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儒藏
- 春秋
- 春秋集义
春秋集义
朱熹曰鲁君书薨外诸侯书卒薨者臣子之辞以卒为贬辞者恐亦非是
夏城中丘
程頥曰为民立君所以飬之也飬民之道在爱其力民力足则生养遂生养遂则教化行而风俗美故为政以民力为重也春秋凡用民力必书其所作兴不时害义固为罪也虽时且义必书见劳民为重事也后之人君知此义则知谨重于用民矣然有用民力之大而不书者为教之意深矣僖公修泮宫复閟宫非不用民力然而不书二者兴废复古之大事为国之先务如是而用民力乃所当用也人君知此义则知为政之先后重轻矣凡书城者完旧也书筑创始也城中丘使民不以时非人君之心也
谢湜曰国以人力为夲人力不完则民事妨于下国事妨于上上下不给而国夲虚矣凡城时不时善不善皆书重人力也重人力以示土功之不可不重也城而时犹在所虑而况城而不时者乎城而善犹在所虑而况城而不善者乎国以政治为夲仁义不足以结民心法制不足以齐民力则城虽固适为冦盗之资而已故明君以城保国闇君以城危国然则政之不修而城之是务非保国之道也书城中丘而隐公弃内务外其失见矣
胡安国曰程氏曰为民立君所以养之也养民之道在爱其力民力足则生养遂教化行风俗美故为政以民力为重也春秋凡用民必书其所兴作不时害义固为罪矣虽时且义亦书见劳民为重事也人君而知此义则知慎重于用民力矣凡书城者完旧也书筑者创始也城中丘使民不以时非人君之心也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程頥曰凡不称公子而称弟者或责失兄弟之义或罪其以弟之爱而宠任之过左氏公羊传皆曰年齐僖公之母弟先儒母弟之説盖縁礼文有立嫡子同母弟之説其曰同母弟盖谓嫡尔非以同母为加亲也若以同母为加亲是不知人理近于禽道也天下不明斯义也久矣僖公爱年其子尚礼秩如嫡卒致簒弑之祸书弟见其以弟之爱而宠任之过也桓三年同
程氏学曰诸侯之子称公子故君之兄弟亦称公子者先公之子也其有变文而书兄弟者皆有义焉君于兄弟有亲亲之爱而不可偏施亲亲天下之公义偏施一人之私情背公而狥私则适足以启奸谋而长乱阶矣年齐僖公之同母弟也以私于同母之爱宠厚异于他弟故终致无知之乱僖公为之也是以于年之聘特书曰弟桓三年义亦同
谢湜曰诸侯之子称公子诸侯兄弟亦称公子者先公之子也年僖公同母弟也不称公子而称弟者僖公以母弟宠年而尊之也亲亲之道其厚薄有常制其隆杀有常礼不可过也爵过则僭禄过则侈行于宗室而亲戚干政之患起矣僖公私同母之爱宠年异于他弟以至公孙无知衣服礼秩如适无知所以终为背逆者出于宠年过制也春秋于年聘书弟而僖公以母弟兆乱其源见于此矣
胡安国曰兄弟先公之子不称公子贬也书盟书帅师而称兄弟者罪其有宠爱之私书出奔书归而称兄弟者责其薄友爱之义攷于事而春秋之情可见矣年者齐僖公母弟也程氏谓先儒説母弟者盖縁礼有立嫡子同母弟之文其曰同母盖为嫡尔非以为加亲也此义不明久矣僖公私其同母宠爱异于他弟施及其子犹与适等而襄公绌之遂成簒弑之祸故圣人于年来聘特变文书弟以示贬焉郑语来盟黑背帅师皆罪其私也书云于弟弗念天显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天惟与我民彛大泯乱陈光奔楚而称弟不念鞠子哀矣盗杀卫絷而称兄其亦不念天显矣秦鍼宋辰皆责其薄也仁人于兄弟絶偏系之私笃友恭之义人伦正而天理存其春秋以训天下与来世之意也
秋公伐邾
程頥曰左氏传为宋讨也擅兴甲兵为人而伐之非义之甚也
谢湜曰邾邻国元年公及仪父盟七年公伐邾盟不足以取信邻国可知也
胡安国曰奉辞致讨曰伐按左氏公伐邾为宋讨也宋人先取邾田故邾人入其郛鲁与仪父则元年盟于昩矣邾人何罪可声特托为辞説以伐之耳经之书伐非主兵者皆有言可执见伐者皆有罪可讨也传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鲁为宋讨非义甚矣而称伐邾所谓欲加之罪者也而不知渝昩之盟不待贬而自见矣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
程頥曰周礼时聘以结诸侯之好诸侯不修臣职而聘之非王体也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王使凡伯来聘戎伐之于楚丘以归楚丘卫地伐见其以众天子之使道由于卫而戎得以众伐之卫不能卫其辠可知言以归则非执凡伯有失节之罪
程氏学曰戎伐天子之使其罪不言而著书曰于楚丘则见卫不救王臣之患曰以归则非执也以罪凡伯不死位也春秋有一句而合数义者类如此谢湜曰聘礼天子以亲邦国以礼士诸侯以省天子以结邻好周之盛时诸侯以时聘于天子天子以时聘于诸侯故上下内外一心而天下治春秋天王下聘则出于王室防弱而为之非行人时聘之礼也故鲁未尝入聘于周而王使卿来聘于鲁又曰凡伯天子之使也戎举大众伐凡伯王室之辱也王臣将命于外诸侯所当钦也钦王臣所以尊王室也戎以伐事难凡伯于楚丘其为势盛其为患大卫宣公坐视王室危辱不救使王臣防殁于戎春秋以楚丘谨其地而卫国之罪着矣以归非执也凡伯臣服于戎也称以归罪凡伯无死位之忠也诸侯失国则名凡伯失位不名者不与夷狄之屈王臣也不与夷狄屈王臣以病诸侯之不能救也戎犬羊之属也其往来中国若践无人之境岂戎之不可制哉皆中国召之而已故潜之防唐之盟春秋罪之于前矣
胡安国曰国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见其以徒众也楚丘卫地以归易词也于楚丘者罪卫不救王臣之患以归者罪凡伯失节不能死于位也周之秩官敌国宾至闗尹以告候人为道司徒具徒司冦诘奸佃人积薪火师监燎其贵国之宾至则以班加一等益防至于王吏则皆官正涖事今凡伯承王命以为过宾于卫而戎得而伐之以归是蔑先王之官而无君父也故旄丘録于国风见卫不能修方伯之职也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见卫不救王臣之患也为狄所防则有由矣
春秋集义卷四
<经部,春秋类,春秋集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义卷五
宋 李明复 撰
隐公
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
程頥曰齐侯将平宋卫于郑有防期宋公以币请于卫请先相见故遇于垂宋忌郑之深故与卫卒不成好无诸侯相见之礼故书曰遇
谢湜曰清卫邑垂卫地州吁之乱二公遇于清凡伯之难二公遇于垂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
程頥曰鲁有朝宿之邑在王畿之内曰许郑有朝宿之邑近于鲁曰祊时王政不修天子不巡狩鲁亦不朝故欲以祊易许各取其近者故宛来归祊始以祊归鲁来言易也朝宿之邑先祖受之于先王岂可相易也郑来归而鲁受之其罪均也
胡安国曰郑伯欲以太山之祊易许田前此来输平者以言请之矣未入地也至是来归祊者其地既输矣未易许也周制六年五服一朝故于天子之郊有朝宿之地又六年王乃时巡诸侯各朝于方岳故于太山之旁有汤沐之邑诸侯于王畿之内方岳之下皆有是乎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故特赐之许田为朝宿之地如皆有焉尽天子之郊不足为其地矣宣王以郑伯母亲故特赐之祊田为汤沐之邑如皆有焉尽太山之旁不足为邑矣祊近于鲁许邻于郑各以其近者相易何以不可乎用是见郑有无君之心而谓天王不复巡狩矣用是见郑有无亲之心而敢与人以先祖所受之邑矣
庚寅我入祊
程頥曰入者内弗受也义不可而彊入之也
谢湜曰祊郑祀太山之邑也庄公使宛来归祊欲以祊易许田也庚寅我入祊鲁受祊邑于郑也郑不得王命私以封邑与鲁鲁不得王命私受封邑于郑二国皆在所治也故郑以邑畀鲁称归罪其与之专也鲁得邑于郑称入罪其取之逆也与之专者郑以祊为已邑故以归鲁使鲁有之也取之逆者其入邑与许叔入许郑伯入栎无异故也宛不氏未赐族胡安国曰其言我入祊者祊非我有也入者不顺之词也义不可而强入之也
夏六月已亥蔡侯考父卒
胡安国曰天王崩告于诸侯则不名诸侯薨以名赴而自别于太上礼也古者死而不谥不以名为讳周人以谥易名于是乎有讳礼故君薨赴于他国则曰寡君不禄敢告执事春秋之时遵用此礼凡赴者皆不以名矣经书其终虽五霸强国齐桓晋文之盛莫不以名者是仲尼笔之也赴不以名而书其名者与鲁通也已通而不名者旧史失之尔未通而名者有所证矣故传此义者记于礼篇曰诸侯不生名夫生则不名死而名之别于太上示君臣尊卑之等盖礼之中也诸侯薨赴不以名而仲尼革之必以名书变周制矣春秋鲁史圣人修之也而孟子谓之作以此类也
辛亥宿男卒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程頥曰宋为主盟与郑絶也
谢湜曰宋公序齐上正王爵也
胡安国曰程氏曰宋为主盟与郑絶也大道隐而家天下然后有诰誓忠信薄而人心疑然后有盟诅盟诅烦而约剂乱然后有交质子至是倾危之俗成民不立矣春秋革薄从忠于参盟书日谨其始也周官设司盟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则请盟于防同听命于天子亦圣人待衰世之意尔德又下衰诸侯放恣其屡盟也不待防同其私约也不繇天子口血未干而渝盟者有矣其末至于交质子犹有不信者焉春秋谨参盟善胥命美萧鱼之防以信待人而不疑也盖有志于天下为公之世凡此类亦变周制矣吕祖谦曰春秋之初齐僖公当时谓之小霸见于春秋经传与诸侯防盟征伐稍多这便是霸之始方周未东迁之前未尝无方伯连帅之职然当时尚禀王命所以不谓之霸到得平王东迁后王者自无緫合系属人心道理诸侯稍有才智自然出来防盟此覇之名所以立然僖公所以谓之小霸非性其他政事权谋不可望后来桓文然当时时节亦未能做得所以凡书盟于宋卫告成三国不过三国之盟到得后来齐桓郑宋盟于恶曹亦不过四国之盟又如齐宋卫燕伐鲁时不过是四国盖春秋之初王纲尚在未至于甚壊及后王室陵替凡防盟统天下之诸侯皆在焉以齐一国论之僖公霸业不如桓公以天下之势论之桓公之时却不如僖公之时何故王道霸业相为消长到得桓公所以大国言齐宋逺国言江黄其余莫不至霸业盛处便是王道消亡齐僖公所以小霸多是用私意所谓成宋乱又与桓公防成鲁乱帅师以战于郎以至班爵不同帅诸侯来战于郎凡此类皆是私意当时偶然得诸侯此时才智无加于僖公所以畧霸
八月葬蔡宣公
程頥曰速也诸侯五月而葬不及期简也
谢湜曰诸侯五月而葬宣公三月而葬速也过时而葬为不敬先时而葬为不懐不敬不懐非孝也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
程頥曰邻国之交讲信修睦可也安用盟为公屈已与臣盟义弗安也
谢湜曰浮来纪邑莒人防者公及防者盟于纪邑自陵之道也
胡安国曰莒小国人防者而公与之盟故特言及以讥失礼且明非大夫之罪也易曰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隐公可谓谦矣何以讥之为失礼曰谦亨君子以裒多益寡称物平施屈千乗之尊下与小国之大夫盟岂称物平施之谓乎太卑而可逾非谦德矣
螟
程頥曰为灾也民以食为命故有灾必书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程頥曰未赐族书名而已
谢湜曰卒而后赐族故不氏无骇公子展之孙其卒也赐族为展氏大夫生而赐族诸侯之失制也观季友仲遂叔肹卒书氏然后知无骇挟之不氏为正也观无骇卒不书氏然后知季友仲遂叔肹之氏为非正也
胡安国曰无骇书名未赐族也诸侯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子其孙也而为大夫则称公孙公孙之子与异姓之臣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无骇挟之类是也已赐族而使之世为大夫则称氏如仲孙叔孙季孙之类是也古者置卿必求贤德不以世官春秋之初犹为近古故无骇与挟皆书名尔其后官人以世无不赐之族或以字或以谥或以官或以邑而先王之礼亡矣至于三家专鲁六卿分晋诸侯失国出奔者相继职此由也按礼天子寰内诸侯世其禄而不嗣然则诸侯所置大夫嗣其位而不易岂礼也哉观春秋所书而是非之迹着矣治乱之効明矣
吕祖谦曰春秋之初谥族尚少见于鲁者如所谓挟如所谓翚如所谓宛如所谓无骇皆不命氏传世官春秋初东迁盖大夫官爵甚少以鲁一国论之谥族甚少大夫官爵无非赐姓使当时春秋之前有世官所谓乡举里选宾兴不可行秀民无处安排看得世官只是起于春秋以来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程頥曰周礼大行人时聘以结诸侯之好王法之行时加聘问以懐诸侯乃常礼也春秋之时诸侯不修臣职朝觐之礼废王法所当治也不能正典刑而反聘之又不见荅失道甚矣
谢湜曰天王以聘礼交结邦国故三年之间聘鲁者二凡伯天子卿士之有爵者故称爵南季天子大夫故称字
胡安国曰按周礼行人王者待诸侯有时聘以结好间问以谕志而糓梁子何以独言聘诸侯非正也古者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于诸侯不可以若是恝故亦有聘问之礼焉隐公即位九年于此而史防不书遣使如周则是未尝朝也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如隐公者贬爵削地可也刑则不举遣使聘焉其所以为不正乎经书如京师者一朝于王所者二卿大夫如京师者五举鲁一国则天下诸侯怠慢不臣可知也书天王来聘者七钖命者三赗葬者四则问于他邦及齐晋秦楚之大国又可知矣王之不王如此征伐安得不自诸侯出乎诸侯之不臣者如此政事安得不自大夫出乎君臣上下之分易矣陪臣执国命夷狄制诸夏矣其原皆自天王失威福之柄也春秋于此盖有不得已焉尔矣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
程頥曰隂阳运动有常而无忒凡失其度皆人为感之也故春秋灾异必书汉儒传其説不逹其理故所言多妄三月大雨震电不时灾也大雨雪非常为大亦灾也
谢湜曰建寅之月阳气尚防非大雨震电大雨雪之时三月大雨震电大雨雪变之大者也雷声异常为震书震则又以示上天谴怒之意
胡安国曰震雷者阳精之发雨雪者隂气之凝周三月夏之正月也雷未可以出电未可以见而大震电此阳失节也雷已出电已见则雪不当复降而大雨雪此隂气纵也夫隂阳运动有常而无忒凡失其度人为之感也今阳失节而隂气纵公子翚之防兆矣钟巫之祸萌矣春秋灾异必书虽不言其事应而事应具存惟明于天人相感之际响应之理则见圣人所书之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