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辩义

  十三年取邿
  二十五年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二十九年齐高止出奔北燕
  十八年白狄来





  春秋辩义卷二十二
<经部,春秋类,春秋辩义>
  钦定四库全书卷
  春秋辩义卷二十三  明 卓尔康 撰
  昭公一
  庚申○景王四年
  元年○晋平十七年齐景七年卫襄三年蔡灵二年郑简二十五年曹武十四年陈哀二十八年杞文九年宋平三十五年秦景三十六年楚郏敖四年卒呉夷昧三年卒
  春王正月公即位
  胡氏曰子野毁而卒穆叔不欲立昭公然则昭公受谁之命乎其书即位有子野之命矣
  赵子常曰传言公薨立胡女敬归之子卒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不言适夫人无子则襄葢终身未尝取正适故薨皆不见于经
  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
  左传寻宋之盟也
  虢之役传以为盟而经止书防熊过氏曰书加于牲上而晋人许之旧书宋之盟辞也宋之盟葢楚先防今读旧书楚人得无重得志而晋少懦乎曰左氏之纪事本疑而杜之传左氏遂以臆决耳晋楚之从列于防者宋之盟蔡实先卫而虢则卫先蔡是班位不同也楚屈建公子围卫石恶陈孔奂公子招郑良霄罕虎是人不同也若齐国弱宋向戌皆宋防不与而今以告之神明独能无异乎故读者读其盟辞而班位与宋不同者据经为断可矣经之班楚曷尝重得志乎葢卫晋之从而蔡楚之党先后之间了然可见杜氏求其説而不得乃曰卫先至防据襄十年齐世子光进班之例为言不知宋之防良霄实先陈蔡而至亦未尝进班何独乎虢乃进卫也杜氏谓楚恐晋先防故欲从旧书不防如是则公子围虽有先人之心亦兢兢然徒免争端矣何为得志乎夫盟则书盟防则书防经未有以盟为防者宋虢经皆书防而传皆以为盟若经没其实何以为传信乎熊氏之説辨矣不知传有盟而经止书防讳之也盟实先楚昭之明神不可不记其实记其实则楚俨然先矣不亦伤乎故夫子讳之而不书盟读旧书加于牲上亦非特盟也讳之可矣春秋固无不先卫若两国之臣则名位不同不可例论也今卫先者熊氏卫晋之从而蔡楚之党其説是也且陈固先蔡卫固先陈者也沈长卿曰既曰寻宋盟自当先楚读旧书以加于牲上令尹围何巧也经但云防于虢传以为寻宋盟葢掩楚之僭也晋本怯懦黄池之防亦长呉惯以让人为主叔向当时若议晋楚递先则虢盟犹可得志而顾云小国尸盟楚为晋细一屈不可复伸是晋自失策也楚人之言曰晋楚狎主诸侯之盟岂专在晋味狎与专之意则楚人初愿不及此世以叔向为能言皆耳食也叔向既错赵武力不能挽故作无聊之词然夷夏之防虽溃而南北戢兵生灵稍得安枕亦不幸之幸也
  胡传此陈侯之弟招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曰公子者其常称曰弟者因事而特称之也公羊为杀世子偃师贬则何説焉
  国弱公作国酌齐恶公作石恶罕虎公作轩虎虢公作漷谷作郭今灵宝县
  三月取郓
  左传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防楚告于晋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
  莒小国不书伐莒取郓不与莒之有附庸也小国不宜有附庸也
  熊过氏曰据传乗莒乱而取邑也然不书伐莒取郓胡子顾曰不悉书为内讳也使为内讳则没其实而不书不愈乎李亷曰不书伐莒嫌讨贼夫书其伐莒诚若讨贼若上书伐莒下书取郓则亦祗见其因利而动何嫌之有乎襄十二年春季孙宿救台遂入郓赵企明曰郓者东郓莒附庸也故不系之莒明郓之为附庸者春秋书内取七皆国名例未有以邑书取者也
  沈长卿曰郓小国介莒鲁间初本附莒文公十二年郓愿属鲁其时莒鲁姻睦姑且听之未知何时复归于莒成公九年楚婴齐伐莒而入郓至此季武子复取之葢郓密迩费季氏所急然经书取郓则事属公家匪权臣私取之矣虽然防虢在正月取郓在三月时不相及也莒人新杀其君密州诸侯未讨或鲁人乗间而取郓亦未可知如是则莒人何敢逺诉于防况又未尝预防耶
  郓公作运在青州府沂水县东郓也
  左传天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颍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左传秦伯之弟鍼罪秦伯也谷梁传诸侯之尊兄弟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公羊传有千乘之国而不能容其母弟也
  六月丁已邾子华卒
  晋荀呉帅师败狄于大卤
  春秋书此以见攘狄之效也于是始用卒兵威一振狄地遂多归晋矣胡氏谓其毁车战法崇尚步卒以见圣人识变之意夫三代制度皆有因革况乱世行师变态不测孰谓兵法可以一车而不卒耶
  季氏曰左氏以狄为无终羣狄而杜预氏谓大卤为太原晋阳县皆非也葢无终即山戎不应称狄且在太原东北二千里许安得至此而卤者地不生物之谓不可以言原窃意大卤地当近狄狄在今广平府北境宋地理志曰地杂斥卤今其地尚存斥泽沙河之名此其所为卤也狄自僖公时势甚强悍而又有赤狄为导故虽西距晋阳五百里而敢远至于箕为晋所败至宣公时晋灭赤狄拓地既广遂渐图狄故至狄地设伏而败之交刚交刚近沙泽之地其亦斥卤之相连者欤自是狄势渐衰而荀呉复即其地败之于大卤犹交刚之志也
  大卤公谷作大原
  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
  凡义当承国者名系国而不称公子以殊于大夫胡氏以为因不禀命而削其公子非也
  莒展舆出奔呉
  胡传展舆莒子也曷为不称爵为弑君者所立既立乎其位而不能讨贼则是与闻乎故也斯不可以有国矣不可以有国则曷为以国氏程子曰罪诸侯之与其立也虢之防展舆无列何以见诸侯之与其立乎莒虽以乱未能预防然诉鲁取郓而在防者欲执叔孙则知诸侯之与其立矣亦以国氏恶崇乱也卫衎与剽莒去疾展舆皆以二君书变例也彼既立逾年成君不书爵已絶之矣不书莒又焉知其为谁氏之展舆乎陈佗见讨亦系国则展舆之系国不必求他义也若杀州吁无知之不国则上文已见矣展下公谷无舆字
  叔弓帅师疆郓田
  左传因莒乱也
  季孙常帅师城郓后复为莒所取今乗莒乱而取之又帅师以疆之者惧不服也
  邾悼公
  冬十有一月已酉楚子麋卒
  左传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已酉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而杀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晋
  王樵氏曰公子围弑君杜预谓楚以疟疾赴故不书弑商臣弑父其不以实赴也决矣春秋胡从而大书之乎胡康侯以为围弑君而自立中国力所不加不能致讨则亦已矣至大合诸侯于申与防者凡十有二国其臣举六王二公之事其君用齐桓召陵之礼圣人闵之甚惧之甚是故察微显权轻重而畧其簒以扶中国夫中国之所以为中国不因乱贼而存亡也何扶之有隠公弑而书薨春秋鲁史故也若曰为中国讳申之防书曰楚子曰卒是君楚矣薨曰薨卒曰卒弑曰弑事各有实其文则史各纪其实圣人不能易亦不可易也有史从伪赴而圣人正之者矣未有史皆曰弑而圣人书卒者也今以书薨书弑为凡史皆可及唯或薨或不薨或弑或不弑裁自圣心而仲尼之所独此何异于舞文弄法以为非狱吏守典者之所知乎阙疑阙文圣有明训强説无益于经而有害吾故曰传可据而经不同阙之可也
  楚防弑君一案纪传有徴然经不书弑胡可坐也弑君者必不以弑君赴贼臣当国固然然董狐南史固不乏人陈灾梁亡告自他国王室有乱言自叔鞅此何等大事夫子肯轻出入其罪乎説者徒见本国之臣子公言之诸侯之大夫皆知之七国淮夷三军之众皆笑之以为其事甚确不知诬谤之事在一言尔一人传言四裔可走人情喜于播恶善为取似接色即指有淫交财便称必盗千古流言如出一辙况楚灵奢侈淫虐又足徴怨国人取憎隣国因其疑似而閧然归之事理固应如此宋太宗太平天子而烛影斧声一时口实总是湘山老僧一録太宗便为弑贼艺祖见谤凶终此寃何从白乎故经不书弑则灵王必不弑君无疑也已见子夏传灵王防与令尹围本是两人而郏敖之卒实以疾非以弑左传可信子夏传独不可信乎李亷灌甫皆有确据矣
  麋公谷作卷
  楚公子比出奔晋
  辛酉○景王五年
  二年○晋平十八齐景八卫襄四蔡灵三郑简二十六曹武十五陈哀二十九杞文十宋平三十六秦景三十七楚灵王防元年呉夷昧四
  春晋侯使韩起来聘
  左传晋侯使韩起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礼也王葆氏曰前此晋之聘鲁者九未尝以上卿执政者将命今韩起始以去年为政而是春即聘于鲁葢晋霸渐衰而欲以嘉好结鲁也
  左传夏四月韩须如齐逆女齐陈无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宠于晋侯谓之少齐谓陈无宇非卿执诸中都少姜为之请曰送逆从班畏大国也犹有所易是以乱作
  夏叔弓如晋
  左传报宣子也
  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黑
  驷黒富而无礼襄三十年攻良霄而杀之元年与游楚争室而逐之郑人畏其彊不讨也既又将作乱欲去游氏疾作而不克子产因其疾也数其罪而杀之黑固有罪而郑之所以诛之者亦慬矣称国以杀是国人欲杀之也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左传晋少姜卒公如晋及河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宿遂致服焉
  胡传举动人君之大节贤哲量之以行藏其道奸邪窥之以作止其恶四隣视之以厚薄其情故有国者必谨于礼而后动此守身之本保国之基也礼虽自卑而尊人亦不妄説人以自辱昭公既不能据经守正失礼而妄动又不能从权适变无故而轻复失国出奔客死他境葢始诸此矣经书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而昭公失国之因季氏逐君之渐晋人下比之迹不待贬絶而皆见矣
  壬戌○景王六年
  三年○晋平十九齐景九卫襄五蔡灵四郑简二十七曹武十六陈哀三十杞文十一宋平三十七秦景三十八楚灵二呉夷昧五
  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
  原公作泉
  夏叔弓如滕五月滕成公
  滕始书
  秋小邾子来朝
  左传小邾穆公来朝季武子欲卑邾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当时诸侯之降礼非其自贬则主国卑之如季武子欲卑邾是也昭七年罕朔奔晋韩宣子问其位于子产子产曰卿违从大夫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罕以亚大夫为嬖大夫则当时卿大夫亦有降等之制矣小邾微陋名谥无所考传唯此年见之后又一来朝而止如知武子宋仲几之言则小邾葢服于齐宋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
  北燕伯欵出奔齐
  左传燕简公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公惧奔齐书曰北燕伯欵出奔齐罪之也
  胡氏曰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燕伯欵去诸大夫固不君也而大夫相与比以杀其外嬖是威脇其主而出之也独罪燕伯何哉晋厉公杀三郤立胥童而弑于丽氏汉隐帝杀杨史立郭允明而弑于赵村卫献公蔑冡卿而信其左右亦奔夷仪久而后复也故人主不尊陪贰而与贱臣图柄臣者事成则失身而见弑事不成则失国而出奔此有国之大戒也春秋凡见逐于臣者皆以自奔为文正其本之义也
  癸亥○景王七年
  四年○晋平二十齐景十卫襄六蔡灵五郑简二十八曹武十七陈哀三十一杞文十二宋平三十八秦景三十九楚灵三呉夷昧六
  春王正月大雨雹
  刘氏曰夫申丰言圣王在上无雹可也言雹之为灾由藏氷故非也鲁虽藏川池之氷未为不藏氷如五帝以前未有藏氷之时岂长雨雹乎且丰之为人奸佞人也党于季氏不敢端言其罪故推雹灾归之藏氷欲以谄媚强臣抹摋灾异此与张禹谷永何异熊过氏曰当雪而雹故以为灾凡阳侵隂不入为霰隂侵阳不入为雹
  雹公谷作雪
  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防于申
  楚子专防诸侯始也以楚荘之贤辰陵之盟从之者陈郑耳申之防合十有二国楚得志于中国未有盛于此时者也何氏曰不殊淮夷者楚子至防故君子不殊其类所以病中国也
  黄正宪氏曰按左氏载楚子使椒举如晋求诸侯又谓曹邾辞以难公辞以时祭卫侯辞以疾夫盟宋防虢晋既甘心让楚矣楚何必再求且盟宋之后鲁卫诸国悉已如楚今楚子自为盟主大防诸侯又重之以晋侯之许乃敢托辞不至耶葢楚之与抗者惟晋所畏者惟呉今晋既已通好则思为拒呉之计而拒呉之计莫要于絶中国之通呉彼若郑陈蔡许之素所服者若淮夷居徐鲁之间为东诸侯通呉之路者若徐顿胡沈居淮上流错居于鲁卫宋之区者若宋隣于郑与滕邾之近宋者此皆楚入中国要害之地故合而防之淮夷防则中国通呉之道絶宋郑诸国防则楚入中国之路开不必召鲁卫曹邾等国而实已掣其肘腋使不敢动矣此楚人之善计左氏之説或未可据以为实也若其为防而用齐桓召陵之礼蛮夷妄自尊大以临其属国何足怪哉
  楚子专防诸侯始此
  申今信阳州
  楚人执徐子
  胡传申之防楚子为主而不殊淮夷是在防之诸侯皆狄也其意也何楚防弑麋以立而求诸侯于晋晋人许之中国从之执徐子围朱方迁赖于鄢城竟莫较畏其强盛则曰晋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灭陈不能救则曰陈亡而楚克有之天道也灭蔡而又不能救则曰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降之罚也至使穷凶极恶师溃于訾梁身于棘里而缢于申亥人不致讨而天自讨之是责命于天而以人事为无益而弗为也而可乎
  熊过氏曰蔡陈郑许徐滕顿胡沈邾宋淮夷相率受命于方城之内而晋人听焉宋之盟为之也至是断呉通上国之道而晋亦不得通使南方矣以为未也于防而执徐子秋率七国伐呉则断呉之情见矣左氏祗以徐子呉出为见执之由未见得其情实也蔡未尝先陈也楚执牛耳则自先蔡矣非复徃时之序也
  楚専防诸侯之始
  徐今凤阳府泗州北五十里界古下邳僮县顿今项城县界古陈州南胡今颍州界汉汝隂沈今汝寕府汝水南淮夷今淮安申今南阳古宛县申伯旧封时属楚指掌图以为呉地者非
  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呉此即防申之诸侯应当从一役再见之文今不言诸侯而详言之者以郑徐滕小邾宋不在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