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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春秋传
徐始见书人狄之也舒附庸之国也叶子曰荆九州也鬻熊受封在荆之楚而非荆也故谓之荆楚而楚初以荆自名者僭荆而有之也其后复中国之称故言楚舒亦荆之别也故谓之荆舒其不曰荆者以舒自名而已其后复有舒鸠舒蓼舒庸者盖又舒之别所谓羣舒者也名从主人君子无所加损焉
六月雨
记喜也书不雨矣则不书者皆雨也何独志于僖公欤僖公书不雨者四皆以月见僖公有志于民而闵雨者也则僖公之雨宜喜矣僖公之喜皆雨也何独志于六月欤建巳之月也万物始盛待雨而大古者以是月雩而祈雨则六月之雨宜喜矣叶子曰水旱尧舜之所不免也然古之人不以是归之天而必反之已故汤有六事自责者矣春秋十有二公而不雨独见于僖文盖忧雨者有矣莫勤于僖公故以歴月见而志雨不忧雨者有矣莫慢于文公故以歴时见而不志雩夫文公而无雩则雨之得否亦何以为心哉虽旱亦不书也僖公有志雨文公无志雩是民事之不可不重也故以僖公一见法焉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冬公子友如齐涖盟涖盟者前定之盟而往涖也
楚人伐郑
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
民逃其上曰溃蔡自莘之败楚以献舞归后十三年北杏之防一以人见又明年而楚复入之自是齐侯霸不与诸侯防者二十有三年盖惧楚而属之以为与国也齐侯将有事于楚故观兵于蔡先楚而侵之蔡人知楚不足恃而齐为可畏是以不与蔡侯而溃楚于是乎始服盖善之也叶子曰左氏记侵蔡以为蔡姬之故夫小白之霸攘荆蛮而抗中国莫大于此举苟以一妇人之怨而勤七国之君夫谁肯听之哉蔡人虽畏齐亦不遽溃矣此事之必不然者也昔者汤征诸侯葛伯仇饷汤始征之孟子曰汤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小白一侵蔡而蔡溃虽楚之强不敢不听天下之不难服如此惜乎小白之不能为汤也
遂伐楚次于陉
遂继事之辞也齐之侵蔡志在楚也故蔡溃遂伐楚次于陉伐之道也古之伐罪者必有威让之令文告之辞不遽加之兵也齐盖命于楚曰尔贡包茅不入昭王南征不反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濵楚盖未之服焉进而次于陉屈完来盟于师始退而盟于召陵以是为伐之道也叶子曰昔者称管仲曰相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袵矣其在此伐也欤然而辞无所褒何也春秋王道也自伐楚而言中国所赖以安则虽管仲以为仁可也自王道而言则小白亦霸而已矣天下何取于为霸故小白之事管仲之功春秋未尝有异辞而为公羊者乃始进之为王者之事挈小白以为春秋每致意焉盟不日防不致有过则为之讳谷梁从而和之山戎之伐以人为爱葵丘之防以日为美梁丘之遇以辞为大夫春秋岂区区于一小白哉信斯言也是将率天下以为霸乎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然春秋未尝与战也吾亦以为小白于诸侯亦彼善于此尔而何褒焉故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必孟子而后能知也
夏许男新臣卒
诸侯卒于防称防卒于师称师许男在师矣何以不言卒于师非卒于师也疾而返卒于道也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屈完楚大夫之三命者也凡吴楚之大夫皆言人屈完何以不言人进之也诸侯次于陉楚使屈完来观于师未知其窥之欤服之欤楚子之命屈完将曰可则盟否则不盟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乗而观曰与不谷同好如何屈完曰君惠徼福于敝邑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则屈完之为已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遂者则遂焉屈完遂之善者也君子于是进焉不言使制在屈完也盟于师楚志也盟于召陵齐志也盟而后退师其成在楚退师而与盟其成在齐故再见盟焉以齐为善也
齐人执陈辕涛涂
辕涛涂陈大夫之三命者也涛涂畏齐师之道其境以病陈使出于东方齐侯以申侯之谮执涛涂不责其师之病人而责人之不忠已非伯讨也故以人执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及不言主师内之微者也
八月公至自伐楚
此侵蔡也何以致伐楚侵蔡所以伐楚致其本事也叶子曰至诸侯返而告庙之礼也出而告者必以事则归而告亦必以其前所告者春秋从而书之此礼之常也何以或不致其本事非故异之也各原其事而为之辞者异尔桓公之防本以伐楚而先自侵蔡始楚服而与之盟盖伐之后事归自宜以伐楚告而谷梁氏不察曲以为义谓有二事偶而或致后事或致前事以为大小之辨者故谓此为致后事而大伐楚以新城救许致伐郑为致前事而大伐郑夫新城之役出而告者伐郑而已楚人围许而遂救许此乃伐之遂事既非其本事则归安得而告乎至于柯陵萧鱼之防皆不悟其防伐本以服郑而后防为言或曰不周乎伐郑或曰得郑伯之辞皆不知经而妄意之也
葬许穆公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公孙兹吾大夫之三命者也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杀世子何以目君甚之也故母弟亦云叶子曰杀公子以国与人公子国与人可得而杀也杀世子母弟不以国与人世子母弟非国与人可得而杀也父子天性也兄弟天伦也非其父不父兄不兄而谁敢杀乎昔者万章尝问孟子曰象日以杀舜为事立为天子则放之何也孟子曰封之也或曰放焉以为仁人之于弟也不藏怒不宿怨亲爱之而已夫惟知亲爱之出其性则虽有罪固不杀也况无罪而杀之乎世衰道微有子弑父弟弑兄者故春秋之为教杀世子母弟特以其君责之盖曰能为人父然后可正天下之子能为人兄然后可正天下之弟亦各反其性而已矣
杞伯姬来朝其子
伯姬来归宁也庄公哀姜死伯姬归宁固罪矣曰朝其子则志乎以子见而已曹伯犹不得使其世子来朝伯姬而可朝其子乎我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而与之朝我亦与有罪也
夏公孙兹如牟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
世子襄王郑也殊世子尊之也天子之世子世天下诸侯之世子世其国皆不可以齿其臣也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间无中事而复举诸侯尊王世子不敢与盟也盟者所以结信不敢以所不信加之于尊者也诸侯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再地首止善之也惠王欲立子带而废世子小白欲置之则无以尊王室欲争之则无以夺惠后故率诸侯盟世子而防焉诸侯相与奉郑而世子之位定矣天子在而名世子世子舎父而从诸侯以道则不正也世子定而王室安以小白之义则正也君子盖以是善焉叶子曰春秋辞繁而不杀者正也书之重辞之复其中必有美焉乐道人之善而恶人之不善天下之情一也乐之故每以为不足一言不已至于再再言不已至于三君子犹以为未也恶之则唯恐絶之不速拒之不严一言之已过矣而肯至于再乎故春秋防盟而再目地惟四而已首止也葵丘也宋也平丘也以为防盟非诸侯之所得为吾既槩以为罪而一正之矣后世有继世不以道而乱世嫡定之如首止者守国不以礼而慢王政率之如葵丘者强弱相陵而穷兵不已和之如宋者荒服阑入而灭人之国正之如平丘者不少假之则天下终无与立也故待天下之变而有出于不得已者各于其事一见法焉春秋之义也
郑伯逃归不盟
何以不曰逃盟有不盟之心而后弃而归也盟者诸侯之所同也不盟郑伯之所独也舎所同从所独苟以其身窃去焉则逃而已矣贱之也
楚人灭子奔黄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冬晋人执虞公
下阳灭则虞虢为已灭故虢亡不书灭虞亡不书灭独志执虞公焉所遗者惟其君而已不言以归虞为已灭则虞公不得有其国犹若执之晋也晋假道以灭人而复灭其所假非伯讨也故以人执虞称公或曰商之故爵也或曰尝入而为王三公者也
六年春王正月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伐国不言围邑此何以言围新城以新城为伐也伐者问罪之师不于其国于其邑非伐也为后齐人伐郑起也叶子曰伐以问罪非志于得也服之而已宋伐郑而围长葛楚伐宋而围缗君子以为非伐之道故见围焉此伐郑而围新城盖郑未服罪而施之于新城未遽加兵于郑此霸主之令也则何以与长葛及缗同辞盖宋楚以一国而伐此以诸侯而伐以一国而伐固有私之者矣以诸侯从霸主而伐其谁取于一邑君子宜无疑焉乃其不即问罪于郑使楚得围许而迁其师致齐人再伐而后服则诸侯未得为无罪也其情虽与宋楚异其事则与宋楚同故其辞一施之此君子所以愼于伐也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遂继事之辞也此围郑之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也
冬公至自伐郑
叶氏春秋传卷八
<经部,春秋类,叶氏春秋传>
钦定四库全书
叶氏春秋传卷九
宋 叶梦得 撰
僖公二
七年春齐人伐郑夏小邾子来朝郑杀其大夫申侯申侯郑大夫之三命者也齐既再讨郑逃盟之罪孔叔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郑伯曰吾知所由来矣乃用陈辕涛涂之譛杀申侯以説于齐申侯之死罪累上也故以国杀有国杀有人杀国杀者大夫有罪而君杀之君亦有罪而累上者也人杀者大夫有罪而人杀之国人皆曰可杀者也古者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诸侯不得专杀大夫大夫国体也挈国与人杀者大夫之罪也挈杀其大夫者其君之罪也叶子曰吾何以知小国之亦有三卿欤五等诸侯之臣其命数则有间矣而卿大夫之名未之有别也盖为之国者大小虽不同而设官分职之事则不可杀一官阙则一事废矣既与共王事则未有不命于王者所以尊王也如是役也犹有私爵人而旷其官者况畧之而无所受命乎则以为二卿而不命于天子者记礼者之失也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母陈欵郑华何以得与盟诸侯有故则世子摄其君下其君之礼一等周道也
曹伯班卒公子友如齐冬葬曹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
王人防者也序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
郑伯乞盟
乞盟者何请盟也霸主有帅诸侯以共盟诸侯无乞霸主以请盟盟诸侯之所得为也郑伯杀申侯以谢首止之逃则服罪矣然母之防以世子来而郑伯不至则诸侯犹未信也故洮之役以王人防黜郑不得与郑伯于是惧而请盟乞盟犹乞师也有得不得焉师非我所有乞犹可言也盟我所得为乞不可言也有诸侯之防不能正其事乃至于下人而请焉贱之也
夏狄伐晋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八年而禘禘之节也何以书不正其用之以致夫人且僭天子也夫人者何成风也成风僖公之妾母僖公欲尊之以匹嫡故因禘致于太庙始见其祖考为夫人不与非禘之道用禘者也成风遂为夫人矣故后薨以夫人风氏见不称用致夫人风氏内辞也盖鲁自是以妾匹嫡致其志妾母之始而不言风氏其义则甚乎以风氏见也周之禘以七月日至鲁之禘以季夏六月七月而禘僭天子也叶子曰三传言夫人左氏以为哀姜公羊以为声姜夫哀姜之为夫人固在庄公之世矣虽以罪讨于齐僖公未之敢黜也故其归曰夫人氏之丧至自齐何用至是而始致之乎声姜不书至盖僖公之娶在即位之前也以齐媵而得于传无闻焉审僖公果以是易嫡则于至之日已定之矣何待禘而后始致之乎此皆理之必不然者吾固以谷梁之言为正也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説卒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宰王之太宰也何以言周公太宰而兼三公者也古者三公官不必备惟其人则以六卿有道者兼焉王人不得系周刘子单子不得系周宰周公得系周三公论道经邦与王同体者也宋子未逾年之君也叶子曰子夏问于孔子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辟也者礼欤初有司欤孔子曰夏后氏既殡而致事商人既葬而致事子夏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欤孔子曰吾闻诸老耼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故闵子要绖而服事既而曰若是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盖善之也夫非礼之礼大人不为也其可有三年之爱而不尽于父母欤则虽伯禽为之固不以为常也而况因之以为利乎秦伐郑晋襄公墨衰绖而败之殽春秋贬而称人君子之恶夺亲也甚矣故春秋诸侯防征伐在丧而出与者或逾年或未逾年各以其实书之无所加损焉所谓不待贬絶而自见也而谷梁独以宋桓公未葬背殡出防为无哀然则卫燬卒成公既葬而防于洮亦书子则无贬乎彼固未知春秋之意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内女未适人不卒伯姬卒许嫁也礼男子二十而冠字之不名列于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许嫁笄而字之列于成人二十而嫁女子许嫁不为殇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故亦以成人之礼卒焉叶子曰内女嫁为夫人则卒以尊同也为大夫妻则不卒厌也何以许嫁而卒之欤曰各以其服为之称也女子在室为父母三年其嫁而适人降而为父母期故父母为之报也未嫁者服齐衰三月适人则服大功不以齐衰薄大功之丧此未嫁所以有加于已嫁者也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诸侯不序一事而再见也冉地葵丘善之也首止之防既已正父子而尊王室矣故于是合诸侯而授王政焉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賔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诸侯于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咸谕乎小白之志君子盖以是善之也叶子曰惠王崩而襄王始立天子在丧可以王臣而会诸侯欤襄王之立非惠王之意而惠后犹在首止之盟虽已定而诸侯不能保其无如郑伯之逃盟者则襄王固未知得终安其位也此霸主之所当忧则请于王而与之盟王亦出内臣而临之有不得已者是以无易树子犹载之初命如是而仅终丧犹有子带之难则齐侯之虑君子不得不与也
甲子晋侯佹诸卒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里克晋大夫之三命者也奚齐未逾年未成君也故言其君之子未成君则不可以弑名故称杀焉叶子曰弑君天下之大恶也可以未逾年而薄其罪欤曰春秋以名定罪若其义则亦各视其情而已矣齐商人之弑舎晋里克之弑奚齐皆未逾年之君也商人之弑以已也取而代之里克之弑以文公也盖以纳文公焉故于奚齐则不成其为君于舎则成其为君不成其为君者春秋之法也常也成其为君者春秋之义也变也法不可以变而乱名实义不可以常而废善恶此政之所以行而教之所以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