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端录

  右宣公十六年晋人灭赤狄甲氏之简

  宣王中兴尝讲武于东都于是乎有榭焉后王思其功因以为宫而祀之乐器藏焉亦固其所然非制庙也故不曰宫而曰榭云
  右宣公十六年夏成周宣榭火之简

  有年则有之大有年则大有之圣人何心哉以为纪异者天下后世之论也
  右宣公十六年大有年之简

  春秋为天下纪异者三梁山崩有星孛入于北斗西狩获麟山斗以异为异麟以祥为异以异为异者乱世之常以祥为异者乱世之变斗之异在天山之异在地麟之异在天地之间
  右成公五年梁山崩之简

  武公之谥武也必尝有功于武矣季孙行父以鞌之功不胜其侈于是乎有武宫之立故汉儒因是以拟武世室焉其说虽出附会而意亦近矣
  右成公六年立武宫之简

  吴泰伯之后也以其僣王而陵上国故夷之曰子狄之曰吴如其守礼则将谓何爵之则四裔之分何施夷之则五等之名何置
  右成公七年吴伐郯之简

  既书免牛何以又书不郊起三望也夏二月祈谷之祭于是焉行至是不郊则不郊矣不然则犹三望独不可书乎
  右成公七年不郊犹三望之简

  来言不用书也不用书不敢以伯令行乎鲁也伯有王事则用书焉故士弥牟营成周书以授师
  右成公八年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之简

  春秋书天子惟此父天母地而为之子此有天下者之号也故一书为万世法其它书王者盖周之称于天下久矣系之天尊之也其不天者君子则有说云
  右成公八年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之简

  古之赋诗盖诵之以见意耳非歌也故晋侯会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歌而曰舞以先之则歌之与赋异矣
  右成公九年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之简

  华元合晋楚之成春秋略之然则固将构兵于夷狄乎夷狄之于中国其名分大矣惧其构而自强可也自屈可乎成非屈也中国之于夷狄以事为成以体为屈元尝为平矣今日之成犹他日之平也向戌亦然魏绛之和戎何如此疆场之事也非敢损天下之体也
  右成公十二年公会晋侯卫侯于琐泽之简

  侨如以夫人妇至君子以为舍族尊夫人也是秋往逆尝称族矣此之舍也其文无乃有当然者乎不然何以曰婉而成章
  右成公十四年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之简

  君子曰伯讨谅哉乃若先盟后执则文之故谲也于厉乎何尤使能先令于会执而盟焉召陵将斯下矣
  右成公十五年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之简

  宋四告故四书之实一事也元曷为先奔而后讨哉先奔而后讨讨贼之法也忘宠而后能奔得人而后能讨华元出未至晋而书奔晋志其志也河上非晋地曰还自晋何也奔所宜奔而有益于国故成其奔焉河上非晋之地也之晋之道也
  已上并成公十五年宋华元出奔晋之简

  婴齐后归父何以加之仲也加之仲是成其为归父之后也不然而止称婴齐焉知其为后乎拨而反之是在执法者此春秋之法也
  右成公十五年仲婴齐卒之简

  甲午日也既日矣曷又言晦书朔为日食也晦之书其诸谓陈而不违非天时也欤陈不违晦以犯天忌盖郄至实云
  右成公十六年甲午晦之简

  孰刺之公刺之也曷不言公蒙上文也无亦有所讳欤内以讳为罪
  杀道多端刺道惟一一者何也刃也何以知之以周官知之讯于司寇而有他道杀者哉杀不必刃凡致之死皆谓之杀
  已上并成公十六年刺公子偃之简

  用郊以意为之也商书曰无有作好无有作恶好恶加之意故云作用之云者犹作也
  右成公十七年九月辛丑用郊之简

  晋厉之恶甚矣然惟天子得以废之甚则诛之春秋天子之事也称国以弑是春秋之诛厉公也乃若书偃则谓之何书偃异姓之卿也而辄加刃于君人人得而诛之者也故春秋略焉比之赵穿三郄与胥童罪孰轻重三郄之失民也久胥童之贼君也大苟有杀之者皆国人杀之也称国以杀是春秋之诛锜犨至也称国以杀是春秋之诛童也当是时也如有杀书偃者其书之也亦必如之是春秋之诛书偃也故曰春秋天子之事也悼公贤君也施生戮死宜于是乎有失焉逐不臣者七人而可遗书偃哉
  右成公十有八年晋杀其大夫胥童之简

  晋弑其君州蒲与赵盾书法略同各诛意之所在也若律所谓主谋者若夫穿也书也乃从而加功者耳夫谁不知之而必待书哉
  右成公十八年晋弑其君州蒲之简

  简端录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简端录卷九

  (明)邵寳 撰

  ○春秋【凡一百六】

  郑伯髠顽弑而不弑从赴也赴以疟疾则何以知其弑也既弑矣其孰能掩诸虽然传闻之言不可以加于策书之赴故赴卒亦卒然则讨贼之义安在诸侯在会地则迩矣时则迫矣而不知贼之所归亦末如之何也已矣若知而不讨则何贵于伯且会哉卒而不弑亦所以刺在会之诸侯也不弑而弑如赵盾许止者奈何止也自责盾亦受恶异于传闻者矣
  右襄公七年郑伯髠顽如会之简

  不敌而言会晋侯之志也晋侯不出境而召诸侯之大夫以听朝聘之数固将以自便也会于是乎称然不知体失于上权移于下于是乎兆天下之乱晋伯之衰何足言哉郑伯在会则何言乎不敌郑伯来以献捷不以听朝聘之会
  右襄公八年季孙宿会晋侯于邢丘之简

  有书爵而贬者贬莫大乎目其人目其人则不能不爵故人其人贬爵其人亦贬
  右襄公九年楚子伐郑之简

  作三军假于公以济其私也利于私必损于公公臣不能具三耦是其验矣故穆子对武子有政将及子子必不堪之说其为公计如此而武子不从盟且诅者盖要其后虽不堪无易此制也斯岂为公乎
  右襄公十一年作三军之简

  召陵之师伐楚而得盟齐桓之义也萧鱼之师伐郑而得会晋悼之略也
  齐桓始伯天下莫强焉齐衰而晋强晋衰而楚强楚衰而吴强此春秋之势也譬之人身其皆出于血气者乎故有时乎衰秦在一隅蓄鋭养精而不轻用至战国而横行天下盖若有血气而知保啬之道焉者然亦非心志义理之强也故其终也决裂而不可救当秦之强非能加于晋也中国之能抗秦赖有晋耳晋不分则秦不能以独雄晋以羣才而强其用物弘矣故亦以羣才而衰不知保啬者如是况齐楚自耗以取灭亡者乎燕终春秋不闻其强其强其衰皆于战国见之
  已上并襄公十一年会于萧鱼之简

  非围台不可以兴师非救台不可以请命强臣擅国之情于是乎着
  右襄公十二年季孙宿帅师救台之简

  礼诸侯不敢祖天子而鲁有文王之庙何居有功徳而王命立之也非王命而自立不可郑祖厉王亦犹鲁之祖文王也皆非礼也
  右襄公十二年吴子乘卒之简祭

  公来遂逆王后于纪来云者有事于我也不书其事事不外于逆也故书遂刘夏逆王后于齐以过我书过我而无事于我故不书来传称官师从单靖公而不书说者谓得礼故同行而不同书然则得无失实乎其诸从而不同行也是故君子惟经之信也
  右襄公十五年刘夏逆王后于齐之简

  春秋之国之强者齐晋秦楚其次则鲁卫宋郑齐晋秦楚皆尝霸矣宋图霸而不成鲁卫郑何独无图霸之心乎国有人焉知其力之不足也且卫当齐晋之冲郑当晋楚之冲奔走服役朝夕不暇敢复图霸哉鲁守礼义仲尼所谓一变至道者也閟宫之诗曰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则君臣之志可知矣齐有太公之履晋有文侯之钺盖其所传者旧矣故桓文修之
  右襄公十五年晋侯周卒之简

  湨梁之会虽曰为讨邾莒以成父志然父之丧纔三月耳而是举非有尊王之义何汲汲也当是时晋侯在丧虽未讲于古礼而谅闇之仪犹有存者诸臣其将挟君以行已志之为快欤不然即君有命亦可谏也故书曰大夫盟作春秋者其知之矣
  右襄公十六年公会晋侯于湨梁之简

  诸侯在而大夫盟可以观大夫矣可以观大夫则可以观诸侯可以观诸侯则可以观天下矣其盟也以高厚歌诗不类而诸侯之有异志也其盟曰同讨不庭诸侯事也而盟大夫何也下陵上替于是乎极
  右襄公十六年戊寅大夫盟之简

  宋灾故小事而大之也当是时事有大者顾不举焉世道益可闵矣岂独蔡之贼哉
  右襄公二十年公会晋侯盟于澶渊之简

  地可以哉举其图籍则民随之矣
  右襄公二十一年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之简

  晋以一国一人之事而再勤诸侯其肆然甚矣无逸曰文王以庶邦惟正之供供不以正且不可以令而况于会乎会何以为正会莫正于尊天王攘夷狄而诛乱讨贼救灾恤患次之
  右襄公二十一年公会晋侯于商任之简

  陈侯藉屈建之力屈建挟陈侯之分是以能杀二庆当是时若使庆氏有惠于民如完之于齐鲍之于宋陈人皆为庆守则杀之成否未可知也
  右襄公二十三年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之简

  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此经所谓栾盈复入于晋也栾氏乘公门范鞅用剑以帅卒栾氏退摄车从之栾乐死栾鲂伤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此经所谓入于曲沃也入于晋则入栾氏有人也入于曲沃晋犹有人也不然晋殆矣
  右襄公二十三年晋栾盈复入于晋之简

  春秋列国史于弑君之事隐而不书者有之书而逊词者亦有之不然何齐晋二史独以直笔称邪
  右襄公二十五年齐崔杼弑其君光之简

  秦霸西戎楚奄征南海其国势一也然秦不闻其侵陵小国而楚屡灭之如庸如舒鸠不一而足故秦久而益强楚虽强而不能久也
  右襄公二十五年楚屈建帅师灭舒鸠之简

  子展子产之入陈也君子以为有礼然而不能止其君使无是举焉子展子产之所以为子展子产者也当是时谋国者如此盖亦以时势而不能大贞也能以礼行之而已是故夹谷之会可以观仲尼陈国之入可以观子展子产
  右襄公二十五年郑公孙夏帅师伐陈之简

  诸侯不生名书法之正也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书法之变也
  右襄公二十五年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之简

  湨梁之会诸侯既会无中事而大夫盟故止言大夫若宋则会者大夫也盟者亦大夫也自夏徂秋中有他焉再举则文繁不再举则志晦故必曰诸侯之大夫盖凡会者皆在前目后凡书法固当然哉
  宋之盟向戍为之也其有战国仪秦之风乎晋伯其衰矣戌其伯者之罪人乎晋楚之从交相见也自宋之盟始
  已上并襄公二十七年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之简

  季氏之势盛矣襄公之不敢归畏武子也况昭公之于平子乎公冶有子家之节而才识弗逮
  右襄公二十九年公至自楚之简

  札之使史记在王余祭之二年然其书乃后于余祭之弑则孰先孰后曰使先弑后弑之书也以所闻所闻先故先使之书也以所至所至后故后
  右襄公二十九年阍弑吴子余祭之简

  吴子使札来聘在夷末卒十八年前仲尼岂得而预贬之兄亡弟及既有先君之命矣则札也实君之贰也夫吴子乌得而使之札亦乌得而承之此春秋贬札之实也
  季氏同母兄弟四季子弱而才兄弟同爱之请无与子而与弟兄弟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夷昧也死则国宜之季子也季子使而亡焉使者迹也亡者心也此季氏辞国之实也公羊此言可谓得其心矣不当使而使不当亡而亡春秋责备于季子者其在斯乎乃若僚弑而致国焉季子不受曰尔弑君而吾受国吾与尔为篡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为季子之道固当如此春秋于季子与何诛
  季札让国而安于为臣故居则居出则出一毫无容心焉臣道也春秋于其出也使则使聘则聘名则名一毫无加礼焉所以成其臣道也成其臣道也者所以着其让国之节也札之让始于寿梦之欲立已终于光之致国于已终辞于乱可能也始辞于未乱不可能也如以让责季札则莫如讨贼僚死而光篡天子方伯无可告矣若擅兴兵于国也是以光治光也札之所守固无责焉耳矣或谓使而亡焉是所以为其身者重而所以为社稷先君者轻乱不我弭则自我生矣以是责札札亦何辞之有
  季子凡四让始之辞父礼也叔齐之道也继之辞兄义也子臧之道也终之不与为篡法也叔肸之道也此三让者得矣至于托使以亡是逃僚也逃僚何义哉苟欲洁身焉必以国老自处明嫡长之义使国有所归而已无与焉可也今也不然春秋之书其不谓此也夫
  已上并襄公二十九年吴子使札来聘之简

  孟子曰世衰道微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何春秋有弑君而无弑父也春秋国书也父孰非君子孰非臣非君非臣不书是以有弑君而无弑父也
  右襄公三十年蔡世子般弑其君固之简

  成公九年伯姬归于宋又九年公薨至襄公三十年伯姬卒凡三十九年由是观之伯姬之年盖几六十矣犹待姆而逮乎火吁其贤哉
  右襄公三十年叔弓如宋之简

  子产之不党驷丰晏子之不死齐庄季札之不讨吴光何如子产义也晏子礼也季札知也其皆巽以出之而成章者乎
  右襄公三十年郑人杀良霄之简

  蔡固之葬归首恶于固也固也淫而不父首恶必归焉春秋书葬以为葬而后讨贼可也讨贼而后葬者罪无所逃葬而后讨贼者恶有所分此春秋之微权也然则许买之葬何以异于是乎君子以为赦止之罪辞也非分恶于买也
  右襄公三十年葬蔡景公之简

  鲁襄公作楚宫而穆叔知其必死卫出公效吴言而子之知其不免妖孽见乎四体固其然哉
  右襄公三十一年公薨于楚宫之简

  麇死于弑而以卒赴春秋亦卒之者何哉治楚之罪盖有大于此者矣春秋天下之书也
  楚麇弑而书卒其故何也从策赴也其义何也责中国诸侯之不能知贼也讨贼者存乎力知贼者存乎知知不足斯从之矣苟从之虽知犹不知也
  已上并昭公元年楚子麇卒之简

  贼可讨贼乎贼固人人之所得讨也贼亦人也何独不可是故楚围可戮庆封或将戮围虽围可也而况不为围者乎
  右昭公四年执齐庆封杀之之简

  舍中军毁三而为四也此季孙之志也故不曰作四军而曰舍中军中军季孙之所有也中军既舍则其势不得不二不得不二则不得不四此季孙之志也当其作也已有毁之之志叔孙于是乎盟以今之舍参昔之作季孙之罪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