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佛藏
- 续藏经
- 中国撰述
- 诸宗著述部
- 禅宗杂著
- 禅林宝训笔说
禅林宝训笔说
此节显情同不二。夫用众人之心为己之心。则无二心。所以我之好恶。乃众人之好恶。故所好者决定不邪。所恶者决定不谬。又何必于私地。嘱托他人之心腹。甘服他人之谄媚於我哉。既用众人之耳目为己之耳目。则见闻无隐。所以众人聪明。即是我之聪明。故明无所不鉴照。聪无所不通晓。又何必于私隐中。嘱托他人之耳目。固招他人之蔽惑于我耶。
夫布腹心托耳目。惟贤达之士。务求己过。与众同欲。无所偏私。故众人莫不归心。所以道德仁义流布遐远者。宜其然也。而愚不肖之意。务求人之过。与众违欲。溺於偏私。故众人莫不离心。所以恶名险行传播遐远者。亦宜其然也。
此节明同不同之故。然则展布多人之腹心。嘱托众人之耳目者。或亦有之。但贤达之士。假此闻见。托借腹心。专求己之过失。与众人同其所欲。无所偏私。故众人莫不归心。所以住持之道德仁义流布於遐方者。宜其所然也。而愚者之意惟嘱托人之腹心耳目。务求他人之过失。则与众人违其所欲。堕于偏私。故众人莫不离心。使住持之恶名险行传播於遐方者。亦宜其所当然也。
是知住持人。与众同欲。谓之贤哲。与众违欲。谓之庸流。大率布腹心托耳目之意有殊。而善恶成败相返如此。得非求过之情有异。任人之道不同者哉。
此节显同不同之验。是知为住持者。与众人同欲者。即贤哲也。与众人违欲者。乃庸流耳。大槩布腹心托耳目之意。有求人过求己过之不同。而善恶成败相返之利害。实有如此。岂得不是求过之情。有人己之异。而任人之道。有公私之不同者哉△此章贵在自求己过。始不与凡夫为匹偶。若然。是世间第一种英烈丈夫。
此篇谓凡为道人者。轻财重德。可以为摄化之缘也。
灵源曰。近世作长老涉二种缘。多见智识不明。为二风所触。丧於法体。一应逆缘。多触衰风。二应顺缘。多触利风。既为二风所触。则喜怒之气交於心。郁勃之色浮於面。是致取辱法门。讥诮贤达。
此节谓应缘当以智照。近世作长老者。所经涉有二种因缘。多见人之智识不明白。为此二种境风所触动。竟尔丧失自家持法之体段。其二种者何。一者应不如意逆缘。多乎触发者衰风。乃烦恼忿恨之气。二者应如意的顺缘。多乎触发者利风。乃贪爱忻喜之气。既为二风之所触。则有喜怒之气交攻于心。郁勃之色浮见于面也。郁。喜貌。勃。色变貌。吃吃穷年。得之则喜。失之则怒。必为具眼之贤达讥诮随之。是致取辱于法门也。
惟智者善能转为摄化之方。美导后来。如琅琊和尚。往苏州看范希文。因受信施及千余缗。遂遣人阴计在城诸寺僧数。皆密送钱。同日为众檀设斋。其即预辞范公。是日侵蚤发船。逮天明众知已去。有追至常州而得见者。受法利而回。观此老一举。使姑苏道俗悉起信心。增深道种。此所谓转为摄化之方。与夫窃法位苟利养。为一身之谋者。实霄壤也(与德和尚书)。
此节明起信惟在疎财。惟独有大智慧者。遇此境缘。善能转作摄受教化之方便。以此美声。引导于后来。如琅琊和尚即[泳-永+徐]州广照慧觉禅师。嗣汾阳昭禅师。南岳下十世。往苏州看范希文。姓范名仲淹字希文。汝南人。宋仁宗庆历间为参政。谥文正公。问道于琅琊。琅琊和尚因访之。得受信施及千余缗。缗钱串也。遂遣人阴隐中筹计在城诸寺僧众。皆密送钱。同日为众檀越设斋。和尚即预先辞范公。是同为设斋之日。侵早发船。人皆不知。逮天明众知已去。有念师之切者。追至常州而得见师。如法开导。皆受法施利益而回。灵源和尚谓。观此老者一番举作。使姑苏道俗悉起信心。增将来甚深之道种。如此真所谓转为摄化之方也。与夫那一种冒窃法位。苟求利养。为一身之谋者。实天地悬隔矣△我不知窃位求财者。阅此当作何面目。
此篇教人修德力行。不求闻知於人。自为人之所敬也。
文正公谓琅琊曰。去年到此。思得林下人可语者。尝问一吏。诸山有好僧否。吏称北寺瑞光希茂二僧为佳。
此节谓德存而名显。谓去年到此苏州莅任已来。思得个林下道人可相语者。尝问一吏。本城内外及诸山。有好道德僧否。吏称北寺瑞光。希茂二僧为佳。瑞光寺名。有四瑞。钟鼓自鸣。宝塔放光。瑞竹交加。白龟听法。故称瑞光。即今之卧佛寺也。希未详氏族嗣法。茂即茂月禅师。嗣大愚守芝禅师。南岳下十一世。
予曰。此外诸禅律中别无耶。吏对予曰。儒尊士行。僧论德业。如希茂二人者。三十年蹈不越阃。衣惟布素。声名利养。了无所滞。故邦人高其操履而师敬之。若其登座说法。代佛扬化。机辩自在。称善知识者。非顽吏能晓。
此节证名实而行真。予曰。此二人外。诸禅师律师中别无耶。吏对曰。儒者独重士行。僧家多尊德业。如希茂二人者。三十年履蹈不越门阃。衣服惟以布素。声名利养。了无所滞于胸中。故我此郡人。皆高尚此二师之操守行履。而以师敬之也。若论他登座说法。代佛弘扬教化。以机锋辩才自在。称为善知识者。此则非顽吏所能晓也。
逮暇日访希茂二上人。视其素行。一如吏言。予退思旧称苏秀好风俗。今观老吏。尚能分君子小人优劣。况其识者耶。
此节显目击而道存。逮闲暇日。访寻希茂二上人。上人者。内有智德。外有胜行。在人之上者也。观他所行事实。一一皆如吏言。予退而思之。从来称苏秀好风俗。苏。即苏州。秀。即嘉兴。今观此老吏。尚能分君子小人之优劣。何况其有识者耶。
琅琊曰。若吏所言。诚为高议。请记之以晓未闻(琅琊别录)。
此节纪其事以晓众。琅琊和尚闻而喜曰。若此吏言。诚为高上之议论。请笔记之。以遍晓于未闻者。△黄金白玉。本质自珍。何患无有识者。学者读此。自知好人当做。
此篇要人深蓄厚养。不宜躁进以求名也。
灵源曰。锺山元和尚。平生不交公卿。不苟名利。以卑自牧。以道自乐。
此节明务实存真。锺山元即蒋山赞元禅师。灵源和尚述他平生行业。以警后学。谓元和尚生平以来。不欲交结公卿士大夫。不苟求声名利养惟独以谦卑自牧。易象曰。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卑者。谦之至也。以养道自乐。不愿出世为人也。
士大夫初勉其应世。元曰。苟有良田。何忧晚成。第恐乏才具耳。
此节明自足之乐。士大夫喜其为人高蹈。劝勉应缘世间。元曰。凡学者果有良美之田。苗丰子实。虽迟亦妙。何忧晚成。以良田喻人所守之道。第但也。但恐乏才智器具耳。
荆公闻之曰。色斯举矣。翔而后集。在元公得之矣(赘疵集)。
此节出判美之词。荆公闻元和尚此语曰。色斯举矣。翔而后集。如鸟之为物也。见人颜色不善。则飘然而逝。回翔审视至弹射不惊之处。而后集之。谓在元公之见机。亦如此也△有良田不忧晚成。是极受用处。着忙作么。
此篇言学道人。行难于悟守。当损己利人为要也。
灵源曰。先哲言学道悟之为难。既悟守之为难。既守行之为难。今当行时。其难又过於悟守。盖悟守者。精进坚卓。勉在己躬而已。惟行者必等心死誓。以损己益他为任。若心不等誓不坚。则损益倒置。便堕为流俗阿师。是宜祇畏。
谓世间学道人。惟有悟证自心最是难的。既悟矣又常常持守操修。所谓水边林下。保养圣胎。犹为不易。既能守矣。又贵乎行。然至于行此道法。接引众人。更为难中之难。何也。盖悟守者。精进不退。三年五载。自然打成一片。守之坚固超卓。不二其志。然此不过勉力修持。在我一身不懈不惰而已。惟行此道者。必要以平等心。坚固愿。更须损己益人以为任。乃可为之。若使心不等誓不坚。损人益我。是颠倒行事。不惟不能光扬祖道。而自家亦堕为流俗阿师。其利害有如此者。须当祇敬而大畏之。祇。大也△行道之难。非粗心所知。惟登地菩萨始能究也。学者当细审而力行之可耳。
此篇见古人有谦光导物之用。尤歉然不敢自恃也。
灵源曰。东山师兄天资特异。语默中度。寻常出示语句。其理自胜。诸方欲效之。不诡俗则淫陋。终莫能及。求於古人中。亦不可得。然犹谦光导物。不啻饥渴。尝曰。我无法宁克勤诸子。真法门中罪人矣。
灵源和尚举演祖为人之实行。以勉后学。谓东山师兄。所禀之天资。挺特而卓异。或语或默。皆中法度。寻常出一言发一语开示于人。其义理自然超胜。设若诸方欲效之者。不是诡谲鄙俗之言。则为淫荡狭陋之语。竟莫有能及之。不惟同时者不能及。求于古人中亦不可多得。虽然如是。尚犹谦光导物。不异如饥如渴。尝曰。我无道法。宁。岂也。克。能也。岂能策勤于诸子。既不能策进学人。可谓真法门中罪人也△如此人品。须知渊源而有本。阔大而无方。不是常人学得的。古人集此以为法式。读之应生珍重。
此篇教住持要行解相应。无沾沾於声利也。
灵源道学行义。纯诚厚德。有古人之风。安重寡言。尤为士大夫尊敬。
此节述露源生平行实。谓师所证之道。所操之学。所行之义。一味真纯诚实。不杂不妄。其德至厚。真有上古风规。寻常起居之间。安重寡言。更为士大夫之所尊敬。
尝曰。众人之所忽。圣人之所谨。况为丛林主。助宣佛化。非行解相应。讵可为之。要在时时检责。勿使声名利养。有萌於心。傥法令有所未孚。衲子有所未服。当退思修德。以待方来。未见有身正。而丛林不治者。
此节复明师教行解相应。师每向人曰。大凡众人放心纵意忽略之处。却是圣人至谨至慎之地。况为一丛林主人。元是助宣佛化。若不是行解相应。岂敢轻易为之。要在时时自加检责。切不可使声名利养。有萌动于心。如此细心守持。犹或所行之法令人有所未孚。孚。信也。衲子有所未服。自当退思深修道德。不可抑人从己。以待将来自有从化之时也。未见有身正。而丛林不治者。
所谓观德人之容。使人之意消。诚实在兹(记闻)。
此节引德人以证实。所谓观有德之人的容貌。使人心下染恶冰消者无他。其诚实在德而已○田子方名无择。答魏文候曰。吾师东郭顺子。候曰。子何故未尝称之。方曰。其为人也。真人貌而天。虚缘而葆真。清而容物。物无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无择何足以称之。出庄子外篇△能时时检责。便是最上品人。人不从当责己。真妙剂也。
此篇教人涵养勿暴。免招祸辱也。
灵源谓圆悟曰。衲子虽有见道之资。若不深蓄厚养。发用必峻暴。非特无补教门。将恐有招祸辱。
圆悟成都府昭觉寺佛果克勤禅师。彭州骆氏子。嗣五祖演禅师。谓凡为衲子者。虽则具有见道之资质。假若不肯深蓄厚养。发用出来。所作所为。必竟峻险暴虐。如此作为。非但无有补益于教化之门。吾恐异日必招祸害谤辱矣△衲子不可不慎。惟深蓄厚养。是真受用。躁进奚益。切宜加察。
此篇教学者以诚信为本。不可斯须去己也。
圆悟禅师曰。学道存乎信。立信存乎诚。存诚於中。然后俾众无惑。存信於己。可以教人无欺。惟信与诚。有补无失。
此节举诚信为本。心实曰诚。乃信之体也。言实曰信。乃诚之用也。谓学道先须存一信字。立信全在一个诚字。若人能存至诚于心中。然后使众人自无所惑。存至信于自己。可以教人则无所欺。惟信之与诚。实有补于我。而无失于人也。
是知诚不一则心莫能保。信不一则言莫能行。古人云。衣食可去。诚信不可失。惟善知识当教人以诚信。且心既不诚。事既不信。称善知识可乎。易曰。惟天下至诚遂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
此节教必诚必信。是知人之诚心不一。自有轻重。则此心莫能保守。信力不一。自有勤怠。则所言莫能施行。鲁论云。衣切于体。可以御寒。食切于命。可以止饥。似俱不可去者。而犹可去。诚信二字。宁死不可失也。惟善知识者。必当教人以至诚。感人以至信。心若妄而不诚。事若欺而不信。称之为善知识可乎。易系辞曰。惟天下至诚遂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注曰。性者。德无不实。理无不具。故无人欲之私。能尽者。知之无不明。处之无不当。天下至诚者。言圣人之德。天下莫能加也。赞助也。参者。与天地并立也。
而自既不能尽於己。欲望尽於人。众必绐而不从。自既不诚於前。而曰诚於后。众必疑而不信。
此节明自尽而能尽人。设使自既不能尽诚存信于己。而欲望人尽诚存信。众人必欺绐而不从。绐者。欺也。自既不能尽诚行之於前。以为轨范。而曰我之行诚。必在于后。众人愈见疑惑而不信矣。
所谓割发宜及肤。剪爪宜侵体。良以诚不至。则物不感。损不至。则益不臻。盖诚与信。不可斯须去己也明矣(与虞察院书)。
此节喻自诚而能致信。所谓如剃发者。必当及于皮肤。劈爪者。自当侵于肉体。良以我之诚信若不极至。则人不能感服。如剃发之不及肤也。我之减损若不极至则益不能咸臻。如剪爪之不侵体也。臻者。至也。盖诚之与信。一体一用不可斯须离于我也明矣。斯须。暂时也△今多是不诚不信者。欲作师法。如何行得去。感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