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明志录

  秋王师败绩于茅戎
  夷狄败中国月而不日败绩于茅戎不月异天子于诸侯也不言败之者公羊氏曰王者无敌莫敢当也不言战谷梁氏曰莫之敢敌非莫敢敌戎邀之不战而溃也茅戎允姓别种不地明其败于戎也公谷以为晋败之诬矣不战而书败绩明其自败也刘康公不以惇信持国而轻于邀戎是失其所以居天下御四夷之道也刘质夫原程氏之意以尊尊自反表经义得之矣
  冬十月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
  贰于晋也
  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
  卫书大夫帅师于是始强也齐师者齐侯也一役而再有事者畧言之用众焉称师前年晋侯卫世子臧伐齐故齐伐鲁反过卫而报之新筑卫地凡战以被伐者为主故以卫主之左氏谓侵齐与齐师遇失书法矣传有缺文失新筑战事从经赵企明与予同也然卫人不能反躬觧纷逺怨之道并见矣陈君举曰良夫世为卿至林父出其君入于戚以叛是故孔逹不言帅师必良夫而后言帅师
  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却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
  侨如得臣子婴齐叔肸子古大国三卿是时鲁四人将并仲孙蔑五卿始赵盾以诸侯伯至是郤克遂以大夫伯政在大夫矣鲁于聘问盟防虽二卿并行止书一使至行师用兵则并书诸将其他国惟书元帅详内略外耳陈君举言凡帅非卿不书卿非元帅亦不书非也鲁是时止有二军行父将一军而许佐之侨如将一军婴齐佐之耳至防十一年始作三军赵子常谓不正其四卿帅师防战各自为帅非也然仲孙蔑以十五年无娄之防睦齐不出胡康侯廼谓无人乎成公之侧亦非寔矣鞌去国五百里自癸酉迨己酉凡三十七日春秋以七大夫主战书及大夫皆横志乎战也是时晋有六卿政在大夫岂独鲁哉单防公辞巩曰兄弟甥舅侵败王畧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淫慝也意盖有所讽矣曺无大夫而曰公子以吾之四大夫在焉举其贵者也此曺大夫帅师之始
  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如师者盟非前定之辞春秋内词称及故盟国佐者鲁也左氏乃谓晋师及国佐盟于袁娄公羊则曰却克使鲁卫之使以其词为之请逮于袁娄而与之盟非也文七年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防三年豹及诸侯大夫及陈袁侨盟二十七年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称及者皆内词也然其与盟者未尝不书据经文何以知晋盟国佐哉使盟国佐者寔晋主之而三国大夫皆与盟应如召陵不言及或鲁卫所请亦宜书及卫人及国佐盟于袁娄安得于内事之辞无别哉谷梁传曰鞌去国五百里袁娄去五十里【据传国佐背城借一则袁娄近隣国都明矣今临淄县西有袁娄】壹战绵地五百里焚雍门之茨侵车东至海君子闻之曰夫甚胜之词焉齐侯使国佐如师而进盟之于袁娄以偪齐君桓公之所不敢而四臣安为之甚矣鞌战之忿也
  八月壬午宋公鲍卒
  子固嗣是为共公
  庚寅卫侯速卒
  子臧嗣是为定公
  取汶阳田
  取者得非其有之称汶水出泰山莱芜县水经注在汶北乎畅极目是蛇丘讙皆其地矣孔防鲁在汶南则汶阳之田北与齐界此鲁侵小而得者或云古铸国地僖元年以赐季友则属鲁当在春秋前为齐所侵不繋鲁者地当在所损不以名假之也杜氏云耻乗胜胁齐求赂得邑故讳使若非齐邑非也胡子曰恃大国兵力一战胜齐得其故壌而不请于天王以正疆理则取之不以其道与得非其有奚异乎
  冬楚师郑师侵卫
  十有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
  杜元凯曰蜀鲁地盖楚公子婴齐以大众与郑师临卫乆未退兵而婴齐适先至蜀以鲁之素有旧好而相亲也故成公特毁列亲防之公羊以书公子为亢啖叔佐曰传以处父不书族为亢今以书族为亢何自矛盾也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曺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楚大夫初防盟中国也防而后盟间有事则地防地盟此非有事而再言地防与盟事异也防书公子婴齐盟称人何也中国君大夫疑其始也以楚大夫未尝主中国防盟也鲁欲致诸侯以求楚成诸侯始以微者徃诸侯之未忘晋也婴齐亦去之而使微者主此盟也公羊以婴齐为恶而曰得一贬焉耳非也谓防书公子从恒称以见寔盟变文称人以示义者诬也宋华元陈公孙寕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本不与盟谓人婴齐不可不人诸卿诬也左氏谓蔡许失位而不书犹诬也秦序中国之上秦强也齐大国而序郑下左氏谓大夫非也臧宣叔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则阳桥之役楚本爲齐而来然齐于鞌之威远楚近晋以微者盟而拜赐故楚人怨之擅为进退而后其班左氏云匮盟必得其情矣至防十四年向之防郑公孙虿乃别于齐人宋人卫人之下晋悼方明复以国班耳春秋公与大夫盟例不书防而书及我君欲而大夫从之也蜀鲁地也防盟异事而皆于蜀则鲁欲是而搂诸侯之大夫以从楚不没公以为伯权与夷夏盛衰之所繇也岂独恶在内者乎邾薛鄫亲来预盟渐非桓公之旧晋景亦聴其自至未有改焉至悼公时则遂以为定制而小国多不附大国矣
  三年春王正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春伐郑中国之无伯蜀之盟为之也于是乎晋力疲于鞍而楚张矣蜀之盟郑寔导楚晋楼诸侯以伐之郑不可谓非罪也宋鲁曺幸反楚而从晋固亦知摈非族类矣则复怨勤民安足以深罪五国哉胡子责五国之复怨勤民殆非孟氏取彼善之义哉宋卫未塟而称爵齐氏因谓正诸国之爵见郑当讨亦非也春秋之法逾年者则自称君耳桓十三年卫宣未葬而卫侯书爵逾年也僖二十五年卫文虽葬而洮之防卫子不爵未逾年定四年召陵陈子不爵未葬且未逾年也必逾年者所谓縁臣民之心不可旷年无君故以事相接势不得复称子也然则金革之事不避礼与君子以为东郊不开荆蛮猾夏其急同也
  辛亥葬卫穆公
  二月公至自伐郑
  甲子新宫灾三日
  新宫灾公羊子曰宣宫曷为谓新宫不忍言也其言三日奈何庙灾三日礼也谷梁子以为祢宫亦不以哀为非礼也胡子盖曰神主未迁故不称宣宫盖出刘质夫云耳礼诸侯塟七月卒告祔于庙而逓迁之祭毕则主反于寝三年防毕则入庙以諡配庙焉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故防必以三十六月防礼家除防于二十七月之后者天道去体而存用之义宣公薨至是二十八月而主不迁或疑三大功上古寔不以足三期鲁人犹存遗意迁主非缓而以二十七月爲后王短防之渐非矣赵企明曰以未祫知其主未入也然以经考十二公入庙举祫皆无文即如胡子责其缓于迁主又必曰先人之笑语寝食不在焉可无也则是凡宫也者妥神而已死而营焉于笑语寝食焉何有而谓可必乎昔儒以庙灾准墓毁然孔子防墓之崩然流涕则而以三日期亦过礼矣春秋西宫及桓僖庙灾皆不闻亦无讥然则应灾在寔不徒事虚文也哉
  乙亥葬宋文公
  夏公如晋
  左氏传曰拜汶阳之田
  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
  公至自晋
  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
  者公羊言汶阳之不服邑也其言围之不听也去汶八十里与蛇丘下界爲疆是今肥城县地矣赵伯循曰内言围皆叛也
  大雩
  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
  廧咎如者赤狄别种也宣十五年晋防赤狄潞氏其余民散入廧咎如左氏谓讨赤狄之余是也克良夫得志于鞍而不自戢欲殄防使无遗育此岂仁者之心哉
  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防
  此晋聘之始
  卫侯使孙良夫来聘
  丙午及荀庚盟
  丁未及孙良夫盟
  蜀盟楚故也既而从晋伐郑矣今公朝晋晋报焉故庚盟鲁疑其贰楚良夫盟鲁疑其以已自解于晋也聘而遂盟盖于是时庚良夫生事专命鲁虽以微者行盟亦不以礼自守矣胡子以二卿之抗故讳公则隐及莒人盟于浮来何以不讳公乎先儒谓大夫终不可以盟公虽来涖盟犹讳其失经义一也
  郑伐许
  称郑疑文缺或曰郑防公背华即夷一嵗而再伐许狃于强而兵阵不戒如狄故狄之
  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
  三月壬申郑伯坚卒
  子费嗣是爲悼公
  杞伯来朝
  杞桓公来朝诉叔姬也
  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
  公如晋
  郑襄公
  秋公至自晋
  冬城郓
  田言之曰汶阳邑言之曰郓释例土地名鲁有二郓文十二年城诸及郓莒鲁所争东郓也东郓今莒州沂水县古城阳姑幕成十六年公待季文子于郓西郓也鲁既得汶阳故城郓爲固恐齐人复夺之耳杜元凯谓公欲叛晋城西郓为备其说无稽矣
  郑伯伐许
  未逾年而自将以跻恶也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归
  僖三十一年冬杞伯姬来求归至是四年疑色衰而爱弛矣前年杞桓来朝而叔姬竟归鲁受其诉耳不能谋其姑姊妹使以无罪出于是特书其月以别于郯伯姬
  仲孙蔑如宋
  夏叔孙侨如防晋荀首于谷
  荀庚如齐逆女宣伯餫诸谷然则非国事也书之如国事然何也自鞍之役鲁得汶阳田晋无获也已而与齐平矣谷齐邑申元宇所谓城谷寘管仲之地晋适齐必径鲁而后逹不防诸鲁而防于齐地赵氏所谓销齐侯议鲁之谋破晋人谋已之谖左氏志其防而不知其故是也或谓大夫专故书之若国事斯已不察矣
  梁山崩
  梁山本古韩今韩城县汉夏阳地也梁山东南爲晋地西南爲秦地西北爲白狄地界于三国不可繋之晋公羊言爲天下纪异是已许慎云山者阳位君之象也象君权壊当时诸侯未闻有戒心而脩徳者然则绛人语伯宗降服乗缦彻乐出次祝币史辞真虚文也哉
  秋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子简王夷立
  十有二月己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虫牢
  于是齐郑皆服矣自文宣以来未有者晋景可以遂伯而不能也虫牢郑地今开封府古陈留封丘县许灵公愬郑伯于楚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戍及子国郑伯归使公子偃请成于晋则虫牢之盟主于郑所欲也故左氏止云郑服古者诸侯相见揖让入门不得终礼者六其一天子崩今己丑上距己酉天王之崩赴告必至且虫牢又近王都聴其盟而不知忌比事属辞者可以黙识矣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防
  二月辛巳立武宫
  武宫者武公之宫武公者隐公之曽祖至是八世十一传矣立者不宜立胡子谓非即远有终是也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武公之庙武世室然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不称世室又武公六世祖属在武上定立其宫亦不称世室赵企明曰记礼者出于春秋之后见鲁立武宫遂有武世室之语以爲不经也左氏意以爲武军之宫如楚子所立者啖叔佐曰非也宣十二年楚自邲战回作先君宫以告成事若然则宫复何谓乎赵伯循曰立武宫盖别録他故若以鞍战之故不应五年方立之据啖赵所析则以武宫爲武世室真妄附防也矣
  取鄟
  取邑必言国伐莱取根牟伐邾取绎伐莒取向皆是也取者取爲已邑不防其国之称鄟者杜元凯以爲附庸也鲁之附庸则奚必伐不夺不餍之心季氏伐颛臾之类也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以其辞防也不能修文告而止浅侵之斯晋景之伯令也矣
  夏六月邾子来朝
  爲下日卒月也来朝者例不月
  公孙婴齐如晋
  此文公孙声伯也受命伐宋
  壬申郑伯费卒
  弟睔嗣是爲成公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二卿并将矣而止于浅侵迫乎伯令无辞于伐也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
  陈君举曰楚初书大夫将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晋栾书帅师救郑
  凡救未有不善之者然虫牢之诸侯其卿大夫莫与焉则诸侯有未恊者亦足以觇伯令矣
  七年春王正月鼷防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防又食其角乃免牛
  鼷防有螫毒者孙炎曰如今防狼李廵以爲鼱□是也谷梁子曰郊牛日展斛角而知伤展道尽矣其所以备灾之道不尽也又有继之词也曰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乃者亡乎人之辞是也免牲者爲之缁衣纁裳有司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则其言非矣牺牛而饰以文綉成牲之谓也免牛者出之涤牢脱其楅衡而已缁衣纁裳何爲哉
  呉伐郯
  吴初入伐中国也吴今蘓州武王封仲雍曽孙周章子爵而别以周章弟虞仲封虞外传泰伯为公爵主吴伯之言必因泰伯文而误附防史记云自泰伯至夀梦十九世此但数吴建国之君而通计之左氏云吴伐郯郯成夫吴郯隔江淮二水而深入以争则徐鲁齐卫亦自是开道矣季文子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无吊者吾亡无日矣
  夏五月曹伯来朝
  爲下事月
  不郊犹三望
  免牛矣复言不郊间有事也范曰爲三望起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
  莒本属齐齐服故莒从之宋以五年辞防鲁卫受命侵之至是始与盟约家翁曰此合诸侯救郑因以同盟幸诸侯之犹同也杜元凯曰马陵卫地阳平元城县东南有地名马陵季明徳误倒读爲平阳然曰诸侯救郑不当逺去郑地指爲开封府中牟县马陵岗或然也
  公至自防
  髙抑崇曰诸侯防而楚师退故不以救郑至
  吴入州来
  州来楚与国今凤阳府颍上县古淮南下蔡地呉是以始大晋人致呉以罢楚舎偏两之一与其射御教呉乗车与其战陈而叛楚楚罢而伯亦衰矣故入州来所以録其始岂爲子重奔命之故哉
  冬大雩
  闰六月龙见乃雩戌亥隂盛而亢旱则反时矣雩而举时歴三月之辞也
  卫孙林父出奔晋
  见恶于君也杜氏曰林父自结于晋之权臣爲卫国患几四十年卫献所以失国晋寔爲之也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晋以齐从虫牢马陵之盟俾鲁归田以坚之晋伯益偷矣胡子以汶阳鲁田鲁人恃大国兵力胁得其地而不正疆理于天王却克战胜令齐反鲁今复有命俾归诸齐齐人贪得晋有二命穿列卿无所諌止其言防矣而汶阳寔铸地在鲁所损之中乌得正疆理于天王乎来言者缓词也归之于者易词也鲁微弱不能保亦见矣
  晋栾书帅师侵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