如曹州称公与祭公同则州是畿内
  之地即河内州邑也左氏乃云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杜氏云城阳淳于县昭元年传晋为杞城淳于或云因州公不反国为杞所并遂以淳于为都未详孰是按杞迁縁陵不知自何地而迁张注所引或説或有之索隐谓杞改国号曰州则断非事实又按防咸诸侯不重序前目后凢之例也注云阙者器用不具城池未固而去亦非辨见集説
  虢射曰
  注虢射惠公舅也 傅逊曰疏云晋语惠公称虢射为舅故杜本之考晋语韦昭注诸侯谓异姓大夫为舅则通称耳前言小戎子生夷吾虢射既非戎人非惠舅可知



  读左日钞卷二
<经部,春秋类,读左日钞>
  钦定四库全书
  读左日钞卷三
  吴江朱鹤龄撰
  十五年秦穆姬属贾君焉
  注贾君晋献公次妃贾女也疏庄二十八年传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言娶于贾则是正妃
  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
  史记正义晋以河西五城赂秦秦东境至河即龙门河也
  卜徒父筮之
  注卜人而用筮不能通三易之占故据所见杂占见之疏刘以成十六年筮遇复云南国蹙射其元王中目则筮法亦用杂占不必皆取周易又周礼大卜掌三兆三易三梦之法则卜人固兼筮矣
  千乗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
  邵寳曰此筮书之杂辞千乗诸侯之车数也去犹算法所谓除也一除则三百三十三二除则六百六十六三除则九百九十九三除之余所剰惟一非君而何陈啓源曰下文三败及韩正三去之验耳杜以为三度败去得之邵文庄解为除太纤巧
  夫狐蛊必其君也
  注狐蛊为君以喻晋惠公其象未闻 傅逊曰此蒙上雄狐而言恐因下文有蛊之贞句遂误以雄狐为狐蛊耳
  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
  注内卦为贞外卦为悔巽为风秦象艮为山晋象疏凢筮者先为其内后为其外内卦为己身外卦为他人故巽为秦象艮为晋象
  三败及韩
  陆粲曰晋师败也杜以为晋侯车壊太泥卜人之言
  张脉偾兴
  疏血既动作脉必张起故言张脉 偾是动义言脉理张大偾动兴起而不和或疑偾当作坟坟起也
  战于韩原
  括地志韩原在同州韩城县西南十八里十六国春秋云魏颗梦老父结草亢杜回亦在韩原
  辂秦伯将止之
  玉海章氏曰车战之法毎车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行则以车为衞居则以车为营一车之间又有倅车春秋时如韩原之战辂秦伯将止之鞌之战韩厥中御而从齐侯鄢陵之战郤至遇楚子韩厥从郑伯用车以战而使敌人得与吾元帅相接则是环衞之车不设也葢古车战之法必有防卫前后整列元帅未易动摇也至春秋列国用之徃徃军伍不整而元帅自以车逐利故敌人得及之惟繻葛之战二拒用事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未尝轻动为得古法
  登台而履薪焉
  注古之宫闭者皆居之台以抗絶之林注穆姬为惠公告罪登台履薪宜也而帅子女以同登台葢暗用刦制之术
  子金敎之言曰
  按晋惠召吕甥迎已而甥即矫其言以激厉国人大是应变之才惜乎所辅非人而卒于无成也
  作爰田
  疏服防孔晁皆云爰易也赏众以田易其疆畔国语注唐氏云让肥取硗也 食货志下田三嵗更耕之自爰其处师古曰爰更互也此所谓爰田当是分公田之税应入公田者易之于所赏之众
  作州兵
  注州二千五百家也又使州长各缮甲兵疏以州长管人既少督察易精故使之治兵
  女承筐
  注离为中女故称女 陆粲曰此止归妹上六本爻之义未及于离当云兑为少女今杜言离为中女误矣
  不利行师败于宗丘【丘叶音欺】
  注车败旗焚失车火之用也故不利行师火还害母故败不出国近在宗邑疏震东方木兑西方金木遇金必败按兑下震上为归姝故孔氏云然上云震之离亦离之震是主变卦言也杜氏解为当
  侄其从姑
  注震为木离为火火从木生离为震妹于火为姑疏秦穆姬是子圉之姑也尔雅父之姊妹为姑女子谓晜弟之子为侄
  先君之败徳及可数乎
  注先君当主防败非由筮数所生 按先君之败徳指献公杀嫡立庻以致防败及言祸及之也祸败之及非一二可数数读色主切此林尧叟之説傅逊仍从杜解作筮数之数而以可数乎为句未详是否
  史苏是占勿从何益
  注从史苏不能损祸勿从不能益祸 傅逊曰言败徳以定史苏之占从不从皆无益此为省文耳不然或有阙误
  十七年齐侯好内多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
  按齐桓好内当以左氏为实荀子云内行则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恐不可信果尔则四邻诸侯岂不闻知而尚肯奔走其坛坫哉
  公兴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
  吕祖谦曰管仲始进説于桓公盘游纵佚之属皆曰不害伯其深戒痛絶以为害伯音独参用小人而已仲之意谓有操必有纵故其得政之始首与君约举一国之乐皆归君举一国之权皆归已其所以得有为者固以此抑不知资人君之乐者君子乎小人乎名为佚乐未有不资小人者名曰小人未有不贪权势者已许其纵佚而禁其近小人容其近小人而禁其勿侵权势必不能也仲急于功利欲得齐之柄不暇长虑而为是约至寺人貂漏师多鱼恃宠干政正犯仲之约而仲不能诛则巳阴悔初约之谬矣迨仲将死始言竖刁开方易牙之奸欲并逐之平时则不敢击排以为保身之计临死则尽言不讳以取知人之名其自为谋亦巧矣呜呼管仲辅桓之初心其自期何如卒使桓公不能目定其子区区属所立于宋襄者乃内嬖郑姬之子于次未当立者也致五公子交争国綂几絶身死不殡虫流户外其亦可哀也夫其亦可鉴也夫
  雍巫
  按周礼掌食之官有内雍外雍雍人名巫者注云即易牙
  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
  苏轼曰管仲死竖貂易牙开方用桓公薨于乱五子争立齐无寜嵗三子固乱人国然其使桓公得用三子者管仲也仲之疾也公问之相吾以仲且举天下之贤者以对而其言乃不过曰三子非人情不可近而已【见史记】仲以为桓公果能不用三子乎桓公声色不絶于耳目非三子则无以遂其欲其初之不用者徒以有仲焉耳一旦无仲则三子者且弹冠相庆仲以为将死之言可以繋桓公之手足耶虽桓公幸而听仲屏此三人而其余者仲能悉数而去之耶因桓公之问举天下之贤以自代则仲虽死而齐国未为无仲也夫何患三子者五覇莫盛于桓文文公之才不及桓公其臣又皆不及仲晋袭文之余威为盟主百余年何者其君虽不肖尚有老成人焉桓公之死一败不复振无惑也彼独恃一管仲而仲死矣贤者不悲其身之死而忧其国之衰故必复有贤者而后可以死彼管仲者何以死哉愚按管子曰仲寝疾桓公问曰仲父不幸而不起政将安移对曰隰朋可朋之为人事君不二其心亦不忘其身大仁也哉公又问仲曰鲍叔好直而不能以国诎賔须无好善而不能以国诎戚能事而不能以足息孙在善言而不能以信黙朋其可乎据此则仲非不举贤以代也仲死而隰朋亦旋死则仲所不及料也独仲不能定桓公冢嗣致齐有五子争立之祸夫子所以小其器也欤
  十八年无以铸兵
  注楚金利故 应劭曰古者以铜为兵山海经昆吾之山多赤铜郭璞注色赤如火以之作刀切玉如泥所谓昆吾之剑也越絶书若耶之谷涸而出铜欧冶子因以为神钩之剑
  十九年六畜不相为用
  注谓若祭马先不用马疏尔雅牛马犬羊豕鸡谓之六畜周礼校人春祭马祖郑云马祖天驷也牛羊等其祖不知为何神沈氏云天苑主牛又有天鸡天狗天豕以马祖类之此等各有其祖也
  二十年新作南门书不时也凢啓塞从时
  注门户道路曰啓城郭墙堑曰塞城门非开闭之急故以土功之制讥之传嫌啓塞皆从土功之时故别起从时之例疏别起从时之例言啓闭不须待时新作门乃须待时耳
  郑公子士泄堵寇帅师入滑
  按是年传郑公子士泄堵冦帅师入滑注云公子士文公子泄堵寇郑大夫二十四年传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注又云堵俞弥郑大夫顾文亨曰前后公子士本一人乃文公之子死于楚据杜后注则以公子士泄为名矣郑有泄堵寇又有泄堵俞弥亦有公子俞弥俱各一人或称泄氏或称堵叔则泄堵恐是复姓
  二十一年修城郭
  以修城郭为旱备之首非惟备不虞葢工作兴则饥民咸就食也
  务穑
  注疏作俭啬之啬非林注以为稼穑是也外传韦昭亦训稼穑
  二十二年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注允姓之戎居陆浑在秦晋西北疏昭九年传允姓之奸居于爪州惠公归自秦而诱以俱来是以戎为允姓也彼注云爪州今炖煌则陆浑本炖煌地名徙之伊川复以陆浑为名 金履祥曰伊落王畿天地之中虽曰旷土岂宜迁陆浑之戎居之秦晋之罪不惟乱华其偪周甚矣自是伊洛之戎世为周患
  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太叔
  吕氏曰襄王伐郑富辰谏之襄王召子带富辰实导之能见狄之祸而不能见子带之祸何也辰所言者兄弟之常可耳子带长恶怙乱其可以此论耶陆粲曰子太叔有言周公杀管叔蔡蔡叔夫岂不爱王室故也子带谋奸王位召戎以伐京师其恶大矣彼其得容于齐以逃死桓公管仲与有罪焉富辰区区忧兄弟之不协又为请而复之卒以致乱此知细人之爱而未知臣子之大义也
  大司马固谏曰
  注大司马固庄公之孙公孙固也按国语晋文公过宋与司马公孙固相善杜氏以谏战楚者即此公孙固故以下文请击未既济之司马为子鱼葢谓司马与大司马为二也史记宋世家则以前后俱子鱼之言未详孰是子鱼即公子目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