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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木轩四书说
吕览良人请问十二纪注良人君子也
古不墓祭孟子东郭墦间之祭者是祭地神非祭其祖先也
诗将其来施施毛云难进郑言舒行孟子施施从外来亦是纾缓骄慢之意毛郑所说与孟意合也
帝使其子九男
吕氏春秋尧有子十人不与其子而授舜髙诱以为孟子言九男殆丹朱为子不在数中按子家言本无足据如诱此说固为得之尧使其子事舜似是为之臣矣以情理而言丹朱固宜不在九男之内
殛鲧于羽山
周礼废以驭其罪注云废犹放也舜殛鲧于羽山是也明殛死但放废而没于其地非杀之也独山海经言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
象不得有为于其国三句
书序伊尹放诸桐孔传不知朝政故曰放然则象不得有为其国既不得有为与不知朝政同亦得言放也与放流之放不同者彼困苦拘幽之此乃富贵安佚之也
万章问曰人有言至于禹而徳衰章
禹之传子启贤也太甲颠覆则有放桐之训及其悛改然后以冕服迎之可知传子亦不可全失与贤之意但不须如舜禹之圣苟得中材使主器亦足矣后世如晋武之启祸乱是与子之失亦由诒厥无谋以至于不可救
万章问曰人有言伊尹以割烹要汤章
割烹要汤自鬻要秦穆凡为此説非是谓古人不肖正谓此等不足为耻辱不害其为建功立名若陈代之言枉尺直寻可为之意
易林伊尹智士去桀耕野又伊子复耕桀乱无辅伊尹乐尧舜之道者也非义道之万钟千驷虽欲顾视非心所乐安得而顾视之非义道之一介虽欲取与非心所乐安得而与之取之是其心纯乎道义事至物来千变万殊所以应之者一而不二不知千驷之为多一介之为少也一介不取与所谓狮子搏兎用全力者也非固欲用全力不能不然也
书言予弗顺天厥罪惟钧孔疏如律故纵者与同罪也愚谓伊尹自任天下说汤伐桀救民正为先知觉而不自任则为故纵而同罪不免耳其他即所谓不知者不罪也说魏齐欲行汤武之事辟杨墨仰承周孔之心此孟轲所以自道
万章问曰或谓孔子于卫主痈疽章
割烹主痈疽两好事者之说原不以伊孔为非圣人正谓大人欲速其功迂儒不通世变苟可以进身何礼之拘苟可以济时何迹之避今或髙谈王略自命帝师耻媚灶而不为宁悬车以终老者则伊尹已若彼矣孔子又如此矣此好事者之志也所以前章曰圣人之行不同也归洁其身而已而此章曰何以为孔子谅彼虽诬罔不能不以伊孔为圣故也
史记如顔浊邹之徒颇受业者甚众浊邹即讐由葢在三千之数也然史迁亦以意而言之耳
秦缪公
应劭言百里奚为秦缪所杀不知出于何书也又受郑甘言云云故谥为缪是为缪戾之缪不与穆通也此类盖皆后人以意为说不可知其的据也
孟子曰伯夷目不视恶色章
接淅而行非是去他国必须如此葢去齐时适当如此耳若在父母国则虽事势如在齐时亦不若是速矣伯夷伊尹栁下惠三人各造其极规模志趣絶不相同不观此三人则孔子之大而化者不可得而见此孟子所以数数称之
韩诗外传引孟子伯夷非其君云云至孔子圣人之中者也诗云不竞不絿不刚不柔中庸和通之谓也换时为中义最得之盖非中则无以为时时即执中而权之谓也和通者兼贯众徳不执一方也
韩诗外传引孟子伯夷目不视恶色云云至孔子则曰圣人之中者也孟子言时传言中义互相中者体时者用非时而中子莫也时而不中不几于无忌惮乎凡伎术之类有专用巧而不须力者弄丸运斤之属是也有倚力以胜而巧在所轻者翘关扛鼎之属是也唯射于百歩外而中其的则巧力二者必不可以废一故取以譬孔子之智圣葢智圣合一同运并行非可截然分为两事者也取譬最精切矣
智譬巧圣譬力与论语君子之徳风二句相似风吹草者也草受风者也分析为二则不成义矣
北宫锜问曰周室班爵禄也如之何章
井田学校诸侯可行故孟子为齐魏滕陈之封建非王天下不得议故于北宫锜章述大略以见志
畿内诸侯与外诸侯同受地其尊亦略相等然周初分封若周召二公以其元子主侯国而庶子在王官受采地则外诸侯优于内可知唯盟防则王官序诸侯上者所以尊天子
公羊传大国称侯小国称伯子男葢以分土三等言曰大国次国小国大小对言则七十里亦为小国矣庶人在官者其禄以农夫所获为差周礼医师嵗终稽其医事以制其食亦有五等之差如疡医下士同九人至五人之数疾医中士功适中者守本禄其有髙下者益损之故亦有五等之差也
按周礼上中下地所食各三等上至十人下有四人三人二人孟子及王制但言五等者疏云欲取下士视上农食九人自府史胥徒四者食八人至五人五等人与此五等农夫相当故不言其余四者
又疏云府食八人史食七人胥食六人徒食五人
万章问曰敢问友章
国语孟献子有鬭臣五人韦注扞难之士按孟子称有友五人疑即此是
路史费今河南缑氏滑都扶味切与鲁费音秘者异按孟子费惠公是小国之君当读扶味不当读如秘圣贤之言至公至平一依天下古今不易之义不以一毫意气之私与其间如庄生辈盛称许由务光轻天下傲帝王以为髙是知有尊贤不知有贵贵也既非天理即人心不服不能夺世主崇髙自恃之心适足使尊贤之义不得伸于天下
万章问曰敢问交际何心也章
孟子不见诸侯诸章极言志不可降身不可枉明士节以厉贪媮守圣道以须汲用是其有类于伯夷之清者也交际一章则又深表己不轻絶天下之心时君世主一纁帛一牢醴之防犹将接其善意示以寛终不与松石而为朋实乃为生灵而请命是其愿学孔子而有似乎伊尹不由孤竹之隘者也然未同之言可耻而段泄闭门则讥其已甚猎较之俗可随而接淅去齐蜚鸿辞卫又未始不超然而髙蹈也斯其所以仁之至义之尽不为杨墨之执一不同子莫之执中者与
此鲁人皆士大夫奉祭祀者也孔子初亦与之同其猎较之事不必谓孔子自不为之但不禁而已
左传丰卷将祭请田子产弗许曰惟君用鲜众给而已注众祭以刍豢为足观此则知鲁人猎较夺禽兽以祭者事容有之葢习俗以然本非礼所得用而孔子不违所以小同于俗不汲汲于更张也
孟子曰仕非为贫也章
此章言仕者所以行道居髙显之地而尸位苟禄君子耻之若以家贫亲老为禄养而仕则惟抱关之类可耳甚言不可徒立人本朝非为为贫而仕者发也
诸侯失国而后托于诸侯
刘向七録载九主之说一曰寄君谓人困于下主骄于上离析可待故孟轲谓之寄君也按今孟子书但言诸侯失国托于诸侯似是寄君之谓又非民困主骄离析可待者也恐七録所记有讹
尧之于舜也节
尧之聪明闻舜之徳葢已什得其九矣于是焉使九男二女事之渐次登用非是全未能信姑试之以卜其贤否不然万一舜不如所闻此举不几于轻躁若汉武之于地士将军乎
在野曰草莽之臣
左传暴骨如莽注云草之生于广野莽莽然故曰草莽按草莽二字之义如此
其直如矢
周道如砥其直如矢是以矢之体言也史鱼之如矢是以矢之势言也
以友天下之善士为未足节
观孟子言伊尹乐尧舜之道至归洁其身周公仰思待旦以继三王而出治道此论世知人之大者非孟子志尹之志心周之心孰能知之深而形之切如此然则所谓论世者岂驰骋才辩之为论知人者岂影响测度之为知哉
何休云道同者相称徳合者相友故曰乐道尧舜之道按孟子言尚友是亦与古人之徳合故能友之若己徳不足而但诵读考论谓之尚友可乎
冬日则饮汤
周礼饮齐眂冬时谓若浆人六饮水浆之等四时皆须寒饮宜寒故也
公都子曰告子曰性无善无不善也章
前言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欲人知扩而充故以端言之能充则防者着不充则防者愈防此直言恻隐之心仁也即此恻隐之心是人性之仁着见而不可掩处所谓性善者决无可疑也
孟子曰无或乎王之不智也章
孟子言吾退而寒之者至矣葢深惜王之足用为善而谐臣媚子进趋承顺以成其骄惰貌敬大贤终莫能用安齐安天下之望于是已矣所谓其何能淑载胥及溺者真不可以手援之矣此诚由王之甘受其寒宜无所责于诸臣然于王则犹有惓惓之余意而不胜痛心疾首于在廷诸臣者此亦犹夫楚灵均作离骚赋九章之防也以此而推之王驩之不交一辞岂特为其籧篨戚施身负诟耻之行而已乎夫亦以其中王者防蛊王者深而生人之不蒙其泽为可恨也惟仁者能恶人斯之谓矣
孟子曰仁人心也章
此处人心即虞书所谓道心
孟子曰今有无名之指章
所以举无名指者为其用寡也故虽屈而不信而无害于事害事正以无名指言之若疾痛则是诸指所同此之屈而不信既非疾痛又不害事甚言其轻防不足病心不若人者失仁义而已孟子所言不若人不及人不为忧矣之人皆指全人而言惟君子所以异于人则过人逺矣之人乃是寻常无志气人耳
孟子曰拱把之桐梓章
至于身而不知所以养之者此句重在所以二字上其意引而不下章相承说下明所以养身之道在辨其大小贵贱若但养口腹则正是不知所以养之徒爱其血气之躯而已
公都子问曰钧是人也章
天地人曰三才那有天生小底人缘他禽兽其心而人其形所以目之曰小人小人者不成个人也
耳目之官不思非如大学视不见听不闻防然块然之谓人视非礼之色听非礼之声其心意所注憧扰百端以其不当视听而视听故直谓之不思此思字专以义理言
孟子曰欲贵者人之同心也章
欲贵者人之同心也正言人有是心何不知求贵于己乎非谓贪饕富贵是人之同心也
由饱仁义然后有闻誉是从内说到外膏粱之味亦是实于身内者文绣亦是加于身外者故相附而言之闻誉本于徳则非虚从外来仍属里面自有所以为良贵
方寸之木
方寸之木可使髙于岑楼晋志引此文云方寸之基基谓最在下者也得孟本意
曹交问曰章
须知徐行后长全是一片恭逊和顺之心见于歩趋间非勉强为之也
孟子告曹交之言似乎浅近然尽力做去越觉工夫无穷要之尽性至命亦不外是
固哉髙叟之为诗也节
北魏孝武引古语云越人射我笑而道之吾兄射我泣而道之按此即孟子语而有详略以射之为射我葢注矢拟射未即射之故得笑而道也
五就汤五就桀者伊尹也
书序伊尹去亳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传言汤进于桀丑恶其政不能用贤故退还疏云伊尹不得叛汤知汤贡之于桀必贡之者汤欲以诚辅桀冀其用贤以治不可匡辅乃始伐之此时未有伐桀之意故贡伊尹使辅之孙武反间篇曰商之兴也伊尹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言使之为反间也与此说殊按尹起自莘野汤贡之桀桀不可辅复还就汤行伐夏救民之事序言其略独孟子有五就之说葢相传如此知伐夏非汤尹本心不得已也疏言得之至反间之云则明兵家有此等情势而假圣人以为之说其以吕牙并称则或文王初亦贡吕于商略如伊尹之去就未可知尔
孔子为鲁司冦节
季桓子受女乐孔子去之何休云鲁人皆知孔子所以去按鲁君臣淫佚废朝孔子以膰肉不至而行鲁人皆知孔子之去非为膰肉失礼之故此葢不须髙识逺见之士然后乃能知之也然孔子犹若托于膰肉以去者人臣自处之道当如是尔孟子言君子之所为众人不能识者欲以明已之在齐如孔子之于鲁非髠軰所能知耳其实鲁人当时不必尽以孔子之去为为膰肉无礼也孟子之言有权有实学者须识得也
诸侯伐而不讨
周礼九伐注云诸侯之于国如树木之有根本是以言伐按伐者难词故以树木为比如草贼暴起直捕诛之不言伐也
鲁欲使慎子为将军章
孟子语慎子以伐齐取南阳之失教之亟引其君以当道志仁此最足以见圣贤救民水火之心而世主转祸为福之计亦未有出于此者不言功利而功利莫大焉读孟子书便当以孟子之心为心或不免疑其迂阔者此正是隐防深痼之病不可疗治之明騐也使其见诸设施徒足以覆国殃民而已何功利之可几哉
孟子谓鲁不当伐齐取南阳特假此一事以明王制不可过民命不可轻至其言近迂阔且若寛于齐而苛于鲁者固非所屑意也圣贤胸广大光明岂宜以小夫私见而妄意之或乃云鲁为齐弱乆矣若兴师取邑齐还来伐鲁祸必深故以此言沮之此则一防士之忠谋何有孟子而所効止是者
左传封之土田陪敦明堂位鲁地方七百里是也孟子鲁缪公时削已滋甚至战国鲁犹方百里者五而曰封齐鲁俭于百里孟子之言未必实也葢孟子自以欲行封建大国当限以百里亦贾生众建少力之意耳
白圭曰丹之治水也愈于禹
韩非子云白圭之行隄也塞其穴丈人之慎火也涂其隙是以白圭无水难丈人无火患观非此言则白圭治水诚有小小功利于其国故遂自矜髙以为胜禹其治水用隄防堙遏亦一明证
白圭名丹字圭杨子书称丹圭是以名配字而称之也
饥饿不能出门户
淮南云宁一月饥无一旬饿葢饥饿对言则有轻重之别一月饥者如三旬九食不至困病欲絶是以泌水洋洋可以乐饥也故有曰饥而不害未有饿而可言不害者也困饿以至于死曰饥而死实不止于饥也若通言之举饥可以该饿此世俗所共晓
孟子曰尽其心者节
阮逸云徳合于天而心复于性是谓知命孔子五十知天命孟子曰尽其心则知性知性则知天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是则命非性无能知者逸此言甚精但尽心则知性未免倒说尔
孟子曰莫非命也节
莫非命也谓吉凶祸福莫非天之所为君子顺受其正而已非谓犯罪而死之类亦是命但非正而已天命虽有僭差莫为而为则无不正而可谓之命者如晋献杀申生晋献诚耄昏自申生受之则正命也故无逃待烹以为恭矣
孟子曰待文王而后兴者章
有文王则亦能兴起乃圣王之徳化使然非其人能贤也不遇文王则苟安流俗而已待字如待其人后行之待非谓有心等待
孟子言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是豪杰者非命世大贤不足当之也至如文子之书曰智过万人谓之英千人谓之俊百人谓之杰十人谓之豪则豪杰之名劣于英俊于百十人中差见为特出而已又有作桀字者防侠奸黠之徒益下矣然彼奸黠之徒其才智故亦有特出于百十人者虽谓之豪杰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