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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绝道冲禅师语录
士杰侍者。觅警策之方。因笔此。以示之。倘能信於言意之外。行脚大事现前。始不孤所示之要也。
示宗宝藏主
昔睦州勉临济。问黄檗佛法大意。三度发问。三遭痛棒。议者谓。三入炉鞴。不犯杂毒。殊不知。已深中黄檗之毒了也。只是不知此毒来处。是他睦州。不知具何眼目。又谓黄檗云。问话上座。甚如法。若辞和尚。方便接伊。向后穿凿。成一株大树。阴凉天下人去在。若果是阴凉大树。肯受人穿凿耶。逗到大愚。此毒一发。便能筑大愚三拳。挥黄檗一堂。看他知得此毒来处。拈来便用。岂止天愁地惨。鬼哭神号。纵千佛出来。也不柰伊何。虽然。未免已被人处分。当时睦州勉令问黄檗佛法大意之时。便用此拳。挥此掌。则黄檗宗乘。何翅如此。后来独据一方。专以一喝用事。快如倚天长剑。钝似无孔铁锤。至於三玄三要。四种料拣。做尽鬼怪。皆是此毒现前。
今天下丛林浩浩地。能有几人。知得此毒来处。若要知得。但於临济未见黄檗时会取。宗宝藏主。道聚甚久。袖纸觅语。以为警策之方。因出此以遗之。
示祖印侍者
达磨祖师。自西天来。将仐无文印子。印破尽大地人面门。更无一仐漏网底。其柰十仐有五双。不知落处。在今天下。丛林老宿。各各自谓。能用此印。譬如三家村里人。妄号帝王。自取诛戮。若要作达磨儿孙。远之远矣。除是有一口吞尽佛众生底气宇。方知得此印落处。便能信手拈来。於一切处。印破人面门。不为忝矣。是他古灵和尚。於百丈处。得此印入手。便将此印。於受业师面前。倒拈逆用。不守故常。一日为其师浴时抓背。错用此印。令其於无佛处。放光动地。至今挂人唇吻。
祖印侍者。以师老而归。汝师若效古灵之作。勘证汝之所得。试为拈出。
示祖徽侍者(见住治平)
佛法淡薄。祖道凌迟。无甚今日。间有一仐半仐。有志於道。天资不高。气宇不大。急近功。忘极果。便软暖。悦纷华。师家顺之则喜。逆之则嗔。示之以诸佛菩萨境界。乐以相从。锻之以夜叉罗剎手段。惧而弃去。欲佛法之兴。祖道之盛。不其难乎。临济见黄檗痛棒。大愚言下知归。德山见高亭。隔江招手。便乃横趋。黄檗德山恁么为人。且道逆耶顺耶。诸佛菩萨境界耶。夜叉罗剎手段耶。这里须是有临济天资。高亭气宇。缁素得明。担荷得行。佛法之兴。祖道之盛。尽在是矣。
示继能净头
古人云。若人欲知佛境界。当净其意如虚空。远离妄想及诸取。令心所向皆无碍。如何是佛境界。元是自家自心。日用常行之道。只为当人。日逐埋头。於事事物物之中。随境流转。要得与佛境界相应。但能十二时。念念无间。心心不舍。一旦如闹市里。逢着故人。恶。你元来只在这里。到这个田地。妄想诸取。当下冰消。事事物物。皆为吾之妙用。便可向粪扫堆上。现丈六金身。厕坑里虫。深谈实相。运筹酌水。不是别人。扫地涤槽。皆非他物。譬如虚空。具含众相。於诸境界。无所分别。便恁么去。犹是小小歇场。若不遇大手脚底宗师。为伊尽底揭翻。别行一条活路。未免坐在这里。向解脱毒海。头出头没。无透脱之期。
继能净头。直须猛省。彻底洞明。以透脱为期。则诸方具大手脚底宗师。必能为子点破。
示本觉长老
祖道之不振。盖始於为师者之不远到。专立於语言。眩耀於知见。以为笼罩学者之具。而学者无大志。徒徇世之所慕。时之所习。甘自陷溺於知见语言之域。而不知反。师与学者。递相狐魅。回视拈花微笑。面壁安心之旨。宁有不愧於心乎。大抵无拈花面壁之体裁。不足以为师。无微笑安心之根器。不足以参学。虽曰去古既远。世变益衰。人心愈讹。淳者日漓。厚者日薄。拈花面壁之风。不复作。微笑安心之人。不常有。而不知此道之在天下。虽历百千万亿劫。惟一日如也。有人於此。立地顿证。佛法世法。罗笼不着。凡情圣解。殒碎无余。不堕语言之域。渠自有超宗异目爪牙。等闲用将出来。非特一洗世之所慕。时之所习之弊。便见拈花面壁。已是欺人。微笑安心。未得独脱。傥能如是。何患祖道之不振耶。
示智光侍者
逢蒙学射於羿。尽羿之道。於是杀羿。衲僧家。寻师择友。访道参禅。纵饶尽羿之道。若无杀羿之心。未免只是个依草附木精灵。守古冢底鬼子。有什么用处。山僧百无所解。亦无羿之道可学。纵有杀羿之心。亦无施展处。
示祖庆藏主
世尊拈花。金色头陀失笑。达磨面壁。二祖觅心了不可得。自此西天四七。唐土二三。的的相承。如水传器。涓滴不漏。皆是上梁不正。下柱参差。直得尽大地丛林。浩浩地商量。总道我单传心印。是有恁么事。无恁么事。若道有。丈夫气宇安在。若道无。只如诸方列剎相望。各各自谓直指人心。又且如何排遣。明眼汉。没窠臼。却物为上。逐物为下。试向未拈花。未面壁时。荐取有临济吃黄檗拄杖体裁。始可参学。无黄檗打临济底拄杖。安可为师。而今南方浩浩。师与弟子。递相狐魅。而不以黄檗临济为则者。吾知其为佛法中罪人。相率为地狱种子。岂不大哀也哉。祖庆藏主。乞语。以此示之。傥如所示而行。佛法不致寂寥也。
示德莹侍者(见住超化)
衲僧家。出丛林。入宝社。直欲透生死。超佛祖。然则生死之变。人之所畏。作么生超。佛祖之道。人之所欲。作么生超。这里若是个没量大汉。呼唤不回。笼罩不住。孤危峭绝。独行无侣。便见未尝有生。安得有死。奚畏之有。未尝有佛。安得有祖。奚欲之有。透与不透。超与不超。生死之变。佛祖之道。更无一丝毫。为障为碍。然后念念生死。不为生死所畏。处处佛祖。不为佛祖所拘。方始名为了事衲僧。真不负平生行脚本志。苟或不然。则十二时中。被生死之变所惑。佛祖之道所欺。无自由分。便是地狱劫住。可不勉哉。
示以南侍者
江西以南侍者。欲乞语。往参径山佛鉴老子。余闻暂到。传其上堂语云。径山今夏。安众万指。口在凌霄峰顶。米在平江管下。将口就饭则易。将饭就口则难。饭是米做。诸人备知。且道唤什么作口。(良久云)老老大大。摇两片皮。口也不识。佛鉴老子。大施门开。来者不拒。南欲往见之。而需山野之语。是渠通身是口。通身是饭。岂问难易就不就耶。佛鉴纵有两片皮。无处施设。方见山僧三十年前。未尝与人。错下仐注脚。
示法印首座
无上法印。自黄面老子。於拈花处。一错分付之后。累及西天四七。唐土二三。天下老和尚。递相印授。直至于今。将错就错。然穷其错处。初无他术。别没誵讹。只要仐没量大人。离心意识。出圣凡路。提此法印。於一切处。与人印破面门。使其个个将错就错。知此无上法印。不从他得。不辜黄面老子。一错分付之旨。而今列剎相望。据位称师。莫不自谓提此法印者。而参学之士。挑囊负钵。在处如林。亦莫不自谓求此法印者。虽则各各孜孜克己。汲汲用心。或散於他意。成涉於他岐。或窃美名以自夸。或饰空言以欺世。师与弟子。互相热瞒。犹如水母。以鰕为目。欲望其黄面老子。一错分付之旨。直是远之远矣。昔永首座。与慈明同辞汾阳。而永未尽此法印之妙。相伴慈明二十年。终不得究竟。一夕围炉夜深。慈明以火筯敲炭曰。永首座永首座。永咄之曰。野狐精。慈明遂指永曰。讶郎当汉。又恁么去也。永由是。方得此大法印入手。看慈明。自汾阳处。得此无上法印。便解将错就错。用将出来。果能药永首座无病之疾。虽然。亦未免递相钝置。
蓬山印首座。亲自浙翁会中来。深明黄面老子。一错分付之旨。与余数处道聚。此无上法印。已不待举火筯敲炭时。顿领其要。行将提此印。以印破一切人面门。诚不辜浙翁印授。将错就错之根源也。
示绍甄首座(前住衢州南禅)
佛法至妙。妙在明心。心若洞明。十方通彻。既是十方通彻。只如北郁打三更。因甚西瞿日未暮。这里见得彻去。便见西天四七。唐土二三。天下老和尚。主宾互换。棒喝交驰。拈拂敲床。搬土曳石。擎杈竖指。打地斩蛇。一机一境。一言半句。尽在未屙以前。只要仐人。於父母未生时。荐取自己本来面目。自然有言皆破。无法不摧。风尘草动辨端倪。放去收来无剩法。至於睦州识临济。为阴凉大树底眼目。亦不出这仐元由。在今天下。具此眼目者。如星中之月。
绍甄首座。有志於道。心愤愤。口悱悱。探尽诸方浅深。平分灵山半座。已见一斑。更力勉旃。莫惜此大眼目。试请指出一仐半仐。大树之荫。俾阴凉天下。非特见凌跨睦州。生吞临济底气宇。亦乃不负平生行脚眼目也。
示宝传维那
宝传维那。自灵山来。乞语。因记得。云峰悦禅师。参大愚芝和尚。别无玄言妙语。以警之。只向他道。佛法不怕烂却。且为营炭。且为乞食。且为我悦众。一一就职。殊无难色。然终恨大愚不为其说。正兹闷闷不已。忽闻后架桶篐爆声。蓦然契悟。急走方丈。大愚见之。便云。且喜维那。大事了毕。只如云峰。不措一词。大愚便谓其大事了毕。大愚初无一语。以警之。云峰因甚悟去。大抵煅圣凡。烹佛祖。大炉鞴。恶钳锤。的的相承。以寿后世。传罔极。施无穷。断要仐生铁铸就底汉。脱体荷担。如云峰闻桶篐爆一回。始可作达磨种草。若不然者。吾宗丧矣。
宝传维那。乞语为警策之方。以云峰见大愚因缘。示之。更能向云峰未见大愚以前。着得一只眼活。便见。山僧败阙。不同小小。便以此所示之语。投诸火中。大丈夫之能事毕矣。
示绍隆禅人(住慧果)
参学人。见地不脱。理智不忘。堕在解脱毒海。情识未泯。识境不空。全是业识痴团。业识痴团不破。解脱毒海不竭。正是生死根本。欲造佛祖之道。直是三生六十劫。但能於此。从空放下。尽底掀翻。独脱无依。丝毫不犯。未是衲僧家泊头处在。岂不见。云门大师道。直得尽乾坤大地。无丝毫过患。犹是转句。不见一色。始是半提。更须知有全提底时节。且作么生是全提底时节。这里着得一只眼活。便见云门大师。遍界横尸露骨。佛祖之道。当甚破草鞋。始不负平生参学眼目。
示师智知客(监收前衡州花药)
日用常行之道。岂在事物之中。千圣不传之宗。不拘玄妙之域。若不是个脚踏实地汉。妙在转处。安足以语此。事物之中。见得彻去。千圣不传之宗。念念现前。玄妙之域。打得脱去。日用常行之道。处处合辙。
昔晦堂。一日见黄龙。有不豫之色。因逆而问之。黄龙曰。监收未得人。晦堂以感副寺为对。黄龙曰。感尚暴。恐小人所谋。晦堂曰。化侍者稍廉谨。黄龙曰。不若秀庄主。有量而忠。看他黄龙。择一监寺。其精审如此。则其煅圣镕凡三昧。不妄予人。它可知矣。然则参学道流。处事物之变。暴性一发。鲜克有济。果能於日用中。廉谨处己。忠亮御物。则千圣不传之宗。夫何远之有。
示若敬藏主(见住普门)
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参禅。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干。永嘉大师。才开臭口。便见乡谈。有人向永嘉未开口已前。着得一只眼活。掀翻本有之江海。踏碎自己之山川。无禅可参。无道可访。发无师智。纵自然智。曹溪一路。只在目前。南闽故家。不居心外。全生全死。不为生死之所拘。自去自来。岂有去来之所碍。如是则未跨飞猿岭。遍游江淛丛林。不出圆悟关。已到海南乡井。
岂不见。玄沙和尚。行脚到飞猿岭。蓦然触着脚指头。血出。忍痛云。身非我有。痛从何来。后来雪峰。谓之曰。备头陀何不遍参去。玄沙云。达磨不来东土。二祖不往西天。大惠云。此语已迟了。当触着脚指头。流血时。便恁么道。亦免雪峰指注。若敬藏主出岭遍参。而不知曾触着脚指头也未。若曾触着脚指流血。不知在未出岭时。已出岭后。世无雪峰。为子证据。山僧亦无定古今底眼目。为子印之。然玄沙自触着脚指流血时。非但玄沙忍痛不禁。至今尽大地人。忍痛犹未彻在。不知藏主。曾觉痛么。三十年后。亦未免遭人捡点。
示本然禅人(化僧供)
古德云。道在迩。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诸难。只如道之与事。为一为二。若也辨白得出。便见。难之与易。近之与远。皆为吾之妙用。自然在在处处。皆用此心。物物头头。复有何事。设使是非得失。极於万变。逆顺取舍。日用万差。无非活人之路。参学道流。得到恁么田地。岂止随处作主。遇缘即宗。一切时。一切处。行住坐卧。逆顺纵横。不动秋毫。抟妙喜世界於掌中。取上方香积。以饱三万二千众。皆是游戏三昧。赢得边事。所以道。佛法至妙。妙在明心。心若洞明。十方通彻。正恁么时。若向衲僧门下。天地悬隔。
本然禅人。极有志於道。见山门三庄被水。一众乏粮。损自己资千余缗。蕲转化一切檀信。自正至八月。开供养门。以济常住之乏。因袖纸觅语。余嘉其运心殊胜。且问其衲僧门下。有何长处。然曰。待化事毕。即为说破。余曰。灵利衲僧。不拨自转。前途必有闻弦赏音者。
示至明维那(前住袁州报恩)
大哉心乎。巨无不周。细无不入。增不为赘。减不为亏。默尔而自运。寂然而善应。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方体不能拘。度数不能穷。昭昭然。在於日用中。而学者不得受用者无他。盖情想汩之。利欲昏之。细则为生住异灭所役。粗则为地水火风所使。忘己逐物。弃真取伪。卒於流荡不返者。举世皆是。傥能去心之蔽。复性之本。於日用中。明见此心。则情想利欲。生住异灭。地水火风。皆为吾之妙用。以此随缘自适。更何生死去来之为碍耶。克宾维那。在兴化会中。吃棒赶出院。所谓精金百炼。要须本分钳锤。非兴化。不能行此令。非克宾。不足以当之。虽然。当兴化举令之时。若有一人。拊掌呵呵大笑。管取兴化父子。别有长处。当时既已放过。且道。即今事作么生。却请至明维那。下取一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