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明志录

  秋公会齐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鄟陵即成六年鲁取之鄟在齐鲁境上葢晋不复能主盟矣参盟不月矫纳公以盟邾莒杞也始齐人受季氏赂故围成之师公子鉏从而师不足用葢景公志不及逺集小国为参盟其争霸之略止于此矣故不月以异之赵企明曰齐难于纳公论势之强弱不可虚议齐也赵氏岂惟不知春秋之义并其实而失之矣
  公至自会居于郓
  家翁氏曰自是每岁书至书居凢五见焉及郓溃乃书公在干侯皆所以存公而系鲁国臣民之望也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太子壬立改名轸是为昭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初四年子大叔谓范献子嫠不恤纬忧宗周之陨也五年冬尹氏涉巩焚东訾于是使单子如晋告急刘师败于施谷刘子以王出次于晋知跞赵鞅以师至王起师于次尸晋克巩召伯盈逐子朝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王入于成周入难辞幸之也不书晋师以晋顷之所定周者怠也于成周非王都也武王迁九鼎于河南郏鄏周公营都焉曰王城迁殷民于雒阳下都成周也平东迁都王城子朝乱余党多在王城于是敬王畏之都成周至三十二年而诸侯之大夫始城之今曰成周者黍离而降不列于雅京师众大之称不可系入则亦非事实矣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传言召伯盈逐王子朝朝及召氏之族奔楚召伯逆王于尸与王入于成周则召氏族出奔召伯身不奔是传之谬也刘原父以召伯既自归敬王族必从之若召族自出法不书于毛伯之上尹族以围故得书召族无为则卑不得书是不知传谬强为解也季明徳曰尹氏为卿卿本子爵而序于召伯毛伯之上则二伯乃大夫之字杜元凯谓伯为爵者非也不知子书伯上自縁职事高下毕命所纪可见宣公之简毛伯序召伯之上葢与今位次不同之证季氏之误也子朝立为王矣而犹曰王子者国人不与为王也不言出者不从位出也赵企明曰天王既入子朝自出而自外奔耳与晋之先蔑同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称国以弑弑君者当国国人皆逆贼之党故无能以名氏赴者春秋之常如栾盈是也吴公子光之弑僚则既异矣僚代父夷昧而立也据公羊史记光之有争在夷昧方殁时何待十二年而后行事哉杜元凯谓僚亟战罢民又伐楚丧庶乎得举国畏恶之情第谓光乗间而动则亦惑于左氏不索何获之语僚既以非次而立又国人之杀之必将致国于札畏恶而思息肩国人杀之也何与于光茍如楚防干谿之事而不蔽狱于光则其视楚公子比何其轻重悬絶耶故呉僚之弑据经不必任传可也赵子常曰不日以别于大臣之弑君而称国者诸樊子光立是为阖闾
  楚杀其大夫郤宛
  此费无极谖而杀之听之者囊瓦也以累上书而不去其官则所谓关天下之故而后书者无极之言曰救潜之役呉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是假国法以杀之也
  秋晋士鞅宋乐祁犂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会于扈祁犂喜子大心族弟扈郑地扈近成周左云谋戌成周是也以鲁不至则云纳公齐不至又何以言耶士鞅曰鲁君守齐三年无成而齐景公于梁丘据欲以济师卜天之弃鲁君与否今若以纳鲁召齐宁有不至耶若今实谋纳则明年如晋晋人止公何得云不使一人辱告寡君而即安甥舅耶疑左氏于此有附会者然戍周之防而诸侯不亲竟托空言遂使成周之城五年而后効功假令戍周之言信行经必书之矣顷公韩起之伯业其不足观也如此夫
  冬十月曹伯午卒
  史记弟野立是为声公五年平公弟通弑声公代立是为隠公四年声公弟露弑隠公代立为靖公谯周云春秋无其事检世本及春秋悼公卒弟露立諡靖公无声公隠公葢是彼文自疎也
  邾快来奔
  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传言仲孙何忌阳虎伐郓公徒败于且知先儒以为存公不书非也説者率谓定哀之际多微辞然辞微矣岂有尽没其实者乎经文不见是本无其事也何忌孔子之徒岂以臣伐君乎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悼公
  諡曰悼则史谓囚死于宋者不无据矣
  公如晋次于干侯
  至是公三如齐而不见恤也知晋以求容而晋人以其即安甥舅靳之干侯今广平成安县古魏郡斥丘地在卫北狄地至是属晋矣故次阳州犹鲁齐之境次干侯则进退维谷覊旅之人耳
  夏四月丙午郑伯宁卒
  子虿嗣是为献公
  六月郑定公
  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
  子结嗣是为顷公
  冬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
  齐侯使高张来唁公
  张偃子记唁以诮公耳公至是怍而复如晋
  公如晋次于干侯
  左氏记意如归马及公黜太子务人而立公衍汪仲裕辩其无有是也
  夏四月庚子叔诣卒
  秋七月
  冬十月郓溃
  于是公如晋民迫于季氏不敢复宁公也而民不见徳亡无爱徴并见矣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正月以存公也高抑崇曰郓鲁地曰居者公之所有干侯晋地曰在者非公得而专也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
  子午嗣是为定公
  冬十有二月呉灭徐徐子章羽奔楚
  传者或曰先服而后奔故名春秋国灭君奔者三皆不名也或曰徐两事吴楚以违吴人执亡公子之命而见灭楚出师救之无及也徐在僖公时为楚所虐寻已服于楚矣及楚既衰而徐为吴灭则章羽有奔楚而已不得与奔中国者比故特名以异之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季孙意如会晋荀跞于适歴
  跞盈子适歴晋地晋定初立有嗣霸之意将以师纳公士鞅曰若召季孙而不来则信不臣矣然后伐之若何晋人召季鞅使私焉曰子必来我受其无咎于是意如待命于适歴而晋使荀跞出会防于诈谋而不知于是释君助臣胡子所谓不能致讨而宠以会礼者是己自是唁公干侯公薨干侯属辞比事而晋人之罪着矣
  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
  子定嗣是为宣公
  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
  会意如者跞也唁公者即跞也晋人入荀跞党奸之説果释君而助臣矣吊失国曰唁经之言唁以公之不得入示意者晋人之本防也而传记跞之言曰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葢亦诬矣谷梁曰既为君言矣不可者意如也斯与经应矣
  秋薛献公
  冬黑肱以滥来奔
  此与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同不书邾缺文也公谷传皆云邾黑肱知肱邾臣也故啖赵纂例从左氏所引注文曰邾黒肱矣意如当国为逋逃主故快肱以类至而肱又以滥耳二传凿生异论公羊以为通滥于天下以贤叔术也滥何足通而叔术何足贤欤地固有通于天下者沙鹿崩梁山崩是也滥在滕东南古东海昌虑县地何系于天下而黒肱书名何足知其贤耶而谷梁曰不言邾黒肱别乎邾不言滥子非天子所封也且别封而不受王命者在春秋固有之郳邾之别封也萧叔宋之别封也郳黎及萧皆以地书而黒肱安得不书地假令黒肱实别封不受王命然地固王土春秋反正诸侯安得専封不还系之邾者且既为别封则固已有国世安有挈国而奔者哉此皆不近人情矣阙文之云学者无疑焉尔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授时推加时在昼交分二十六日六千一百二十六分入食限今先天新法推得辛亥交分二十六日六千一百八十四入食限史墨曰六年及此月也呉其入郢终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谪火胜金故弗克
  三十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取阚
  取不言公蒙上也不躬取不言公阚今东平古须昌昭所地鲁羣公墓隧之所在也公居郓尚得以主行而祭郓溃则无所寓其仪范鞅语意如曰子姑归而祭是其事已或曰取之以寓孝思彼慼而有喜容又曷能思羣公哉习其仪而已内地而书取者何也逐于季氏虽内邑犹取之外也在干之日取阚比之于取鄟取邿见公之不能外内也









  春秋明志録卷十
<经部,春秋类,春秋明志录>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明志録卷十一    明 熊过 撰
  定公
  名宋襄公之子昭公之弟在位十五年谥法安民大虑曰定【元年春王起至四年五月公及诸侯盟于臯鼬止查原本系缺页】
  伯成卒于防
  子乞嗣是为隠公七月其弟过弑隠公自立是为僖公
  六月陈惠公
  许迁于容城
  至是四迁矣而终灭国于是也故积轻之势而不常厥居者真失防哉容城杜注地缺任公辅以为华容然楚都郢华容地在郢南游吉获许男未必敢越楚国都罙入其阻疑非华容矣
  秋七月公至自防
  刘卷卒
  卷即召陵刘子也卒不称子本阙文不日者防不讣或言卷主会视尹氏主王防为轻非也其书卒鲁所私也刘原父曰王者之制内诸侯禄外诸侯嗣故生称爵其禄也卒称名从正也称公主人之事也陈君举曰王卿士不卒有关于天下之故则卒之于襄王之难有王子虎焉于敬王之难有刘子焉君子曰王室其庶几乎而无救于周是故特卒之司马迁于诸国世家多卒孔子葢知此者也
  杞悼公
  楚人围蔡
  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
  许翰曰谋楚而不能讨盟蔡而不能救唯中山是伐书卿帅师者着威令不行于强暴而行于小弱也
  刘文公
  李防以为天子卿大夫有封为畿内诸侯者皆曰子温子刘子单子尹子之类是也然周末畿内诸侯卒皆諡公如成肃公单平公皆然春秋因刘文公之特书以志其僣耳生称刘子卒称刘卷称刘文公皆圣人谨严之笔也而何氏注公羊乃以其称公之故而谓刘子本外诸侯入为天子大夫故上系采邑下系本爵其説无据不可从愚按刘本畿内采地今河南偃师古缑氏成王封王季子因为氏则本畿内诸侯非自外诸侯入为大夫明矣但诸侯僣公不止畿内意者周之末造死则以神明治之宠以隆阶如今时増秩亦尚文之习与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
  吴虽无忧中国之心然其臣曰蔡非有罪也楚人为无道君如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时可矣是亦蔡昭能自立以吴子也吴称爵吴之强也楚人者围蔡之人传谓子常之卒非也子常囊瓦也瓦既为元帅孰非其卒而又别有私属乎吴攻楚所必救故兵撤围解蔡侯得去国而以呉子遇围蔡之人于栢举栢举汉汝南西平县楚地也战不在蔡故不言救蔡据经囊瓦帅师御呉及见围蔡之师先败瓦师遂至大奔瓦因惧诛而奔郑矣左氏序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楚围蔡之师及囊瓦之卒也而注者误谓吴楚师缘下云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可证为楚二师矣其传者异辞遂失先后左氏妄有所纪应云围蔡师奔子常卒乱乃合经耳
  庚辰吴入郢
  战称呉子矣入郢曷为称吴一役而再有事从其恒称也楚以羣蛮为国羣蛮尽惟郢存焉尔郢者楚之都也楚抗衡北方以陈蔡郑许至于屏国皆蛮也随叛则不得志于汉东庸濮叛则申息之门不启呉以计疲楚灭巢灭徐灭州来以空其藩屏楚既自败于长岸鸡父又败其六国之师定二年楚师伐吴而诸侯不来则其党与尽矣入郢者直造其都无乎人之辞也齐履谦以为郢当依公谷作楚非也
  五年春王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授时推加时在昼交分十四日三百三十四分入食限先天歴新法推得辛亥交分十四日二九五五入食限
  夏归粟于蔡
  越陈宋二国而餽之畏呉也
  于越入呉
  赵子常曰于越勾吴皆蛮夷之号也春秋不曰勾吴而曰于越何也武王封太伯之后周章于吴则吴其国名也故得称呉越虽禹苗裔而始封于会稽按汲冡竹书有东越于越则越非其封国故以其自号举之也范寗氏曰于越越言也春秋则以其所以自称者书之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子斯嗣是为桓子胡子曰意如书卒见定公不讨逐君之贼以为大夫全始终之礼也定虽受国于季氏苟有叔孙婼之见不赏私劳致辟意如以明君臣之义则三纲可正公室强矣
  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
  婼之子成子也子州仇嗣为大夫是为武叔
  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游速子太叔吉之子也灭国以君归故异而日之哀之册复见许杜氏曰楚复存之此则当如蔡侯庐陈侯呉之书归矣经无可据灭疑当作入也隠十一年公及齐侯郑伯入许郑不有其地以许东偏奉许叔而使其大夫获处许西偏已而郑乱许叔入许依楚矣齐伯叔常从伐楚其后从晋虽许贰晋以楚故也于是晋楚俱弱矣郑乗楚乱乃灭之李防氏曰郑入许而齐郑合天下遂无王郑灭许而齐郑又合天下遂无晋春秋是以终世亦可感也已
  二月公侵郑
  自宣季年鲁无君将者八十一年矣至是意如死家臣又有公山不狃侯犯阳虎之奸以三桓专兵为口实欲因窃取其权定公复自将而侵其后侵齐会晋围成皆以师行
  公至自侵郑
  内侵伐不至此何以至予公之为晋讨也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以作乱于周郑于是乎伐周六邑而晋使鲁讨之其兴师非一国之私也葢不至以为恒斯至以明义也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左氏传曰季桓子如晋献郑俘也阳虎强使孟懿子往报夫人之币晋人兼享之夫一卿将命可兼他事今每事一卿故累数之见二卿为阳虎所制也于是陪臣执国命而三桓之子孙微矣鲁自东门氏以后仲孙聘晋者三叔孙五季孙十有二説经者别之曰仲之事简叔之情忠季主范荀借外权以逼公室耳春秋之义大夫非君命不越境其初聘问尚简故不得外交其后寝繁而交始固于是始得借外权为内患宋乐祁主范郑伯石主韩卫孙林父善晋大夫不独鲁三桓也然孰知天道好还陪臣执国命以叛之哉梁婴父董安于叠见于春秋遂以是终矣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犂
  祁犂如晋赵简子逆而饮之酒献杨楯六十于简子范献子怨其主于赵氏又有纳焉乃譛诸晋侯而执之书曰行人使人也胡子曰称人以执非伯讨也使范赵方睦皆有献焉则弗执之矣执异国行人出于列卿私意威福之柄移矣
  冬城中城
  赵企明曰鲁既侵郑聘晋而不与齐惧有齐警故城中城备齐也中城在海州海州齐境谷梁以为三家张葢以中城为城之中疎矣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郓自昭二十五年齐侯取之以居昭公三十年郓溃遂贰于齐今围郓围于齐矣不书伐齐郓本内邑也故以围叛邑为文阳虎坐议季孙亲行故也何忌受学仲尼不修文告至于用兵亦失也夫忌者何忌其遗何葢缺文也公羊子曰讥二名二名非礼也或问不知夫谓何忌名乎忌又一名也乎曰何忌名也忌又一名也嗣是经无书忌者何也春秋无是也或曰谓二字乎疏所谓哀七年晋魏多之文乎将孔子作春秋改古礼为后王之法是故欲定一名而使天下易讳乎曰古之名闻讳山川日月之比矣一可也何讥焉吾观三氏哀七年俱书魏曼多也不闻去曼以示讥也惟十三年公羊书魏多焉二传无是也且古今之本不同耶虽然奚以不同论也且何忌书至是凡三见矣城成周者何忌定三年盟邾子于防都者即又何忌也今夏同季孙斯如晋即又何忌也假孔子欲示讥乎城成周其始见也何故至此而后讥以为孔子之立法何故恕意如不敢责何忌之深也彼元凯之谓缺文者是也此义也关于春秋末矣读公羊者疑焉附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