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传折诸

  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
  魏髙堂隆议功臣配食引周志为言有勇而无义死不登明堂即明堂配食之义功臣配食于烝祭所以尊崇其徳明其勲以劝嗣臣也 勇则害上二语见汲冢周书大匡解
  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
  方静千一録曰君子之事君也君举之则敬其事不知之而不愠其临事也惧见可而进无辱命焉君子也一见黜而悻悻然不胜其怼二桃三士人且草芥视之矣君子之自任天下也重管仲不苟死而孔子称其仁也
  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
  齐桓定霸僖公十年十五年凡再朝齐不见于传孝与昭相继僖公由朝齐归而遂薨文之元年即晋襄践位之二年因卫成公不朝而躬朝王于温以求诸侯此又言鲁文不朝讨而后往朝葢晋文初没复为诸侯离合之几鲁卫上国姬宗最尊嗣后百余年独亲于晋乃从此肇端晋襄之驾乎齐孝霸业克承先赵诸臣之力也此处亦论霸一闗键
  跻僖公逆祀也
  东汉梁太后临朝诏以殇帝幼崩庙次宜在顺帝下周举议曰春秋鲁闵公无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跻僖公于闵上孔子讥之殇帝在先于秩为父顺帝在后于亲为子先后之义不可改昭穆之序不可乱从之复下诏曰殇帝即位逾年安帝承袭统业而前世恭陵在康陵之上失其次序今其正之
  又
  唐睿宗崩博士陈贞节苏建等议古者兄弟不相为后殷之盘庚不序于阳甲汉之光武不嗣于孝成晋怀帝亦继世祖而不继惠帝孝和皇帝有中兴之功而无后宜如殷之阳甲出为别庙祔睿宗以继髙宗伊阙人孙平上言春秋讥鲁跻僖公今迁中宗于别庙而祀睿宗正与鲁同兄臣于弟犹不可跻况弟臣于兄可跻之于上乎时论多是平子卒从礼官议葢陈苏诸臣皆阿附宗故为七代之庙不数兄弟之説然睿宗受国于中宗与闵之继般僖之继闵正同一辙谷梁子曰继之如君父焉者受国焉尔又曰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此春秋之义也
  又
  明世宗既考兴献帝庙号睿宗祔飨太庙如列圣次孝宗下于毅皇帝叔也遂跻之载明伦大典
  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乆矣
  刘原父曰僖公于闵非父子也然与亲父子相袭无以异臣子一体也君之则我以臣事之父之则我以子奉之是故为人后者则为之子矣彼不以子继父则必以臣继君君臣犹父子则父子犹君臣也舜之有天下祖颛顼而宗尧尧非同姓也受国焉尔非同姓尚宗之况亲亲乎
  又
  健庵曰公羊之説谓先祢而后祖谷梁之説谓先亲而后祖是明指闵公为祖僖公为父矣即左氏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之説其义亦然
  文武不先不窋
  周语不窋失其官而自窜于戎狄之间上言禹不先鲧下言宋祖帝乙郑祖厉王均非令辟以作闵公比类独汤不先契契乃有商受命之祖敷教之勋表表虞廷太觉不伦愚意冥字之讹冥与契字形相近而鲧以殛死冥以水死与闵之遇弑因不令终而类引之耳
  宋祖帝乙郑祖厉王
  孔疏宋王者之后得祀殷之先王帝乙之庙不毁者葢以为其所自出鲁以周公之故得立文王之庙襄十二年传鲁为诸姬临于周庙文王庙也郑之桓武有大功得立厉王之庙昭十八年传郑救火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周庙厉王庙也愚按礼诸侯不得祖天子而鲁宋郑相沿如是汉薄昭与淮南王书大王不日夜怵惕修身正行养牺牲丰粢盛奉祭祀以无忘先帝之功徳臣见髙皇帝之神必不庙食于大王之手明矣可见汉法诸侯王亦各祀其所出之祖而立帝庙仍习不改云
  妾织蒲
  皇皇求财利者庶人之行也以公仪子拔葵出帛之事对勘文仲无以解免于君子之责矣
  尊秦也谓之崇徳
  左氏以此时为穆公定霸之时故毎事尊秦不一而足然彭衙茅津未尝一得志于晋或所録者晋人简防事多文饰丘明知其故而不敢改其文形诸评论以示观者耳在晋人殽之战既为悖徳自是日寻干戈无施不报刘敬之论匈奴曰岂有外孙敢与大父抗礼者晋襄君臣殆冒顿之不若矣
  济河焚舟
  绳武曰世説庾道季曰若文度来我以偏师待之康伯来济河焚舟
  取王官及郊
  亭林曰王官在河东今临晋县西南七十里王官谷司空图记谓有王官废垒是也下云遂自茅津济则又逾中条过平陆之东二十里絶河而至陜州括地志以王官在澄城非是
  遂自茅津济
  史记秦本纪缪公任好元年自将伐茅津胜之茅津之属于秦乆矣故其后吕相絶秦但言俘我王官而不以取茅津为秦罪
  封殽尸而还
  姜宝曰史记称穆公作誓在今取王官封殽尸之后葢其亲见殽崟露骸暴骨之惨不胜悲痛封掩之而作誓言自是遂不复东征誓言终能践矣若败殽作誓而复有彭衙以后等役残民不已不应自食其言至此
  遂霸西戎
  秦穆公三置晋君得与中国防盟襄王之出亦尝师于河上以谋纳王三十余年厥功烂然而不得称霸迨殽陵兵败髦年之余气强努之未力仅以能用孟明不致削弱与晋抗衡乃反以霸归之且晋既主盟中夏矣西略而不复东征何霸之能为葢左氏之书皆本列国册书晋自殽陵之后与秦日寻干戈中原衣冠之国皆服从于晋相率而摈秦阅二百七十年至孝公之立犹以山东摈斥为耻此穆公之霸业所以不得方驾桓文也曰霸云者追其前事而姑予之以名耳国防有曰秦穆公一胜于韩原而霸西州知其霸为获晋惠公时事晋人之所讳也李斯谏逐客书亦云并国二十遂霸西戎穆公当日固尝吞诸戎以自广赵良所谓巴人致贡八戎来服者也襄十四年晋防诸侯于向称惠公以南鄙之田赐戎人而云秦有迫逐州之事愈知并国西戎者非晋襄时矣
  又
  马宛斯曰中国不可一日无霸也齐桓既没晋文未兴旷八年无霸矣无霸而有霸则秦穆之为也穆公初立齐桓方盛征伐盟防不一及秦亦不及晋晋献内乱易树子以妾为妻葵丘载书所首戒者兴师致讨宜莫如晋而桓公若不闻焉何则桓犹献也如夫人者六人宫中姊妹不嫁已先多瑕何以正人秦穆公奋然再置晋君定晋之乱成文之功晋之霸也秦穆有力焉左右霸主中原再振桓所不能为者穆能为之即以此定其为霸未尝不可
  队而死也
  赵伯循曰自空而下又多有似雨耳歴代有雨血雨毛雨土皆此类
  晋先仆伐楚以救江
  胡氏谓江小而弱楚人围之不必撤四境屯戍之众与宿卫尽行也独遣一军逺攻强国岂能济乎当是时楚负覆载不容之罪晋主夏盟宜声罪致讨云云愚按传文晋以江故告于周王使王叔桓公同伐楚然无救于江江终为楚灭葢楚之无王乆矣况商臣又无父无君者乎观江灭而秦伯为之降服出次盖能难楚者莫若秦秦晋合则楚可制而此时方在茅津仇晋之日所以殽陵之战秦晋分合实晋楚强弱之大闗也
  又
  李鳯雏曰城濮之战晋文伐卫以致楚此则晋襄伐楚以救江其用计虽同而此为较正但江黄近楚晋鞭长不及齐桓防江黄而楚灭黄此则以救江而楚反灭江不惟为徳不卒且以一救而灭之矣
  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
  观晋先仆阳处父相次救江江之附晋审矣今秦亦谓江为同盟使秦晋同志以救江岂皆无助奈两大自为仇讐而弱小之系援无力君子于此叹息痛恨于殽之师也盱衡论之江黄蓼六皆逼近强楚始则从盟齐桓继乃依比秦晋先后灭亡地势使然江本自楚嫁事见于文之元年弱肉强食不顾舅甥之好若邓曼为楚武夫人而即见灭于文荆之见利忘亲其恶已甚矣
  臣以为肄业及之也
  注鲁人失所赋甯子佯不知此愚不可及吾以为此甯子之知可及也鲁穆叔聘金奏肆夏工歌文王而皆不拜春秋贤大夫类能为之甯子亦犹是耳其愚不可及在纳饘薄酖诸节之死而致生之兹之将命不辱可与共患难者又可与共安乐所以为全才
  臧文仲闻六与蓼灭
  臧文仲行事用心君子人也而孔子亟贬之间尝于论语二条深求其故所谓知栁下惠而弗与立者非徒与之立朝而已葢未尝为之请于君立卿族也公孙敖有罪而立其子谷叔孙侨如有罪而立其弟豹鲁法固然栁下为无骇之后赐族展氏考三桓之前臧氏展氏为鲁世卿及禽之身而世爵遂絶文仲执政季文受教而周旋焉意者季孙之继执政文仲为之援手夫以展禽之贤得文仲推引使嗣已权则异日季氏专国之祸或可不作故知夫子有为言之也至于家不宝居蔡固已犯分厥后臧纥纳蔡请后因与谋武子之立庶而臧防卜偻句而代兄又入意如之叛党怀宝为罪酌水思源能不致恨于其所由来哉
  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
  韩非子阳处父欲臣文公因舅犯三年不达因赵衰三日而达
  臯陶庭坚不祀忽诸
  水经注灌水东北迳蓼县故城西而北注决水决水亦注蓼入灌楚公子燮灭蓼臧文仲有臯陶庭坚不祀忽诸之叹也 淠水西北迳六安县故城县故臯陶国也夏禹封少子奉其祀今县都陂中有大冢民传曰公琴者即臯陶冢也楚人谓冢为琴
  又
  髙允于魏孝文时据律评刑尝叹曰臯陶至徳也其后英蓼先亡刘项之际英布黥而王经世虽乆犹有刑之余舋况凡人能无咎乎
  天为刚徳犹不干时
  孟子论浩然之气曰至大至刚孔子曰吾未见刚者圣贤论刚皆以全徳言周易系辞动静有常刚柔断矣坤之文言曰至柔而动也刚刚柔对言则偏乾卦九三重刚而不中遂以为病其极賛干徳曰刚健中正亦止居四美之一洪范三徳正与易同指甯嬴专引书辞而申之曰天为刚徳其讲于易者深矣
  以子车氏三子奄息仲行鍼虎为殉
  应劭曰秦穆公与羣臣饮酒酣公曰生共此乐死共此哀于是奄息仲行鍼虎许诺及公薨皆从死东坡槖泉诗昔公生不诛孟明岂有死之日而忍用其良乃知三子殉公义亦如齐之二子从田横不取仲逺之説乃诗家翻案也
  皆秦之良也
  史记防恬传昔者秦杀三良而死故立号曰缪
  又
  李文饶曰秦穆之杀三良诗人刺之春秋讥之矣三良许之以死而前代无讥何也如三良者所谓殉荣乐也非所谓殉仁义也可与梁丘据安陵君同讥焉得谓之百夫特哉荀息许晋献继之以死君子犹叹斯言之玷岂得以生同荣乐没共尘埃以为忠乎晏平仲言君为社稷死则死之斯言得之
  秦之不复东征也
  唐荆川云不复东征由左氏未见秦强之故其説最是自此以往惟令狐河曲麻隧棫林诸役秦事之见于经者罕矣以为不复东征诚不复也葢尔时晋楚狎主防盟北向东向以争中原秦独晏然西陲为晋所摈斥而赴告之册书亦略之然哀公一出以逐吴师即能使亡楚复存何尝不兵威赫然哉史记秦本纪谓秦数易君君臣乖乱河西地为晋所夺乃三家分晋后事非春秋之秦也
  使求遭丧之礼以行
  聘礼聘遭丧入竟遂也不郊劳不筵几不礼宾主人毕归礼宾惟饔饩之受不贿不礼玉不赠文子之备豫如此其不辱命可知矣果以秋受命八月而晋襄公卒文子遂继臧文仲而为政于鲁称贤大夫有以也
  赵孟使杀诸郫
  赵盾狐射姑既争将中军又争立君邓琬为子勋举兵以敌王景仁陈霸先推方智复位以图王僧辨大臣争权嗣子听其提挈耳狐不胜赵杀阳处父出奔而政柄全归于赵赵盾于此必杀子乐又拒子雍弈碁置子废置纵横傅瑕陈乞未若斯之甚也夷臯之弑不待桃园而后验之矣
  书曰晋杀其大夫阳处父侵官也
  严开止曰文公初以却縠将中军继以先轸父子将中军未尝专制国政政皆一决于君而又有太传太师等官尊在中军将之上传曰阳处父为太傅贾佗为太师是也今杀处父遂废太傅等官政皆一决于盾嗣后却缺将中军即曰为政而权始归于一人虽有英君不能返矣盾既专政隂使列国之大夫皆得专政操纵在手而君为赘旒盾实使然所谓有一赵盾而政在大夫凡皆以其意而成之者也
  昭公将去羣公子 六卿和公室
  开止曰史记宋成公卒成公弟御杀太子及大司马公孙固而自立宋人共杀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为昭公此左氏所无也而差有可信者昭公立而即欲去羣公子夫岂无故而然哉亦岂欲并六官而去之哉葢亦监于杀太子之事而穷治其党则穆襄之族与焉公未及发而穆襄之族先帅乱人以攻公然亦不能害公公胜之而后即位则此大夫葢昭公所杀非谓乱人杀之也左氏于宋昭事都无所攷概序六官而继之曰昭公欲去羣公子是并去六官矣又曰穆襄之族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书曰宋人杀其大夫则此大夫似指公孙固公孙郑而言而与不称名所杀者众之例违矣至谓乐豫舍司马让公子卭以和公室明年复杀公子卭事亦无绪读左氏者又当以经断之
  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
  康公为太子时送公子重耳归晋作渭阳之诗后世传诵为舅甥盛事至此奕世犹加意公子雍悠悠我思可谓笃于自出矣其如虎狼之晋乎哉
  且畏偪
  注畏国人以大义来偪已愚谓不然偪即秦偪也惠怀皆立于秦秦复能废之文公亦秦所立虽成霸业而窃与郑盟而舍戍焉晋人亦以为秦罪此皆偪也传言宣子与诸大夫皆畏偪诸大夫同心则不畏国人矣但盾先言秦大而近足以为援矣倚其大而近以为援复畏其大而近以为偪筑室道谋皆盾之误国耳
  先蔑将下军
  啖叔佐曰上言背先蔑立灵公明蔑在秦矣复言先蔑将下军则是在晋也何自相背谬葢先蔑时为下军将而身在秦故致悮也方麓曰若先蔑在秦未归经安得书奔秦葢逆雍之后还至令狐乃复奔秦耳
  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
  阚骃曰令狐即猗氏也刳首在西三十里县南对宅即猗顿故居昔秦穆公送公子重耳围令狐今晋人御秦亦必用兵于此地有所必争也
  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
  吴主休寝疾以子托丞相濮阳兴及休卒吴人以蜀新亡欲得长君兴与张布説朱太后立乌程侯皓后曰我寡妇人安知社稷之虑苟吴国宗庙有赖可矣遂立皓故曰未有不与君夫人定议而私废立者也
  同官为寮
  文选注寮小也同寮指其斋署同牕为义今士子同业曰同窓亦此谓也见升庵集
  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
  邓析子为君当若冬日之阳夏日之隂万物自归莫之使也
  日卫不睦故取其地
  日犹言昔者言畴曩也邲之战栾鍼请于厉公曰日臣之使于楚同此字法后来作者多仍之汉书淮南厉王传日得幸上有子庾信诗日余滥推毂昌黎聨句诗日王忿违傲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