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辩义

  垂葭卫地一名郥氏髙平钜野县西南有郥亭钜野今属兖州府
  谷无卫侯字葭公作瑕
  夏筑蛇渊囿
  蛇渊囿在汶阳讙田之东界李亷氏曰此正与受女乐事相类定公君臣安知不自以为齐人已服强都已堕国家闲暇可以般乐乎此决非孔子为政时今兖州府定陶县界有蛇丘城在寜阳县北
  大搜于比蒲
  卫公孟彄帅师伐曹
  卫比伐曹曹不叛晋故也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
  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赵鞅以不速归卫贡疑午有二心而杀之専利擅杀罪不容诛然传载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非如二氏伐公不逞也而春秋以叛书之与朝歌无异葢晋阳为鞅私邑欲以卫贡五百家寘诸晋阳为私据自封之计今又逃归于此安得不以叛书
  赵今平阳府赵城县晋阳今太原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左传荀跞言于晋侯曰始祸者死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均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奉公命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氏遂伐公二子败奔朝歌季氏曰荀寅吴之子是为中行文子吉射士鞅之子是为范昭子荀氏本封于荀郑渔仲曰荀邑在绛州正平县唐绛州治也士氏本居于范郑渔仲曰其地在濮州范县今按濮州乃卫地范之始封不应在此意士氏初本居随地当近晋而范亦其别名邪葢荀士二氏之私邑在此矣朝歌在今淇县西二十二里本卫地后复于晋故自朝歌以北皆谓之卫贡但邑非逼取而自服者春秋恒不书耳则朝歌者公邑也胡康侯以为二子所食之私邑则非矣朝歌逺晋不能为乱特欲自保耳非若晋阳之可以为国患也荀寅下公有及字
  晋赵鞅归于晋
  赵子常曰鞅叛而言归韩魏请而复之也韩魏恶荀范而善鞅故复鞅使同敌荀范也胡侍讲曰三子之叛其罪一也鞅以有援故得入寅吉射以无助故终叛春秋书鞅归于晋以明晋侯纵释有罪无政刑矣其能国乎陈氏传曰归不言自鞅无所自也归易辞也栾盈鱼石犹言入至鞅而后言归则晋无人之辞也此韩赵魏分晋之本也
  赵鞅之归公羊曰鞅取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人是谬说也谷梁曰贵其以地反许诲过是勦辞也胡氏曰罪晋侯纵释有罪无政刑是漫论也三人不束身归公而各事奔邑擅有其地春秋书叛夫子武仲要君之法也然三人事异而罪亦不同杀邯郸午不可谓非専杀入晋阳不可谓非要君然究其实邯郸午不归卫贡固非有罪矣赵稷渉宾以邯郸叛不可不围也而不肯始祸以辞董安于之备又不可不谓束身听命也若荀寅士吉射以私怨仇赵氏可耳其伐公何为伐公是乱臣贼子诛不待教者也春秋以君臣之义不可差池故书赵鞅叛与二子叛其文一施之所以戒天下之为臣子也若寅射安可与鞅同论哉王樵氏曰赵鞅以地反国夫子正其叛臧武以防请复夫子正其要君得其防矣故赵鞅得书归以鞅有归道也且入难归易入邑归国入有奉归无奉三者鞅有是乎即非春秋赦鞅亦不得不言归矣晋六卿二荀氏荀寅中行氏也荀跞知氏也士吉氏即范氏也荀士二家自此亡知氏春秋后亡故止韩赵魏三家分晋
  薛弑其君比
  胡传称国以弑者当国大臣之罪也孙复以为举国之众皆可诛非矣三晋有国半天下若皆可诛刀锯不亦滥乎颍川常秩曰孙复之于春秋动辄有罪葢商鞅之法耳弃灰于道者有诛歩过六尺者有罚其不即人心逺矣王回以是尚秩此善议复者
  陆粲氏曰称国以弑者有数义焉或曰君无道国人之所欲弑也或曰国小政乱而讣告之畧也或曰地逺而闻之弗详也以为举国之众皆可诛其论固不即人心而概指为当国大臣之罪者亦疑其未尽矣
  乙巳○敬王二十四年
  十有四年○晋定十六齐景五十二卫灵三十九蔡昭二十三郑声五曹阳六陈闵六杞僖十宋景二十一秦恵五楚昭二十吴阖庐十九卒
  春卫公叔戍来奔
  卫赵阳出奔宋
  卫灵公夫人南子有淫行公叔戍卫世臣也谋去夫人之党夫人愬于公曰戍将为乱公为逐戍与其党赵阳北宫结赵阳奔宋北宫结以公叔戍之故来奔卫侯嬖南子纵其淫佚而不之禁于是一言而出三大夫
  卫赵阳公谷作晋赵阳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
  左传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絶陈好二月楚灭顿顿尝防诸侯于召陵也明年楚灭胡亦以召陵故孙公作子佗公作牄
  夏卫北宫结来奔
  五月于越败吴于檇李吴子光卒
  赵子常曰凡夷狄交相败不书据襄十三年楚人败吴师十四年楚伐吴吴人败之不书此为吴子光以败卒而书然此时吴进矣不在此例也
  黄正宪氏曰按檇李杜元凯云吴郡贾逵云越地然左氏谓吴伐越越子勾践御之陈于檇李则越反先渡江至吴地吴驻师境内以待越之御也则檇李当从贾注为是或云此是勾践加兵于吴又与传不相合
  檇公作醉今嘉兴西南有檇李城
  公防齐侯卫侯于牵
  左传谋救范中行氏
  季氏曰范中行入朝歌以叛卫之所深幸也而朝歌近在卫西不无隂结之情卫方有内难惧晋讨朝歌或将生变故合齐鲁以防于牵葢察虚实耳而晋实未尝有兵至朝歌则三国亦遂退矣左氏谓晋人围朝歌公防齐侯救范中行氏经文未尝书围书救安可遽谓三国为是而防哉
  牵公作坚又作掔齐鲁为防止此
  今濬县东北有牵城
  公至自防
  秋齐侯宋公防于洮
  左传范氏故也
  庐陵李氏曰谢氏云是时宋有公子辰之难洮之防着齐不能靖宋难也此亦一说葢时宋卫方多事而宋之患为尤急岂能舍其国而谋救范氏哉谢氏说是
  自齐景图伯卫郑鲁既与同盟矣宋犹未忍絶晋至是始及齐为此防既瞷晋有内难且本国又有难也洮曹地
  天王使石尚来归脤
  谷梁传脤者何也爼实也祭肉也生曰脤熟曰膰其辞石尚士也何以知其士也天子之大夫不名石尚欲书春秋諌曰久矣周之不行礼于鲁也请行脤贵复正也
  书天王止此
  卫世子蒯聩出奔宋
  王樵氏曰易曰干母之蛊不可贞以刚承柔而治其壊当巽以入之使之身正事治而已若伸已刚阳之道遽然矫拂则所害大矣卫灵公阳位而隂才南子隂尊而不正以易言之固干母之蛊之时也公叔戍欲去夫人之党疾恶之正也而不免为犯上世子蒯聩之命戏阳速羞恶之心也而不免为作乱
  先儒谓蒯聩无杀母事特南子与戏阳速朋比诬之与骊姬害申生相似不然宋南子家何以反奔宋乎
  卫公孟彄出奔郑
  左传太子奔宋尽逐太子之党故公孟彄出奔郑自郑奔齐
  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萧不能容故来奔公子地等亦于此时奔郑
  宋公以公子地白马与向魋此细事耳魋欲地马娇也公朱其鬛穉也地更夺魋狠也泣目尽瘇痴也公子辰为谋悖也谋不得而出奔陈入萧以叛逆也仲佗石彄偕叛党也乐大心入萧济也郑纳地奔鲁纳辰奔乱也即此事而乱宋者凡十二年亦可笑矣于是晋有赵范中行之事卫有赵阳北宫结之事君臣列国如此安得不为春秋之终乎
  大搜于比蒲
  比蒲鲁近邾之地
  邾子来防公
  杜元凯曰防公于比蒲而不用朝礼故曰防
  张主一曰搜而邾子来防公则公亲搜矣孙莘老曰春秋田狩之事公行者必书公公矢鱼于棠公狩于郎政犹自公出也自搜于红政在三桓虽公自行皆曰大搜而不曰公见公不得为政也
  城莒父及霄
  杜元凯曰公叛晋助范氏故惧而城二邑明年城漆亦此义此年不书冬史阙文
  按史记此年孔子始以大司冦摄相事夹谷之防叶氏所辩益足据矣
  丙午○敬王二十五年
  十有五年○晋定十七齐景五十三卫灵四十蔡昭二十四郑声六曹阳七陈闵七杞僖十一宋景二十二秦恵六楚昭二十一吴子夫差元年
  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邾朝止此
  鼷防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公羊传不言其所食漫也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
  左传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
  晋防召陵侵楚顿胡之君皆在楚有吴患不能报今吴越搆难去年灭顿今年灭胡葢不能报之于中国而吞噬小国以快其宿憾也
  夏五月辛亥郊
  汪氏曰不书卜郊徐彦疏云言郊则知卜吉可知夫正月改卜牛若在涤三月则当以四月郊今郊于五月葢卜以四月郊而不吉又卜五月必龟从而后郊也故但书改卜牛不书卜郊经于卜郊不从则书之以讥凟卜卜而从则但书郊之过时以讥其慢耳
  壬申公薨于高寝
  非正寝也得正而毙惟庄宣成三公而已
  诸侯三寝路寝正寝也小寝燕寝也小寝在路寝之后髙寝又在小寝之后髙寝之后则后宫矣
  后宫之中夫人之所居也谓之中宫左为东宫世子居之右为西宫妾媵居之诸侯寝内之制似当如此
  郑罕逹帅师伐宋
  杜元凯曰宋公子地奔郑郑人为之伐宋欲取地以处之哀十二年左氏曰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郑人为之城嵒戈是也
  季氏曰罕逹虎之孙也郑乘晋楚之衰即有许斯之虏盟咸以来虽从齐党而安甫一防之外恒不预焉葢已侈然有争雄之志矣故罕逹乘宋乱而伐之罕公作轩
  齐侯卫侯次于蕖蒢
  左传谋救宋也
  王樵氏曰欲救宋则失久好之郑欲勿救则失新附之宋故为是观望之役按五氏垂葭之次皆为伐晋此次疑亦为谋晋而出故明年伐晋
  蕖蒢公作蘧蒢宋地
  邾子来奔防
  赵子常曰邾始强世有恶于鲁而尝恃晋以为重至是衰防而晋亦不竞故躬为非礼以示服从庶免侵伐之祸也何休氏天子崩诸侯奔防防葬
  诸侯始奔防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左传不称夫人不赴且不袝也
  孔氏曰夫人初薨赴于同盟之国其辞当云夫人某氏薨是赴则成夫人也礼适妻袝于适祖姑妾袝于妾祖姑若得袝祖姑则亦成夫人矣此赴同袝姑皆是夫人之礼二者皆阙故不曰夫人薨
  刘氏曰左氏不称夫人之说非也安有夫人薨而不书夫人者乎凡夫人始卒则史书之书之固云夫人矣不待赴袝而书其夫人也姒氏要为妾母哀未成君故亦未敢谓其母夫人尔
  黄正宪氏曰按此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葢僖宣昭即位既久嫡母已薨故成风敬嬴齐归皆以妾母尊为夫人哀公初立定公防在殡嫡母又未薨故定姒卒不称夫人葬不称小君未备尊崇之礼也左氏云不赴且不袝夫国君之母卒则史书之何待于赴祔在小祥之后岂待朞而始书薨耶
  姒谷作弋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来防葬
  家氏曰周末小国以事王朝之礼事大国鲁君尝奔齐晋之防矣故邾滕二君来奔防葬书之着其失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姜廷善曰按塟日虞所以宁亲也敬嬴日中克葬葬后犹可虞若日下昃而葬则失虞之时矣故当为雨具而不为雨止可也若不为雨具而雨不克葬也则宁有待焉葬而虞可也日下昃而葬失虞之时不可也
  昃谷作稷
  辛巳葬定姒
  左氏云不称小君不成防也王樵氏曰非也若姒氏实夫人固当书夫人姒氏薨而后葬不称小君明不成防以责臣子可也今曰姒氏卒则非夫人何足以见不成防乎诸家皆以哀未逾年之君故定姒止书卒葬而不书夫人以薨小君以葬此皆因诸侯僣礼而为之辞其实子虽逾年成君亦不得夫人其妾母也自成风以来妾母皆僣用夫人之礼故春秋亦从而书夫人薨书塟小君以着其非礼姒氏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已君未君皆不得称夫人卒曰姒氏卒葬曰葬定姒皆正名也非以未逾年不称夫人小君而已逾年则可称也按如王氏之说则成风敬嬴齐归称夫人皆为非礼而礼自哀公时始定耶鲁至于此君道日衰定公不得行其宠妾之事哀公亦无所用其尊母之心更以自卑反成得礼刘氏云僖宣襄昭四妾母羣臣皆逢君而尊之定哀母不成为夫人亦足见鲁道之衰也
  冬城漆
  王樵氏曰按漆本邾邑庶其以来奔者也城之葢疑其贰于邾也昭公之世政在季氏待邾无道亟受其叛人与邑自定公为拔之盟邾好复修终其世无犯焉邾人徳之故来防来朝又奔其防礼虽过而情则真也定公既薨三桓复起衅此年两大防之后亟城漆元年伐邾二年取其田七年俘其君卒致吴人来伐齐取讙阐利未得而害随之谋国如此三桓之罪哀公之惛也鲁欲不削得乎











  春秋辩义卷二十七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辩义卷二十八   明 卓尔康 撰
  哀公一
  丁未○敬王二十六年
  元年○晋定十八齐景五十四卫灵四十一蔡昭二十五郑声七曹阳八陈闵八杞僖十二宋景二十三秦恵七楚昭二十二吴夫差二
  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左传报栢举也蔡于是请迁于吴
  王樵氏曰按蔡人男女以辨则是降也使疆于江汝之间则迁其国也而独书围蔡何也灭不言入陈尝县之矣而不书曰灭入不言围郑入自皇门至于逵路矣而但书曰围凢以存中国不使楚人尽其虐而满其辞也胡康侯谓蔡尝以吴师入郢昭王奔随壊宗庙徙陈器挞平王之墓楚至是报之而春秋书之畧者见蔡宜得报而楚子复讐之事可恕也噫此亦大失春秋之防矣入郢者吴也壊祖庙徙陈器挞其父之墓处其宫而欲妻其母者又吴也不能报吴而释憾于蔡楚既可笑矣乃春秋亦从而成之谓蔡宜得报而楚之复讐为可恕不亦悖乎且诱杀蔡侯般而灭其国用隐太子于冈山以一裘之故拘昭侯于南郢数年而后归蔡之讐楚岂下于入郢乃以复讐恕之孰谓春秋有是法哉康侯之言为宋主不复国讐而发然楚蔡之事与后世不同康侯欲劝世主以复讐而反恕楚人之迁虐义则疎矣
  杜氏曰随世服于楚不通中国吴之入楚昭王奔随随侯免之卒复楚国楚人徳之使列于诸侯故得见经
  鼷防食郊牛改卜牛
  夏四月辛巳郊
  郊牛下谷有角字
  秋齐侯卫侯伐晋
  左传秋齐侯卫侯防于干侯救范氏也师及齐师卫孔圉鲜虞人伐晋取棘蒲
  师及齐卫伐晋则何以不书师为内讳伐盟主也陈氏传曰伐夷仪不书书次五氏伐河内不书书次垂葭公防齐卫于牵帅狄师袭晋战于绛中犹不书诸侯之无伯春秋诚有不忍书也必于是而后书春秋葢将终焉是故春秋之初诸侯无王者齐郑宋鲁卫为之也春秋之季诸侯无伯者亦齐郑宋鲁卫为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