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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春秋或问
公如齐纳币
或问公如齐纳币何以书曰公如齐纳币其失礼者三齐为讐国而公与之图婚姻一也文姜之丧始练而纳币二也纳币大夫之事而公亲之三也古者男子二十而冠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过与不及非礼也天子诸侯十五而冠者以娶必先冠亦欲国嗣之蚤定也今庄公生于桓六年至是三十有六嵗以世适之正诸侯之贵而无内主盖为文姜所制使必娶于母家而齐女待年未及故自今年之纳币越明年而如齐观社又遇于谷盟于扈皆为婚姻而徃夫娶夫人奉祭祀以为宗庙主不以大义裁之而母言是聴其逾时失礼一至于此圣人一一书之所以垂戒后世也逺矣
祭叔来聘【二十三年】
或问祭叔来聘何以不书使曰案春秋王臣来聘者八凡伯南季渠伯纠仍叔之子家父宰周公王季子皆言使晋聘鲁者十一齐聘鲁者五宋聘四卫聘四陈郑聘各一楚聘三秦聘一吴聘一凡三十一聘皆言使而此独不言使或谓祭叔以其私来而自以聘礼行也然祭叔来私来也言来而不言聘言聘非自来也自来则非聘也或谓祭叔使人来聘耳其不称使者不与祭叔之使也亦非也此自与武氏子来求赙毛伯来求金为一例尔盖非王命而来求赙故武氏子不言使非王命而来求金故毛伯不言使非王命而来聘故祭叔不言使盖方武氏子之来也嗣王方在丧事无以给周之大臣自以其意来求赙于鲁耳方毛伯之来也襄王尚未葬而未有以葬也周之大臣自以其意来求金于鲁耳方祭叔之来也则以庄十九年五大夫作乱立子頽王出奔温至二十一年郑虢纳之乃克归周当是时王之命令不能以自执而威柄之夺于臣也久矣故祭叔之来聘亦当时大臣自以其意行而不出于王命耳岂必其私来哉或曰武氏子来求赙不称使毛伯来求金不称使盖当丧未君耳嗣子定位于初丧矣而武氏子何以不称使国君逾年即位矣而毛伯何以不称使盖古者君薨聴于冢宰者三年又曰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之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曷为三年称子縁臣民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终始之义一年不二君縁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为此説者善矣然愚攷之书成王崩逆子钊于南门之外则固称子矣既入翼室恤宅宗则书曰王麻冕黼裳既受诸侯朝则书曰王释冕反丧服然则三年然后称王之説犹有可疑者至谓诸侯三年称子则以经文攷之若僖九年春三月宋公御説卒夏防于葵丘称宋子二十五年夏卫侯燬卒冬盟洮称卫子定四年春二月陈侯吴卒三月防召陵称陈子则皆未逾年也成二年宋公鲍卒卫侯速卒三年防伐郑称宋公卫侯襄四年陈侯午卒五年防戚称陈侯则皆逾年也然则三年称子之説犹有可疑独成四年郑伯坚卒冬郑伯伐许则其为吉礼从事明矣黎氏曰若谓天子必终丧而后即位则匡王恭王何以才逾年而遽称王邪若谓既葬始成君求之天子则景王已葬而猛以子卒求之诸侯则庄僖未葬而闵文先己即位乃知天子诸侯但逾年则改元即位不限葬未葬焉
丹桓宫楹 刻桓宫桷
或问案成三年甲子新宫灾亲庙切近不忍称故称新宫桓宫乃亲庙切近也斥言桓宫以恶庄也然乎曰不然成三年书新宫灾盖丧制仅终神主方入庙而遇灾故书新宫若桓宫则固已久矣宜其称桓宫也春秋书武宫宫桓宫僖宫皆斥言之然则桓宫亦所宜称非斥言以恶庄也然既书丹桓宫楹又言刻桓宫桷继言如齐逆女夫人姜氏入则桓宫有弗受者矣比事而观之则得失可见
公如齐逆女夫人姜氏入
或问先书公至而后书夫人入何也曰案经书鲁之逆女使卿行则曰公子如齐逆女还则曰某以夫人至自某盖妇人无自至者也桓三年书公子翚如齐逆女次书齐侯送姜氏于讙公防齐侯于讙后书夫人姜氏至自齐不书翚以夫人至者盖公受之于讙也不书公以夫人至者盖公之行非以逆女也推此而言则此年庄公既以夏如齐逆女矣秋至自齐矣而后书夫人姜氏入是亲迎而不与妇俱至也亲迎而不与妇俱至失夫之道也妇人从夫者也夫人不从夫入失妇之道也夫不夫妇不妇弑闵孙邾之乱兆矣于是庄公生三十有七年而在位二纪矣制于其母必齐女也而后娶齐人重要之为之亲纳币而观社遇谷盟扈一年三见于齐齐之迟迟如彼而公之汲汲如此也夫人之未至也为之丹楹刻桷崇饰宫庙以夸示之其既至也厚大夫宗妇之礼以尊崇之而夫人之入实不与公偕至公之所以宠之者如彼而夫人之慢又如此也备书于册而是非之鉴昭然矣
陈侯使女叔来聘
或问女叔二以为字而子以为名何也曰此刘敞之言云尔谷梁以为命大夫不名非命大夫则名若以女叔为天子之命大夫则当时列国若晋宋齐卫来聘之卿岂无命大夫者而经皆称其名何独于女叔称字哉左氏以为嘉之故不名然诸国来聘结好者多矣何独嘉女叔也然则女叔之为名也审矣案经书及其大夫孔父者以为字谓贤其能与君存亡也惟刘敞以为君前臣名既名其君于上则不得字其臣于下故父者名也非字也宋人执郑祭仲者皆以为天子命大夫也惟苏氏以为且方名其二君而可以字其臣乎故祭仲名也非字也陈侯使女叔来聘者亦皆以为字惟刘敞以为名故予亦谓女叔名也非字也盖经之所书有书字者则中国之附庸书字如公及邾仪父公防邾仪父萧叔朝公是也王朝之大夫书字则王使荣叔来锡命天王使南季来聘是也诸侯之弟称字则蔡叔盟折蔡季自陈归蔡许叔入许是也孰谓女叔而可以与荣叔南季等乎
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或问春秋书鼓用牲于社何也曰案日食三十六鼓用牲于社者三庄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三十年九月庚午朔文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是也鼔可也鼓用牲于社不可也声阳类也鼓所以作阳而助声也书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而周官之救日月则有鼓人以诏王鼓有太仆以赞王鼓详于用鼓者急于助阳也天子伐鼓于社者社隂之神也日食则隂胜阳也天子尊诸侯卑天子责神诸侯自责而已诸侯而鼓于社则失正矣复用牲非礼也凡天灾有币无牲牲者祭祀之事也牛三月在涤三月之后方成牲日食而用牲取具于临时耳左氏以为惟正月之朔慝未作然后有伐鼓之事然书载奏鼓乃在季秋又岂必正阳之月耶
公子友如陈
或问公子母弟一也或称弟或称公子何也曰石氏曰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在礼诸侯絶期而臣诸父昆弟君臣者分之别也昆弟者恩之属也礼不可以无分异贵贱则礼法严臣不可以敌君申私恩则公义废然则春秋之书公子乃其常也其书弟者变之正也故始元终麟惟其来聘来盟则书侵伐则书杀害出奔则书玉帛之好牲血之事大夫之职非天伦之所当行也故来聘来盟则书齐侯使其弟年来聘郑伯使其弟语来盟是也争怒逆徳也战侵危事也人臣效命非恩属之所当亲也故侵伐则书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是也廹穷患难不能相恤骨肉残害以致相伐不顾也甚矣故杀害出奔则书天王杀其弟佞夫秦伯之弟鍼出奔晋是也外乎此者皆称公子而已此春秋之法也而左氏公羊之例以为母弟称弟庶弟不得称弟而母弟称公子亦已戾矣此年公子友如陈报女叔之聘是也然其出也终庄公之世不书其归考之通例内大夫出使不书归执然后书如意如至自晋叔孙婼至自晋是也
公伐戎公至自伐戎
或问公伐戎何也曰戎在隠桓之世尝与防盟三十年间亦未尝侵伐诸侯者至庄十八年公追戎于济西必以其乘间而侵我也二十年而齐人伐之必以其奸纪而为暴也今又侵曹以出羁因乱以纳赤其势浸盛矣庄公念宿怨而伐之逾时而反盖亦危矣
曹杀其大夫
或问杀其大夫而不书其名氏何也曰春秋称国以杀而不名氏其大夫者此年与僖二十五年宋杀其大夫是也称人以杀而不名氏其大夫者文七年宋人杀其大夫是也称人以杀而不举其官者晋人杀栾盈是也或称国或称人而既书其官又书其名氏者郑杀其大夫申侯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之类是也以意度之则不书大夫之名氏者是大夫之无罪者也特书其名氏而不书其大夫以众人杀之耳是有罪者也既书大夫又书姓氏者是大夫之与其国君分其罪者也古者诸侯之卿大夫命于天子而诸侯不敢専命也其有罪则请于天子而诸侯不敢専杀也春秋时国无大小卿大夫士皆専命之而不以告于王朝有罪无罪皆専杀之而不以归于司寇无王甚矣陈君举曰庄公卒有戎难而羁出奔赤于是簒曹簒而杀其大夫则必不义其君者也宋杵臼之弑也始不书贼而书宋人以是为君无道也无道而杀大夫则亦不义其君者也是故曹僖之大夫不名宋昭之大夫不名
同盟于幽
或问孔子称齐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先儒以为案桓公之防十有五十三年北杏十四年鄄十五年鄄十六年幽二十七年幽僖元年柽二年贯三年阳谷五年首止七年母九年葵丘此衣裳之防十有一也僖八年防于洮十三年咸十五年牡丘十六年淮此兵车之防四也凡十五防而孔子谓之九合诸侯盖十有三年防北杏桓公始伯其功未见十四年鄄又是伐宋诸侯而洮咸牡丘淮之防又皆有兵车故止言其盛者九焉此圣人贵礼义贱武功之深防然乎曰否古九纠字通用朱文公尝据纠合宗族以藩屏周之语以为证矣
防于洮伯姬来
或问公谷二皆以为避内难而子以为庄公女也若庄之女则归宁不为过此常事耳经当不书今书公防伯姬于洮又书杞伯姬来妇人既嫁不逾竟父母没则使卿归宁皆非礼矣此伯姬不可谓之庄公女也伯姬不当来侯不当聴公不当防陆淳谓参讥之是也莒庆来逆叔姬左氏以为庄公女然以宣五年子叔姬攷之则时君之女加子以别之谓叔姬为庄公女亦非也
莒庆来逆叔姬
或问莒庆非有君命也叔姬非适诸侯也何以得书乎刘氏曰以公自主之也自主之则敌敌则书矣凡喜怒哀乐爱恶者人之情所不免人之情所不免而无礼义之制则放而不反是以圣人物为之防使人乃废心而任礼礼然而然不以私意损益其间未始有物者也每若是而天下服矣
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或问战而书及何也曰春秋之义凡战而书及者其义有三有以主及客而书及者有以内及外而书及者有以华及夷而书及者文二年晋秦战于彭衙七年晋秦战于令狐昭十七年楚吴战于长岸此以主及客也庄九年齐鲁战于干时成二年晋齐战于鞌此以内及外也僖二十八年晋楚战于城濮内晋而外楚也定四年吴楚战于柏举内蔡而外楚也此以华及夷也其有不言及者则文十二年晋秦战于河曲不分内外一同之矣此年卫人及齐人战盖卫为主而齐为客也以经攷之则二十七年幽之盟卫不与以是知卫之贰于齐也案左氏则十九年五大夫奉子頽伐王不克出奔卫卫师燕师伐周立子颓王处于栎郑伯纳王杀子颓故前年之秋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卫由此言之则伐卫之师奉王命也然经独书齐人伐卫而不及王命是齐人之伐卫不以王命讨也齐不以王命讨卫则亦书齐人伐卫而已矣齐桓不以王命讨卫而后伯权盛伯权盛而王命益不行于天下矣
春秋或问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或问卷十 宋 吕大圭 撰
庄公 荆伐郑公防救郑【二十八年】
或问荆自入蔡之后书伐郑而齐必救之自是而后每以郑为争何也曰一郑之叛服固天下盛衰之机也春秋之初郑固中国诸侯之雄也自庄十年而荆之名始见于经十六年而荆始伐郑桓公为是为幽之盟以谋之二十八年而荆再伐郑桓公为是防鲁宋以救之僖元年而楚又伐郑桓公为是防于柽以谋之既而二年而侵三年而伐楚之加于郑者益横矣桓公为是大兴召陵之师以致屈完之盟楚虽屈服于齐而方强之势未少损也五年首止之盟郑伯逃归则是畏楚而贰齐也桓公为是一为新城之围再兴伐郑之役于是杀申侯以求说焉甯母之盟则子华至矣洮之盟则郑伯乞盟矣葵丘之盟咸之防縁陵之城牡丘之盟淮之防无一役不从齐者中国有以安郑而楚不能争也桓公没而事异矣郑于是折而从楚僖十九年与楚盟于齐二十一年防于盂盟于薄二十七年盟于宋其俯首请命甘内属于楚而为之役岂郑之得己哉畏楚故也宋襄盖甞合中国之师以伐郑矣而楚亦为之战以报之中国之不振旅而楚人益横矣故自小白卒而郑复从楚者郑固畏楚之强而中国不能争也二十八年而晋文圗伯城濮一战楚师大败于是践土之盟温之防晋文主之陈郑咸在越明年而翟泉之盟郑独不至则围郑之师出矣虽重耳既没而三十三年从晋伐许文二年从晋伐秦三年从晋伐沈七年与晋盟扈郑未甞敢叛晋也九年而楚始师于狼渊以伐郑晋合五国大夫以救之犹足以抗楚而未至于失郑故十三年防于棐十四年同盟新城十五年盟扈十七年从晋伐宋又防于扈郑亦未敢叛晋也故自践土之盟以至于扈之防而郑皆从晋者有城濮之威震之于先有救郑之师以挟之于后也然自狼渊之师楚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则楚人固己有轻中国之心矣而晋灵不君政荒气裂救郑之役止于书人新城之盟晋侯不出扈之盟曰讨齐乱而受赂以返扈之防曰平宋乱而无功而还郑谓晋不足与也而受盟于楚自是而后晋伐则从晋楚伐则从楚宣元年郑偕楚侵陈宋则郑从楚也晋于是防宋陈卫曹于棐林以伐郑冬晋宋伐郑二年晋宋卫陈侵郑楚方伐陆浑之戎而不能救郑也郑于是始从晋矣楚以郑之从晋也于是三年楚侵郑四年楚子伐郑五年楚人伐郑九年楚子伐郑晋郤缺虽帅师救郑而不能以制楚也郑于是复从楚矣十年晋宋卫曹伐郑则郑复从晋是冬楚子伐郑则郑复从楚或向或背盖亦为免祸之计而已然而十年之间或叛或服之不常者盖中国无以安郑郑不能不贰于楚也迨夫十一年楚为辰陵之盟以固郑则楚庄之为也郑方背之而楚围郑之师大举郑之君臣覆亡是惧荀林父帅师以救之是也使一战败楚则郑将欣然乐附永坚事晋之心矣奈何林父未能行令先縠违命济师邲不复从为中国羞楚势益张则虽晋为郑虑亦当俛首从楚以纡一时之难也故终郑襄之世一于附楚成二年从楚侵卫又同盟于蜀同好弃雠无复叛去晋虽以宣十四年成三年两加兵于郑而终不能使之从晋者盖中国无以安郑而使之安于附楚也晋景惩邲之败复修旧业诸侯稍稍归晋于是虫牢之盟郑复与焉成六年楚伐郑而栾书救之七年楚伐郑而晋合七国以救之已而盟于马陵盟于蒲皆将以固郑也楚子犹志于得郑也以重赂求郑晋于是执郑伯栾书为是伐郑又防五国以伐之郑不堪其屡伐乃始背楚十三年防晋伐秦十五年同盟于戚又防吴于钟离皆所以从晋也而楚终志于得郑也以汝隂之田求成于郑而郑从楚侵宋矣十六年鄢陵之战楚郑败绩宜若可以服郑矣而郑不服也秋又伐之十七年柯陵之盟王人实在宜若可以服郑矣而郑终不服也冬又伐之晋景能得郑于虫牢而不能保郑之不从楚晋厉能胜楚于鄢陵而不能使郑必从晋盖晋景之威不足以驾楚郑人畏晋之心不足以胜其畏楚之心晋厉之政不足以安郑郑人从晋之意不足以易其附楚之意故也晋悼继伯而郑始改图矣然晋悼始立之初郑犹安于楚也晋悼将盛之际郑始折而从晋矣晋悼伯业将成之初郑犹贰于楚也晋悼伯业既成之后郑始一于从晋矣成十八年郑防楚伐宋而襄元年韩厥帅师伐郑二年郑又伐宋而晋合宋卫以侵郑又城虎牢此晋悼始立之初也三年防九国为鸡泽之盟而郑至五年防十四国为戚之防而郑至是冬防七国以救陈而郑至七年防于鄬而郑至八年防于邢丘而郑至此晋悼将盛之际也郑虽服晋而楚亦见偪是故楚公子贞帅师伐郑则郑从楚矣九年晋侯防诸国伐郑盟之于戏而郑始服晋矣楚子愤郑之贰继而伐之则郑复从楚矣十年晋防诸国伐郑戍虎牢以偪之十一年晋又率诸侯以伐郑同盟于亳城北而郑再服晋此晋悼伯业方盛之时也既而又从楚以伐宋晋于是大合十一国以伐郑防于萧鱼而郑终服晋自是而后楚不能与晋争郑不敢向楚矣盖自晋景以来服郑之功至此为特盛也此晋悼伯业既盛之日也十四年春防于向夏同伐秦冬防于戚十六年防湨梁十八年同晋围齐二十年盟澶渊二十一年防商任二十二年防沙随二十四年防夷仪二十五年又防夷仪夏入陈秋盟重丘二十六年防澶渊十五年闲晋之盟防征伐郑无不与故虽十一年楚人执良霄十八年伐郑二十四年二十六年两伐郑兵师屡加而郑终不敢从楚者以晋伯之威有以驾楚而郑可恃以无恐也盖自襄二十七年宋之防而晋楚并列异于前文虢之防而晋楚并列再读旧书中国诸侯始两属于晋楚而莫之别是虽圣人犹序晋于楚之上城杞防澶渊晋犹足以防诸侯而楚之强亦已甚矣至昭四年而楚灵始防诸侯于申实用齐桓召陵之典郑人奔走之不暇而何晋之有宋虢之防犹曰两属至防于申则一于从楚矣然则郑之所以始于两属继而一于从楚者晋平不足以主夏盟而权夺于楚也晋昭即位始也合诸侯之大夫为厥憖之防继而合刘子诸侯为重丘之盟晋顷为黄父之防晋定为成周之城凡皆以夏主盟然是时也晋虽得郑而不能驾楚楚亦浸衰而不能争郑至定四年晋定大合刘子十八国之师于召陵以侵楚此振中国遏狂楚之一机也有茍寅者求货于蔡弗得遂辞蔡人晋由是失诸侯无功而还但为臯鼬之盟而止盖自是而后伯者不复主盟而诸侯散矣定七年齐郑盟于咸则郑结于齐也八年卫郑盟于曲濮则郑结于卫也十一年鲁叔还如郑涖盟则郑又结于鲁也哀二年而郑罕达与晋赵鞅战于铁不复顾盟主矣然则定昭之际郑之所以舍伯主而结齐鲁卫者由伯主不能执安中国禁强暴之权而中国诸侯莫适为主也故曰观一郑之叛服而天下盛衰之机判矣合而观之则中国之能得郑者有三召陵屈楚新城服郑则桓公之威有以得郑一也城濮之战践土防盟则晋文之威有以得郑二也虎牢城戍萧鱼同防则晋悼之威有以得郑三也楚人之能得郑者亦有三之战中国不振旅而郑从楚一也邲之战荀伯不复从而郑从楚二也申之防晋伯不主盟而郑从楚三也而中国可以得郑之机亦有三焉辰陵之盟郑既背之矣使当楚子围郑之时而能一战以郤之则郑将欣附之不暇奈何三帅异谋卒自取败而郑决于从楚矣鄢陵之战晋既胜楚矣使当晋厉胜楚之时而能増修国政以来之则郑将俛首以从命奈何三郤擅权国内多艰而郑无意于附晋矣召陵之防十八国之师大集此尤胜楚之一大机也奈何君衰弱而无政臣黩货而无厌一失诸侯不可复合而郑于是东结齐鲁而无复事晋之心矣读春秋者攷其世变能不为之于邑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