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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灯正统
大鉴下第二十六世
邓尉蔚禅师法嗣
苏州府邓尉山宝藏普持禅师
万峰付偈曰。大愚肋下痛还拳。三要三玄绝正偏。临济窟中狮子子。灯灯续焰古今传。后继席圣恩。为第二代。虚白参。师问。心不是佛。智不是道。汝云何会。白向前问讯叉手立。师呵曰。汝在此许多时。还作者见解。白乃发愤。至第二夜大彻。师示寂后。塔于万峰之侧。
武昌府九峰无念胜学禅师
随州应山陈氏子。九岁从本州宝林缘受业。初谒无闻。闻示以高峰一归何处话。遂入嵩山。苦心研究。一日有省述偈。有万象全彰一镜中之句。乃奋志徧参。后抵姑苏。见万峰。于喝下领旨。峰付偈曰。五派传来临济宗。入门一喝露全锋。老婆心切能容易。试看泥蛇化作龙。后住九峰。明洪武壬戌。孝慈皇后宾天楚王。聘诸山名衲。集於洪山。见师惊异。特留邸馆。请问法要。上召见便殿赐坐。应对称旨。礼遇优渥。欲留主京剎。师力辞。命中官送还九峰。丙子御制怀僧无念诗文一轴。命中官赍送。谕慰弥至。敕曰。前者僧无念。戒行精於皎月。定慧稳若巍山。暂来一见。此去常怀。怀之不已。遣人就见。特以松实松华供之。兼以诗文劳之。师亦以偈进曰。万机之暇究真玄。百草头边大有禅。毛孔徧含尘剎土。毫端现出性中天。定回坐看云横谷。行乐闲观石涌泉。林下衲僧何以报。祝延圣寿万斯年。中官回奏。上大悦。永乐甲申。一日集众说偈曰。世尊七十九。无念八十年。踏翻华藏海。依旧水连天。泊然而逝。奉全身塔於师子岩。谥清福广慧禅师。
杭州府东明海舟普慈禅师
苏州常熟钱氏子。幼出家破山。听楞严。至但有言说都无实义处有疑。往参万峰。问但有言说都无实义。如何是实义。峰劈头两棒。栏胸一踏。踢两踢曰。只者是实义。师起曰。是即是。太费和尚心力。峰然之。嗣以偈付之曰。龟毛付嘱与儿孙。兔角拈来问要津。一喝耳聋三日去。个中消息许谁亲。复嘱曰。子当匿迹护持。莫轻为人师范。师领旨。结庐洞庭山坞。二十九年。一日过访东明。明曰。和尚曾见甚人。师曰。见即见一人。说出恐惊人。明曰。但说何妨。师曰万峰。明与论宗旨喜甚。乃曰。东明一席。敢烦和尚相继也。慧旵不出月亦去也。明至二十八辞众。廿九夜示寂。当正统辛酉六月也。师欲归洞庭众坚请。乃继其席。上堂。举僧问睦州。一言道尽时如何。州曰。老僧在你钵囊里。师曰。者僧如出林虎。被睦州收入重网深坑里。埋却了也。时有僧问。未审那里是他重网流坑处。师曰。你礼拜着。僧拜起理前问。师哭曰。我爷[口*耶]我娘[口*耶]。僧罔措。师直打出。
上堂。举僧问智门。如何是般若体。门曰。蚌含明月。曰如何是般若用。门曰。兔子怀胎。师曰。古人如此问答。饶你通身是眼。也觑不见。通身是手。也摸不着。还委悉么。以拂作圆相曰。一念不生全体现。六根才动被云遮。
举雪峰因僧礼拜起。峰打五棒。僧曰。某甲有甚么过。峰又打五棒。师拈曰。前是杀人刀。后是活人剑。无奈者僧不悟。若悟。管教雪峰吃拳有分。
举黄檗见赵州来。便闭却方丈门。州入法堂叫曰。救火救火。檗开门捉住曰。道道。州曰贼过后张弓话。颂曰。一擒一纵两施能。戟去枪来展大勋。彼此机关谁识得。至今疑杀李将军。
举巴陵示众。祖师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既不是风幡。向甚处着。有人与祖师作主。出来与巴陵相见。颂曰。商鞅立法太严酷。连累邻邦人胆寒。如有纵横无犯者。秦王高拱乐函关。
举赵州访茱萸。才上法堂。萸便曰看箭。州亦曰看箭。萸曰过。州曰中。颂曰。季春芣苡生前径。三月桃花茂小园。可惜芳春人不识。树头百舌更能言。
沈贯问。圆觉经云。修多罗教如标月指。若复见月。了知所标毕竟非月。此理如何。师举手曰。经也月也指也。贯罔措。师拍案一下曰。月落寒潭。贯有省。乃曰。吾师之道。非凡情所能测。师年腊并尊。出世仅十载。遽唱灭。临终说偈曰。九十六年在世。七十四载为僧。中间多少誵讹。今日一齐锁殒。释迦至我。有不可数老和尚。乃以拂作圆相曰。都向者里安身。咄。掷拂而逝。当景泰康午。门人塔全身於东明左侧。
苏州府邓尉山果林荣禅师
虚白参。师掷蒲团曰。汝试道看。白曰。只此消息。本无言说。破蒲团上。地迸天裂。师曰。且道裂后如何。白拟议。师便打出。
松隐然禅师法嗣
道安禅师
失录姓氏。矢志砺行。有乃父风。常行般舟三昧。永乐丙申示寂。遗偈曰。不会掘地讨天。也解虚空打橛。惊起须弥倒舞。海底虾蟆吞月。踏翻生死大洋。说甚沤生沤灭。世寿七十有七。
金山济禅师法嗣
建昌府新城寿昌西竺本来禅师
崇仁裴氏子。七岁出家观音寺。年十三参一峰。执侍七载。一日闻读清净经有省。偈曰。几年外走丧真魂。今日相逢逈不同。身伴金毛石狮子。回头吞却铁昆仑。峰寂。走见慈舟於金山。礼拜起便问。某甲拏得贼来。请和尚断。舟曰。赃在何处。师拍案一下。舟便喝。复举香严上树话。反覆征诘有当。乃承印可。初住剑江寿圣。宁藩致书聘师。三返不赴。仅答问道书。授慧光普照顿悟圆通之号。永乐乙酉。开法寿昌。
上堂。拈香毕乃曰。天日高明暑渐隆。榴花喷火耀庭中。衲僧眼里真机露。无位真人觌面逢。直下知端的。拟议隔千重。要达己躬事。黄龙最上峰。便下座。
后往闽之杉关。重开福田。壬寅十月八日。忽索笔书偈曰。者个老乞儿。教化何时了。颠颠倒倒只随流。是圣是凡人莫晓。咄。来来来。去去去。海湛空澄。风清月皎。书毕趺坐而逝。世寿六十八。僧腊五十五。奉全身於法堂供养。
天界俊禅师法嗣
□□府东普道林无际明悟禅师
别号蚕骨。蜀之安岳通贤镇莫氏子。年二十弃家。初习禅定工夫。后参楼山清。清举赵州无字话。师当下有省。行住坐卧常在定中。一日坐次。忽然光明洞照。无一毫可得。占偈。有虚空包不住大地载不起之句。西江悟首座。指见无念。会念谢世。遂参古拙。礼拜次。拙谓侍者曰。者僧有福德相。拈拄杖靠椅坐。命师供说行脚。师为直叙。拙曰。你且去。我不知你者样工夫。一日复上方丈。拙震声一喝。拈拄杖作打势。师呈身就棒。拙曰。我棒头有眼。不打者般死汉。拽拄杖便出。师拱立不动。拙复还坐。蓦札问曰。大地平沉。你在甚么处。师曰。全露法王身。拙曰。万法归一。一归何处。速道速道。师曰。不道。拙曰。因甚不道。师曰。亘古亘今。拙曰。亘古亘今即且置。你在西川。甚么物恁么来。师不语良久。拙曰。哑子得梦向谁说。一日拙为更号无际。师曰恁么则无际亦未在。天下老和尚。尽向者里成道。历代祖师。尽向者里成佛。即今有说佛说祖底出来。尽教伊出门去。不如某甲者里齁齁打睡。拙笑曰。者汉此后不受人瞒去也。
走马灯偈曰。团团驰走不停留。无个明人指路头。灭却心。中些子火。刀枪人马一齐休。门下法嗣七人。有付法偈曰。我无法可付。汝无心可受。无付无受心。何人不成就。
河南府伏牛物外无念圆信禅师
金台高氏子。生宣德己酉。九岁出家。受具。首见无际于隆恩。有省。入天须己卯。归牛山结茅。辛巳复诣繁昌参月幻。幻问。何处来。师曰牛山。幻曰。人在者里。牛聻。师曰。觌面不相识。全体露堂堂。幻曰。虽然争奈头角不全在。师曰。某甲今日山行困。幻复拈起竹篦曰。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上座作么生。师曰。有劳神用。幻曰。未在更道。师便进前夺竹篦掷於地。幻轩渠大笑。师曰。某甲罪过。便作礼。幻乃抚而印之。师庵居三十载。开法伏牛。
僧问。庞居士道。一种没弦琴。惟师弹得妙。今日请和尚弹看。师欬[口*敕]一声。僧曰不会。师曰。钟作钟鸣。鼓作鼓响。曰意旨如何。师曰。马祖去世久矣。
问。如何是即心即佛。师曰。富儿易娇。曰非心非佛又作么生。师曰。穷坑难满。曰某甲不会。师曰。若道即心即佛。大似好肉剜疮。若言非心非佛。何异灸疮加艾。直饶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也是平地吃交。且道毕竟如何。良久曰。坐来拭几添香火。粥罢呼童洗钵盂。
江宁府祖堂幽栖性天如皎禅师
四明周氏子。从正庵中芟染。往谒古拙。一夕推帘见月有省。乃曰。元来恁么。翌旦趋见拙。便震声一喝。拙曰。贫人得宝邪。师曰。宝即不得。得即非宝。拙曰。凭何如是。师趋前问讯叉手而立。拙曰。还我向上一句来。师遽掩耳便出。复呈偈曰。午夜推帘月一湾。轻轻踏破上头关。不须向外从他觅。只么怡怡展笑颜。拙为助喜。度岭至西坑筑庵。影不出山者二十年。宣德壬子。赴武林虎跑请。后应祖堂幽栖。临终示众曰。文章佛法空中色。名相身心柳上烟。唯有死生真大事。殷勤了办莫迁延。大众且道。如何了办。良久曰。吾今无暇为君说。听取松风涧水声。语毕而逝。弟子奉全身。塔于庵左。寿七十。
何密庵居士法嗣
扬州府素庵田大士
僧问。补陀路向甚么门出。士曰。上座即今从甚么门入。僧曰。抑勒人作么。士曰。看脚下。僧抬头进前三步。士曰错。僧便退后三步。士曰错。复曰。且道是你错。是我错。僧曰。未举已前。早知错了也。士曰。正好吃棒。僧无语。士曰。若到诸方。分明举似去。示众。近来笃志参禅者少。才提个话头。便被昏散二魔缠缚。殊不知。昏散与疑情。正相对治。信心重则疑情必重。疑情重则昏散自无。工夫斯得之矣。咄。
续灯正统卷二十七
续灯正统卷二十八
南海普陀嗣祖沙门西蜀 性统 编集
临济宗
大鉴下第二十七世
邓尉持禅师法嗣
杭州府东明虚白慧旵禅师
楚王氏子。父为丹阳税课司。遂家焉。幼颖悟。年十四。从妙觉湛然受业。适作务次。然问。汝在此作甚么。师曰。切萝卜。然曰。汝只会切萝卜。师曰。也会杀人。然引颈。师曰。降将不斩。然异之。会然迁抚之疎山。师闻唯庵唱道松隐。将往见。至一小庵自誓曰。此行若不彻证。决不复回。一定六日。忽举首睹松。豁然有省。遂返。昼夜危坐。端如铁幢。诸方因号旵铁脊。后抵姑苏邓尉。谒果林。林指令参宝藏。具迷悟由。藏曰。佛法如大海。转入转深。那里泊在者里。一日室中侍立。藏问。心不是佛。智不是道。汝云。何会。师向前问讯叉手而立。藏呵曰。汝在此许多时。犹作者般见解。师遂发愤。寝食俱废。至第二夜。蓦然彻证。遂述偈曰。一拳打破太虚空。百亿须弥不露踪。借问个中谁是主。扶桑涌出一轮红。藏笑曰。时节若至。其理自彰。虽然。也须善自护持。师受嘱辞去。於天目之平山堂。结侣坐千日长期。后游安溪古道。山峰峦秀拔。遂有终焉志。一住三十余载。影不出山。宿衲争趋。成大精蓝。宣德乙卯。敕额东明禅寺。嗣领众重修净慈大殿。正统辛酉六月廿七。忽集众叙谢诀别。众请偈。师曰。一大藏教无人看着。争用得者几句闲言语。廿九辰刻。跏趺而逝。茶毗。舍利无算。塔於本山东坞。寿七十。腊五十有五。
寿昌来禅师法嗣
建宁府天界雪骨会中禅师
大阐参。师问。何处来。阐曰。逼塞虚空。都无来去。师曰。既无来去。阿谁拖皮袋到者里。阐曰。内外俱空。皮袋何有。师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西来岂有意邪。师曰。腊月三十日到来。向何处安身立命。曰信脚踏翻。乾坤独露。师乃示以偈曰。的是金毛亲出窟。法轮掉转入廛来。一声蓦地遥空吼。野犴闻之脑裂开。
道林悟禅师法嗣
安庆府桐城投子楚山幻叟荆璧绍琦禅师
蜀之安唐雷氏子。幼从玄极通受业。首参无际。一日闻版声有省。复参坏空有贼不打贫家一段语。正统癸亥。再参无际。际问。数年以来。在甚么处住。师曰。廓然无定。际曰。有何所得。师曰。本自无失。何得之有。际曰。者是学得来底。师曰。一法不有。学自何来。际曰。莫落空耶。师曰。我尚非我。谁落谁空。际曰。毕竟事作么生。师曰。水落石出。雨霁云收。际曰。莫乱道。只如佛祖来。也不许。纵尔横吞藏海。现百千神通。到者里更是不许。师曰。和尚虽则把住要津。其奈劳神不少。际拍膝一下。师便喝。际曰。克家须是破家儿。恁么干蛊也省力。师掩耳而出。至晚复召师。诘曰。汝将平昔次第发明处说来看。师从实具对。际曰。还我无字义来。师呈偈曰。者僧问处偏多事。赵老何曾涉所思。信口一言都吐露。翻成特地使人疑。际曰。如何是汝不疑处。师曰。青山绿水。燕语莺啼。历历分明。更疑何事。际曰。未在更道。师曰。头顶虚空。脚踏实地。际乃记莂焉。壬申抵金陵。访月溪海舟。出住后僧问。如何是天柱境。师曰。涧阔云归晚。山高日出迟。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额下眉遮眼。腮边耳搭肩。曰如何是天柱家风。师曰。云甑炊松粉。氷铛煮月团。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海神撒出夜明珠。曰学人不会。师曰。文殊失却波璃盏。
问。如何是佛。师曰。生铁秤锤。曰如何是法。师曰。石头土块。曰如何是僧。师曰。黑漆拄杖。
景泰乙亥。迁投子。上堂。僧问。远离皖山。来据投子。海众临筵。请师祝圣。师曰。鼎内长生篆。峰头不老松。曰祝圣已蒙师的旨。投子家风事若何。师曰。提瓶穿市过。不是卖油翁。曰只如祖师道。不许夜行。投明须到。还端的也无。师曰。虽然眼里有筋。争奈舌头无骨。曰赵州道。我早猴白。渠更猴黑。意作么生。师曰。不因弓矢尽。未肯竖降旗。问和尚今日升座说法。未审有何祥瑞。师曰。麒麟步骤丹霄外。优钵华开烈焰中。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雪消山顶露。风过树头摇。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曰。神号鬼哭。曰出匣后如何。师曰。佛祖吞声。曰出与未出时如何。师曰。无须锁子两头摇。僧提起坐具。师便喝。僧拟议。师便打。乃曰。毒蛇头上揩痒。猛虎口里横身。也须是恁般人始得。适来者僧。大似一员战将。敢来者里夺鼓搀旗。惜乎龙头蛇尾。死在棒下。若解转身活路。自然不犯锋铓。所以道。弄蛇须是弄蛇手。不会弄蛇蛇齩杀。复举法灯开堂日。盖为清凉老人。有未了公案话毕。师曰。大凡宗师出世。先要拈出己见。然后方可定断古今。看他法灯如此作略。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幻叟今日亦为蚕骨老人。有未了公案。出来为渠了却。若有问蚕骨老人。有甚不了公案。应声便喝。他若眼目定动。连棒打出。大众。山僧恁么提持。且道与法灯用处。还有优劣也无。若缁素得出。许他是个同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