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阙如编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夏公追戎于济西隐桓皆尝与戎盟矣三十年之间未见有相侵犯之事【伐凡伯未知即是此戎否】是戎犹愈扵诸夏之君也今而来侵鲁公自帅师追之始见鲁之有戎患曰追戎扵济西者如言已遁矣已逺矣不敢复来矣彼戎也胜负不足云也追之而已尔
  秋有 冬十月
  鲁本无而今有之与上年多麋同是亦为异亦为灾也日食多麋有蜮皆隂盛之象明天地之气由人心人事相召致天象闗天下物类生扵吾国要之不可忽也故备录之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公子结本为送女而出送女者欲媵陈人之妇送至陈国也行至扵鄄闻齐宋谋伐鲁故矫鲁侯之命及齐侯宋公盟似若此行本为盟齐宋而来者所谓权事之宜如髙之犒秦师也本不出鲁侯之命不得书公子结及齐侯宋公盟于鄄故为书其送女为媵之事如公子友之葬原仲此等不用见经者也所以见经者因有所明故也鄄所盟之地也送女至鄄必是与盟处尚隔逺故齐宋信之而与之盟也既为此盟即不复送女至陈别自使人送之以取信扵齐宋而媵陈之好则不能両全也陈人之妇者嫡也扵鲁为同姓之外女故得畧之也公子结矫命专行为安利国家起见亦是大夫出境之当事无所可褒亦不以遂事加贬但据当时情事之实而书之用见三国来伐之因尔
  夫人姜氏如莒
  杜氏所谓书奸者谓奸【干】典礼也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齐宋信结之来而与之盟既而知其矫命责鲁有二心陈人亦以媵送失欢故齐宋挈之来伐情或然也言鄙者兵才及邉境内辞来伐而不言战取成可知不言亦尊内之意也
  二十年春王二【公作正】月夫人姜氏如莒
  非父母国而一再如夫人之自恣甚矣书者见庄公至是犹不能防禁良由失在初也
  夏齐大灾 秋七月
  大国有灾鲁必使人吊之故书尔
  冬齐人伐戎【谷梁作我】
  齐桓攘外之功莫大扵服楚此特齐鲁间之戎尔一加兵焉尔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突始终称郑伯忽不得一称郑伯其见弑亦不书至子仪并不见经矣岂忽与子仪不成为君邪春秋非备载列国事实之书安得以书不书郑伯不郑伯而疑圣人之予此而夺彼哉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郑突内得重臣之力外结四隣之援出而复入克守君位然扵卒也国人加之恶谥忽虽遇弑犹谥曰昭则当时之公议犹未泯扵人心可知也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公作省】
  犹言大赦也眚者过也虽有大过而丽于法者皆原宥之盖非常之恩偶一用之故书于防也然终春秋之篇独此一见岂鲁更不复踵而行之以悦人心邪度亦一书之以见例尔春秋非鲁之全史愚固已言之矣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薨葬皆如国母旧礼盖夫人恶重既为之讳即不容有所贬损以彰露其情亦当日臣子事势不得不然也殁皆美谥备极哀荣之典正当识其意尔小君者臣子尊之同于君然谓之小则不得与外事亦可知也
  陈人杀其公子御冦【公谷作御】
  陈国有杀其公子之事书陈人者犹言彼国之人杀之云尔不目其君者畧之也专杀大夫伯令之所禁也公子亲也残其亲甚矣公子无罪乎曰弑父与君人人得而讨之余虽有罪专杀之罪也
  夏五月
  一时无事空书首月此误也或月下有事而脱之
  秋七月丙申及齐髙傒盟于防
  高傒齐贵卿来鲁鲁与之盟盖前此来伐齐已取成于鲁至是为防之盟所以释旧嫌而期永好也盟不为图婚婚岂须盟也及之者盖公也
  冬公如齐纳币
  公如齐则似朝齐也如齐而纳币焉则非朝齐也重婚事故也谋娶齐女又冒防自行纳币直书之而三失俱自见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祭叔来聘
  祭伯来祭叔来聘此等诸家并以意说之未知得失之所在也
  夏公如齐观社 公至自齐
  前如齐为纳币也春而告至至此又如齐为观社也亦告至若不书前之至即似纳币在齐至夏而观社于齐复书如齐观者易惑故两书至以明再如齐也非以告庙故书其他不书者并是不告庙也观社者齐因祭社搜军实公往观之公之如齐别自有为托观社为辞尔书者见齐鲁相亲昵甚
  荆人来聘
  楚自十六年伐郑势益张矣去年楚成王弑兄自立鲁盖使使贺之故此之来聘者所以报也亦欲行礼于诸夏之国逺交而近攻此楚之情也鲁史所不书者甚多岂得但据经文以为说也不言其君使某者初来接我畧之也
  公及齐侯遇于谷
  又假遇礼以防齐侯也
  萧叔朝公
  公在谷而萧叔就朝之不得受于庙故言朝公而已
  秋丹桓宫楹
  桓公庙也丹楹欲其辉焕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防齐侯盟于扈
  扈郑地柯之盟未相信也扈之盟相信深也文同而意异其盟扈之事则不可以意而说之【明非为婚事】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葬曹庄公
  以丹楹为未足也又从而镂刻其桷以致崇餙焉所谓非礼之礼【似是丰于祢庙近礼之情故言非礼之礼矣】先儒以为夫人将庙见故庄公为此以夸示之未知然否也
  夏公如齐逆女
  公亲逆也女者齐女也方逆之不得夺彼国父母之辞而称夫人所以别于天子
  秋公至自齐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公先告至而夫人后入也以其入我之国都称夫人姜氏也从齐至鲁公原不与夫人共载而行公自应先归夫人从后而至矣然公先至而夫人以丁丑入是夫人稽留不即入也又入者不顺之辞也难辞也夫人姜氏何以不书至自齐而书入乎盖以孟任故也庄公内取党氏之女既许之为夫人则孟任固俨然夫人矣庄公年十四即位孟任之主内政而号夫人也盖二十年矣然终以内取大夫女不得正称夫人至二十一二年间公欲亲附齐齐亦喜于得鲁于是始议取齐襄女为夫人然齐犹以孟任故有匹嫡之嫌数要公自行以严重其事异于凡常然后二十年之主内政而疑于夫人者不得不退就媵妾之位而庄公亦以齐女尊贵极致宠崇老夫得其女妻惟恐其稍不类乎正嫡元妃也而务加礼焉此所以如齐纳币如齐逆女丹桓宫楹刻桓宫桷累累书于史防者也郑伯突入于栎内有一郑伯故也夫人姜氏入内有一夫人故也虽欲弗入安得而弗入乎【谓书法】一说取讐女为夫人不可以承宗庙故难之愚谓春秋之意固当在此而庄公尔时则恐其不复以是为嫌而谓哀姜之不见于庙者疑亦非当日之事实也【常事不书尔】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既入之明日庄公使大夫之宗妇执币以觌于夫人也女贽而用币非礼盖亦欲以侈观尔书此终如齐逆女之事见公之婚齐如此其志之勤而文之备也【忘父讐之恶不言自见矣】
  大水 冬戎侵曹 曹覊出奔陈 赤归于曹
  戎至是屡为中国患矣然觕者曰侵侵浅事尔一时之间为日多矣经于此冬都不书月乌知戎侵曹而曹覊自以国乱出奔其事不必定在数日之内侵曹之下无文以隔之疑若覊为戎所廹逐矣若戎能廹逐其君必是入曹如狄入卫之事而经则但言侵也其非冦深可知赤当是曹之公子而代覊立者其为僖公以否未可知也诸家徒欲张戎之熖遂牵连为说至以赤为戎之自出而纳赤以君曹妄造事端违阙如之义盖汉儒之过也赤当云云左氏不详覊赤之事谁善谁恶又若为而言之
  郭公【公谷连上赤归于曹为句】
  凡此之类圣人或有不知而后儒必欲知之过矣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陈来结好于鲁盖以季友故【杜氏注得之】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凡书日食必有救日之礼常事不书此书鼔用牲于社者以其变常书之尔
  伯姬归于杞
  庄公女也不书来逆者盖详畧异文
  秋大水鼔用牲于社于门
  日食大水皆隂盛之灾于社于城门皆求诸隂也伐鼓以号众用牲以祈神庄公盖从卜史之言而行此以应天地之变冀得胜之
  冬公子友如陈
  报女叔之聘也鲁陈之好盖公子友实为之内大夫出聘书如者本为聘往此未见聘端书如而已与公朝同例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公羊无春字】 夏公至自伐戎戎为中国患故伐之
  曹杀其大夫
  覊出赤归曹事不详此言曹杀其大夫着曹有此专杀之事而已他无可考也
  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左氏古本无公字】
  盖齐宋之君不自行鲁防二国之大夫伐之以我主兵为辞先宋于齐者史臣仍以王爵序不醇尊伯主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防杞伯姬于洮【谷梁一本或作桃】
  伯姬身至鲁地防公而反其国疑杞国弱小见侵侮于人故伯姬防公而求庇焉非为宁亲来也顾不可考尔公与内女会有似二君特异于常故存而不削也
  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陈郑有贰心于齐齐不讨而自服焉再同盟于幽所谓九合诸侯不以兵车者也书者见齐伯之成诸侯始疑终服两与之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不书所事则是如陈者再聘陈也公命也今曰如陈葬原仲则是公子私行也非公命也非公命者非谓公子出而公不闻也请于公公许之而行犹谓之以私行也以私行者私事非公事也公子无讥乎曰公子之恶未之见也而见于此也公子相鲁原仲相陈二人者交相得也故前年陈侯使女叔来聘始见相亲昵之文公子之意然也次年公子友如陈报其聘公子之于陈也亲昵有加也陈鲁二君不得而与也公子借之以行其私焉尔故于是焉而遂如陈葬原仲原仲者公子之旧耳于鲁侯无与也而书于防何也公子有党矣狡有三窟其公子友之谓矣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邱公子而凶悍者也公子友如陈葬原仲公子而隂邪者也皆国贼也鲁欲勿乱不可得也
  冬杞伯姬来
  内女也先杞伯而来也内女归宁岂胜书乎此盖有求庇之事欲托鲁以自安而不见其文也书在防洮之后来朝之前吾以是知之也
  莒庆来逆叔姬
  妃匹之合事隔千载虽传有其文而情在可疑君子阙之可以寡过
  杞伯来朝
  妇既在鲁复身自来行朝礼也杞之为爵前后不同诸家各以意说未知孰得其实也
  公防齐侯于城濮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再同盟于幽卫人不至所以来齐人之伐也齐桓自欲伐卫不以王命讨卫也既败卫而数之以立子頺之旧事又取赂焉情或然也齐人以甲寅之日伐卫卫人不服而与之战至于败绩即此日也故书日在伐战败之上矣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者有之若此之齐人伐卫则不成为霸讨而无善之可言者与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
  比于克又稍近矣史得其日则日之尔
  秋荆伐郑 公防齐人宋人救郑【公羊宋人下有邾娄人】
  前荆入蔡伐郑齐桓未之能救也至是荆复伐郑齐桓乃率诸侯之师以救郑焉郑无惧于荆则中国之恃齐以安可知也荆尝一聘中国矣至此犹不书公子元帅师者中国方外荆伯事方盛不以一接于我遂引进之而异其文荆犹荆人也聘不得单举荆尔
  冬筑郿【公谷作微左氏郿亦作麋】
  大者曰城城郎是也小者曰筑筑郿是也一曰旧有邑而加城之曰城本非邑而筑之以为邑曰筑书者重民力
  大无麦禾 臧孙辰告籴于齐
  秋既无麦矣冬又无禾【此秋冬谓周之秋冬】故于岁终统书之有收之极者曰大有年大无对大有而言谓不收之极也书大无麦禾起下告籴之事如言我国适大无麦禾是以卿佐自行为之告籴于同好之近邻也假而齐饥我国粟多即齐亦如是矣不足为甚耻也不言公使者内大夫之常文非为讳也不言如齐告籴者我以大无麦禾故须告籴尔于宋可也于郑可也不必于齐也今知其告籴之国则于齐云尔若乞师之事则专主是国故言如而后乞也非彼缓而此急之谓也至于畜积无素仰给他国失君国子民之道则亦不待言之而自见矣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廐
  新者革其故而新之延廏廏名所谓邦国六闲者是也或以延为广谓新延其廐者未知然否也去年大无麦禾至告籴以济乏而筑郿新廏工役繁兴庄公在位日久何乃急于兴作不知撙节爱养一至是邪以宋范仲淹在浙西时事推之古犹今也则庄之为此盖亦以岁荒役民民得其食而事易以集上下交受其利耳然此既不可知正使果有所济而修政庇民其权在我平日不务其逺者大者而劳民动众以求缓其须臾之死是亦孟子之所谓五十歩而止者尔谓春秋所书不以为讥而反以为美非愚之所敢知矣
  夏郑人侵许
  许偪于郑郑人固欲吞之许从楚郑不敢伐今齐桓大得中国诸侯而许犹未得与于防盟故郑为之侵矣不以伐而以侵者犹以楚故也
  秋有蜚
  言有者与蜮同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卒于酅也前书归于是犹纪侯之国也此不得言卒于也齐未尝有也
  城诸及防
  一时而城二邑功役重矣必言及者明诸防是二邑尔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次于成【公糓次上有师字】 秋七月齐人降鄣成鲁地近齐次于成未可知其为何也鄣盖小国尔降鄣者以兵力胁而下之春秋书齐人降鄣之类见齐桓不施仁义所以为霸者之事又鲁虽受命于齐而国史书齐事不为隐讳尊敬之文犹若以周公之灵治彼尚功利擅威命之罪焉
  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纪侯大去其国纪侯之终也纪侯之卒葬不可知也不得而书也是故大去而纪侯之事终也齐侯葬纪伯姬伯姬之终也可以终纪事矣犹有叔姬存焉于是又二十六年矣纪季以入于齐其存若亡非吾所问也叔姬则犹吾女也归于书卒书葬书葬纪叔姬叔姬之终也终叔姬所以终纪也盖至是而鲁之防书始不复见纪也呜呼哀哉谁为为之是皆齐之罪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祉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
  防城濮遇鲁济其所谋之事不可知也探经下文为说舎是无以说之尔疑事无质阙所不知可也时王为周故不得言周春秋鲁史也不得言鲁此言鲁济者杜氏云济水在鲁界者为鲁济故从众人所称书之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