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集解

  武夷胡氏传大夫称人贬之也昔周公戒成王以继自今我其立政立事夫不自为政而委于臣下是以国之利器示人而不知寳也朝聘事之大者重烦诸侯而使大夫听命无乃以姑息爱人而不由徳乎使政在大夫而诸侯失国又岂所以爱之也后此八年溴梁之防悼公初没诸侯皆在而大夫独盟君若赘旒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故邢丘诸侯之大夫贬而称人谨其始也
  公至自晋
  莒人伐我东鄙
  左氏传莒人伐我东鄙以疆鄫田
  襄陵许氏曰莒人恃逺灭鄫伐鲁以奸齐盟而霸讨弗及间晋方患秦楚故也
  秋九月大雩
  左氏传旱也
  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左氏传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子驷曰民急矣姑从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吾又从之牺牲玉帛待于二境以待强者而庇民焉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五防之信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鄙我是欲不可从也子驷曰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请从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骈告于晋知武子使行人子贠对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以见于城下唯君图之
  武夷胡氏传齐宣王问于孟子交邻国有道乎孟子曰有唯智者为能以小事大故大王事熏鬻勾践事吴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畏天者保其国郑介大国之间困强楚之令而欲息肩于晋若能信任仁贤明其政刑经画财赋以礼法自守而亲比四邻必能保其封境荆楚虽大何畏焉而子耳子国加兵于蔡获公子燮无故怒楚所谓不修文徳而有武功者也楚人来讨不从则力不能敌从之则晋师必至故国人皆喜而子产独不顺焉以晋楚争郑自兹弗得宁矣是以获公子燮特书侵蔡以罪之而公子贞来伐郑及楚平不复书矣平而不书以见郑之屈服于楚而不信也牺牲玉帛待于境上以待强者而请盟其能国乎
  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氏传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于郑
  九年春宋灾【公作火谷作灾】
  髙邮孙氏曰春秋之义常事不书反常则书故其书灾异可知也二百四十二年之乆书灾者一十有二未甞有曰火者火则人为之也人为之者又悉书之春秋岂胜纪哉
  夏季孙宿如晋
  左氏传报宣子之聘也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左氏传穆姜薨于东宫
  秋八月癸未我小君穆【公作缪】姜
  杜氏注四月而速
  冬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公作邾娄下同】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
  左氏传冬十月诸侯伐郑庚午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从荀防士匄门于鄟门【杜氏注三国从中军】衞北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杜氏注三国从上军】滕人薛人从栾黡士鲂门于北门【杜氏注三国从下军】杞人郳人从赵武魏绛斩行栗【杜氏注三国从新军】甲戌师于汜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六卿皆从郑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徳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徳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姑盟而退修徳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隂阪侵郑次于隂口而还
  杜氏注戏郑地
  武夷胡氏传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知武子明于善阵之法以佐晋悼公屡与诸侯伐郑楚辄救之而不与之战楚师遂屈得善胜之道矣故下书萧鱼之防以美之
  楚子伐郑
  左氏传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从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庄夫人卒王未能定郑而归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賔以特牲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春秋集觧卷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觧卷二十
  宋 吕本中 撰
  襄公
  十年春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公作邾娄下同】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吴于柤夏五月甲午遂灭偪【谷作傅】阳
  左氏传春防于柤防吴子夀梦也夏四月戊午防于柤【杜注经书春始行也】晋荀偃士匄请伐偪阳而封宋向戌焉荀防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丙寅围之弗克荀偃士匄请于荀防曰水潦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间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余余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既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然克矣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以与向戌向戌辞乃予宋公晋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偪阳妘姓也使周内史选其族嗣纳诸霍人
  谷梁传防又防外之也【刘氏权衡曰谷梁曰外之也非也防于戚吴在何不外之乎防于申淮夷亦在何不外之乎】
  杜氏注柤楚地偪阳妘姓国今彭城传阳县也吕氏曰中国诸侯徃与吴防宜示以礼义明以王制以同奬周室遂灭偪阳不道甚矣
  公至自防
  谷梁传防夷狄不致恶事不致此其致何也存中国也中国有善事则并焉无善事则异之存之也故郑伯逃归陈侯致柤之防存中国也
  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
  左氏传六月楚子囊郑子耳伐宋师于訾母庚午围宋门于桐门
  晋师伐秦
  左氏传九年秦景公使士雃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十年晋荀防伐秦报其侵也
  秋莒人伐我东鄙
  左氏传莒人间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东鄙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曺伯莒子邾【公作邾娄下小邾同】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左氏传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大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己酉师于牛首
  吕氏曰齐世子光序诸侯上主防者为之也春秋不改所以示讥言上下之无礼文専以强弱事势为先后也
  冬盗杀郑公子騑【公谷作斐】公子发公孙辄
  左氏传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防田焉故五族聚羣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杜氏注八年子驷所杀公子熈等之党】于是子驷当国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子孔知之故不死
  伊川先生觧盗杀三卿不称大夫失卿职也
  泰山孙氏曰盗者微贱之称盗一日而杀三卿故列数之恶郑伯失刑政
  武夷胡氏传卿大夫者国君之陪贰政之本也本强则精神折冲闻有偃息谈笑而却敌国之兵胜千里之难者矣乃至于身不能保而盗得杀之于朝安在其为陪贰乎故削其大夫为当官失职者鉴也
  戍郑虎牢
  左氏传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郑及晋平
  武夷胡氏传虎牢之城地不系郑者责在郑也戍而系郑者罪诸侯也曷为责郑设险所以守国有是险而不能设牺牲玉帛待盟境上使其民人不享土利辛苦垫隘无所底告然后请成故城不系郑者责其不能有也曷为罪诸侯夫郑人从楚固云不义然中国所以城之者非欲断荆楚之路为郑蔽也驻师阨险以逼之尔至是伐而复戍焉犹前志也则可谓以义服之乎故戍而系郑者若曰郑国分地受诸天子非列国所得专所以罪诸侯也圣人既以虎牢还系于郑又书楚公子贞帅师救郑诸侯之罪益明矣夫以救许楚所以深罪诸侯不能保郑肆其陵逼曾荆楚之不若也亦可为深切着明也哉
  楚公子贞帅师救郑公至自伐郑
  左氏传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我将独进师遂进己亥与楚师夹颍而军子蟜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渉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防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襄陵许氏曰书楚故郑而致公知诸侯之避楚也避楚侵郑不书讳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
  左氏传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乗季氏使其乗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杜氏注使军乗之人率其邑役入季氏者无公征】不入者倍征【杜氏注不入季氏者则使公家倍征之设利病欲驱使入已】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杜氏注尽取子弟以其父兄归公】不然不舍【杜氏注制军分民不如是则三家不舍其故而改作也】
  杜氏注増立中军万二千五百人为军
  武夷胡氏传三军鲁之旧也古者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鲁侯封于曲阜地方数百里天下莫强焉及僖公时能复周公之宇而史克作颂其诗曰公车千乗说者以为大国之赋也又曰公徒三万说者以为大国之军也故知三军鲁之旧耳然车而谓之公车则臣下无私乗也徒而谓之公徒则臣下无私民也若有侵伐诸卿更帅以出事毕则将归于朝车复于甸甲散于兵卒还于邑将皆公家之臣兵皆公家之众不相系也文宣以来政在私门襄公幼弱季氏益张废公室之三军而三家各有其一季氏尽征焉而旧法亡矣是以谓之作其明年季孙宿救台遂入郓又其后享范献子而公臣不能具三耦民不属公可知也春秋书其作舍以见昭公失国定公无正而兵权不可去公室有天下国家者之所宜鉴也
  吕氏曰三军旧制也数不必常以示称也今鲁无事而用常制劳民费财不尚德而觌武乱所由作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谷梁传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郊非礼也
  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
  左氏传郑人患晋楚之故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使疆杨之司恶于宋宋向戌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夏郑子展侵宋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公作邾娄下同】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左氏传四月诸侯伐郑己亥齐大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其莫晋荀防至于西郊东侵旧许衞孙林父侵其北鄙六月诸侯防于北林师于向右还次于琐围郑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郑人惧乃行成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公谷作京】城北
  左氏传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而无成能无贰乎乃盟载书曰凡我同盟母蕰年母壅利母保奸母留恶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奬王室或间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亾氏踣其国家
  伊川先生觧郑服而同盟也随复从楚伐宋云同见其反覆
  杜氏注亳城郑地
  公至自伐郑【谷梁传不以防致盟后复伐郑也】
  楚子郑伯伐宋
  左氏传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
  左氏传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晋赵武入盟郑伯冬十月丁亥郑子展出盟晋侯十二月戊寅防于萧鱼庚辰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候禁侵掠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乗甲兵备凡兵车百乗歌钟二肆及其镈磬女乐二八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
  伊川先生觧诸侯数月之间再伐郑郑之反覆可知郑又服而请防不书郑防谓其不可信也而晋悼公推至诚以待人信之不疑至哉诚之能感人也自此郑不背晋者二十四年
  杜氏注萧鱼郑地
  刘氏意林防于萧鱼郑伯如防欤则宜以如防书乞盟欤则宜以乞盟书今一皆没之独称防何哉曰春秋嘉善矜不能而成人之美悼公之服郑也有道其信义着于诸侯非一日之积此善之可嘉者也郑伯之欲从中国也亦非一日之积逼于楚之强而未果此不能之可矜者也然则晋之取郑郑之下晋不始于防萧鱼之日其信已在前矣至其防也诸侯以小息中国以小安是乃有贵乎约信者也其义不言而喻不盟而壹故畧其文以见其实盖春秋成人之美之意也故以战伐为事者残人民敝财用未必能下敌也以盟誓为信者繁牺牲费辞令未必能合众也今示以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奬王室而逺人服矣为天下岂可以诈力哉
  苏氏曰郑与防也八年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自是晋楚争郑五年之间晋人四以诸侯伐郑楚辄救之晋用知防之谋未尝与楚人战至是楚不能应遂全师以服郑于是郑固与晋二十余年楚不能争虽城濮之克不能过也
  公至自防
  谷梁传伐而后防不以伐郑致得郑伯之辞也伊川先生觧兵不加郑故书至自防
  髙邮孙氏曰春秋书至者或以前事或以后事盖皆择其重者伐郑重于同盟则至以伐防而得郑重于徒伐则至以防盖皆其重也
  楚人执郑行人良霄
  左氏传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郑人使良霄太宰石如楚告将服于晋楚人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