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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通说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夏四月薛伯卒筑台于薛自古人君荒怠不恤国事为宫室台榭于淫于逸于游于观者未有不底于丧乱者也鲁庄公一歳之间而筑台者三则其恣情纵欲废国劳民之迹可见矣故其身死骨未寒而庆父乱作般闵继弑强齐谋取其国而犹存者幸尔其与瑶台灭夏琼宫丧殷虒祁成而诸侯叛阿房作而七庙墟者同一辙也为人君者可无戒哉
六月齐侯来献戎防
先王之御外侮也除其害而已矣非矜其功也今山戎未有可伐之罪而逺征之以其所得之防夸示于鲁则齐侯之器小矣且献防者下奉上之礼也齐侯于鲁而用下奉上之礼者矜心乱之矣
秋筑台于秦冬不雨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小谷鲁地故经以鲁自城为文左氏释云城小谷为管仲非也盖左氏因见昭十一年申无宇云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遂误以城小谷为城谷不知谷自是齐地小谷自是鲁地也当以经文为定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案左氏公薨子般即位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是子般旣为君矣其不称公不书葬者未逾年之君也
公子庆父如齐
庆父既贼子般国人不与故惧而适齐也其不言奔以聘礼而往也昔宋万弑君其党猛获奔卫宋人请之卫人欲勿与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与恶而弃好非谋也今庆父有弑逆之罪如齐而齐受之若桓公管仲者亦异于石祁子矣岂非幸鲁之乱而有欲取之意遂不暇问其首乱之臣哉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狄伐邢
春秋通说卷三
<经部,春秋类,春秋通说>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通説卷四 宋 黄仲炎 撰闵公
元年春王正月齐人救邢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
季子来归
季友初傅子般而子般见弑再相闵公而闵公又弑其于托孤靖难之功何有哉案左氏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旣而成风闻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盖季子援僖之志已定于此时矣般闵之弑固季友之意也为人臣而窃交于宫梱受援立之托以求得志于他时是国之巨奸也其后文公敬嬴亦私事公子遂而属宣公遂为之杀恶及视非仿于季友之为乎故由季友挟拥僖之功而后人盗鲁权者累世殆天之丧鲁尔春秋不书季友之出而书其归盖与其出而恶其归也説春秋者因以春秋书字为襃辞遂曰季子贤者也以大奸慝为大善良岂不误天下后世哉故曰春秋之纪事为戒而已矣其于名字无择也
冬齐仲孙来
齐仲孙来不言使且非有聘盟之事何也盖觇鲁也因鲁难而窃来觇之将以取之也夫觇邻国之难而图取之齐侯于是乎不仁矣受命而觇国仲孙于是乎不能正其君矣或曰齐侯不仁固也然仲孙觇鲁而归公曰鲁可取乎对曰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谓非正其君可乎曰善格君者当正救其非心而已楚庄为陈夏氏乱伐陈因县陈申叔时谏曰诸侯之从也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楚子曰善哉乃复封陈盖当时陈以淫昏致讨县而灭之初无难者而申叔时之谏特曰不可贪而已今仲孙受命觇鲁见其犹未可动而后止之若使鲁乱如陈则必赞其君取之矣包藏祸心睥睨邻国尼于其所不可动则必不恕其所可动者矣比诸申叔时之谏不亦远哉齐鲁先世盟在王府俾其后嗣无相害也庄公不以齐为雠而事齐惟谨今其即世骨犹未寒试使可取亦何忍哉而仲孙不知及此谓之不能正其君可也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礼三年丧毕致新死之主以进于庙庙之远主当迁入祧于是乃大祭于太庙以序昭穆故谓之禘禘之为言谛也言审谛昭穆之序也襄十五年晋穆公卒其十六年晋人荅穆叔曰以寡君之未禘祀是知三年丧毕乃为禘也故曰吉禘今闵公斩焉在衰绖之中而辄举吉禘之祀废三年之通丧非礼也其不于太庙而于庄公之宫又非礼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案左氏共仲使卜齮弑公于武闱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夫季友以闵元年归鲁则是既相闵公矣其明年闵公弑岂有贤者相其君而恬视其君之遇害哉盖季友志在立僖视闵为路人幸其弑焉尔为闵之臣而有贰心于僖不忠莫大焉观春秋书公薨于季子来归之后则季子之情状可察矣故曰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为内讳故不言弑其不地则弑自见矣其不书葬国内乱不得以成礼葬之也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
姜氏庆父同为弑逆之迹可见矣
冬齐髙子来盟
鲁自庆父作乱贼杀子般使齐以霸国之力治之一反手之易尔迟迟三年间致鲁君再弑国再乱及姜氏庆父不为国人所容出奔邾莒而后髙子来盟以定鲁僖之位仁者救人岂如是之不廹哉桓公存三亡国而义士犹曰薄德者盖于此见之矣其不言使杜预云齐侯使来平乱僖公新立因遂结盟故不称使也
十有二月狄入衞
郑弃其师
春秋诸侯土芥用其民而不恤者徃徃而是然未有自弃其师如郑人之甚者也案左氏郑伯恶髙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髙克奔陈夫恶一大夫不能去之至付以兵事使久于外而逃之固非刑政矣且民何罪焉暴师边鄙听其久困而自溃非弃之乎故书曰郑弃其师不言师溃者溃因于弃之非师自溃也
春秋通説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通説卷五 宋 黄仲炎 撰僖公上
元年春王正月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救本善也春秋之书救则皆不善者也所谓不善者不诚于救或救而无功也或救不在诸侯而在大夫不亲与国而勤逺畧也邢有狄患三年矣齐甞一救之不足以退狄师也至此再救之以三国之师沛然有余力矣而犹待于聂北之次邢不胜困以迁其国然后城之曷若城之于未迁之时哉此谓不诚于救者也不诚于救而不得不救者孟子所谓假仁者也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案左氏哀姜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君子以齐之杀哀姜也为已甚矣女者从人者也为内讳故不言杀曰薨于夷则杀自见矣
楚人伐郑
楚何以先称荆而后称楚曰从其实也诗称蠢尔蛮荆是楚以荆称旧矣至春秋之初犹以荆通于中国故春秋从而荆之今始改为楚故春秋亦从而楚之尔説者谓自州而国之乃春秋渐进之法谬矣
八月公防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
防于柽者谋救郑而不能也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拏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夫人氏者经文阙姜字也公谷以去姜为贬信斯言也则夫人孙于齐书姜氏者无贬欤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楚丘非衞邑也何以知其非衞邑也以春秋书法而知之也春秋凡书城外邑必有所系如城縁陵不言必曰诸侯城縁陵以见縁陵之为外邑而非鲁自城也如城虎牢必系于诸大夫防戚之下曰遂城虎牢以见虎牢之为外邑而亦非鲁自城也若书城内邑则无所系矣如城中丘城祝丘之类是也楚丘之城既无所系岂得为外邑哉况隐公七年书天王使凡伯来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系楚丘于来聘之下益知为鲁邑明矣左氏载成季之生也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卜楚丘者鲁大夫也以其国邑为氏故曰卜楚丘也衞诗称作于楚宫作于楚室而未尝曰楚丘也惟序诗者称衞楚丘此乃汉儒防袭三传之讹说尔然则城楚丘何以书曰僖公承国家丧乱之余即位期年未皇他务遽以城筑之役罢敝人民所谓诸侯卑而守四竟未能抚民而用其力者兹为可戒也或曰若是则齐桓封衞之事于经奚见哉曰齐之恤鲁也三年而后定于恤邢也四年而后城迟徊延缓无救焚拯溺之意故圣人恶而书之若夫衞为狄所灭其遗民渡河奉戴公以庐于曹齐桓不逾时间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乗甲士三千以戍曹归其器用故衞赖以复存齐桓此役似忠于人者惟忠于人故不书也故曰春秋之纪事为戒而已矣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虞师晋师灭下阳
虞公贪璧马之赂道晋师以伐虢宫之竒谏不听故虢亡而虞从之经书虞师晋师灭下阳逾三年晋人执虞公以为贪而拒谏者之戒明矣下阳虢公邑也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谷梁子载贯之盟管仲曰江黄远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听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是知春秋书贯之盟所以着江黄致祸之由而齐桓实误之也唐正观时康国求内附太宗曰前代帝王好招来絶域以求服逺之名无益于用今康国内附傥有急难于义不得不救师行万里岂不疲劳劳百姓以取虚名朕不为也故宁失目前之侈观以免后日之尤悔若太宗者可谓有管仲之虑矣
冬十月不雨楚人侵郑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徐人取舒
六月雨
书六月雨者见不雨之所终也言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也北史神元年自正月不雨六月辛卯澍雨乃降即春秋书六月雨之辞也圣人何喜焉而谷梁子曰喜雨也于是说春秋者多从之可谓过矣夫久晴而雨乗除常数小人献佞指为天休君臣之间动色相贺有骄矜而无戒惧者此乱朝之事岂圣人之意哉善乎富公弼告神宗曰愿陛下不以今日得雨为喜更以累年灾异为忧此可以言春秋矣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冬公子友如齐莅盟楚人伐郑
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
蔡有附楚之罪而齐侯帅七国之师以侵之非过也何以书曰齐侯之侵蔡不惟疾其附楚而已案左氏齐侯与蔡姬乗舟于囿荡公公惧变色怒而归之未之絶也蔡人嫁之故明年因伐楚之师而侵蔡是谓逞人欲而非奉天讨也八国之兵及其竟而民溃可见威声震骇之甚矣
夏许男新臣卒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齐桓帅诸侯以伐楚次师于陉奉辞而不廹庶几王者之征终于不交兵而讲和好春秋诸侯之攻伐未有若此者也何以书曰以管夷吾之智而于治楚一大事不得其要领而止盖蹈乎薄德之讥也观左氏载管夷吾奉辞于楚以二事责之曰昭王不复也包茅不贡也是责其所不足责而略其所当责也昭王之事不当问楚矣所可责者包茅尔然未为切也自平王以来诸侯放恣周之禾麦且见取于郑鲁不贡赙至勤使命之来王赋不共滔滔皆是何止一楚哉自古帝王之征不庭不暇责以礼也盖必以其侵陵彊邑患苦人民为问罪之首事如宣王六月之诗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是也若其揣力度时未能进讨则出于和亲之下防亦必约其休师息旅无至败盟如汉文帝遗匈奴书堕坏前恶以图长久使两国之民若一家子元元万姓下及鱼鼈上及飞鸟行喙息之类莫不就安避危是也今楚怙恃其强陵虐小国汉阳诸姬彼实尽之骎骎入于中夏败蔡师虏蔡侯加兵于郑者未有已也齐桓责楚当以此先焉今顾无一语及之既而屈完来盟亦止曰同好而已何夷吾之虑若是其踈哉盖齐方以诸侯主诸侯非如王者之于天下君臣分定所愿拱已垂裳以临之也其意常乐天下之多事而以号召排拯为功焉犹货医者幸人之有疾贪将者喜国之有寇故其不以侵陵问楚者留其疾而遗之寇也是以既盟之后明年楚灭又明年楚围许又明年楚灭黄兵车徜徉比召陵以前不少挫而齐为楚故以勤诸侯者自若焉夫使诸侯不能一日不虞楚之患即不能一日不借齐之功此管仲之术也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齐人执陈辕涛涂
陈辕涛涂有误军之罪而齐执之讨不忠也何以书曰涛涂为齐谋则诈为其国谋则忠也左氏载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若出于东方循海而归可也盖知齐师所过必大为其国之扰故涛涂不欲其出乎已之国也齐不自反顾乃执其臣而兵其国仁者果如是乎大抵兵事一动不惟有战鬬死伤之忧而师之所处荆生焉所过国邑人民力困于诛求胆寒于侵掠诚有如涛涂之所谓甚病者夫以齐桓用兵号为节制而犹若此况以悍将驱暴兵无法以驭之所过残灭者多矣可不谨哉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八月公至自伐楚葬许穆公冬十有二月公孙玆帅师防齐人宋人衞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申生自缢而死而曰晋侯杀之何也有谗不见而寘申生于死地即晋侯杀之矣夫世子国之本不可动也自古人君以谗害之者岂特自戕其天性哉国之乱亡鲜不由比故张九龄谓晋献公听骊姬之谗杀申生三世大乱汉武帝信江充之诬杀戾太子京城流血晋惠帝用贾后之谮废愍怀太子中原涂炭隋文帝纳独孤后之言黜太子勇遂亡天下由此观之可不戒哉可不畏哉
伯姬来朝其子夏公孙兹如牟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周惠王以惠后故将废太子郑而立王子带故齐帅诸侯防王世子以定其位也定王世子之位义也何以书曰以王世子而外交强国胁君父以定其位非子已以诸侯而不朝于王而致世子于外而防之非臣已此岂可为训哉或曰不如是则惠王将易世子奈何曰使世子惧不孝不惧不得立使齐侯朝京师谏于王而定之则为人子为人臣之道尽矣汉史载髙帝欲易太子叔孙通谏不听张良画计以为上所不能致者四人请从太子游及髙帝晏置酒太子侍四人者从故太子得不易识者非之谓决无是事不然使四皓实能制髙帝使不敢废太子是张良为其子立党以制其父也呜呼世子挟賔客以自固如四皓者然且不可而况外假强国之援哉此春秋所以书首止之事为后世戒也其书防世子者见世子在首止而诸侯徃防之也其曰诸侯盟于首止者见世子不与盟也
郑伯逃归不盟
案左氏首止之盟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故逃归不盟盖齐桓不朝于周而致王世子于外以定其位党臣子以胁君父此惠王之所不能平也故抚郑从楚以泄其忿焉郑伯喜于王命而逃归不盟此可以见人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