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儒藏
- 春秋
- 春秋事义全考
春秋事义全考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胡传譛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配嫡以惑其心又有小人欲结内援者以为之助然后爱恶一移父子夫妇之间不能相保者众矣尸此者其谁乎晋献之杀申生宋公之杀痤直称君者春秋正其本之意 家氏曰宋寺人伊戾内连宫禁外结大臣共造防而杀太子宋平公寻知其子之无罪仅烹一伊戾而芮弃之宠爱向戍之权任不为之衰更立弃之子为太子此人道之大变春秋谨而识之谷梁所谓目君以着其恶者也传者称痤美而狠佐恶而婉婉者巧于自结狠者踈于内交佐日以亲痤日以疏以至于死故居近君之地者自处为难隋所以倾勇其事似之勇则痤也杨素则左师也独孤后恶其子杨素从而陷之及隋文疾革乃悟则已无及由明不足以察奸内外相煽而为防故也
晋人执卫甯喜
盖执于防非讨其弑君讨其攻戚而杀晋戍也 家氏曰喜可执坐林父之诉而执之则悖矣
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灵公卒子悼公立】
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果卒
冬楚子【康】蔡侯【景】陈侯【哀】伐郑
汪氏曰萧鱼而后楚三伐郑十八年公子午不得志于郑二十四年诸侯救之此年诸侯不救楚得以逞盖是时晋平昏庸大夫专恣覇业怠矣楚是以知晋之不在诸侯而复为此举也郑虽未服于楚明年晋楚为成而中国诸侯皆朝楚矣泽之役四国之君皆至今此许独不与者灵公卒于楚国弱不能以兵防也
葬许灵公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克之子】来聘
景公即位通嗣君也 晏婴虽欲辅景公为政而未可以有为故先劝其君以息争修睦使崔庆悦于和众安民此庆封之所以聘鲁也
夏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衞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陈氏曰晋楚始同主夏盟也以诸侯分为晋楚之从而交相见于是始则是南北二伯也天下之大变也髙氏曰此防楚意也楚人患吴而结诸夏也诸侯
之大夫不详其故始徇其弭兵之名遂防于宋而与之盟自是蛮貊莫辩而诸国俛首两事晋楚桓文数十年之功业一朝而壊之百姓虽暂免于兵革之苦而天下之大势遂大溃而不可收矣彼向戍者又岂足知天下之大计哉 王氏经世按是时晋楚皆厌兵矣故向戌得迎两国之意而和合为此举也告于小国而喜跃勇赴告于齐秦而齐秦许之是可以见人情之所在矣战国之世衡人专搆诸侯使相攻伐而从人则合东方六国为从以摈秦从人之意向戌之意也 季氏私考赵武朔之子盾之孙也是为文子赵武始用盖在晋悼公初年以韩厥欲为赵氏立后也夫赵盾弑逆之贼其世宜絶而武其嫡孙何以得立盖赵衰之勲不可无后而赵宗得罪同括子孙必无有存者故复立武耳于衰则赏延于世于盾则罚不及嗣之意也况悼公初年当大臣危疑之时乌得不以此安巨室之心乎屈建字子木屈瑕之后与屈完同族公孙归生字子家石恶买之子孔奂其孔宁之后欤
卫杀其大夫喜
王氏经世按使衎出非得罪于民归为国人所纳则举无不顺首诛孙氏次问喜可也今乃舍孙之在戚而患喜之专昧轻重之所在矣畔政由之信弃纳我之惠其所为不足道也或曰孙氏挟晋以抗君献公因无如之何曰使衎出非得罪于民国人思之国人纳之出入不制于强臣则命讨亦不制于大国矣当时使甯喜因国人之欲纳公也为公弑剽公讨之可也今也政由甯氏祭则寡人由是以得归也喜专公患之由是以行杀也微甯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公亦自知其不直也故春秋之书法如此 髙邮孙氏曰喜弑剽而纳衎衎反国而复用之既而以其私杀之喜虽有罪而卫侯杀之不以其罪矣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今旧沧州西北四十六里中有大树名木门即鱄所托处 按称弟罪卫侯是也取谷梁之説以为鱄之去合乎春秋则恐不然此説王氏经世得之其説以为当时喜不愿盟而愿得子鲜之一言则宜审于义以言求可复于后可也乃从公政由氏祭则寡人之言言不近于义矣后来公卒杀喜固政由寗氏之一言为之也至于兄弟无絶道鲁叔肹所以见取于春秋子鲜初决于去以兾公之感悟或劝公立氏后以求无负于喜而与世叔仪等夹辅公庶公之能改也乃再三留而不止至于坐亦终其身不向卫也不亦甚乎故知叔肹所以见取于春秋则知鱄之去未合于春狄矣书名书奔殆亦非美词也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胡传此一地也曷为再言宋宋之盟合左师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而楚屈建请晋楚之从交相见自是中国诸侯南向而朝楚及申之防蛮夷之君簒弑之贼大合十有一国之众而用齐桓召陵之礼宋左师郑子产皆献礼焉宋世子佐以后至遂辞而不见伐吴灭頼无敢违者圣人至是哀人伦之灭伤中国之衰而其事自宋之盟始也故防盟同地而再言宋者贬之也 季氏私考晋自夷仪再防诸侯皆擕澶渊之防仅得鲁宋郑曹四国而已赵武新执晋政计无所施而向戌者宋大夫之达于政者也以为晋覇无为则宋受楚患幸已善于楚令尹屈建则欲有以纾之故为弭兵之説以告于晋适契赵武之谋而楚欲与晋为匹重违向戍之议亦见许焉是以晋楚同主夏盟也鲁卫曹宋者晋之从也蔡陈郑许者楚之从也防分二主而其从交相见焉晋覇不竞授楚以同主诸夏之权自是中国诸侯南向朝楚而楚亦遂自主防于申其势益强莫敢违矣然则宋之防盟中国之衰而晋之罪也其先晋据实也説者以为楚人衷甲争先而晋惟以信为本故以晋为先则误矣 汪氏曰説者称于宋弭兵盖是时晋楚皆怠于出师是以偶有六七年之安靖然楚人衷甲苟非伯州犁之言则赵孟为宋襄之执矣况鲁帅师而取郓晋帅师而败狄兵亦未尝戢也楚围既读旧书未防簒国大合诸侯伐吴灭頼安在其能弭兵也哉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八年春无氷
夏卫石恶出奔晋【石恶甯喜之党】
石恶卫之世臣已预诸侯之事而其父石买尝为孙林父立剽之故而伐曹者也卫侯既杀甯喜有后言此卫侯之所忌者而恶又以用事之臣宗强党附尤卫侯之所深疑者也是以见逼而奔耳左氏以为讨甯氏之党则何待于二年之久意者以其尝党孙林父而犹怀二心乎
邾子来朝
邾自晋执其君鲁取其田益微弱矣至是悼公来朝
秋八月大雩
仲孙羯如晋【仲孙羯即孟孝伯】
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
冬齐庆封来奔
家氏曰卢蒲癸王何庄公之幸臣也杀庆舍逐庆封而戮崔杼庄之弑也幸臣与之俱死者十人今为之讨贼亦幸臣也身为国君以幸臣为羽翼庄固可鄙矣而卿大夫无能为君讨贼复讐者而幸臣乃能之亦卿大夫之耻也 季氏私考是时崔氏亡矣崔杼何以不书死自缢也其子崔明何以不书奔未为大夫也庆封者崔杼之党崔氏亡则庆宗无所恃矣然非庆则不能亡崔故欲亡崔者必先间庆庆封荒淫嗜酒刚愎寡谋为蒲卢嫳所愚而不知寻自及也夫蒲卢嫳者蒲卢癸之族而癸则庄公之党不忘报讐者也嫳宠于庆而癸得行其谋矣故因其家乱以庆攻崔崔氏安得不亡乎嫳谓杼为君讐天弃则封必不肯以君讐自居而癸复得归为庆所用此嫳谋所以为出于癸也癸既事庆因嬖报讐于是庆氏亦继崔氏而亡矣夫癸本庄公私昵小人特假此以为名尔而癸之谋晏婴亦似与闻焉不然其事近于国乱无政当景公之世何恃而敢为乎故嫳伐崔而国人助之癸伐庆而陈鲍助之则以晏婴有足恃焉故也乗乱去奸不劳已力期年之内二族皆亡可谓善于谋国矣但杼封二逆未尝明正典刑则亦不得为讨贼耳然封至鲁不久畏齐奔吴非晏婴以正治国则亦安能杜其复入之望哉
十有一月公如楚
诸夏之君旅见于楚始于此 属词是时晋楚合成盟于宋请晋楚之从诸侯交相见公遂朝楚而及陈郑许送楚康之葬于西门之外自是晋覇日衰而华夷相乱矣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灵王崩景王立
乙未楚子昭卒【康王卒子熊麇立是为郏敖】
胡传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则闰月之騐也然不以闰书见防服之不数闰也齐景公葬书闰月明杀恩之非礼也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胡传外为夷狄所制以俟其葬而不得归内为强臣所逼欲擅其国而不敢入故特书所在以存君也属词谷梁谓吴楚之君不书葬避其僣号也盖以为笔削之防今知不然者当时诸侯虽屈于楚亦以小事大而已鲁号秉周礼何至书其僣号韩宣子观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使书吴楚僣号谓之周礼可乎由此知胡文定所谓恐民之惑而避其号是圣人削之者非也 按左氏楚人使公亲襚説恐非先是公行及汉闻楚防欲还则康王卒在公未至前公至当已殡禭所以衣尸既殡岂容又使公亲禭乎要是止公送葬则有之左氏又载公亲襚时使巫以桃茢先祓殡此以君临臣防之礼鲁亦岂敢行此故知左氏之説皆非也 属词古者诸侯嵗正月朔日以礼祭于宗庙谓之朝正其或公在外不得行礼而大臣摄行必以公在外告于庙而史书于防故今公在楚传曰释不朝正于庙此鲁史之法也鲁君屡以正月在晋而经不书者鲁君朝伯主而在中国犹云可也襄公正月在楚以诸夏之君而朝夷狄昭公正月在干侯以国君而见屈于强臣皆人道之变故特书之此笔削之义所谓略常以明变也
夏五月公至自楚
庚午卫侯衎卒【献公卒子襄公恶立】
阍弑吴子余祭【余祭卒弟夷昧立改名余昧】
胡传左氏以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观舟阍以刀弑之亦迩怨之失也 家氏曰春秋所以书言祸生于所忽也吴之诸君往往轻以蹈祸遏卒于巢余祭死于阍僚死于专诸春秋之书良以垂戒示后焉耳
仲孙羯防晋荀盈【防次子】齐髙止【厚之子】宋华定【弱之弟】卫世叔仪【子太叔之后】郑公孙段【子丰之子】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
晋平公为其母悼夫人故也 胡传晋平公出也故合诸侯之大夫以城古之建国立家者必亲九族然有父族而后及母族有母族而后及妻族此葛藟之诗所为次也晋主夏盟令行中国平公不能修文襄悼公之业尊奬王室恤宗周之阙而夏肄是屏轻弃诸姬可谓知本乎平王惟不抚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之水所以降为国风不得列于雅也城之役亦不待贬絶而可见矣 季氏私考在雍丘即今开封府县也其地东近于宋西近于郑西南近于陈许今陈许以南既皆服楚而宋郑之地则楚之所争也在二国之间足以通往来之路苟为楚得则南连陈许楚可长驱北方矣夫国小城恶城未繋于必争故楚之所急常在宋郑而又以王者之后于宋尤亲宋犹自强足以交楚而亦依以为安焉盟宋之后宋既事楚则无所庇不可不虑矣晋平因而城之则得恃以固终春秋后乃始与宋俱亡得非有頼于兹城欤故之城本为中国计或者念母私情亦属其间尔然晋平公不能修徳睦隣攘夷安夏使楚人畏惧不敢北辕而区区以城为务则亦末矣
晋侯使士鞅来聘【士鞅即范献子】
拜仲孙羯之如且拜城也
子来盟
季氏私考子来盟又欲降而称子也左氏以为晋使司马女叔侯来治田非也是时晋平公合诸侯城而人因欲降从子爵仍附鲁贡故来请盟鲁襄公既许之矣然明年澶渊之防犹使自列于诸侯则以鲁责赋之厚故也故昭六年益姑之卒犹称伯至十三年平丘之防晋昭公亦不听其称子而自是终春秋之世复称伯矣书此见之不能自强也而鲁人不能庇以防所无使困于供贡焉徒盟亦何益哉
吴子使札来聘
属词吴子余祭欲窥上国故来聘未至鲁而吴子弑于阍鲁后虽服于吴然有职贡而无聘 季氏私考自夀梦之卒至王僚之弑凡四十七年皆季札所厯之嵗也则札当夀梦时尚甚年少而诸樊余祭皆轻死为勇者也故一则取死于伐一则见弑于阍而国威不振者终二君之世要其行事似非知礼义者所为未必肯让札也况又不能正终必非先有遗命其次传及弟盖由国家多难羣臣议立长君尔及夷末初季札始用犹未为卿未能有劳于国惟导其君以通好上国言辞有文故季札以知礼称而溢美归之矣夫夷末之死札辞为君亦或有之但久居臣位事僚终身则未见其有强立固避之状而诸樊子光亦未见其有争心也故王僚代父夷末以立而得遂成为君者十有二年观弑僚称国则大臣不服而与国人共废之之辞也其时人心欲推立札札必不肯自污而延陵之逃实在于此是札之辞国以此而得名矣札既不立则位必之光此羣臣之所为也而光何预于弑乎若札者即其防身独善亦一清修之士也然以贵戚旧臣人望所属国乱而不能定人君弑而不能讨贼徒知守节竟废大伦非所谓轻千乗之国而蹈道则未者邪此固春秋之所不与也但来聘不称公子者未为卿也其称名者大夫之恒辞尔胡康侯乃谓因其辞国生乱而贬之则过矣夫札之辞国在聘鲁二十九年之后而贬之于二十九年之前无乃加非其罪而轻于絶人与 西亭辨疑春秋之法中国事常详外夷事常略其不称公子者略也传以为贬过矣按札之让国繋一事之可否吴之入聘关夷夏之盛衰春秋之志谨其大者而已程氏端学曰季札让国在聘鲁三十年后孔子安得预去公子而贬之邪春秋即此事而论此事之义未尝因此事而论他事之善恶也
秋七月葬卫献公
齐髙止出奔北燕【髙止髙厚子也北燕姬姓之国召公奭之后今燕国蓟县是也北燕始见经即今顺天府】
季氏私考崔杼死而止始与政事使从城之役必其人贪欲专功故因其归而去之左氏传曰髙止好以事自为功且专故难及之是已盖晏婴为政明于用舍能去不肖而立贤也止去而立敬仲之曾孙偃传曰良敬仲也敬仲即髙徯则用贤之效可知矣
冬仲孙羯如晋
报士鞅之聘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
楚知吴已聘鲁其报公之朝而来聘惧失鲁也 因公如楚楚康卒郏敖立今防罢来聘以聘报朝也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景公弑灵公般立】
季氏私考蔡般弑父遂立为君矣讣以疾卒故鲁人防葬如常左氏所载景公淫而不父之事无以考其必然但般本意实欲急于得国尔春秋时凡臣弑君子弑父必关利害乃动邪心或以夺位或以专权或以见疑或以被逼皆非有权力者不敢为也及其弑也非遇忠臣死节亦未有不讳其事者如其事情隠微形迹稍宻则遂以疾讣不使人知或稍彰闻不能自掩则或加以淫或加以虐或云遇贼窃杀或云遇急自缢皆以邪説文奸若谓其君当死然者诸侯苟闻其事则亦以文奸之説归恶于君而人亦不以为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