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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宗朱辨义
八月公至自伐楚
【春秋于防伐无不至者诸儒以为兵凶战危故书至以危之然专师以伐人国独非凶危耶何以多不至则有不可以通者矣又公羊至例得意至防不得意至伐李氏辨之极是谷梁以为至伐楚以大伐楚之功者亦不然也如成七年伐郑盟柯陵而至防襄十一年伐郑盟亳城北而至伐再伐郑防萧鱼而至防十八年围齐盟祝柯而至伐者其盟为诸侯之公盟其防为诸侯之公防故有或至防或至伐之异此伐楚而屈完来受盟岂可以至防耶】
葬许穆公【穆公作缪】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伐陈未乆即又劳诸侯之大夫以侵之其贬何疑家氏以为贬而人之则非也如诸儒之例以称名称帅师为无贬以称人为贬则贬六国之大夫而不贬公孙兹于义尚可以通乎六国大夫既从畧书人而名公孙兹者着公孙兹之帅师以着叔孙氏之始也】
五年
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申生称世子目晋侯而斥杀重恶晋侯之杀之也夫世子者吾先公世及之人天王所使世守其国之人而专杀之其如先公何如天王何故虽先王不严坐杀子之狱而春秋以杀子杀大夫与弑君并书于册而未尝有恕辞者既有以治臣子而又有以治君父也故春秋成不特乱臣贼子惧而暴君忍父亦宜知警矣】
杞伯姬来朝其子
【伯姬鲁女挟其子来朝者亲鲁以托其子也杞惠以是年卒而卒葬皆不书是鲁之弱杞而废其丧纪也伯姬之来岂得已哉春秋书之既以讥伯姬亦以着鲁受其子之朝而不防其父之塟也】
夏公孙兹如牟
【春秋书内大夫如他国者皆聘也牟之为国防鲁必不使大夫往聘故左氏以为娶然亲迎之礼无贵贱一也岂既为大夫即以越境为嫌而废其亲迎之礼乎如果亲迎春秋不当书以示讥矣是必有不应行之私事而假君命以行也季友原仲书者彼遂季友之私以君命其大夫故书以交讥于君臣之间此其事不足书故不书也】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首止公谷作首戴后同】
【诸侯而合防王世子未有不请命于王者王世子而出防诸侯亦未有不禀命于王者诸儒因惠王有抚郑从楚之命遂疑齐桓不请命王世子不禀命为交有罪者非也家氏又以齐桓不请命以定世子为适事之权而以汉张良招四皓定孝惠为比亦非也四皓时之隠士虽不奉天子命而从之游不得为私若当日孝惠出防信耳越布诸王侯而髙帝无命可乎盖自召陵盟楚以来齐桓势张抗词以请防世子而惠王不得不聴勉强命世子出而非其意故间郑以携诸侯耳夫齐桓不朝王以请见世子于京师乃胁天王出世子于外以行相防之礼是固不能无罪诸儒顾以殊防为尊世子夫尊世子而先使世子降尊以出防其凌朁降辱之迹不可以掩宜髙氏责其致世子以防者实致天王而朝之渐流弊无穷不可胜诛也】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复举诸侯以见王世子之不与盟而桓之所以尊王世子者如此也谷梁以为盟者不相信而谨信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者非也葢盟首止以戴王世子原不必王世子与而亦非王世子所宜与在齐桓当日并非故不使世子与以示尊世子之义而又何信不信之足云哉】
郑伯逃归不盟
【桓致世子出防其迹涉于抗而盟诸侯以定储君其义甚正惠王之命郑伯葢其溺爱叔带之初心也而又抚郑从楚其不正极矣故事贵审于义义之正者虽出于列侯不得不从义之不正者虽出于天王亦不可从也郑伯违正以从不正故以诸侯之尊而春秋直书曰逃以下比于匹夫之贱也】
楚人灭子奔黄
【诸侯盟而郑伯逃归于是楚人灭皆一月内事王之命郑伯从楚郑伯之弃齐不盟楚人出师时尚未及知之也髙氏以为郑伯窃与楚通楚人遂灭以为宼中国之兆张氏以为因王间郑而帅师灭者恐不然也葢楚之受盟召陵原屈于诸侯之师而非心服至此瞷桓有事于王室而复起灭国之谋以示不服于诸侯而雪前盟之耻也】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齐桓方合诸侯定王世子以宁周室晋以亲藩逼近王畿而絶不与闻何也春秋于盟首止之后书楚人灭书晋人执虞公重恶晋楚也楚毒南方小国晋贼虞仲之裔晋一楚而已矣前灭下阳书虞师罪虞也此执虞公书晋人罪晋也】
六年
春王正月
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书郑伯逃则明罪郑伯矣郑伯有罪则齐桓连诸侯以伐之宜矣郑伯不服而至于围邑亦不得讥其已甚也葢郑伯受王命从楚齐桓伐之似逆乎王但王出于私意非有明命则桓仗定世子之义以伐郑而郑伯不能为之辞矣】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诸侯伐郑而许师不出必许以郑世仇许之故告于齐而齐不征其师也歴一时而郑不服郑恃楚之援而告难于楚以拒诸侯也楚师至而围许者围其所必救以解郑也许以诸侯伐郑之故而被楚师诸侯以伐郑之故而致许受围于楚此于事势不得不救非比于前书救邢之类为有恤小锄强扶危救患之义也春秋纪其事之实而文定以为书而善之者非也但围郑歴时救许歴时郑之于诸侯诸侯之于楚皆相持而不战郑围解而楚退许围解而诸侯退不特齐桓不竞胜而楚亦不渎武故春秋亦不深罪之也】
冬公至自伐郑
【谷梁以至伐郑为大伐郑与至伐楚为大伐楚同义皆不然也伐郑是其本事因伐郑以致许受楚围而救之其遂事也春秋不至本事而至遂事耶防温而至围许者以至围许而着朝王所之非礼此夫子之变文示义不可以拘见论之者也】
七年
春齐人伐郑
【郑恃楚而不服郑不服则失其所以内制诸侯外治强楚之势而况仗定王世子之义以行耶故再伐郑而不当罪其残民虐邻也而又不再烦诸侯之师则亦见桓之此举无害于义矣文定泥于称人为贬而于此义不可通遂以为将卑师少夫郑恃楚救齐人孤军逺出未有不遣大夫帅众以往者也】
夏小邾子来朝【公作小邾娄子后同】
【郳黎来而称小邾子以为齐桓请王命而爵之者是也】
郑杀其大夫申侯
【郑伯逃盟即楚大为不义齐师问罪不自引疚而杀申侯以求解即使申侯初为即楚之谋而亦不能辞其曲聴之责故春秋犹着其专杀之罪也其罪申侯之好利于义无之】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甯母【鲁宋之外止陈郑两世子而他诸侯不至者必齐桓不约防而非诸侯贰也陈侯之使子款亦必别有故郑子华之来必郑伯将服而疑于齐故使其子请之齐桓欲释郑伯之疑故与之盟而信之是甯母之盟专为子华不然于鲁宋陈何事而又烦为此盟耶杜氏注甯母鲁地盟郑子华而于鲁地者必郑伯求解于鲁鲁为之请于齐齐聴鲁请因来鲁地而盟子华也故呉氏以为未使子华与盟者非也杜氏以为盟四国而二世子在防以着桓德渐衰者亦非也至左氏载子华之欲去三族不言父命则其出于恶三族之私心可知矣管仲谏辞其请诚为合义然左氏以为子华以此得罪亦未必然盖郑文嬖燕姞而生子兰其杀子华不必以私齐之故观羣公子之皆得罪可见也郑伯不来而使子华齐桓又已使之与盟郑必有请罪之辞左氏不详而详子华之欲去三族亦有不可信者左氏见郑文之后嗣者子兰遂以为华之不得嗣必由于此耳然郑伯杀子华春秋不书以郑伯在位四十五年之乆安知子华非无故前卒而顾以为杀之耶左氏纪其事在十六年十一月又云郑文之妃陈妫生子华子臧子臧得罪而出诱子华杀之南里使盗杀子臧于陈宋之间其变如此又乌从而知其祸始于此耶春秋事实难以臆断不得不征信于左氏然即据左氏前后之文而子华由此得罪之説亦不可以为确然也】
曹伯班卒【班公作般】
公子友如齐
【齐桓既聴鲁而来盟子华故季友往聘以谢之而亦季友修好于齐之始也】
冬曹昭公
八年
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陈世子款下公有郑世子华】
【左氏以为惠王崩襄王不发丧以告难于齐然惠后内主叔带襄王必不能秘不发丧且齐桓既防王人及诸侯盟首止定之而又秘至逾年何耶呉氏以为或惠王有疾襄王遣下士告难然襄王以世子侍疾不由王命而私于诸侯忧不得天下而不忧父之有疾春秋何以无讥耶文定以为王人之防序于侯伯之上者贵其以王命行则王人此来为奉王命而来矣然惠王恶齐桓之戴世子而抚郑从楚何以复使于齐为襄王谋耶若果遣王人于齐必惠王初嬖叔带至此有悔心矣又何以不遣大臣而遣下士耶当是齐桓既盟首止惠王之嬖叔带乆而如故桓复抗词以请王人王不得已使下士来桓因奉王人临诸侯以共戴襄王耳观郑伯与防乞盟则王人为奉王命而来可知矣郑伯前书逃此书乞则其罪郑伯可知矣罪郑伯则其予齐桓之戴世子可知矣甯母既盟子华于此而郑伯乞盟则子华为先求解于齐何疑哉】
夏狄伐晋
【齐桓防诸侯戴世子而晋不与宜乎狄得肆志而伐之也狄之伐国亦似窥桓意指之合与不合者呉氏责桓不能攘狄是矣】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公羊齐媵之説实不可据谷梁以为致成风文定因之夫鲁之尊妾母为夫人不特成风如宣公之于敬嬴襄公之于定姒昭公之于齐归如先有禘庙而致之礼后之人必因而举行之春秋不当削而不书也如以成风与他妾母不同哀姜既以絶于庙而庄公不可以无配故致成风以为将来入庙之配然出姜既归鲁人又以出之称别之是鲁人已絶出姜于庙而宣公不先致敬嬴以为将来文公之配何耶且尊生者为夫人而禘太庙恐于典礼亦无可牵合者故当以左氏致哀姜为是盖鲁人之于哀姜疑于当絶当配乆未入庙至此慑于齐桓伯业之盛不得不抑公义而狥私情因禘太庙致哀姜以入配庄公也夫文姜哀姜皆于义当絶而皆得入庙春秋于致文姜不书而书致哀姜者鲁人当日无疑于文姜及其丧制之时而致之于庙与他夫人之入庙者未见有异故不得而书鲁人疑于哀姜迟至八年之后而独举禘礼异于他夫人故旧史书之夫子因削姓与氏书夫人以示讥也】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左氏逾年告丧之説实不可从赵氏辨之极是观春秋于此书月日甚详必非秘不发丧也使襄王以叔带之故匿丧逾年而又改其月日春秋当有以讥之不当仍其伪计而详其月日矣】
九年
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説卒
【宋御説兹父王臣三公之卒皆不书公羊于御説兹父为讳于王臣无説御説之讳者以为为襄公讳也为襄公讳者盖讳其背殡与盟缓其亲也夫使因襄公从伯主防葵丘以定王室为出于不得已而从权虽缓无罪而原之则即逾期书而亦有以原之不必讳也使重于亲而轻于出防虽定王室而缓有罪为之讳以隠之则即不书而其背殡与盟之失又乌得而讳哉且御説卒于正月宋襄于夏防葵丘九月与盟为春秋讳而不其后宋文卒于成二年八月明年正月宋共防诸侯伐郑二月乙酉始葬何以又不为之讳耶一则背殡缓葬凶服与盟一则背殡缓凶服防伐有讳有不讳不可以通矣如谓从齐桓尊王臣以定王室为义则从晋景以伐助楚侵卫盟蜀之郑亦未尝不义而何以有讳不讳耶故公羊之説非也盖是时鲁宋絶好不往防于兹父王臣皆然也】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惠王崩而桓不率诸侯以奔丧襄王立而桓不率诸侯以入朝乃屈天子之冢宰出防于外桓之骄抗极矣刘氏疑于春秋无讥而孟子取之意其定王室之大难而功可以掩过抑或防既毕而修礼以明王禁然不书惠王不书公如京师则鲁君不行而齐桓之不行可知矣桓与诸侯之罪皆着矣故于葵丘无讥者独不没其定玉室之功也孟子取之者取其申禁诸侯之词而非恕其不旧君不朝新君之罪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伊川曰云诸侯盟见宰不与义只如此再言葵丘者既防逾时而盟非若防盟同时同月可作一条书也既作两条书则不可不再言地非有别义也】
甲子晋侯诡诸卒【甲子公作甲戌诡左作佹】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杀公作弑】
【书君之子则应书杀公羊以为弑者非也谷梁以为国人不子则国人不君国人不君则不得为弑也然而里克之罪不能免也奚齐不正不可以为君虽不可以为君而固君之子也里克杀君之子而乌得不着其名以罪之哉且奚齐非自簒世子以立者有先君之命也虽有先君之命而先君实以嬖已之故而杀世子则奚齐亦与闻乎故故不正其为君以罪奚齐正其为君之子以罪里克也文定于里克弑卓始发明中立之故夫克以中立而致申生不得其死申生既死而杀奚齐是晋之一世子一公子皆里克杀之而但有身与不与之异耳至于弑卓则非中立所致也】
十年
春王正月公如齐
【此为朝齐之始僖公不能自振而季友谋国此为削弱其国之渐盖友以齐戮哀姜立僖公而使已得为公家之辅固甚德齐而非但僖公德之也夫国有祸难借援于邻其流患必至于此此春秋诸侯所以争纳亡公子以定人国也】
狄灭温温子奔卫
【狄之伐国其初犹若视桓意所不合而加兵者盖伐邢而桓存之三国之师岂不足以制狄而又纵之使伐卫哉卫不与幽之盟知不为桓所悦故伐卫而桓果不救也桓盟诸侯攘楚定世子而晋不一与狄又知不为桓所悦故伐晋而桓又不问其罪也至此遂敢于灭温矣温灭而天王不问伯主不问故自此而伐卫伐郑肆患而无所忌惮也】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公作卓子】
【里克力能杀奚齐岂不足以制荀息哉使克于夷吾重耳之间决所宜立荀息无能为也聴荀息立卓而又弑之何耶文定以为里克君之责其初之中立夫以中立之故罪克则当罪其君奚齐春秋不正奚齐为君而正卓为君非罪克君之也罪克弑国人之君也盖是时夷吾重耳皆出亡在外国人未有迎立之谋而聴荀息立卓又所以杀申生者以奚齐非以卓也杀其欲得国而致申生于死者立其不与申生之杀者则卓之立非荀息立之国人立之也应有国之申生既死欲得国之奚齐又杀卓与夷吾重耳皆君之子也虽未知三人者年之长幼若何即卓幼于夷吾重耳而当国有内乱公子出亡之时为宗社计卓又何不可立哉国人君之而克弑之春秋所以成卓为君以实里克之罪也至荀息成君之邪志以乱晋春秋书之与孔父仇牧同若皆予其抗节死义者然而与二人者不同也盖所以甚里克之罪也克能杀奚齐又能弑卓非力不足也晋献死克宜制荀息使不立奚奔即不能制不立奚齐亦当制不再立卓使克于杀奚齐之时杀荀息亦可以不再致卓子之死夫视贼其先君之子如刈草菅克之罪可胜诛哉奚齐杀而卓立卓非有必不可立之义则荀息因国人以立卓非如立奚齐之不以正也正卓之为君则不得不正荀息之为大夫矣克弑一君而杀一大夫乌可不并书之哉然而成献公之邪志而致君之两子皆不得其死是亦荀息之罪也虽一死亦聊以塞责而已春秋书及其大夫荀息者予其能死以着其奉不正之过亦罪其奉不正而犹庶几一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