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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管窥
第十章南方之强 发明引三山陈氏曰南方之性既曰寛柔何强之有盖守其气质而不变是亦强也 辑释亦引之
以含忍之力胜人章句所以明强之义者至矣守其气质不变似非经注之防且不但可施于南方也
衽金革章句衽席也金戈兵之属革甲胄之属通引倪氏曰衽衣衽也金鐡也革皮也聨鐡为铠甲被之于身如衣衿然故曰衽 辑释亦引之
以衽为席即请衽何趾之意况兵戈甲胄二者不可相无以衽为衿固可通然金革皆以为甲不应身衣甲胄而手无可执之具也章句衽席之説又与古人枕戈之意相类何疑之有倪説可删
强哉矫章句矫强貌诗矫矫虎臣是也 饶氏谓此矫字当训作矫揉之义言强哉其为矫揉也若以矫为强貌则为曰矫哉强又曰矫揉是用工处不应圣人只説强不説用工处 发明备载饶氏此説而又自曰愚按矫揉之説出于吕与叔或问以为未然今饶氏又拈起言之 辑释亦引此之説
按此四句是应抑而强欤而言双峰谓圣人不应只説强何也且如章句説则以强为主而矫为賛其强之辞如饶説则以矫为主而强为賛其矫之辞二意虽若皆通然子路则问强非问矫也双峰但知反章句为髙而不知求之经文以审其是不足道矣发明若以饶説为非则不当存存而不辩正愚所谓口虽非之心未尝不是之者也于此见发明信朱子不如信饶氏之真情矣或问所辩不可不攷
第十一章半涂而废章句半涂而废则力之不足也废明引饶氏曰冉求自谓説夫子之道而力不足正夫子所谓画也
按论语集计力不足者欲进而不能画者能进而不欲冉求以画为力不足误矣故夫子辩其非是夫子非以力不足为尽也今章句以力不足释半涂而废之义正是倒用夫子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二句为训宜若与画意不同而双峰乃如此言者盖自遵道而行半涂而废者观之虽是力之不足似未可遂指为画自夫子吾弗能己之意观之则力不足又只是画圣人亦人尔圣人于此不能己而学者乃以力不足中道而废非画而何
章句于此二节皆以知行强释之于第三节则云知之尽仁之至不赖勇而裕如也饶氏以索隠为知之过而非知行恠为行之过而非仁半涂而废强之不足而非勇而依乎中庸为知能择仁能守遯世不见知为勇能不变
双峰岂不以第一节索隠与行性可见知与行意而不见勇意故但以为知行之过而不言强殊不思只就隠性二字上防使可见强意若是不强于当知当行事尚不能尽力又何暇于隠惟处着力耶今乃能索隠而行恠非不当强而强何以及此况强只就知行上见知行之外何处悬空用得强双峰亦自以为知行之过过非不当强而强之意乎双峰于第二节自谓防得章句之意却又病其不得经文之意故如此改耳然章句之意实未易防经文之意实唯章句为得之耳何则夫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如章句説既曰能择乎善知足以及则似乎知之已到了但曰力之不足行有不逮则似乎只是行上欠强者不应勇只强于行而知无预焉此双峰所以疑也殊不思知行二者未尝不相因强特成就结果此知行而已曰遵道而行则能择乎善矣又曰此其知虽是以及之经文此句只説行能遵道知意盖于遵字上见此行因知而有始也曰半涂而废则力之不足又曰行有不逮经文此句连上句意亦当带知意説而章句却全归重于行者是又因其行之不至而所知亦为徒知不假言矣则知又因行而无终也经文但言行而知意自寓章句则以知行互文见意以发经文引而不发之防也岂非知行未尝不相因之谓乎然知行所以有始无终如此者亦以其力不足而不能强耳故曰当强而不强者也若是能强则行之自无不力而所知亦不为徒知矣又岂非强特成就结果此知行而已之谓乎双峰于第三节以依乎中庸为能择能守己见知仁之意则遯世不悔一语无着落处故只得以为勇能不变殊不思章句曰不为索隠行怪则依乎中庸而已此句隠然与上节遵道而行则能能择乎善矣之意相类皆是因其能行见其能知处知行之始事固可为知仁矣殆文言所谓知至知终之意乎不能半涂而废是以遯世不见知而不悔此句分明与上节半涂而废则力之不足也之意相反亦是因其行可见其知处此知行之终事所以为知之尽仁之至也殆文言所谓至之终之之意乎知有不尽仁有不至如上节半涂而废者则不能无赖乎勇知尽矣仁至矣尚何赖于勇乎故曰不赖勇而裕如章句此言盖因上节吾弗能已矣之意而发上节章句曰圣人于此非勉焉而不敢废盖至诚无息自有所不能已耳此已含不赖勇而裕如之意矣故于此发之耳双峰盖不知也愚尝含而言之则首节是知行之过处过盖由于不当强而强也次节是知行之有始无终处无终盖由其当强而不强也末节是知行之有始有终处有终则强不足道矣故曰不赖勇而裕如也达此则经注之防可识矣或疑章句知尽仁至之上有中庸之成徳一句正是应经文依乎中庸之意言之则知尽仁至亦是指依乎中庸而言耳曰章句中庸二字虽应依乎中庸而言成徳二字则己指遯世不悔之意言矣依乎中庸固不可不谓之知仁若虽依乎中庸至于遯世不见知而犹不免于悔则亦与半涂而废者何异谓之成徳可乎谓之知尽仁至又可乎以此见成徳与知尽仁至皆指遯世不悔而言无疑矣成又疑上二节章句不当强而强当强而不强皆只就本节知行上见勇意则此节不赖勇裕如亦只以为承知尽仁至意説下不必以为因上节吾不能已之意而发岂不免于侵过界分不如此之绊乎曰上二节两结句己豫及此节二句界分此节二句却正是因上二节豫及界分而收拾之但其辞微涴不直致耳章句若不于此节明言之则常人之见又孰知不为索隠行怪之即是依乎中庸不能半涂而废之即是遯世不悔哉然则不赖勇而裕如章句亦是取上节之余意以还补此节之正意耳何绊之有况亦有自反之身之以造圣域者则其知尽仁至却正是因勉焉不敢废乃能如此谓其亦不赖勇而裕如不可也唯夫子遯世不悔乃是至诚无息自有所不能己初非勉焉不敢废者故其知尽仁至可以为不赖勇而裕如耳双峰以为勇能不变不唯与圣人从容自然之意不赖亦与夫子吾弗能己之言相悖不知识者以为然否
发明不为索隠行怪而惟依乎中庸知之尽也遵道而行仁之至也弗能半涂而废遯世不见知不悔不待勇而自裕如也
按遵道而行一句即是依乎中庸之意皆知行之始事但有浅深之不同耳只当搭在半涂而废一传上发明乃分章句不为索隠行怪则依乎中庸而已不能半涂而废是以遯世不见知而不悔二句配知之尽与不赖勇而裕如之意却牵上节遵道而行一句能仁之至意然则依乎中庸反浅于遵道而行耶三句皆不胜绊而此句尤甚殊不思此章三节章句
皆以此字言之如此节此字亦是此节自有此意又何必牵上节一句以説此节之意耶
辑释于此章之末引饶氏説又详言首章与后章所指各异处大抵只反覆説首章未説气质后十章方説气质之意今撮其意之尤恃而又易见者辩其一二其余前所己辩者更不再述其间有曰存养省察一毫矫拂之意不加而体立用行自然各臻其妙所谓必有事而勿正活泼泼者也也【云云】
存养所以存天理之本然谓之无矫拂犹之可也省察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谓之皆自然则似有不可者矣况体立用行正以其有存省之工乃臻于是便是使然而然如何皆以为自然得以此见得不説气质终费回防而罅漏终不可掩竟何益哉且必有事焉而勿正活泼泼地者程子借此以明学者洞见道体之妙耳盖洞见道体则自然知道之不可离矣若存省之工则是因道之不可离故存天理遏人欲使不至于离道耳固非但欲为此以见道也虽存省不至则体认不真体认不真则存省不力固非判然二事然戒惧慎独则主存省而言程子此论则主体认而言亦不可不究其所主之异乃混而言之也引彼证此似隔一膜然双峰却谓朱子或问之説少失程子之意而其所自为説则曰子思是要人识此道程子是要人体此道又引观川流而説谨独之意为证则是正如孟子本文之意当以集义为事而不可预期其效不必如朱子所谓借也如此则集义是工夫生气是功效若以赖期其效为不自然则可若付之自然而不以集义为事是则忘其所有事矣而可乎若又以集义为自然下工夫为正助而不自然则学者两无所防天下岂有集义而不下工夫者哉亦终归于忘其所有事而已政恐以此为自然而可以生气可以致中和天下无此理也
又有曰【云云】唯性无不善无不中也故但加戒惧慎独之功则可以致中和【云云】
此已于彼处辩之矣
性者浑然太极之全体无所偏驳故其未发则为中已发则为和【云云】
此亦已于第二章章下辩之矣
四书管窥卷六
<经部,四书类,四书管窥>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管窥卷七
元 史伯璿 撰
中庸
第十二章 辑讲问章句云然其理之所以然则隠而莫之见也则似乎费外别存个隠要之鸢飞鱼跃则道体昭著又岂终隠而不可见耶所以先生于鸢飞鱼跃之下只云以此证用之费而体之隠在其中説得大段分晓饶氏曰章句所以然三字已是亲切但于干旋之语更少圆耳盖章句不合谓章内专说费而不及隠所以如此下语又曰此章前面说费未见得隠及引鸢鱼来证方见
按或问有曰隠之为言正以非言语指陈之可及耳故独举费而隠常黙具乎其中若于费外别有隠之可言则已不得为隠矣详味此意则问者所谓似乎费外别有个隠之疑此人正是不识所以然三字之防者所以然是太极之本体太极不离乎隂阳而亦不杂乎隂阳费即不离乎隂阳之太极隠即不杂乎隂阳之太极耳不杂者即不离者之所以然初非有二致也但所以然者则无声无臭故隠而不可见尔章句以为不可见正以其无形像之可指陈虽鸢鱼之飞跃亦但其飞其跃之可见其所以飞跃则唯可心悟而已又何尝果有形像之可指陈哉然则问者之所谓岂终不可见饶氏之所谓可见果能见其形像之何如否乎盖朱子之所谓不可见正是目无可睹之谓饶氏师弟子则直以可以意防而无可目接者为可见所主不同故如此误耳又饶氏证用之费而体之隠在其中之说何尝不便是朱子意问者是其师说而疑朱子盖亦逢双峰平日好求加于朱子之意耳双峰却又谓章句不合説章内不及隠然则便以鸢飞鱼跃为隠可乎其不顾文义专务立异亦已甚矣
鸢飞鱼跃 眀理无形体于有形体之物上见得无形体之理此察字实对隠字体之隠者于此物上昭著出来则隠而不可见者察而可见矣而其所以然之妙则终非见闻所及虽察也而实隠也 辑释亦引之眀盖饶氏之意而删润之以为己有以求合于章句之防者也既辩饶则不必辩此矣但其曰察对隠字隠者于此物上昭著出来者饶氏意也其曰而其所以然之妙则终非见闻所及者章句意也其曰虽察也而实隠也者推饶説以合于章句之防者也然察之一字朱子是指道之用言而隠在其中眀以为专对隠言此则终不可得而强合者也读者详之
鸢飞鱼跃或问记程子之言以为子思吃为人处与必有事焉勿正心之意同活泼泼地
或问中眀此意已无余蕴而读者每犹有所未达此不过皆是形容天理流行无滞碍之意而已其在鸢鱼则鸢鱼无知之物然飞必戾天跃必于渊是谁使之然哉道之体用流行见自然而然有莫知所以然者又岂特鸢鱼为然哉所谓天理流行无滞碍之意于此固为易见其在人心则人心不能无私天理易至间断惟能以集义为事则天理无时不流行矣又无预期其效之心则自然无所滞碍矣天理既流行而无滞碍则与鸢飞必戾天鱼跃必于渊者同一活泼泼地之意可识矣若不以集义为事则如鸢鱼之不能飞跃谓之天理流行可乎若集义而预期其效则如捉鸢鱼使之戾天跃渊皆不出于自然谓之无滞碍可乎天理不流行而有滞碍则不得谓之活泼泼地眀矣
夫妇之愚不肖能知能行章句近自夫妇居室之间又曰可知可能者道中之一事 眀姑举其一事言如事亲事长之类
窃意一事即是夫妇居室之一事章句眀指此事而言观于或问亦以男女居室人道之常为説可见不必外引事亲事长为证也或谓事亲事长之极致处愚不肖固有所未尽其粗处夫妇虽愚不肖亦岂不能知之行之邪居室之正所谓茍或防慢则天命不行者又岂愚不肖之夫妇所能尽哉其所知所能者不过男女情欲之私耳然则虽以事亲事长为一事之证不必以居室为拘可也愚则以为此处言知言能皆是真能知之行之者初非泛知泛能所可当也若以泛知泛能可以当之则圣人于道之全体又岂有不能如愚不肖之泛知泛能者邪事亲事长之道正是下章君子之道四中所求乎子弟以事父兄未能之事章句以为圣人所不能者而谓愚不肖泛泛之知与能足以当之乎男女搆精形交气感虽若鄙防不足道然真精妙合自是造化流行育生生不穷之蕴奥以愚不肖之夫妇他无所知所能而独知此能此盖与鸢飞鱼跃同一机缄故章句或问独以此当所知所能之一事其意精矣初未説到防慢处也
天地有憾章句如覆载生成之偏 眀天覆而生物地载而成物以天无私覆地无私载而生物成物或有偏而不均者
按或问谓天能生覆而不能成载地能成载而不能生覆其説覆载生成之偏似与眀不同读者详之
饶氏谓费隠章前面许多説话都是説费如此则似乎人力安排越外讨来底不见得是天命之性所以説君子之道费而隠毕竟有体所以用如此费
饶氏唯谓中和以性情言中庸以事理言性情与事理所指各异中庸之中不兼中和之义只是时中故于此只得费辞以分防之耳若只从朱子之义则此章前面説话皆自体上出何至有似乎人力安排越外讨来者邪又况此章以后皆隠在费之中则以前诸章何独费中不得为有隠可直至此乃补其阙邪通者一段议论极精虽不为辩饶説而设
却深可以破饶説之失今撮其大防与此意有相关者于此其言曰中庸言道字皆自率性之道説来费即率性之道隠即天命之性才説费隠便在其中才説率性之道天命之性即在其中非有二也首章言天命之性率性之道自第二章以至第十章无非率性之道亦无非因其天命之性也详此则朱子之意可明双峯之误可释矣愚谓率性之谓道只率性一性字便是用中之体所谓隠在费之中者不然天下岂有无体之用哉率性之性非即天命之性而何但以天命之性率性之道对言之则一体一用所谓兼费隠而言者也只率性之谓道一句便见得费中有隠之意双峯能言前靣都是説费敢言道不是率性否乎请试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