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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灯会元
老汉行脚时,或遇草根下有一个汉,便从顶门上一锥。看他若知痛痒,可以布袋盛米供养他。
可中总似汝如此容易,何处更有今日事也。汝等既称行脚,亦须著些精神好。还知道大唐国内无禅师么?”时有僧问:
“诸方尊宿尽聚众开化,为甚么却道无禅师?”师曰:“不道无禅,祗是无师。
阇黎不见马大师下有八十四人坐道场,得马师正法眼者止三两人。庐山归宗和尚是其一。夫出家人,须知有从上来事分始得。
且如四祖下牛头,横说竖说,犹未知向上关捩子。
有此眼目,方辨得邪正宗党,且当人事宜,不能体会得,但知学言语念,向皮袋里安著,到处称我会禅,遇替得汝生死么?轻忽老宿,入地狱如箭。
我才见汝入门来,便识得了也。还知么?急须努力,莫容易事,持片衣口食,空过一生。
明眼人笑汝,久后总被俗汉筭将去在。宜自看远近,是阿谁面上事。若会即便会,若不会即散去。珍重!”问:“如何是西来意?”
师便打。自余施设,皆被上机。中下之流,莫窥涯涘。唐大中年终于本山,谥断际禅师。
长庆大安禅师福州长庆大安禅师,﹝号懒安。﹞郡之陈氏子。受业于黄檗山,习律乘。尝自念言:
“我虽勤苦,而未闻玄极之理。”乃孤锡游方,将往洪井,路出上元。逢一老父谓师曰:“师往南昌,当有所得。”
师即造百丈,礼而问曰:“学人欲求识佛,何者即是?”丈曰:“大似骑牛觅牛。”师曰:“识得后如何?”丈曰:
“如人骑牛至家。”师曰:“未审始终如何保任?”丈曰:“如牧牛人执杖视之,不令犯人苗稼。”
师自兹领旨,更不驰求。
同参佑禅师,创居沩山。师躬耕助道。及佑归寂,众请接踵住持。上堂:
“汝诸人总来就安,求觅甚么?若欲作佛,汝自是佛。担佛傍家走,如渴鹿趁阳焰相似,何时得相应去!
汝欲作佛,但无许多颠倒攀缘、妄想恶觉、垢净众生之心,便是初心正觉佛,更向何处别讨所以?
安在沩山三十来年,吃沩山饭,屙沩山屎,不学沩山禅,秖看一头水牯牛,若落路入草,便把鼻孔拽转来,才犯人苗稼,即鞭挞。
调伏既久,可怜生受人言语,如今变作个露地白牛,常在面前,终日露迥迥地,趁亦不去。
汝诸人各自有无价大宝,从眼门放光,照见山河大地,耳门放光,领采一切善恶音响。
如是六门,昼夜常放光明,亦名放光三昧。汝自不识取,影在四大身中,内外扶持,不教倾侧。
如人负重担,从独木桥上过,亦不教失脚。且道是甚么物任持,便得如是。且无丝发可见,岂不见志公和尚云:
内外追寻觅总无,境上施为浑大有。”珍重!”僧问:“一切施为是法身用,如何是法身?”师曰:“一切施为是法身用。”曰:
“离却五蕴,如何是本来身?”师曰:“地水火风,受想行识。”曰:“这个是五蕴?”师曰:“这个异五蕴。”问:
“此阴已谢、彼阴未生时如何?”师曰:“此阴未谢,那个是大德?”曰:“不会。”师曰:“若会此阴,便明彼阴。”问:
“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时如何?”师曰:“汝用得但用。”僧乃脱膊,绕师三匝。师曰:“向上事何不道取?”
僧拟开口,师便打。曰:“这野孤精出去!”
有僧上法堂,顾视东西,不见师。乃曰:“好个法堂,祇是无人。”师从门里出,曰:“作么?”僧无对。
雪峰因入山采得一枝木,其形似蛇,于背上题曰:“本自天然,不假雕琢。”寄与师。师曰:
“本色住山人,且无刀斧痕。”僧问:“佛在何处?”师曰:“不离心。”又问:“双峰上人,有何所得?”师曰:“法无所得。
设有所得,得本无得。”问:“黄巢军来,和尚向甚么处回避?”师曰:“五蕴山中。”曰:“忽被他捉著时如何?”
师曰:“恼乱将军。”师大化闽城。唐中和三年归黄檗示寂。塔于楞伽山,谥圆智禅师。
大慈寰中禅师杭州大慈山寰中禅师,蒲阪卢氏子。顶骨圆耸,其声如钟。少丁母忧,庐于墓所。
服阕思报罔极,乃于并州童子寺出家,嵩岳登戒,习诸律学。后参百丈,受心印。辞往南岳常乐寺,结茅于山顶。
一日,南泉至。问:“如何是庵中主?”师曰:“苍天!苍天!”泉曰:“苍天且置,如何是庵中主?”师曰:
“会即便会,莫忉忉。”泉拂袖而去。后住大慈,上堂:“山僧不解答话,秖能识病。”时有僧出,师便归方丈。
﹝法眼云:“众中唤作病在目前,不识。”玄觉曰:“且道大慈识病不识病,此僧出来是病不是病?
若言是病,每日行住不可总是病;若言不是病,出来又作么生?”
﹞赵州问:“般若以何为体?”师曰:“般若以何为体。”州大笑而出。明日,州扫地次,师曰:
“般若以何为体?”州置帚,拊掌大笑,师便归方丈。僧辞,师问:“甚么处去?”曰:“江西去。”师曰:
“我劳汝一段事得否?”曰:“和尚有甚么事?”师曰:“将取老僧去得么?”曰:“更有过于和尚者,亦不能将去。”师便休。
僧后举似洞山,山曰:“阇黎争合恁么道。”曰:“和尚作么生?”山曰:“得。”﹝法眼别云:“和尚去若去,某甲提笠子。”
﹞山又问其僧:“大慈别有甚么言句?”曰:“有时示众曰:“说得一丈,不如行取一尺。
说得一尺,不如行取一寸。””山曰:“我不恁么道。”曰:“和尚作么生?”山曰:“说取行不得底,行取说不得底。”﹝云居云:
“行时无说路,说时无行路。不说不行时,合行甚么路?”洛浦云:“行说俱到,即本分事无,行说俱不到,即本分事在。”
﹞后属武宗废教,师短褐隐居。大中岁重剃染,大扬宗旨。咸通三年不疾而逝。僖宗谥性空大师。
平田普岸禅师天台平田普岸禅师,洪州人也。于百丈门下得旨。
后闻天台胜概,圣贤间出,思欲高蹈方外,远追遐躅,乃结茅薙草,宴寂林下。日居月诸,为四众所知。创平田禅院居之。上堂:
“神光不昧,万古徽猷。入此门来,莫存知解。”便下座。僧参,师打一拄杖。其僧近前把住拄杖。师曰:“老僧适来造次。”
僧却打师一拄杖。师曰:“作家!作家!”僧礼拜。师把住曰:“是阇黎造次。”僧大笑。师曰:
“这个师僧今日大败也。”临济访师,到路口先逢一嫂在田使牛。济问嫂:“平田路向甚么处去?”嫂打牛一棒曰:
“这畜生到处走,到此路也不识。”济又曰:“我问你平田路向甚么处去?”嫂曰:“这畜生五岁尚使不得。”
济心语曰:“欲观前人,先观所使。”便有抽钉拔楔之意。及见师,师问:“你还曾见我嫂也未?”济曰:
“已收下了也。”师遂问:“近离甚处?”济曰:“江西黄檗。”师曰:“情知你见作家来!”济曰:“特来礼拜和尚。”
师曰:“已相见了也。”济曰:“宾主之礼,合施三拜。”师曰:“既是宾主之礼,礼拜著。”有偈示众曰:
“大道虚旷,常一真心。善恶莫思,神清物表。随缘饮啄,更复何为。”终于本院,遗塔存焉。
五峰常观禅师瑞州五峰常观禅师,僧问:“如何是五峰境?”师曰:“险。”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塞。”
僧辞,师曰:“甚么处去?”曰:“台山去。”师竖起一指曰:“若见文殊了,却来这里与汝相见,”僧无语。师问:
“僧甚么处来?”曰:“庄上来。”师曰:“汝还见牛么?”曰:“见。”师曰:“见左角,见右角?”僧无语。
师代曰:“见无左右。”﹝仰山别云:“还辨左右么?”﹞又僧辞,师曰:“汝诸方去,莫谤老僧在这里。”曰:
“某甲不道和尚在这里。”师曰:“汝道老僧在甚么处?”僧竖起一指。师曰:“早是谤老僧也。”
石霜性空禅师潭州石霜山性空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
“如人在千尺井中,不假寸绳,出得此人,即答汝西来意。”僧曰:“近日湖南畅和尚出世,亦为人东语西话。”师唤沙弥,拽出这死尸著。﹝沙弥即仰山。
山后问耽源:“如何出得井中人?”源曰:“咄!痴汉,谁在井中?”山复问沩山。沩召慧寂,山应诺。沩曰:“出也。”
山住后,常举前语谓众曰:“我在耽源处得名,沩山处得地。”
﹞古灵神赞禅师福州古灵神赞禅师,本州大中寺受业,后行脚遇百丈开悟,却回受业。本师问曰:
“汝离吾在外,得何事业?”曰:“并无事业。”遂遣执役。一日,因澡身命师去垢,师乃拊背曰:“好所佛堂而佛不圣。”
本师回首视之,师曰:“佛虽不圣,且能放光。”本师又一日在窗下看经,蜂子投窗纸求出。师睹之曰:
“世界如许广阔不肯出,钻他故纸驴年去!”遂有偈曰:“空门不肯出,投窗也大痴。
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本师置经,问曰:“汝行脚遇何人?吾前后见汝发言异常。”师曰:“某甲蒙百丈和尚指个歇处。
今欲报慈德耳。”本师于是告众致斋,请师说法。师乃登座,举唱百丈门风曰:“灵光独耀,迥脱根尘。
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本师于言下感悟曰:
“何期垂老得闻极则事。”师后住古灵,聚徒数载。临迁化,剃浴声钟告众曰:“汝等诸人,还识无声三昧否?”众曰:
“不识。”师曰:“汝等静听,莫别思惟。”众皆侧聆。师俨然顺寂,塔存本山。
和安寺通禅师广州和安寺通禅师,婺州双林寺受业。自幼寡言,时人谓之不语通。因礼佛次,有禅者问:
“座主礼底是甚么?”师曰:“是佛。”禅者乃指像曰:“这个是何物?”师无对。至夜,具威仪礼问:
“今日所问,某甲未知意旨如何?”禅者曰:“座主几夏邪?”师曰:“十夏。”禅者曰:“还曾出家也未?”师转茫然。禅者曰:
“若也不会,百夏奚为?”乃命同参马祖。及至江西,祖已圆寂。遂谒百丈,顿释疑情。有人问师:
“是禅师否?”师曰:“贫道不曾学禅。”师良久,召甚人,其人应诺。师指榈树子,其人无对。
师一日召仰山将床子来。山将到,师曰:“却送本处著。”山从之。师召;“慧寂”,山应诺。师曰:“床子那边是甚么物?”
山曰:“枕子。”师曰:“枕子这边是甚么物?”山曰:“无物。”师复召:“慧寂”,山应诺。师曰:“是甚么?”
山无对。师曰:“去!”
龙云台禅师江州龙云台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昨夜栏中失却牛。”
卫国院道禅师京兆卫国院道禅师,新到参,师问:“何方来?”曰:“河南来。”师曰:“黄河清也未?”僧无对。
﹝沩山代云:“小小狐儿,要过但过,用疑作甚么。”﹞师不安,不见客。有人来谒。乃曰:
“久聆和尚道德,忽承法体违和,略请和尚相见。”师将钵鐼盛钵榰,令侍者擎出呈之。其人无对。
镇州万岁和尚镇州万岁和尚,僧问:“大众云集,合潭何事?”师曰:“序品第一。”﹝归宗柔别云:“礼拜了去。”
东山慧禅师洪州东山慧禅师游山,见一岩。僧问:“此岩还有主也无?”师曰:“有。”曰:“是甚么人?”师曰:
“三家村里觅甚么?”曰:“如何是岩中主?”师曰:“汝还气急么?”小师行脚回,师问:
“汝离吾在外多少时邪?”曰:“十年。”师曰:“不用指东指西,直道将来。”曰:“对和尚不敢谩语。”师喝曰:“这打野汉。”
师同大于、南用到茶堂,有僧近前不审。用曰:“我既不纳汝,汝亦不见我。不审阿谁?”僧无语。师曰:
“不得平白地恁么问伊。”用曰:“大于亦无语那。”于把定其僧曰:“是你恁么累我亦然。”便打一掴。
用大笑曰:“朗月与青天。”大于侍者到,师问:“金刚正定,一切皆然。秋去冬来,且作么生?”者曰:
“不妨和尚借问。”师曰:“即今即得,去后作么生?”者曰:“谁敢问著某甲?”师曰:“大于还得么?”者曰:
“犹要别人点检在。”师曰:“辅弼宗师,不废光彩”侍者礼拜。
清田和尚清田和尚与上座煎茶次,师敲绳床三下,亦敲三下。师曰:“老僧敲,有个善巧。
上座敲,有何道理?”曰:“某甲敲,有个方便。和尚敲作么生?”师举起盏子,曰:“善知识眼应须恁么。”
茶罢,却问:“和尚适来举起盏子,意作么生?”师曰:“不可更别有也。”
百丈槃和尚百丈山槃和尚,一日谓众曰:“汝等与我开田,我与汝说大义。”众开田了,归请说大义。
师乃展两手,众罔措。﹝洪觉范林间录云:“百丈第二代法正禅师,大智之高弟。其先尝诵槃经,不言姓名、时呼为槃和尚。
住成法席,师功最多,使众开田,方说大义者,乃师也。”黄檗,古灵诸大士皆推尊之,唐文人黄武翊撰其碑甚详。柳公权书,妙绝今古。
而传灯所载百丈惟政禅师,又系于马祖法嗣之列,误矣。及观正宗记,则有惟政、法正。然百丈第代可数,明教但皆见其名,不能辨而俱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