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变文集新书

  季布鞠躬而启曰:「相公试与奏明君!
  但道曾过朱解宅,闻说东齐户口贫,
  州官县宰皆忧惧,良田胜土并荒螓(榛)。
  为立千金搜季布,家家图赏罢耕耘。
  陛下舍愆休倍足,免其金玉感黎民。
  此言奏彻高皇耳,必得诸州收敕文。」
  侯璎萧何深蒙计,「据君良计大尖新。
  要其舍罪收皇敕,半由天子半由臣。
  今日与君应面奏,后世徒知人为人。」
  萧何便嘱侯婴奏,面对天阶见至尊。
  具奏「东齐人失业,望金徒费(图赏)罢耕耘。
  陛下舍愆休寻捉,免其金玉感黎民。」
  皇帝既闻人失业,失声忆得尚书云:
  「民唯邦本倾慈惠,本固宁在养人恩。
  朕闻旧酬(雠)荒国土,荏苒交他四海贫。
  依卿所奏休寻捉,解冤释结罢言论!」
  侯璎拜舞辞金殿,来看季布助欢忻。
  「皇帝舍愆收敕了,君作无忧散惮身!」
  季布闻言心更大,「仆恨多时受苦辛。
  虽然奏彻休寻捉,且应潜伏守灰尘;
  若非有敕千金诏,乍可遭诛徒现身。
  侯璎闻语怀嗔怒,「争肯将金诏逆臣!」
  季布鞠躬重启曰:「再奏应开尧舜恩。
  但言季布心顽梗,不惭圣德背皇恩。
  自知罪浓忧鼎镬,怕投戎狄越江津。
  结集狂兵侵汉土,边方未免动烟尘,
  一似再生东项羽,二忧重起定西秦。
  陛下千金诏召取,必能匡佐作忠臣。」
  侯璎闻说如斯语,据君可以拨星辰。
  仆便为君重奏去,将表呈时潘帝嗔。
  乞待早朝而入内,具表前言奏帝闻:
  「昨奉圣慈舍季布,国泰人安喜气新。
  臣忧季布多顽逆,不渐圣泽皆(背)皇恩。
  陛下登朝休寻捉,怕投戎狄越江津。
  结集狂兵侵汉土,边方未免动灰尘,
  一似再生东项羽,二忧重起定西秦。
  臣闻季布能多计,巧会机谋善用军,
  摧锋状似霜凋叶,破阵由如风卷云。
  但立千金招(诏)召取,必有忠贞报国恩。」
  皇帝闻言情大悦,「劳卿忠谏奏来频!
  朕缘争位遭伤中,变体油疮是箭痕。
  梦见楚家犹战酌(灼),况忧季布动乾坤。
  依卿所秦千金召,山河为誓典功勋。」
  季布既蒙赏排召,顿改愁肠修表文。
  表曰:「臣作天尤合粉身!
  臣住东齐多朴真。生居陋巷长蓬门。
  不知陛下怀龙分,辅佐江东狼虎君。
  狂谋骂阵牵宗祖,自致前熬鼎镬迍。
  陛下登朝宽圣代,大开舜日布尧云。
  罪臣不煞将金诏,感恩激切卒难申。
  乞臣残命归农业,生死荣华九族忻。」
  当时随来于朝阙,所司引对入金门。
  皇帝卷帘看季布,思量骂阵忽然嗔
  遂令武士齐擒捉,与朕煎熬不用存。
  临至捉到萧墙外,季布高声殿上闻:
  「圣明天子堪匡佐,谩语君王何是论!
  分明出敕千金诏,赚到朝门却杀臣,
  臣罪受诛虽本分,陛下争堪后世闻!」
  皇帝登时闻此语,回嗔作喜却交存。
  「怜卿计策多谋略,旧恶些些总莫论,
  赐卿锦帛并珍玉,兼拜齐州为太守,
  放卿衣锦归乡井,光荣禄重贵宗卿。」
  季布得官而谢敕,拜舞天阶喜气新。
  密报先从朱解得,明明答谢濮阳恩。
  敲镫讴歌归本去,摇鞭喜得脱风尘。
  若论骂阵身登贵,万古千秋祗一人。
  具说汉书修制了,莫道词人唱不真。

  大汉三年季布骂阵词文一卷
五、季布诗咏

  汉高皇帝诏得韩信于彭城,垓下作一阵,楚灭汉兴。张良见韩信煞人交(较)多。张良奏曰:「臣且唱楚歌,散却楚军。」歌曰:
  张良奉命入中营,处分儿郎速蹔听,
  今夜拣人三五百,解踏楚歌总须呈。
  张良说计甚希有,其夜围得楚家营,
  恰至三更调练熟,四畔齐唱楚歌声。

  词曰:

  今年萧率度濠梁,玉霜芬芳满涧霜;
  丈夫既得高官职,如何忘却阿耶娘。
  人总俱从父母生,生子还从父母养,
  三年不食胸前乳,六尺之躯何处长!
  养儿只合知家计,四时八节供□□,
  □□由来总不供,抛却耶娘虚度世。
  耽人负战已数年,百战百伤命转然,
  梦时有时枪下卧,觉来原在鼙鼓边,
  千万之卒何处彻,〔雁足之书早脱回。
  战马有时恒被着,一弓无夜不张弦〕。
  急携(兮)急携(兮)摧人老,速携(兮)速携(兮)催人早。
  开山磻□路行难,那个是我家乡道。
  楚卒闻言双泪垂,器械枪旗总抛却,
  三三五五总波涛(逃),各自思归营幕内。
  恰至三更半,楚王然始觉。
  攒星拔剑出营来,早见五星竞交错。
  切藉精神大丈夫,奈何今日天边输。
  五六年〔来〕征战苦,彭城垓下会一输。
  失时不利〔天丧余〕,天丧奈何,
  既有拔山举顶羽,此时不忘(亡)若何为!
  千金不传老头春,醉卧阶前忘却贫,
  世上若也无此物,三分愁煞二分人。

  季布一卷

  天福四年……四日记

六、前汉刘家太子传

  昔前汉欲末之时,汉帝忽遇患疾,颇有不安,似当不免。乃遗嘱其太子〔曰〕:「汝缘年少,或若治国不得,有人夺其社稷者,汝但避投南阳郡,彼先有受恩之人,必合救汝。」其时遂有汉帝丈人王□(莽),在于宫中,见其孙年少,遂设计谋,拟夺帝业。忽遇汉帝崩后,于内宫不放言语漏泄;遂于街衢教示童儿作童谣。歌曰:「王莽捉天下,竹节生铜马。」遂便不放外人知闻,便称帝位。
  其太子逃逝,投于南阳郡。至于城北十里已来,不知投取之地,遂于磻陀石上而坐。至夜,郡中唯有一人,名曰张老,先多受汉帝恩德。其张老有一子,夜作瑞梦,见城北十里磻陀石下,有一童子,颜容端正,诸相具足,忽然惊觉,遍体汗流。至于明旦,具以梦状告白其父。父曰:「刘家太子,逃逝多时,不知所在。汝乃莫令人知,往彼看探。」其子于父言教,至于彼处磻陀石上,有一太子,端严而坐。遂便问曰:「君子是何处人?姓名是甚?在此而坐?」太子答曰:「ㄙ乙本无父母,亦无宗枝,旦(但)缘家贫,游行莨(浪)荡!」其人遂引往诣家中,引至入门,其父遥见,便识太子。走至下阶,即便拜舞。问其事〔理〕已了,却便充为养男,不放人知。一同亲子,便往学问。

  纔经一月,诸州颁下,汉帝有敕晓示,告言道:「刘家太子逃逝他州,谁人捉得,封邑万户。」其时南阳郡太守,诸坊曲出牓晓示;并及诸坊,各悬布鼓,击之音响,以辩凡圣。诸坊各有监官,每有人来,胥遣打布鼓,〔都无音响〕。遂有一童子,过在街坊,不听打鼓,即放过去;更经一日过街,亦乃不听打鼓。直至三件,监官遂唤童子问曰:「何故不听打鼓?」

  童子曰:「ㄙ乙此鼓,切不得打者,若打者必有不祥之事。」

  问曰:「有〔何〕不祥?」

  答曰:「若打一下,诸坊布鼓自鸣;若打两下,江河腾沸;若打三下,天地昏暗。」

  于是打其三声,天地昏暗,都无所见。太子遂乃潜身走出城外。逢见耕夫。遂诏耕夫,说是根本:刘家太子被人篡位,追捉之事,诸州颁下,出其兵马,并乃擒捉。其耕夫遂耕垄土下埋地。口中衔七粒粳米,日食一粒,以济残命。兼衔竹筒,出于土外,与出气息。其时捉获不得,遂遣太使占之,奏曰:「刘家太子今乃身死,在三尺土底,口中蛆出,眼里竹生。」因此诸州,却收兵马。

  其太子却乃出土,问其耕夫:「今投甚处,兴得兵马,却得父业?」耕夫答曰:「昆仑山上有一太白星,若见此星,得其言教,必乃却得父业。」答曰:「如若凭脚足而〔行〕,虽劳一生,终不得见;汝若有其能,得至心启请,必合得见。」其后启愿,遂乃得见。问其言教,遂兴兵却得父业。故语云:「南阳白水张,见王不下床。」此之事也。

  史记曰:汉武帝使大夫张骞□衣粮寻盟津河上源,西王母〔闻此〕莫然□曰:「盟津河在昆仑山腹壁出,其山举高三阡三百六十万里,纵虽卿一生如去,犹不能至。卿可还国,与卿支几之石,报卿君命。」张骞用其言,将石还国,具与西王母言奏帝。〔帝」得此石,在于殿前,慕(募)及国内,谁能识之?东方朔识之:「此是西王母支几玉石,因何至此?」帝乃大悦龙颜,封张骞为定远侯。

  至七月七夕,西王母头戴七盆花,驾云母之车,来在殿上。空中而游,帝见之心动,遂不得仙。西王母将桃五枚,来在殿上奉帝:帝食桃,手把其核如不弁之。王母谓帝曰:「陛下何不弃其核?」帝曰:「朕见桃美味,欲种之后园。」西王母笑而应之曰:「此桃种之,一千年始生,二千年始长,三千年始结花,四千年始结子,五千年始熟。陛下受命不过一百年,欲种此桃,与谁人食之?」当此之时处,有东方朔在于殿前过见,西王母指东方朔云:「此小儿三度到我树下偷桃,我捉得,系着织机脚下,放之而去之,今已长成。」

  帝与东方朔曰:「卿大短命!」东方朔启帝曰:「陛下何得知臣短命?」「朕读许负相书云:鼻下一寸,受年一百,卿鼻下无一寸,是以知也。」东方朔得此言,伏地大笑。帝曰:「朕道卿短命,何可笑也?」东方朔曰:「臣不敢笑陛下之言,笑彭祖〔太丑〕。」帝曰:「〔卿不见彭祖〕,何以知其丑也?」「臣读周书云:彭祖受年七百岁。陛下向者(言):鼻下一寸,〔受年一百〕;寿年七百,上唇漏长七寸,岂不丑乎?」帝得此言,与西〔王〕母俱特大笑。

  同贤记曰:楚大夫宋玉有一良友,托玉求士(仕),而谓玉曰:「吾子幼与结朋交,长同皆子,得至楚朝,□为引接。」宋玉谓其友曰:「吾才轻力弱,不堪达;子与孟尝君甚友,将子向孟尝君之家,必能用子。」其友用玉此言,遂到孟尝君之家。三年,不蒙采用。其友来责玉曰:「吾本托玉求士(仕),至若不能达我,我自息心;何乃引我至孟尝君之家,三年不得士(仕)者,是谁过也?」宋玉对曰:「姜因地而生,不因地而辛;女因媒而嫁,不因媒而亲;子亦可因我而生,不因我而贤。三年不保士者,子自不才,何怨我也!」其友曰:「不然,昔有鹪鹩之鸟,毛衣五色□,人皆爱之。怨人取其子巢窠,于苌条□枝上安巢;大风既至,巢破子死,良由所托处□使之然也。尝见一鼠作窟在社树之下,人欲动(勋)之,恐然社树;正欲收之,畏倒社墙,鼠得保命长,毕身一死者,良由所托处强使然也。但韩卢天下之疾狗,东郭骚欲内狡兔,此狗若指兔规之,则指十煞十;若指虎而规之,亦至十指十;若指空中规之,则累世逐空而不得一。子之指玉,乃指空乎?」宋玉无言,以遂对用为大失也。

  史记曰:郑简公作书与燕照(昭)王,夜中作,娱(误)举烛字书内,送燕王,燕王得此书解之士(曰):「举者高也,烛者明也,欲使寡人高明而治道乎?」遂即退谗佞,进贤者,其国大治,由错于「举烛」之字也。

  汉书云:董贤,字圣卿,云阳人也。汉哀帝爱贤,与之日卧于殿上,以手□(肱)枕贤头。帝欲起,贤未觉,怜贤不欲动之,命左右拔刀割断袖而起。封贤为大司马东安侯。因诸臣大会,而欲舍天位与贤,而谓诸臣曰:「朕欲法尧而禅位与贤!」王阁进谏曰:「天下者高帝之天〔下〕,非陛下有之。昔高帝与项相战争之日,九年之中,七十二战,身被痛毒,始定大业,积得(德)累功,为万〔世〕之基。今以董贤之姿,而禅位与之,臣恐国社不安,灵弃先之。」帝得此言,遂不得贤;自此以后,王阁不得入。会汉哀既崩,皇后遣安〔汉〕公王莽,禁贤狱中,贤共妇俱时自倒而死也。

  刘家太子变一卷

七、□山远公话

  盖闻法王荡荡,佛教巍巍,王法无私,佛行平等。王留玫(政)教,佛演真宗。皆是十二部尊经,□是释迦梁津。如来灭度之后,众圣潜形于像法中。有一和尚,号曰旃檀。有一弟子,名曰惠远。说这惠远,家住鴈门,兄弟二人,更无外族。兄名惠远,舍俗出家;弟名惠持,侍养于母。惠远于旃檀和尚处,常念正法,每睹直(真)经,知三禅定如(而)乐,便委世之不远。遂于一日,合掌启和尚曰:「弟子伏事和尚,积载年深,学艺荒芜,自为愚钝,今拟访一名山,寻溪渡水,访道参僧,□(隐)□(遁)于岩谷之边,以畅平生可矣。」师曰:「汝今既去,拟往何山?」惠远曰:「但弟子东西不辩(辨),南北岂知,只有去心,未知去处。」师曰:「汝今既去,但往江佐(左),作意巡礼,逢□山即住,便是汝修行之处。」惠远闻语,喜不自胜,既蒙师处分,而已丁宁,岂敢有违。遂即进步向前,合掌鞠穷(躬),再礼辞于和尚,便登长路。
  远公迤逦而行,将一部涅盘之经,来往□山修道。是时也,春光扬艳,熏色芳菲,渌(绿)柳随风而尾婀娜,望云山而迢递,睹寒鴈之归忙。自为学道心坚,意愿早达真理。远公行经数日,便至江州。巡诸巷陌,歇息数朝,又乃进发。向西行经五十余里,整行之次,路逢一山。间(问)人曰:「此是甚山?」乡人对曰:「此是□山。」远公曰:「我当初辞师之日,处分交代,逢□即住,只此便是我山修道之处。」且见其山非常,异境何似生?□(嵯)峨万岫,迭掌千□(层),崒□(岏)高峰,崎岖峻岭。猿啼幽谷,虎□(啸)深溪。枯松〔□〕万岁之藤萝,桃花弄千春之色。远公贪翫此山,日将西遇,遂入深山,觅一居止之处。便于香□(炉)峰顶北边,权时结一草庵。□间取其火石,叩其火石,遂焚无价宝香,□跏敷座,便念涅盘经,约有数卷。是经声朗朗,远近皆闻,法韵珊珊,梵音远振。敢(感)得大石摇动,百草□身,瑞鸟灵禽,皆来赞叹。是时也,山神于庙中忽见有此祥瑞,惊怪非常,山神曰:「今日是阿谁当直?」时有坚(牢)树神,走至殿前唱喏,状如豹雷相似,一头三面,眼如悬镜,手中执一等身铁棒,言云:「是ㄙ乙当直。」山神曰:「既是你当直,我适来于此庙中,忽觉山石摇动,鸟兽惊忙。与我巡检此山,有何祥瑞。恐是他方贤圣,至我此山。又恐有异类精灵,于此山中回避。若与我此山安乐,即便从伊。若与我此山不安,汝便当时发遣出此山中。」树神唱喏,遍历山川,寻溪渡水,应是山林树下,例皆寻遍,不见一人。却至香炉峰北边,见一僧人,造一禅庵,□跏敷座,念经之次。树神亦见,当时隐却神鬼之形,化一个老人之体,年侵蒲柳,发白叶(桑)榆,直至庵前,高声:「不审和尚!」远公曰:「万福。」老人渐近前来,启而言曰:「弟子未委和尚从何方而来,得至此间,欲求何事?伏愿慈悲,乞垂一说。」远公曰:「但贫道从鴈门而来时投此山,住持修道。」老人又问:「适来闻和尚妙□(响),是何之声?」远公曰:「商(适)来之声,便是贫道念经之声。若有众生闻者,□愿离苦解脱。」老人闻语,频称善哉!又问和尚:「和尚既至此间,所须何物?」远公曰:「但贫道若得一寺舍伽蓝住持,已(以)兑(免)尾(风)霜,便是贫道所愿也。」老人曰:「若要别事即无,若要寺舍伽蓝,即当小事。弟子只在西边村内居住,待到村中与诸多老人商量,却来与和尚造寺。」老人言讫,且辞和尚去也。于是老人辞却和尚,去庵前百步已来,忽然不见。当时变却老人之身,却复鬼神之体,来至山神殿前,鞠躬唱喏:「臣奉大王处分,遍历山川,搜寻精灵狐魅,并不见一人。行至香炉峰顶北边,见一僧人,立一禅庵,□跏敷座(坐),念经之次。云道从鴈门而来,时投此山,住持修道。」山神闻语,惟称大奇,我从无量劫来。守镇此山,并不曾见有僧人,来投此山,皆是与我山中长福穰(禳)灾。山神又问:「僧人到此,所须何物?」树神奏曰:「商(适)来问他,并不要诸事。言道只要一寺舍伽蓝居止。」山神曰:「若要别事即难,若要寺舍住持,浑当小事。汝亦不要东西,与我点检山中鬼神,与此和尚造寺。」树神奉敕,便于西坡之上,长叩三声,云露(雾)□(陡)闇,应是山间鬼神,悉皆到来。是日夜拣炼神兵,闪电百般,雷鸣千种,彻晓喧喧,神鬼造寺。直至天明,造得一寺,非常有异。且见重楼重阁,与切(□)利而无殊;宝殿宝台,与西方无二。树木藂林,拥(蓊)郁花开,不拣四时;泉水傍流,岂有春冬□(段—断)绝。更有名花嫩,生于觉悟之傍;瑞鸟灵禽,飞向精舍之上。于是远公出庵而望,忽见一寺造成,叹念非常,思惟良久,远公曰:「非我之所能,是他大涅盘经之威力。」睹此其希,远公次成偈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