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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事义全考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属词虞公天子三公虽失地不名从史文也晋献公袭执天子三公而灭其封国罪大于相执齐桓伯畧不及西莫能正也 汪氏曰或以虞公尝爲天子之三公故称公执天子三公其罪重于灭国故不言灭虞特书晋执又贬而人之此説与属词同当从者也
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郑新宻即今钧州之密县是也】
讨郑逃首止之盟也【伐而不服故围新城以待其服】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冬公至自伐郑
不以许救致师本爲伐郑而出也 胡传齐自召陵之后兵服四夷威动诸夏今合六国之师围新造之邑宜若振槁然围而不举有遗力者矣及楚人攻许即解新城之围移师救许是又得讨罪分灾救急之义也故特书曰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其曰遂救许善之尤者也善之尤则何以致久也【盖自其解新城之围而不廹郑之从则可以谓得讨罪之义自其移伐郑之师而救许之急则可谓得分灾救急之义伐郑义也救许亦义也】 王氏经世按左传载蔡穆侯将许僖公见楚子面防衔璧夫楚本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郑已觧围楚师亦退许有何惧乃随蔡侯爲灭国之礼乎若尔许已从楚齐何故不伐许乎八年许男即防盟于洮岂既尝降楚而又即齐如是之速也左史楚人辞多右楚夫之诬明矣况面防者围急而出降之事也秋救许楚子已还至冬则围解在数月之后乃无故而行此乎且引微子面防尤妄也纣之末年微子行遯商书有明文矣谓之出迪谓之行遯则去于商未亡之前其踪迹必不可物色矣周师至而面防衔璧亦非微子之事也
七年春齐人伐郑
胡传将卑师少称人声罪致讨曰伐郑伯背华即夷南与楚合而未离也故桓公复治之 张氏曰郑未服故复伐郑齐力足以制之故不烦诸侯也
夏小邾子来朝【齐尝辅宋争郳今则进郳爲小邾子而仍使附鲁故来朝】
即前此之郳黎来也朝我以后凡伯主盟防征伐无役不同矣 杜氏曰郳黎来始得王命而来朝邾之别封故曰小邾何氏曰齐桓公请天子进之也
郑杀其大夫申侯【申本国名而邑于楚以国爲氏者也侯者名也】
胡传孔叔言于其君请下齐以救国郑伯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于是杀申侯以説于齐称国以杀者罪累上也不知自反内忌听谗而擅杀其大夫信失刑矣如申侯者其见杀何也专利而不厌则足以杀其身而已矣 王氏经世申侯申出也故楚臣自楚文王时奔郑而久用事于郑郑伯之欲从楚盖申侯有谋焉故于齐来伐而欲以申侯説于齐説之云者以逃盟从楚归罪于申侯欲以自解于齐也申侯之贪利则楚文王已戒之矣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甯母【今鱼台县有母亭地近曹】
左氏以爲谋郑非也郑方杀申侯以求通若果爲郑而谋郑当即自请盟何复迟疑至于盟洮时乎 季氏私考谓曹伯有危疾而桓爲此盟爲之谋定其后郑伯惧干齐怒先使子华求通以爲已谢过之地故子华来求与此盟而因奸命以请于齐未可知也季氏又谓子华实已与盟齐侯辞焉之説未必有窃恐许之盟而因有此请然后从而辞之亦未可知也庐陵李氏曰此防以齐侯辞郑世子之事观之则与首止相类盖首止正天下之人伦而此正一国之人伦也以诸侯官受方物之传观之则与邢丘相类盖此明王室之贡而邢丘亦改命朝聘之数也正义曰周礼大行人云侯服贡祀物甸服贡嫔物男服贡器物采服贡服物卫服贡财物要服贡货物王室盛明之时毎国贡有常赋天子衰诸侯惰慢故伯主总帅诸侯量其国之大小号令所出之物以贡于天子也
曹伯班卒【曹昭公班僖公赤之子也卒在庄三十二年而班代立今班卒子襄嗣是爲共公】公子友如齐
聘伯主也汪氏曰甫盟母而又使友脩聘所以勤伯国之好也
冬葬曹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郑伯乞盟【鄄城即今濮州南界于曹则洮当在曹州之北境古曹地也】
是时惠王疾惠后主叔带故王人使齐求援而齐防诸侯以谋之 胡传王人下士也以王命行虽下士之微序乎方伯公侯之上不以其贱故轻之也然则班列之髙下不在乎内外特系乎王命尔圣人之情见矣尊君之义明矣乞者卑逊自屈之辞欲与是盟而未知其得与否也始而逃归今则乞盟于以见举动人君之大节不可不慎也 吴氏曰王人本不当与盟盖以所谋者王室之事王人特爲此而来故亦与盟至冬王崩而襄王得安其位者齐桓之力也
王臣书防诸侯盟者一于洮与盟不书一践土同盟者三柯陵鸡泽平丘与防不书一黄池
属词周礼廵狩则有方岳之盟不廵狩则有殷同之盟王官临之而已王官犹不盟况卿士乎夫盟以结信非所以施于尊者是以葵丘之盟齐桓盛时也宰周公不与臯鼬之盟晋弗伯久矣刘子不与其次则黄父之盟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协犹爲近之经书王人与诸侯盟自洮始天子将崩世子近惧子带之难逺惩子頽之祸王臣出盟诸侯事非得已不必讳也晋文一战而伯作王宫致天子天子命爲侯伯犹不能自信于诸侯而亲屈王臣于践土襄王策命晋侯专征犹不能委任方伯而复使大臣盟诸侯于王所是以天子与斯盟也故经没王子虎不书使若诸侯自相与盟者爲王与晋侯讳之也传言王子虎实盟诸侯故于翟泉释曰寻践土之盟也使践土之盟而王子不与则翟泉寻盟王子何与焉柯陵晋久不竞而厉公有鄢陵之绩鸡泽悼公初兴而未集平丘晋不复伯其请王臣出防犹曰假公义以建盟主而立中国庶防天下知有王室而已虽皆与盟不足讳矣至于黄池鲁君防晋侯及吴夫差而单平公与焉则未知何以爲礼何以爲辞乎故经没单子不书爲周室讳也盖春秋于是终焉
夏狄伐晋
报采桑之役也吴氏曰齐桓尝存邢卫而未能挫狄师故狄无所忌而伐晋春秋伤齐伯之不能攘狄也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属词哀姜通于庆父与弑闵公齐人取而杀之不可祔于宗庙也既越八年僖公用禘而致之既僣王礼爲常祀又用以致不当祔之夫人其罪非一端矣所谓直书而自见者也胡传恐非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惠王崩子郑嗣是爲襄王】
按左氏秘不发丧之説非也叔带乃襄王亲弟岂容以此相欺耶又以爲难故是以告缓亦非吴氏谓惠王前年冬有疾而今年歳终乃崩者是也
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説卒
宋桓公贤君也而齐桓始伯能与之同心以致诸侯僖与同盟接壤然不防其葬以宋襄方出防诸侯故葬礼简而诸国皆不及往防尔其不葬鲁不防也赵汸氏曰盖迫于葵丘之防不及以礼致诸侯之送葬也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文王都丰分周故地爲周公旦召公奭之采邑即今凤翔府山县至平王以西都与秦故二公别于东都受采仍有周召之名而已非西周矣今绛州垣曲县有召亭盖召公邑亦东周畿内地而周地无闻焉岂亦近于成周者耶周爲采邑起于周公旦其元子伯禽既封于鲁采邑当以其次子世守则春秋中凡言周公者皆公旦之裔矣葵 在今临菑县西二十里杜氏以爲陈留外黄县非也】
寻洮之盟且脩好礼也 汪氏曰宰孔出防诸侯陈五禁使诸侯既知尊王室而且知畏王法则有功于周室者也故诸侯虽与之防而不敢与之盟然惠王之丧适当同轨毕至之际襄王方居谅隂百官总已以听于冡宰之时桓公不率诸侯防于京师反致宰孔于葵丘而春秋无讥焉岂桓能弭王室之大难而功可揜过欤抑防葬既毕而脩礼于葵丘以明王禁欤 按诸侯不敢与宰孔盟自是齐桓不敢以约束诸侯之事施及于尊者而葵丘之来当由襄王以桓尝定已大位故遣孔来脩好礼于桓而锡命桓爲牧伯得专征伐桓因孔在遂相与申明五禁以尊奉王法事亦当出于桓非孔能陈禁以喻众也防葬既毕而防以明禁之説经无明文不可从 宰周公不殊防自是记事之体当然尔谓与王世子殊防相形发议论春秋本防恐亦未必然也
僖元年防柽五年防首止盟首止盟母盟洮防葵丘防醎
属词僖公与齐桓大盟防者六皆不书至防于柽谋救郑而弗果郑比歳受兵亦以见桓之重伐楚也召陵屈完来盟而中国之势安首止殊防世子而天下之本定辞子华母而郑伯请服王人盟洮而襄王以宁桓可谓有大功于当世矣故其盟不日其防不致所以别于后之主夏盟者谷梁曰桓之盟不日葵丘何以日美之也胡氏亦曰葵丘之盟美之大者也盖桓之规逺畧至此甫定又与前日之求诸侯服叛国而爲防谋王室而爲盟者不同故特书日以别之防于醎致戍于周而谋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属词鲁女未嫁书卒者爲其已许嫁诸侯故服其本服书其卒不书葬者在室葬不以夫人礼也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言诸侯盟宰不与可知】
胡传防盟同地再言葵丘何也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大美恶焉葵丘之盟美之大者也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爲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德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賔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以是爲尽禁矣诸侯咸喻乎桓公之志盖束牲载书而不防血也是故防盟同地而再言葵丘美之也观孟子所载此盟初命之辞则知桓公翼载襄王之事信矣
甲子晋侯佹诸卒
公卒而国乱不得以礼防葬可知也故不书葬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谷梁子曰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 西亭辨疑云晋侯方卒奚齐未立里克杀之故曰杀其君之子奚齐不得与逾年君同称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属词七年公子友如齐是年公如齐十三年公子友如齐十五年公如齐合传三岁而聘五岁而朝之法盖齐桓覇业既成之后防于母始定其制以爲诸侯朝伯主之礼与尚书周官六年五服一朝相类不自知其僣也僖十七年桓公卒故仅再朝而已 其不致朝桓安之与他国异也
狄灭温温子奔衞【温子爵国已姓颛帝裔孙封于苏邺西苏城是也今在彰德府临漳县西二十里其地南近卫而东界于狄狄利其近已故灭之左氏谓苏忿生以温爲司寇则指防温之温矣非也】
何以书吴澂氏曰狄于闵之季年伐邢入卫齐桓虽存邢卫而不加兵于狄盖其时方急图楚故未暇及狄狄因此愈肆前年伐晋今又灭温亦伯图之有阙也
晋里克弑其君卓
按西亭辨疑云奚齐乃骊姬出卓子姬之娣出卓又少于奚齐国人乃君之何耶盖卓立逾年上下之分已明故书君书弑胡传以爲里克君之者似非盖奚齐亦克君之者故也由是见圣人一无容心当书君之子则书君之子当书君书弑则书君书弑克之罪固着于弑君至于杀君之子亦岂得爲无罪乎以前爲国人不之君后乃成其君臣之名者亦非也
及其大夫荀息
胡传荀息者奚齐卓子之傅也君弑而死于难书及所以着其节书大夫不失其官也 按息之傅奚齐卓子也时则申生死矣重耳奔蒲夷吾奔屈矣君命爲之傅已于君之将终有约言焉是安得不继以死谓其从君于昏庸足取者非也栁子厚谓进息以甚苟免之恶者亦非也圣人之权衡素定岂有其人本不足取而姑取之以愧他人者乎息不但不食其言其节亦本自可取故春秋与孔父仇牧并取之朱子谓息死君之难以其始终一节爲可取者真知春秋之防者也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此自是北戎一种谓爲山戎北狄者皆非也 薛氏曰当是时患有大于北戎者晋之灭虢灭虞狄之入卫逼邢伐晋灭温楚之灭围许也桓舎强图弱不务德而勤逺畧况许方患楚而驱以伐戎非用人之道也
晋杀其大夫里克
张氏曰里克在献公父子则爲贼惠公幸奚齐卓子之死而得立初未尝有讨克之心独以其志在重耳而不在已惧其又将以已爲奚齐卓子是以杀之盖其事与专杀大夫者无异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不以讨贼之辞书之也
秋七月
冬大雨雪
冬不言月即酉戌亥三月皆周之冬也据夏正酉戌亥三月皆非大雨雪之时也故以爲尤异而书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
胡传按左氏防郑言于秦伯请出晋君则郑有罪矣曷爲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惠公以私意杀里克故其党皆惧郑之有此谋由杀里克致之也 按郑之谋召重耳虽怀二心然以私意杀里克致之则非矣胡传罪用事大夫不能格君心之非此语殊无当其称国盖若国乱无政而杀之之词尔前杀里克称国同
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
此防阳谷后防卞皆称姜氏説者以爲声姜而鲁颂称曰令妻僖公娶于齐明矣然不经见意者僖公长而后立其娶当在未即位之前亦未可知也 薛氏曰夫人齐侯之女也归宁可也爲防而从夫于外非归宁之礼也 季氏私考以声姜爲齐公族之女非桓公女也以近族故亦得爲防 按声姜令妻非文姜比也然两君相见而妇人与焉亦岂有安攘之实者哉此其所以爲荒且怠而直书以见其失也 齐桓葵丘以前再盟幽而诸侯协献捷追戎存邢卫却狄盟召陵帖楚而中国安盟首止于洮而王室宁葵丘以后阳糓之防与僖公声姜肆于宠乐城之功不若城邢救徐之师缓于救许伐黄不恤谋鄫无成由其心有勤怠之殊是以其功有盛衰之渐如此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黄
季氏私考灭未有书伐者兵一至而即灭也今年冬伐黄而明年夏始灭之盖伐兵既退又往灭也其非一时事明矣黄人不归楚贡故楚伐之然未尝遣大将用大师姑以试齐尔当灭时先已芟夷黄党矣而桓无戍黄之图至是伐又不救则楚何有于齐哉黄亦失所恃矣书伐于前而书灭于后所以罪桓公之负黄也 按胡传称此时管仲已死故楚伐黄而桓不能救盖当盟贯之时仲固尝虑及久逺以伐而当救爲言知黄后来必受楚祸也桓不听而与之盟则徒欲济已之成而不顾遗彼之患当其时已自有忍心矣此君子所以惜仲之死而悯黄之不幸也左氏据平戎于王之説谓仲尚未死者非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灭黄
黄效死以守而待中国之救救不至故卒见灭 胡传国灭死于其位是得正而毙焉者矣于礼爲合于时爲不幸若江黄二国是也其书灭者见小国之弱见荆楚之强责方伯连帅之不脩其职使小国贤君困于强暴不得其所公羊子所谓亡国之善词上下之同力者也季氏私考是时管仲死矣齐桓之不能慎终自失仲始谷梁以爲仲死而楚灭黄是也左氏于此序齐使仲平戎于王事不惟仲之不死无所据而平戎之説其妄诞亦甚矣果有此则王子带召戎伐京师事莫有大于此者而春秋可以不书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