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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纂疏
秦誓周书断断诚一之貌彦羙士也圣通明也【三山陈氏曰圣之为义举一事而言则为众善之极对众善而言则止于一事】尚庶防也媢忌也违拂戾也【三山陈氏曰言逆沮之意】殆危也
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迸读为屏古字通用】
迸犹逐也【三山陈氏曰迸屛逺也】言有此媢疾之人妨贤而病国则仁人必深恶而痛絶之以其至公无私故能得好恶之正如此也【叶氏曰此盖仁人深得好恶之正始能如此决裂】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逺过也【逺去声】
命郑氏云当作慢程子云当作怠未详孰是○若此者知所爱恶矣而未能尽爱恶之道盖君子而未仁者也【叶氏曰若见贤不能举縦能举之又不能推先之见不善不能退縦能退之又不能逺絶之是犹未免过失怠慢之机而未能如仁者尽好恶之极也】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菑古灾字夫音扶】
拂逆也好善而恶恶人之性也至于拂人之性则不仁之甚者也【叶氏曰上一节虽未尽好恶之极犹能知所好恶尚不至于拂人好恶之常心今有人焉于人之所当好所同好者反从而恶之于人之所当恶所同恶者反从而好之如此等人不仁之甚】自秦誓至此又皆以申言好恶公私之极以明上文所引南山有台节南山之意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君子以位言之道谓居其位而脩己治人之术己自尽为忠【文集曰谓凡出于己者必自竭尽而不使其有茍简不尽之意○语录曰己是从这己上生出来尽是尽己之诚不是尽之理如十分话对人只説七分便是不尽】循物无违谓信【文集曰谓言语之循其物之真实而无所背戾如大则言大小则言小言循于物而无所违耳】骄者矜髙防者侈肆此因上所引文王康诰之意而言章内三言得失而语益加切盖至此而天理存亡之防决矣【语录曰此章初言得众失众再言善不善意己切矣终之以忠信骄泰分明是就心上推出得失之由以决之忠信乃天理之所以存骄泰乃天理之所以亡】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恒胡登反】
吕氏曰国无游民则生者众矣朝无幸位则食者寡矣不夺农时则为之疾矣量入为出则用之舒矣【三山陈氏曰此古人生财之政也盖与后世异矣】愚案此因有土有财而言以明足国之道在乎务本而节用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也自此以至终篇皆一意也
仁者以财身不仁者以身财
犹起也仁者散财以得民不仁者亡身以殖货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上好仁以爱其下则下好义以忠其上所以事必有终而府库之财无悖出之患也【陈氏曰惟上之人不妄取民财而所好在仁则下皆好义以忠其上矣下既好义则为事无有不成遂者矣天下之人皆能成遂其上之事则府库之财亦无悖出之患而为我有矣非若不好仁之人财悖而入亦悖而出也】
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畜许六反乗敛并去声】
孟献子鲁之贤大夫仲孙蔑也畜马乗士初试为大夫者也【三山陈氏曰士之始为大夫有车马者也】伐冰之家卿大夫以上丧祭用冰者也百乗之家有采地者也君子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故宁有盗臣而不畜聚敛之臣此谓以下释献子之言也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上声】
彼为善之此句上下疑有阙文误字○自由也言由小人导之也【陈氏曰小人导君于利若长国家而専务财用者皆自小人导而为之】此一节深明以利为利之害而重言以结之其丁宁之意切矣
右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此章之义务在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则亲贤乐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语录曰此章大槩是专从絜矩上来盖财者人之所同好也而我欲专其利则民有不得其所好者矣大抵有国有家所以生起祸乱皆是从这里来○陈氏曰此章之义甚博大意则在于絜矩其所以説絜矩之道在于分义利别好恶其所恶者利其所好者义须是能公好恶别义利如此则天下均平而无一夫不遂其所矣○三山陈氏曰此章反覆援引出入经传者防千言意若不一然求其绪卒不过好恶义利之两端又从而要其归则亦不出于絜矩之道而已絜矩之道以己知彼以彼反己而好恶义利之理明矣】
凡十章前四章统论纲领指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功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诚身之本在初学尤为当务之急读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蔡氏曰明善之要诚身之本朱子于篇末尤切为学者言之何耶盖道之浩浩何处下手学者用工夫之至要者不过明善诚身而已明善即致知也诚身即力行也始而致知所以明万理于心而使之无所疑终而力行所以复万善于己而使之无不备知不致则真是真非莫辨而将何所从适行不力则虽精义入神亦徒为空言此大学第五章之明善第六章之诚身所以为学者用功之至切至要】
或问上章论齐家治国之道既以孝弟慈为言矣此论治国平天下之道而复以是为言何也曰三者人道之大端众心之所同得者也自家以及国自国以及天下虽有大小之殊然其道不过如此而已但前章専以己推而人化为言此章又申言之以见人心之所同而不能已者如此是以君子不唯有以化之而又有以处之也【愚谓上章孝弟慈专以己推而人化为言是家齐而国治之事此章就民之感兴起处説谓人已感化之后又当有以处之使各得其所愿乃国治而天下平之事絜矩而下即处之之道二章之所指不同】盖人之所以为心者虽曰未尝不同然贵贱殊势贤愚异禀茍非在上之君子真知实蹈有以倡之则下之有是心者亦无所感而兴起矣幸其有以倡焉而兴起矣然上之人乃或不能察彼之心而失其所以处之之道则彼其所兴起者或不得遂而反有不均之叹是以君子察其心之所同而得夫絜矩之道然后有以处此而遂其兴起之善端也【语录曰遂谓成遂之遂○又曰能使人兴起者圣人之心也能遂其人之兴起者圣人之政事也 又曰若但兴起其善心而不有以使之得遂其心则虽能兴起终亦徒然如政烦赋重不得以养其父母又安得以遂其善心须是推己之心以及于彼使之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方得】曰何以言絜之为度也曰此庄子所谓絜之百围【语录曰庄子注云絜围束也是将一物围束以为之则也】贾子所谓度长絜大者也【真氏曰度谓以尺之长短絜谓以带量物之小大如今人之围木也】前此诸儒盖莫之省而强训以絜殊无意谓先友太史范公乃独推此以言之而后其理可得而通也【文集曰此范公如圭之説义理切当援据分明先儒训説皆未及】盖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知人之所恶者不异乎己则不敢以己之所恶者施之于人使吾之身一处乎此则上下四方物我之际各得其分不相侵越而各就其中校其所占之地则其广狭长短又皆平均如一截然正方而无有余不足之处是则所谓絜矩者也【文集曰问各得其分不相侵越广狭长短平均如一曰所恶乎左便是左边人侵了自家左边界分而我恶之故我亦不以此待右边人而不侵他右边之左如此方得左边界分分明又以所恶乎右者度之方得右边界分分明上下前后亦莫不然则四至所向皆得均平而界分方整无偏狭之病矣】夫为天下国家而所以处心制事者一出于此则天地之间将无一物不得其所而凡天下之欲为孝弟不倍者皆得以自尽其心而无不均之叹矣天下其有不平者乎然君子之所以有此亦岂自外至而强为之防亦曰物格知至故有以通天下之志而知千万人之心即一人之心【愚谓天下之志万殊理则一也物格知至者能烛理则视众人之心犹一心而明絜矩之义】意诚心正故有以胜一己之私而能以一人之心为千万人之心【愚谓公则一致私则万殊意诚心正者能克己则以一心为众人之心而尽絜矩之道】其如此而已矣一有私意存乎其间则一膜之外便为胡越虽欲絜矩亦将有所隔碍而不能通矣若赵由之为守则易尉而为尉则陵守王肃之方于事上而好人佞己推其所由盖出于此而充其类则虽桀纣盗跖之所为亦将何所不至防曰然则絜矩之云是则所谓恕者己乎曰此固前章所谓如爱己之心以爱人者也夫子所谓终身可行程子所谓充拓得去则天地变化而草木蕃充拓不去则天地闭贤人隐皆以其可以推之而无不通耳【语录曰推得去则物我贯通自有个生生无穷底意思便有天地变化草木蕃气象天地只是这様道理若推不去物我隔絶欲利于己不利于人欲己之富欲人之贫欲己之夀欲人之夭似这气象全然闭塞隔絶了便似天地闭贤人隐】然必自穷理正心者而推之则吾之爱恶取舍皆得其正而其所推以及人者亦无不得其正是以上下四方以此度之而莫不截然各得其分若于理有未明而心有未正则吾之所欲者未必其所当欲吾之所恶者未必其所当恶乃不察此而遽欲以是为施于人之准则则其意虽公而事则私是将见其物我相侵彼此交病而虽庭除之内跬歩之间亦且参商矛盾而不可行矣尚何终身之望防是以圣贤凡言恕者又必以忠为本而程子亦言忠恕两言如形与影欲去其一而不可得盖唯忠而后所如之心始得其正是亦此篇先后本末之意也【语录曰忠是本体恕是枝叶非是别有枝叶乃是本根中出枝叶枝叶即是本根○陈氏曰大槩忠恕只是一物就中截作两片则为二物盖存诸中者既忠则出外来便是恕应事接物处不恕则是在我者必不十分真实故出忠底心便是恕底事做成恕防事便见忠底心】然则君子之学可不谨其序防○曰自身而家自家而国自国而天下均为推己及人之事而之所以释之者一事自为一説若有不能相通焉者何也曰此以之逺迩事之先后而所施有不同耳实非有异事也盖必审于接物好恶不偏然后有以正伦理笃恩义而齐其家其家已齐事皆可法然后有以立标准胥教诲而治其国其国已治民知兴起然后可以推己度物举此加彼而平天下此以其逺近先后而施有不同者也然自国以上则治于内者严密而精详自国以下则治于外者广博而周徧【语录曰里面事要细密外面事要推阐○愚谓严密周详乃所以为广博周徧之地若治内者踈畧而茍简则治外者虽欲广博而周徧其可得哉】亦可见其本末实一物首尾实一身矣何名为异説防○曰所谓民之父母者何也曰君子有絜矩之道故能以己之好恶知民之好恶又能以民之好恶为己之好恶也夫好其所好而与之聚之恶其所恶而不以施焉则上之爱下真犹父母之爱其子矣彼民之亲其上岂不亦犹子之爱其父母哉【三山陈氏曰父母之于子其所好恶无有不知者体气同也至于民之好恶其君常有所不知无他制于形体之异耳能絜矩则能以民之心为心而可以父母斯民民亦父母之矣】○曰此所引节南山之诗何也曰言在尊位者人所观仰不可不谨若人君己徇私不与天下同其好恶则为天下僇如桀纣幽厉也○曰得众得国失众失国何也曰言能絜矩则民父母之而得众得国矣不能絜矩则为天下僇而失众失国矣○曰所谓先慎乎德何也曰上言有国者不可不谨此言其所谨而当先者尤在于德也德即所谓明德所以谨之亦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以脩其身而已矣○曰此其深言务财用而失民何也曰有德而有人有土则因天分地不患乎无财用矣然不知本末而无絜矩之心则未有不争鬬其民而施之以刼夺之教者也易大传曰何以聚人曰财春秋外传曰王人者将以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故财聚于上则民散于下矣财散于下则民归于上矣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郑氏以为君有逆命则民有逆辞上贪于利则下人侵畔得其防矣○曰前既言命之不易矣此又言命之不常何也曰以天命之重而致其丁宁之意亦承上文而言之也盖善则得之者有德而有人之谓也不善则失之者悖入而悖出之谓也【三山陈氏曰善与不善务德务财之异耳】然则命之不常乃人之所自为耳可不谨哉【三山陈氏曰命不于常命非天命也在人而已天命视人心以为去就此理昭然可不畏哉】○曰其引秦誓何也曰言好善之利及其子孙不好善之害流于后世亦由絜矩与否之异也曰媢疾之人诚可恶矣然仁人恶之之深至于如此得无疾之己甚之辞耶曰小人为恶千条万端其可恶者不但媢疾一事而已仁人不深恶乎彼而独深恶乎此者以其有害于善人使民不得被其泽而其流祸之长及于后世而未已也然非杀人于货之盗则罪不至死故亦放流之而已然又念夫彼此之虽殊而苦乐之情则一今此恶人放而不逺则其为害虽得不施于此而彼所放之地其民复何罪焉故不敢以己之所恶施之于人而必逺而置之无人之境以御魑魅而后已盖不惟保安善人使不防其害亦所以禁伏凶人使不得稔其恶虽因彼之善恶而有好恶之殊然所以仁之之意亦未尝不行乎其间也此其为御乱之术至矣而何致乱之有曰迸之为屏何也曰古字之通用者多矣汉石刻词有引尊五羙屏四恶者而以尊为遵以屏为迸则其证也曰仁人之能爱人能恶人何也曰仁人者私欲不萌而天下之公在我是以是非不谬而举措得宜也曰命之为慢与其为怠也孰得曰大凡疑义所以决之不过乎义理文事证三者而已今此二字欲以义理文决之则皆通欲以事证决之则无考盖不可以深求矣若使其于义理事实之大者有所乡背而不可以不防犹当视其缓急以为先后况于此等字既两通而于事义无大得失则亦何必苦心极力以求之徒费日而无所益乎以是而推他亦皆可见矣曰好善恶恶人之性然也有拂人之性者何哉曰不仁之人阿党媢疾有以防溺其心是以其所好恶戾于常性如此与民之父母能好恶人者正相反使其能胜私而絜矩则不至于是矣○曰忠信骄泰之所以为得失者何也曰忠信者尽己之心而不违于物絜矩之本也骄泰则己徇私以人从欲不得与人同好恶矣【陈氏曰得失之道惟在于忠信骄泰二者之间尽己之心而不违乎物故好恶与人同能絜矩者也骄矜侈泰之人任己自好恶不与人同不能絜矩者也骄泰与忠信相反】○曰上文深陈财用之失民矣此复言生财之道何也曰此所谓有土而有财者也夫洪范八政食货为先子贡问政而夫子告之亦以足食为首盖生民之道不可一日而无者圣人岂轻之防特以为国者以利为利则必至于剥民以自奉而有悖出之祸故深言其害以为戒耳至于崇本节用有国之常政所以厚下而足民者则固未尝废也吕氏之説得其防矣有子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孟子曰无政事则财用不足正此意也然孟子所谓政事则所以告齐梁之君使之制民之产者是已岂若后世头防箕敛厉民自养之云防【真氏曰近世所谓善理财者何其懵乎此也元元己病而科敛日兴不知皮将尽而毛亡所傅也出新巧以笼愚民茍邀倍称之入不知朝四暮三之亡益也孟子曰我能为君充府库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曰仁者以财身不仁者以身财何也曰仁者不私其有故财散民聚而身尊不仁者惟利是图故捐身贾祸以崇货也【陈氏曰仁人财与民共所以得民而身自尊矣不仁之人惟知有财不知有身虽能聚敛其财而身反蹈于危亡矣】然亦即财货而以其效言之尔非谓仁者真有以财身之意也【愚谓仁人本无计效之意而效自至】曰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何也曰上好仁则下好义矣下好义则事有终矣事有终则为君者安富尊荣而府库之财可长保矣此以财身之效也上不好仁则下不好义下不好义则其事不终是将为天下僇之不暇而况府库之财又岂得为吾之财乎若商纣以自焚而起钜桥鹿台之财德宗以出走而丰琼林大盈之积皆以身财之效也【愚谓财在天下本流通之物下之供上在九贡九职自有常数岂容取之无义専利自私而为一己之藏乎若纣有钜桥之粟鹿台之财而终于自焚德宗横敛于民泾原军士闻琼林大盈金帛盈溢相与取之其事之不终直至于此吁可戒防】曰其引孟献子之言何也曰鸡豚牛羊民之所畜养以为利者也既己食君之禄而享民之奉矣则不当复与之争此公仪子所以拔园葵去织妇而董子因有与之齿者去其角傅之翼者两其足之喻皆絜矩之义也聚敛之臣剥民之膏血以奉上而民被其殃盗臣窃君之府库以自私而祸不及下【陈氏曰聚敛之臣是横取民之财盗臣是盗己府库之私财盗臣祸未及民聚敛则祸及于民矣】仁者之心至诚恻怛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所以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亦絜矩之义也昔孔子以臧文仲之妾织蒲而直斥其不仁以冉求聚敛于季氏而欲鸣鼓以声其罪以圣人之宏大兼容温良博爱而所以责二子者疾痛深切不少假借如此其意亦可见矣【三山陈氏曰织絍亦俭矣而君子疾之以其主于利也冉求之聚敛未必有后世掊克之事但聚敛藏于季氏之家而不能布之于下则圣人疾而欲攻之况剥民力以自富乎】○曰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何也曰以利为利则上下交征不夺不厌以义为利则不遗其亲不后其君盖惟义之安而自无所不利矣程子曰圣人以义为利义之所安即利之所在正谓此也【语录曰惟义之安则自无不利矣○问只是当然而然便安否曰是只万物皆得其分便是利君得其为君臣得其为臣父得其为父子得其为子何利如之这利字即易所谓利者义之和利便是义之和处】孟子分别义利拔本塞原之意其盖亦出于此云【语录曰如秦闾左之戍也是利堕名城杀豪杰销镝北筑长城皆是自要他利利不必専指财利所以孟子从头截断】○曰此其言菑害并至无如之何何也曰怨己结于民心则非一朝一夕之可解矣圣贤深探其实而极言之欲人有以审于未然而不为无及于事之悔也以此为防人犹有用桑羊孔仅宇文融杨矜陈京裴延龄之徒以败其国者故陆宣公之言曰民者邦之本财者民之心其心伤则其本伤其本伤则枝榦凋瘁而根柢蹷拔矣吕正献公之言曰小人聚敛以佐人主之欲人主不悟以为有利于国而不知其终为害也赏其纳忠而不知其大不忠也嘉其任怨而不知其怨归于上也呜呼若二公之言则可谓深得此章之指者矣有国家者可不监哉【愚谓兴利之臣不过以聚敛为长防以掊克为匪躬惟求取媚于上而不顾结怨于下人主以其奉己之欲悦而宠之不知其失民心而蠧国脉菑害并至匪一朝一夕之可解有必然之理者此桑羊之徒所以误人之天下国家至于极也陆吕二公之言可谓当矣如司马公辟善理财者不加赋之説则亦所当知其言曰天地所生财货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譬如雨泽夏涝则秋旱此古今之至言也后世之臣有以言利媒人主者其尚以大学此章之指与三君子之言察之】○曰此章之文程子多所更定而子独以旧文为正者何也曰此章之义博故言之详然其实则不过好恶义利之两端而已但以欲致其详故所言己足而复更端以广其意是以二义相循间见层出有似于易置而错陈耳然徐而考之则其端绪接续脉络贯通而丁宁反复为人深切之意又自别见于言外不可易也必欲二説中判以类相从自始至终画为两节则其界辨虽若有余而意味或反不足此不可不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