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谳义

  夏公至自晋
  秋晋栾盈出奔楚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曹伯来朝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经二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会
  夏四月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
  胡氏曰会于商任锢栾氏也会于沙随复锢栾氏也谳曰栾氏晋之世族范子以私怨逐之非得罪于君信谗见逐又将搏执而命诸侯无得纳焉则亦过矣未几入于曲沃其下或泣或叹而从之若非天弃栾氏而有范鞅之谋晋亦殆矣春秋常事不书书会沙随以为后世人君疾之已甚之戒
  公至自会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经二十有三年
  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三月己巳伯匄卒夏邾畀我来奔葬杞孝公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胡氏曰庆虎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畏公子黄之偪而愬诸楚因楚人之力而后能克非君人之道也谳曰二庆之罪着矣陈侯宁免责乎人君执一国之威权纵奸臣之暴横去其亲而不能保蔑其君而不加刑方且听命于蛮夷诉词以求直君道失矣何国之为春秋称国以杀不与楚人加于中国不去其官以讥陈侯之不君其防微矣
  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秋齐侯伐衞遂伐晋
  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己卯仲孙速卒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晋人杀栾盈齐侯袭莒经二十有四年
  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
  夏楚子伐吴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齐崔杼帅师伐莒大水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会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夷仪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公至自会陈鍼宜咎出奔楚叔孙豹如京师
  大饥
  程子曰所至乏食为大饥
  胡氏曰秋有大水之灾而冬大饥所以赈防之者未备矣故书之以为戒
  谳曰古者救灾之政非止一端其为民虑也至矣春秋世衰道微暴行交作为上者厉民以自乐为下者颠连而无告委沟壑而不顾散四方而不知上慢残下未有甚于此时也秋有大水冬复大饥方且会盟不已结怨怒邻敬天顺人之心君国子民之道至此无复存矣春秋特书大饥则知鲁君失敬天之道失养民之政矣
  经二十有五年
  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
  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公会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夷仪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胡氏曰杼弑其君晋侯受其赂而许之成故盟于重丘特书曰同
  谳曰齐自柯陵之会有轻晋之心溴梁不盟有背晋之迹晋为朝歌之役诸侯会于夷仪既闻崔杼之逆谋必当下令而致讨执元恶以肆戮定其国以立君率是而行方伯之职修矣今乃舍贼不讨取赂而还党恶容奸其罪一也春秋特书同盟畧而不序以在会诸侯皆党恶也讨贼之法其严乎
  公至自会衞侯入于夷仪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经二十有六年
  春王二月辛卯衞喜弑其君剽衞孙林父入于戚以畔甲午衞侯衎复归于衞
  程子曰复归者谓其既絶而复归也
  胡氏曰衞侯淹恤于外十有二年困心衡虑乆矣此生于忧患之时一旦得国失信滥刑而国非其国矣谳曰衞君见逐于臣立剽以定其位喜受命于文弑剽复纳献公废纳之权自大夫出矣衞侯在外十有二年险阻艰难是宜涤虑自新一旦复国之初更肆无辜之戮逐我者出纳我者死滥刑如此不亦难乎春秋于衞侯出入皆书其爵至是复国斥书其名乃着其罪也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公会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晋人执衞喜      一八月壬午许男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
  葬许灵公
  经二十有七年
  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衞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衞杀其大夫喜衞侯之弟鱄出奔晋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胡氏曰同地会盟再书宋者贬之也晋楚之从交相见自是中国诸侯南向而朝楚矣
  谳曰晋楚弭兵之会中外之纲紊矣盖自晋伯勿竞大夫擅权赵武向戍之徒欲以弥兵为名反挈诸侯畀楚晋楚之从请交相见宋郑屈节而献礼焉十一国君臣遂用召陵之典宋世子至辞而不见诸侯相率南向来朝夫晋以奕世之伯业失于平公之怠荒溴梁之会授权于大夫及宋之盟弃权于荆楚其祸实赵武为之也自是而后公如楚公在楚至自楚天下不之晋而之楚矣春秋有大恶焉故书之重词之复也畧诸侯大夫而不序以在会之大夫皆楚细也楚主夏盟而经先赵武不以荆蛮加于中国也其义深矣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经二十有八年
  春无冰
  夏衞石恶出奔晋邾子来朝
  秋八月大雩仲孙羯如晋
  冬齐庆封来奔
  十有一月公如楚
  程氏曰晋楚会盟荆蛮得志故公朝楚
  又曰弃身僣乱人君之道废矣
  谳曰楚自桓文主伯未与会盟向戍赵武之徒图近功而忽逺畧自宋之盟诸侯南向而之楚矣今仲孙羯如晋告将如楚晋不能拒鲁公靡然从之歴岁逾时中国之事可知矣书公如楚伤之甚也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
  经二十有九年
  春王正月公在楚
  夏五月公至自楚庚午衞侯衎卒阍弑吴子余祭仲孙羯会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衞世叔仪郑公孙叚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晋侯使士鞅来聘杞子来盟
  吴子使札来聘
  程子曰札吴公子也不称公子贬之也辞国而生乱札为之也
  朱子曰或问夷齐之让使无仲不成委先君之国而弃之必当有立者曰程氏説叔齐当立看来终非正理恐只当立伯夷曰夷终不肯奈何曰国有大臣请于天子不问伯夷情愿矣看来二子立得都不安以正理论之夷分类稍优耳所以经只书吴子使札来聘此何异于楚子使椒来聘之事即但称名则圣人贬深矣但近世説春秋者皆太巧不知其果然否也胡氏曰春秋书札比楚椒秦术之流无异称不以让国为贤而贬之也
  谳曰札聘于上国见礼知政闻乐知徳中国之贤者未能或之先也夷昧既卒正季子得为之时况当吴强楚弱之际春秋深有望于季子也札于是时上告天子正僭伪之非复先王之爵岂非大伦一正之日耶乃循匹夫之节不能承父兄之志洁其身则善矣让国而生乱者谁为之耶彼王僚无季歴之贤季子为太伯之让岂至徳乎是则上有文武之君虞仲得为逸民景王当周室之衰季子岂为至徳春秋因其来聘贬而示法望之深而责之备也
  秋九月葬衞献公齐髙止出奔北燕
  冬仲孙羯如晋
  经三十年
  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
  胡氏曰伯姬之舍失火曰傅姆不在宵不下堂逮火而死伯姬之妇道尽矣
  谳曰伯姬生于淫昏之时而有甚髙之行宁火及身而死不为失义而生虽不幸于一时实有光于万世春秋特旌其贤冠以夫谥以为万世下执妇道之劝
  天王杀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晋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冬十月葬蔡景公
  晋人齐人宋人衞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会于澶渊宋灾故
  胡氏曰春秋列会未有书其所为者此独言所为遍刺天下之大夫也
  谳曰蔡有弑君之恶宋有失火之灾是孰重而孰轻也蔡世子之恶业已在诸侯之策方伯无问罪之师方且往会其葬春秋大法贼不讨不书葬书葬景公罪其忘讨贼复仇之义贬列卿而书人正其党恶附奸之诛
  经三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谳曰襄公在位三十余年幼立为君政归强族未知好恶何有民人三卿既专国政兵柄至于四方救成至遇无功而徒反射耦不足取之家臣齐莒见伐见侵数起邻国之衅三家迭为用事已成无君之恶公幼而不知既长则知悟矣如楚旷年而不反武子取卞以自封皇皇而归欝欝不逞位则其位国非其国矣方且逺朝强楚归作楚宫穆叔之言验矣死非其所亦自取焉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己亥仲孙羯卒
  冬十月滕子来会葬癸酉葬我君襄公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



  春秋谳义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