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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大全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心有不存则无以检其身是以君子必察乎此而敬以直之然后此心常存而身无不脩也【朱子曰心若不存一身便无主宰○敬是常要此心在这里直是直上直下无纎毫委曲○问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说知觉之心却不及义理之心曰才知觉义理便在此才昏便不见了○双峯饶氏曰四不得其正言心不正也视不见以下言身不脩也言此而不言所以正心脩身者已具于诚意章故也声色臭味事物之粗而易见者耳心之精神知觉一不在此则于粗而易见者已不能见况义理之精者乎传者之意盖借粗以明精耳○蛟峯方氏曰上一节说有心者之病心不在焉一节说无心者之病上节说心不可有所偏主此节说心不可无所存主不可有者私主也不可无者主宰之主也心有存主则羣妄自然退听而心正身脩矣然则中虚而有主宰者其正心之药方也欤○新安陈氏曰朱子于此又下一察字且曰敬以直之以足大学本文未言之意提出正心之要法以示万世学者】
此谓脩身在正其心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脩身
此亦承上章以起下章盖意诚则真无恶而实有善矣所以能存是心以检其身【朱子曰意诚然后心得其正自有先后○新安陈氏曰此言意诚而后心可得而正盖其序之不可乱者】然或但知诚意而不能宻察此心之存否则又无以直内而脩身也【新安陈氏曰此言诚意又不可不正其心乃其功之不可缺者○或谓意诚则心止朱子曰不然这防句连了又断断了又连虽若不相连缀中间又自相贯譬如一竿竹虽只是一竿然其间又有许多节意未诚则全体是私意更理防甚正心然意虽诚了又不可不正其心○或谓诚意则心之所发巳无不实又何假于正心之功云峯胡氏曰意欲实而心本虚实其意则好恶不偏于方发之初虚其心则喜怒不留于已发之后新安陈氏曰下一句只说得末一边未见得意者心之用先本自虚中发出当添一句云虚其心则本体不偏于未发之先妙用不留于已发之后○东阳许氏曰盖意诚以下言诚意然后能正心然或以下言既诚意又须正心】自此以下并以旧文为正
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辟读为僻恶而之恶敖好并去声鲜上声】
人谓众人之犹于也辟犹偏也【朱子曰古注辟音譬窒碍不通只是辟字便通况此篇自有僻字辟则为天下僇是矣】五者在人本有当然之则然常人之情惟其所向而不加察焉【新安陈氏曰此章朱子亦以察字言之兴国本作察他本作审者非】则必陷于一偏而身不脩矣【西山真氏曰偏之一字为脩身齐家之深病○朱子曰正心脩身两段大防差错处皆非在人欲上皆是人合有底事如在官街上差了路○忿懥等是心与物接时事亲爱等是身与物接时事○之所亲爱如父子当主于爱然父有不义不可以不争子有不肖亦不可不知教之之所敬畏如君固当敬畏然若当正救责难也只管敬畏不得贱恶固可恶或尚可教或有长处亦当知之○问敖惰恐非好事曰此如眀镜之悬妍丑随其来而应之不成丑者至前亦唤做妍者又敖惰是轻贱恶是重既贱恶得如何却不得敖惰然者犹戒其辟则须检防不可有过当处○哀矜如有大奸方欲惩之被他哀鸣恳吿又却宽之这便是哀矜之偏处○五者各自有当然之则只不可偏如人饥而食只合当食食才过些子便是偏渴而饮饮才过些子便是偏如爱其人之善若爱之过则不知其恶便是因其所重而陷于所偏恶恶亦然下面说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上面许多偏病不除必至于此○北溪陈氏曰敖只是简于为礼惰只是于为礼有一等人上非可爱次非可敬只是平平人接之自令人简慢○问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一章终未见身与物接意思濳室陈氏曰接此五种人便有此五种辟岂不是身与物接○玉溪卢氏曰好而知其恶是亲爱之不偏恶而知其美是贱恶之不偏二不偏惟明徳无不明者能之所好且知其恶则一家孰敢为恶所恶且知其美则一家孰不为善如此则明徳明于一家矣○勿轩熊氏曰亲爱畏敬哀矜指所爱之人言有此三等贱恶敖惰指所恶之人言有此二等偏于爱则不知其人之恶偏于恶则不知其人之善上下文相照应如此○云峯胡氏曰或疑敖惰不当有殊不知本文人字非为君子言乃为众人言章句曰众人又曰常人是也众人中固自有偏于敖惰之人如下文人莫知其子之恶苗之硕亦泛言多溺爱贪得之人也两人字示戒深矣】
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谚音彦硕叶韵时若反】
谚俗语也溺爱者不明贪得者无厌是则偏之为害而家之所以不齐也【双峯饶氏曰之其亲爱等而辟者言身之不脩也莫知其子之恶言家之不齐也大意谓惟其溺于一偏故好不知其恶恶不知其美惟其身不脩故家不齐当看两故字人之其所亲爱而辟为凡为人者言莫知子之恶姑举家之一端言之○玉溪卢氏曰子之恶苗之硕皆就家而言○云峯胡氏曰心与物接唯怒最易发而难制所以前章以忿懥先之身与事接唯爱最易偏故此章以亲爱先之至引谚曰只是说爱之偏处人情所易偏者爱为尤甚况闺阃之内义不胜恩情爱比昵之私尤所难克身所以不脩家所以不齐者其深病皆在于此】
此谓身不脩不可以齐其家
【问如何脩身専指待人而言朱子曰脩身以后大防说向接物待人去又与只说心处不同要之根本之理则一但一节说濶一节去○钱氏曰上章四个有所字此章六个辟字其实皆心之病但上四者只是自身里事此六者却施于人即处家之道也○双峯饶氏曰身以心为之主而心以意为之机人所以之其亲爱等而辟者以其心之不正耳心所以有忿懥等则不得其正者以其意之不诚耳意苟诚矣则忿懥等之必谨其独而毋敢失其正亲爱等之必谨其独而毋敢流于僻是知诚意即正心脩身之要也章句所以丁宁之以宻察加察即谨独之谓也有所忿懥等而能宻察是谨独以正其心也之其所亲爱等而能加察是谨独以脩其身也章句于二章察之一字凡四言之省察之工夫岂非自诚意章之谨独而发哉不特正心脩身章为然也由是而齐家治国平天下无往不自谨独出焉传于释齐家治国章曰心诚求之释平天下章曰忠信以得之曰诚求曰忠信皆诚其意之谓也诚其意即谨独之谓也故程子论天徳王道皆曰其要只在谨独论出门使民亦曰惟谨独便是守之之法可谓得其要矣】
右传之八章释脩身齐家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弟去声长上声】
身脩则家可教矣【因家不可教而推家所以可教之由实自脩身始】孝弟慈所以脩身而教于家者也然而国之所以事君事长使众之道不外乎此【此字指孝弟慈而言】此所以家齐于上而教成于下也【朱子曰上面说不出家而成教于国下面便说所以教者如此此三者便是教之目○孝者所以事君弟者所以事长慈者所以使众此道理皆是我家里做成了天下人看着自能如此不是我推之于国○孝以事亲而使一家之人皆孝弟以事长而使一家之人皆弟慈以使众而使一家之人皆慈是乃成教于国者也○陈氏曰在我事亲之孝即国之所以事君者在我事兄之弟即国之所以事长者在我爱子之慈即国之所以使众者能脩之于家则教自行于国矣○玉溪卢氏曰孝弟慈三者明徳之大目人伦之大纲举此可该其余矣○云峯胡氏曰脩身以上皆是学之事齐家治国方是教之事所以此章首拈出教之一字然其所以为教者又只从身上说来孝弟慈所以脩身而教于家者也独举三者盖从齐家上说一家之中有父母故曰孝有兄长故曰弟有子弟仆故曰慈事君事长使众方从治国上说○吴氏曰传只言治国先齐其家章句并脩身言之推本之论也孝弟慈体之身则为脩其身行之家则为齐其家推之国则为治其国天理人伦一以贯之而已况家有父犹国有君家有兄犹国有长家有防犹国有众分虽殊理则一也】
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中去声】
此引书而释之又明立教之本不假强【上声】为在识其端而推广之耳【朱子曰孝弟虽人所同有能守而不失者鲜惟保赤子罕有失者故特即人所易晓者以示训亦与孟子言见孺子入井之意同○保赤子慈于家也如保赤子慈于国也保赤子是慈如保赤子是使众心诚求赤子所欲于民亦当求其不能自达者此是推慈幼之心以使众也○此且只说动化为本未说到推上后方全是说推○黄氏曰言但以诚心求之则自然得赤子之心不待勉强而后知之也○三山陈氏曰赤子有欲不能自言慈母独得其所欲虽不中亦不逺者爱出于诚彼己不隔以心求之不待学而后能也○玉溪卢氏曰引书即慈之道以眀孝弟之道也立教之本本者明徳是已在识其端端者明徳之发见为孝弟慈是已○仁山金氏曰此段章句本章首教字三者俱作教说不作推说立教之本说孝弟慈不假强为说未有学养子而后嫁在识其端而推广之说心诚求之○云峯胡氏曰孝弟慈皆人心之天此独言慈者世教衰孝弟防有失其天者独母之保赤子慈之天未有失者也大要只在心诚求之一句上举其慈之出于天者庶可以触其孝弟之天孝弟亦在乎诚而已○新安陈氏曰立教之本总言孝弟慈引书只言慈幼章句乃总三者言之盖因慈之良知良能而知孝弟之良知良能皆不假于强为只在识其端倪之发见处而从此推广去耳○东阳许氏曰保赤子是父母爱子之心如保者是言君养民亦当如父母之保赤子赤子不能言父母保之虽不中不逺况民之能言而意易晓者所欲与之聚所恶勿施虽不中民之心亦不逺矣】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偾音奋】
一人谓君也机发动所由也偾覆败也此言教成于国之效【朱子曰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自家礼让有以感之故民亦如此兴起自家好争利却责民间礼让如何得他应○一家仁以上是推其家以治国一家仁以下是人自化之也○双峯饶氏曰仁让是本上文孝弟而言仁属孝让属弟贪戾者慈之反也上言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底道理此言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底效验○玉溪卢氏曰仁让善也接上文孝弟言贪戾恶也贪则不让戾则不仁有善无恶之理虽原于天而为善为恶之机实由于君仁让之化必待行于家而后行于国贪戾之失才自于君而即见于国从善如登见其难从恶如崩见其易机之所在可畏如此可不谨欤偾事定国盖古语观此谓二字可见引以证上文○仁山金氏曰定国谓之一人盖总一身而论偾事谓之一言则不过片言之间善恶功效之难易尤为可惧也已○新安陈氏曰一家仁让而一国仁让家齐而国治也一人才贪戾而一国即作乱身不脩则家国即不齐不治也机者弩牙矢之发动所由譬仁让之兴其机由一家悖乱之作其机由一人故总断云其机如此一言偾事结作乱句一人定国结兴仁让句○东阳许氏曰仁让必一家方能一国化贪戾只一人便能一国乱至于偾事又只在人之一言以此见为善难为恶易不可忽如此】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好去声】
此又承上文一人定国而言【新安陈氏曰民之仁暴惟上所帅帅之以所好则民从如好暴而令以仁所令与所好反民弗从矣】有善于己然后可以责人之善无恶于己然后可以正人之恶皆推己以及人所谓恕也【蛟峯方氏曰此章是如治己之心以治人之恕絜矩章是如爱己之心以爱人之恕】不如是则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矣喻晓也【问此章言治国乃言帅天下以仁又似说平天下言有诸己又似说脩身何也朱子曰圣贤之文简畅身是齐治平之本治国平天下自是相关岂可截然不相入○寻常人若有诸己又何必求诸人无诸己又何必非诸人如孔子说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攻其恶无攻人之恶至于大学之说是有天下国家者势不可以不责他大抵治国者禁人恶劝人善便是求诸人非诸人○三山陈氏曰己有此善然后可以求人有此善己无此恶然后可以非人有此恶皆己先之也○双峯饶氏曰无善而欲责人有恶而欲禁人是无己可推而欲及人也此章虽释齐家治国然自一人贪戾以下皆归重人主之身此乃极本穷原之论问恕者推己及人却说所蔵乎身曰恕有首有尾蔵乎身者其首及人者其尾也忠是恕之首治国平天下章皆说恕此章言有诸己无诸人是要人于脩己上下工夫其重在首下章言所恶于上无以使下等是要人于及人上下工夫其重在尾两章互相发眀○仁山金氏曰治国者必有法制号令以禁民为非而律民以善虽桀纣之世亦所必有但其所好则不若此故民从其所好不从其所令所以治国者在反求诸己乃政令之本○蔵乎身者自其尽已处言之恕者自其推己处言之所蔵是指有诸己无诸己者也恕是指求诸人非诸人者也所蔵乎身不恕谓所蔵于己者未有可推以及人如何能喻诸人然所谓尧舜帅天下以仁以已及物者也仁也所谓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推己及物者也恕也至所谓桀纣帅天下以暴不仁者也所蔵乎身不恕反上文也○云峯胡氏曰此一恕字人皆知其以推己之恕言不知蔵乎身三字已带尽己之忠言矣此章有无二字必自诚意章相贯说来天下未有无忠之恕上文心诚求之即是诚意之诚非有二也诚意者如恶恶臭如好好色皆务决去而求必得之求必得之则有诸己矣务决去之则无诸己矣○新安陈氏曰有善无恶于己尽己之忠也推己以责人正人由忠以为恕也忠即恕之蔵于内者恕即忠之显于外者所蔵乎身不恕无蔵于内之忠而欲为恕是乃程子所谓无忠做恕不出者也其能喻人者无之】
故治国在齐其家
通结上文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夭平声蓁音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