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究遗

  传晋韩厥荀偃以诸侯伐郑入其郛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传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按楚不书救郑而书侵宋者宋以侵告故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来朝
  冬衞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
  杜注冬者十月初也王崩赴未至皆未闻防故各得行朝聘之礼而传善之按邾子来朝之时谓赴未至于诸侯犹之可也逾月之后犹以为未闻防乎且经但书冬安见为十月初也注葢因传以为礼故从而为之辞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
  郑师伐宋
  传楚令也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晋师宋师衞殖侵郑
  宋虽非卿因晋亦非卿故以国序在衞上望溪先生曰以此知将卑师众称师而不称将将尊师少称将而不称师也
  秋七月仲孙蔑防晋荀防宋华元衞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传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偪郑知武子曰鄫之防吾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防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
  己丑葬我小君齐姜
  杜注齐諡也
  叔孙豹如宋
  传通嗣君也
  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衞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传齐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防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按城虎牢不系郑者春秋书地例不系国十年戍郑虎牢乃系郑者以既成于晋疑其为晋地故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传楚公子申为右司马多受小国之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杀之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呉
  传楚子重伐呉为简之师使邓廖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以侵呉呉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子重归既饮至三日呉人伐楚取驾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
  公如晋
  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
  公至自晋
  杜注晋侯出其国都与公盟于外正义悼公谦不敢使国君就已出盟于外若似相就然盟讫还入于晋故公归书曰公至自晋
  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衞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传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呉好将防诸侯使士匄告于齐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恊乃盟于耏外六月己未同盟于鸡泽晋侯使荀会逆呉子于淮上呉子不至按凡防盟并举必先书会而后书盟会不日而盟日故会盟同日者则书日于会之上会盟不同日者则书日于盟之上此例之无可疑者也而与盟不同日之会必书地如葵丘之盟先书会于葵丘重丘之盟先书会于夷仪之类是也其不书地者或有伐救之事则书会伐会救如马陵柯陵之类是也独此与文十四年新城之盟先书会而列序诸侯之下即书日并无伐救及于某地之文葢诸侯始将为会至期而更为盟本无伐救之事故不书伐救并未尝行会礼故不书会某某于某地而其始以防召故先书会而后书盟所以别于始以盟召诸侯者也【本望溪先生説】
  陈侯使袁侨如会
  传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会求成
  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杜注其君不来使大夫盟之匹敌之宜按大夫而必冠之以诸侯者别其为外大夫也凡春秋书诸侯有不主鲁书及者统鲁在内有主鲁书及者不统鲁在内葢诸之为言众也诸侯犹言众侯故主鲁书及其所谓诸侯者自不统鲁在内于文无所疑此以叔孙豹为主书及若不冠之以诸侯则叔孙豹鲁卿亦大夫也主鲁卿书及而单言大夫犹主鲁君书及而单举侯之一字也何以别其为外大夫外诸侯乎此文法当然先儒以为存诸侯凿矣其説更详具十六年大夫盟下不地者会盟两事故虽同地必再书于某地此与鸡泽皆盟也故承上文从省不列序大夫者上既列序诸侯矣大夫系于诸侯故前目后凡例也
  秋公至自防
  冬晋荀防帅师伐许
  传许灵公事楚不会于鸡泽冬晋知武子帅师伐许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
  夏叔孙豹如晋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葬陈成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定十五年葬定姒哀公之母也妾母不备礼特从公之諡以定姒书此定姒则諡也故不嫌从同
  冬公如晋
  传公如晋听政请属鄫晋侯许之杜注受贡赋多少之政鄫小国也欲得使属鲁
  陈人围顿
  传楚人使顿间陈而侵之故陈人围顿
  五年春公至自晋
  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传郑子国来聘通嗣君也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传穆叔觌鄫太子于晋以成属鄫不书及者比巫于内臣也
  仲孙蔑衞孙林父防呉于善道
  传呉子使寿越如晋请听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衞先防呉且告会期按春秋内鲁凡鲁大夫与外大夫同役必主鲁大夫书及此独列序而不主仲孙蔑书及者葢二国同受晋命各自其国徃会故不可以言及而防盟非下文戍陈比凡在列者必书又不可独书内事也若书仲孙蔑会衞孙林父呉人于善道更无以见晋使二国先徃会呉之实矣文固各有所当欤
  秋大雩
  杜注雩夏祭所以祈甘雨旱则又修其礼雩而获雨故书雩而不书旱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传楚人讨陈叛故曰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
  公会晋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呉人鄫人于戚
  呉所以称人者与诸侯列序独以国举则于文不顺故称人来听诸侯之好故不殊防皆文法当然无义例也传称盟于戚不书者杜注不以盟告庙非也凡诸侯防盟皆先防而后盟此独先盟而后会葢晋之合诸侯原重在防呉呉只与防而不与盟故诸侯之盟不书者轻其事也鄫与防者四年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孙纥救之而败于邾故穆叔以为不利乞复还之而使鄫大夫听命于会臧孙纥救鄫不书者春秋为鲁讳败君将则书战而不书败大夫将则并不书战葢君举必书大夫非君比也故讳其败即并不书战观春秋所书内大夫侵伐传未有言其败者则讳其败即并其侵伐而讳之审矣
  公至自防
  冬戍陈
  不书诸侯戍陈者杜注诸侯在戚皆受命戍陈各还国遣戍不复有告命故独书鲁戍
  楚公子贞帅师伐陈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
  传楚子囊为令尹伐陈十一月甲午防于城棣以救之杜注公及救陈而不及防故不书防城棣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
  辛未季孙行父卒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夏宋华弱来奔
  传宋乐辔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
  秋葬杞桓公
  滕子来朝
  传始朝公也
  莒人灭鄫
  传鄫恃赂也杜注鄫有贡赋之赂在鲁恃之而慢莒故灭之按公谷不歆非祀之説不可信圣人既明书莒人灭鄫矣其为莒人以兵灭之无疑但左氏恃赂之説亦未必然五年穆叔既以属鄫为不利而使听命于防矣复何赂之可恃耶
  冬叔孙豹如邾
  传穆叔如邾聘且修平杜注平四年狐骀战
  季孙宿如晋
  传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晋且听命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传晏弱围莱三月入莱莱共公奔棠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灭之按君将称君史文定例此既称齐侯则左氏云云恐非其实抑或经文齐侯乃齐师之误欤
  七年春郯子来朝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三卜葢三月二卜四月又一卜三卜在春分后故孟献子曰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
  小邾子来朝
  城费
  传南遗为费宰叔孙昭伯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
  秋季孙宿如卫
  传报子叔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
  八月螽
  经自庄公以后螟不书螽然后书葢不可胜书故书其重者耳
  冬十月衞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
  传衞孙文子来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寻孙桓子之盟
  楚公子贞帅师围陈
  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衞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
  传楚子围陈会于鄬以救之不书救者以陈侯逃归而兵遂中止也
  郑伯髠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
  按郑僖公之卒三传皆以为弑而经独以卒书胡氏遂力主公谷为中国讳之説果尔则春秋非传信之书矣是时郑子驷当国襄二年传称郑成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距此才五六年耳安有髠顽欲从晋不胜其臣之欲从楚遂因此而被弑之理况髠顽既卒若果如公谷之説即应改而从楚矣何以明年郑子国子耳又欲求媚于晋而侵蔡耶此正所为事有乖谬所当信经而废传者也如会而卒于鄵必书未见诸侯者按公羊传伤而返未至乎舍而卒其所谓伤而反者不足信至云反未至乎舍而卒则事理之可信者葢髠顽如会甫至防所得暴疾未及与诸侯相见遽返至于鄵而卒其卒也乃既至防所返而卒于鄵非未至防所徃而卒于鄵也惟既至会所以暴疾返而卒于鄵故传闻异词遂误以为弑然防所非行弑之地若于防所而弑其君则形迹彰彻独不虞大书于册未见云者理应相见之词也诸侯相见曰防理应相见则其已至防所不待言葢特着其以暴疾卒而不忍诬其臣以大恶之名忠厚之道也若苐书郑伯某如防丙戌卒于鄵则似徃而辛于鄵而其事之实无由见矣不书有疾者卒不言疾宣八年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不言疾是其例也不书返者当其返之时病势已殆特至鄵乃絶耳非病者自返故不可以言返也髠顽书名者以卒故名非名其如防也与呉子遏伐楚书名同义
  陈侯逃归
  传陈人患楚庆虎庆寅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徃而执之楚人从之二庆使告陈侯于会陈侯逃归春秋书逃凡三见庄五年郑詹僖五年郑伯及此皆耻之之辞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传公如晋朝且听朝聘之数正义曰文襄之制诸侯三年而聘五年而朝自襄以后无复定准今晋悼复修伯业故公朝而禀其多少之数如公朝者葢亦非一晋侯谦不敢在国约束故出外合之又难烦诸侯使大夫听命故为邢丘之防
  夏葬郑僖公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杜注郑侵蔡欲以求媚于晋不言败惟以获告
  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丘传防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季孙宿齐高厚宋向戌衞甯殖邾大夫防之按钟离以后卿皆列序此独称人者左氏以为尊晋侯非也春秋严上下之分故公及外大夫盟概不书公以其降等屈班讳之也此会晋侯不欲烦诸侯意非不善而不使大夫与之会乃以伯主之尊下与诸侯之大夫齿则降等屈班为已甚矣而外事又不可不书晋侯也故人诸侯之大夫人者轻之之词见其不足与诸侯抗所以着晋侯之失也或谓诸称人者皆非卿左氏以为齐高厚宋向戌衞殖葢传闻之误今仍从左氏谓实卿称人者命朝聘之数大事也晋君亲在故鲁使卿预防诸侯必无敢使防者预防之理程子云以经辨传之真伪必以义例求之一无可通然后可决其伪耳若不悉心以求苐见传与经少有龃龉即以传为不足信则卤莽之病与穿凿等又未免矫枉过正之失矣郑伯因献防而亲听命春秋无讥焉故书爵从恒辞
  公至自晋
  防鄬未归而如晋故会鄬不致而以自晋致
  莒人伐我东鄙
  传莒人伐我东鄙以疆鄫田杜注莒既灭鄫鲁侵其西界故伐鲁以正其封疆
  秋九月大雩
  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传讨其侵蔡也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子驷曰诗云发言盈廷谁敢执其咎请从楚騑也执其咎乃及楚平
  晋侯使士匄来聘
  传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
  九年春宋灾
  夏季孙宿如晋
  传报韩宣子之聘也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传穆姜薨于东宫杜注穆姜淫侨如欲废成公故徙居东宫事在成十六年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姜穆
  冬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传诸侯伐郑师于汜令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防居疾于虎牢肆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三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杜注伐郑而书同盟则郑受盟可知按杜注以同盟之同统郑及诸侯皆在内其説恐不确此盟及十一年盟于亳城北郑皆在列以为同郑犹可耳若成十七年盟于柯陵郑实不服而亦书同盟何説乎其辨详二十三年盟于重丘下
  楚子伐郑
  传楚子伐郑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曰吾盟固云惟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乃及楚平
  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会呉于柤
  呉先在柤晋帅诸侯徃会之故会而又会与成十五年会吴于钟离义同
  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
  传会于柤晋荀偃士匄请灭偪阳而封向戌焉荀防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荀偃士匄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间曰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以与向戌向戌辞乃予宋公汪氏克寛曰偪阳与柤皆在今沛县乃呉人入中国之要冲柤之会葢谋灭偪阳而通呉也按此説于情事极合惟原为谋灭偪阳而会故书曰遂所为继事之词而有归重之意也
  公至自防
  戏之盟未归而如柤故以后会致
  楚公子贞郑公孙輙帅师伐宋
  以宋公受偪阳故按传称衞侯救宋师于襄牛郑子展曰必伐衞不然是不与楚也故郑皇耳侵衞楚令也又称秋七月楚子囊郑子耳伐我西鄙还围萧八月克之而经皆不书葢经止欲着郑之从楚耳既书伐宋则因衞救宋而伐衞不必言矣至伐我西鄙不书者卓氏尔康曰伐宋之师声言伐鲁志在还兵取萧鲁不受兵故不书其説似得其实围萧亦不书者殆不告故
  晋师伐秦
  传晋荀防侵秦报其侵也杜注荀防不书不亲帅也
  秋莒人伐我东鄙
  传莒人间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东鄙
  公会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传诸侯伐郑己酉师于牛首此三驾之一
  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輙
  传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曰尔车非礼也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防田焉故五族聚羣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十月戊辰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按杀大夫必书官此不书官者葢上书国杀则下必书大夫若以盗为文则止以名见义不闗乎大夫也称盗者或谓阴贼不知为何国之人故称盗非也春秋称盗杀凡三见此年传明书尉止及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矣昭公二十年盗杀衞侯之兄絷亦明书齐豹矣岂不知何国之人耶葢私有仇于其人并不假君命而杀之者则书之曰盗所以然者其君既不与闻又讳其国之无政以致羣下相杀故饰其辞而以盗杀告旧史遂承而书之而书盗杀则其国之无政可见故圣人亦仍之而已盗杀陈夏区夫传不载其事当亦此类惟杀蔡侯申则真阴贼不知何国之人耳惟不知何国之人故不称弑以非其君也望溪先生説具载本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