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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传灯录
北京天钵寺重元文慧禅师。青州千乘孙氏子。母梦于佛前吞一金果后乃诞。师相仪殊特迥异群童。十七出家冠岁圆具。初游讲肆颇达宗教。尝宴坐古室。忽闻空中有告师。学上乘者无滞于此。惊骇出视杳无人迹。翌日客至出寒山集。师一览之即慕参玄。至天衣法席。遇众请益。豁然大悟。衣印可曰。此吾家千里驹也。出世后僧问。如何是禅。师曰。入笼入槛。僧拊掌。师曰。跳得出是好手。僧拟议。师曰了。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曰。上是天下是地。上堂。冬不受寒夏不受热。身上衣口中食应时应节。即非天。然自然。尽是人人膏血。诸禅德山僧恁么说话。为是世法为是佛法。若也择得分明。万两黄金亦消得。喝一喝。上堂福胜一片地。行也任尔行。住也任尔住。步步踏著始知落处。若未然者。直须退步脚下看取咄。上堂。古今天地万象森然。岁岁秋收冬藏。人人道我总会。还端的也无。直饶端的比他。鸡足峰前。是甚么闲事。良久曰。今朝十月初旬天寒不得普请参。师四易名蓝。缁白仰童。示寂正盛暑中。清风透室异香馥郁。荼毗烟焰到处获舍利五色。大师文公彦博以上。赐白琉璃瓶贮之。籍以锦褥。躬葬于塔。居士何震所获额骨齿牙舍利别创浮图。
台州瑞岩子鸿禅师本郡吴氏子。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开眼觑不见。问法尔不尔如何指南。师曰。话堕也。曰乞师指示。师呵呵大笑。上堂。一不守二不向上下四维无等量。大洋海里泛铁船。须弥顶上翻鲸浪。临济缩却舌头。德山阁却拄杖。千古万古独巍巍。留与人间作榜样。
庐山栖贤智迁禅师。杭州高氏子。僧问。一问一答尽是建化门庭。未审向上更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云从龙风从虎。曰恁么则龙得水时添意气。虎逢山则长威狞。师曰。兴云致雨又作么生。僧便喝。师曰。莫更有在。僧拟议。师咄曰。念话杜家。问如何是本来心。师曰。折东篱补西壁。曰恁么则今日斋晏。师曰。退后著。上堂。闻佛法二字早是。污我耳目。诸人未跨法堂门。脚跟下好与三十棒。虽然如是。山僧。今日也是为众竭力。珍重。上堂。是甚么物得恁顽顽嚚嚚腼腼睍睍。拊掌呵呵大笑曰。今朝巴鼻直是黄面瞿昙。通身是口。也分疏不下。久立。
越州净众梵言首座。示众。南阳国师道。说法有所得斯则野干鸣。说法无所得是名师子吼。师曰。国师恁么。道大似掩耳偷铃。何故说有说无尽是野干鸣。诸人要识师子吼么。咄。
舒州山谷三祖冲会圆智禅师临安府人也。初开堂日僧问。如何是第一义谛。师曰。百杂碎。曰恁么则褒禅一会不异灵山。师曰。将粪箕扫帚来。问师登宝座壁立千仞正令当行十方坐断。未审将何为人。师曰。千钧之弩。曰大众承恩。师曰。量才补职。问理虽顿悟事假渐除。除即不问。如何是顿悟底道理。师曰。言中有响。曰便恁么又且如何。师曰。金毛师子。问生也犹如著衫。死也还同脱裤。未审意旨如何。师曰。譬如闲。曰为甚么如此。师曰。因行不妨掉臂。问如何是天堂。师曰。太远在。曰如何是地狱。师曰。放尔不得。曰天堂地狱相去多少。师曰。七零八落。问白云绽处楼阁门开。善财为甚么从外而入。师曰。开眼即瞎。曰未审落在甚么处。师曰。填沟塞壑问如何是不动尊。师曰。寸步千里。
泉州资寿院捷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铁牛生石卵。曰如何是接人句师曰。三门前合掌。曰如何是大用句。师曰。脑门著地。曰如何是无事句。师曰横眠大道。曰如何是奇特句。师曰的。
洪州观音启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松长柏短。曰意旨如何。师曰。叶落归根。
越州天章元善禅师。僧问。大无外小无内。既无内外毕竟是甚么物。师曰。开口见胆。曰学人未晓。师曰。苦中苦。曰为众竭力祸出私门。师打曰。教休不肯休。须待雨淋头。问如何是最初句。师曰。末后问将来。曰为甚如此。师曰。先行不到。曰入水见长人也。师曰。秦皇击缶。上堂。君问西来意。马师踏水潦。若认一毫头。何曾知起倒。劫火才洞然。愚夫觅干草。宁知明眼人。为君长懊恼颦呻。
真州长芦体明圆鉴禅师上堂。顾视左边曰。师子之状岂免频申。顾右边曰。象王之仪宁忘回顾。取此逃彼上士奚堪。识变知几野狐窠窟。到这里须知有凡圣不历处古今不到处。且道是甚么人行履。良久曰。丈夫自有冲天志。莫向如来行处来。
汀州开元智孜禅师上堂。衲僧家向针眼里藏身稍宽。大海中走马甚窄。将军不上便桥。勇士徒劳挂甲。昼行三千夜行八百。即不问。不动步一句作么生道。若也道得观音势至文殊普贤秖在目前。若道不得直须撩起布裙紧峭草鞋参。上堂。寒空落落大地漫漫。云生洞口水出高原。若也把定则十方世界恍然。若也放行则东西南北坦然。茫茫宇宙人无数。一个个鼻孔辽天。且问诸人把定即是放行即是。还有人断得么。若无人断得。三门外有两个大汉。一个张眉握剑。一个努目挥拳。参。
平江府澄照慧慈禅师。僧问。了然无所得。为甚么天高地阔。师曰。窄。上堂。若论此事眨上眉毛早是蹉过。那堪进步向前。更要山僧说破。而今说破了也。还会么。昨日雨今日晴。
临安府法雨慧源禅师。僧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曰。梁王不识。曰如何是末后一句。师曰达磨渡江。
秀州崇德智澄禅师上堂。觌面相呈更无余事。若也如此岂不俊哉。山僧盖不得已曲为诸人。若向衲僧面前一点也著不得。诸禅德。且道衲僧面前说个甚么即得。良久曰。深秋帘幕千家雨。浴日楼台一笛风。
泉州栖隐有评禅师。僧问。如何是平常道。师曰。和尚合掌道士擎拳。问十二时中如何趣向。师曰。著衣吃饭。曰别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即是。师曰。斋余更请一瓯茶。
平江府定慧云禅师。僧问。如何是为人一句。师曰。见之不取。曰学人未晓。师曰。思之千里。
建宁府乾符大同院旺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入市乌龟。曰意旨如何。师曰。得缩头时且缩头。
无为军铁佛因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一寻寒木自为邻。三事秋云更谁识曰和尚家风蒙指示。为人消息又如何。师曰。新月有圆夜人心无满时。
安吉州报本法存禅师钱塘陆氏子。僧问。无味之谈塞断人口。作么生是塞断人口底句。师便打。僧曰。恁么则一句流通天人耸耳。师曰。秖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曰专为流通。师曰。一任乱道。在天衣受请。上堂曰。吴江圣寿见召住持。进退不遑且随缘分。此皆堂头和尚提耳训育终始奖谕。若据今日正令当行。便好一棒打杀。那堪更容立在座前虽然如是。养子方见父慈。
和州开圣院栖禅师。开堂垂语曰。选佛场开人天普会。莫有久历觉场罢参禅客。出来相见。时有僧出。师曰。作家作家。僧曰。莫著忙。师曰。元来不是作家。僧提起坐具曰。看看摩竭陀国亲行此令。师曰。秖今作么生。僧礼拜。师曰。龙头蛇尾。问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学人上来乞师一接。师曰。不接。曰为甚么不接。师曰。为尔东西不辨南北不分。曰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师曰。苏嚧苏嚧。问如何是道。师曰。放汝三十棒。曰为甚么如此。师曰。杀人可恕无礼难容。上堂拈拄杖曰。大众急著眼看须弥山。画一画百杂碎。南赡部洲打一棒东倾西侧。不免且收在开圣手中。教伊出气不得。卓一下。
福州衡山惟礼禅师上堂。若论此事直下难明。三贤罔测。十圣不知。到这里须高提祖令横按镆鎁。佛尚不存纤尘何立。直教须弥粉碎大海焦枯放。一线道与诸人商量。且道商量个甚么。良久曰。盐贵米贱。
临安府北山显明善孜禅师。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九年空面壁懡罗。又西归曰。为甚么如此。师曰。美食不中饱人餮。问如何是无情说法。师曰。灯笼挂露柱。曰甚么人得闻。师曰。墙壁有耳。
明州启霞惠安禅师。僧问。诸佛出世盖为群生。和尚出世当为何人。师曰。不为阇梨。曰恁么则潭深波浪静学广语声低。师曰。棒上不成龙。
越州云门灵侃禅师。僧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曰。佛殿里烧香。曰学人不会。师曰。三门头合掌。上堂尘劳未破触境千差。心鉴圆明丝毫不立。灵光皎皎独露现前。今古两忘圣凡路绝。到这里始能卷舒自在。应用无亏出没往还人间天上。大众虽然如是忽被人把住。问尔道拄杖子。向甚么处著。又如何秖对还有人道得么。出来道看众无对。乃拍禅床下座。
天台太平元坦禅师上堂。是法无宗随缘建立。声色动静不昧见闻。举用千差如钟待扣。于此荐得。且随时著衣吃饭。若是德山临济。更须打草鞋行脚。参。
临安府佛日文祖禅师。僧问。峭峻之机请师垂示。师曰。十字街头八字立。曰秖如大洋海底行船。须弥山上走马又作么生。师曰。乌龟向火曰恁么则。能骑虎头。善把虎尾。师以拄杖点一下。曰礼拜著。
沂州望仙山宗禅师。僧问。四时八节。即不问平常一句事如何。师曰。禾山打鼓。曰莫是学人著力处也无。师曰。归宗拽石僧无语。师曰。真个衲僧。上堂。南台乌药北海天麻。新罗附子辰锦朱砂。良久曰。大众会么久立。上堂。尔等诸人还肯放下么。若不放下且担取去。便下座。
瑞州五峰净觉院用机禅师。僧问。如何是道。师曰。十字街头踏不著。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且缓缓上堂。清平过水投子卖油。一年三百六十日。不须频向数中求。以拂击禅床下座。
无为军佛足处祥禅师。僧问。如何是般若体。师曰。琉璃殿里隐寒灯。曰如何是般若用。师曰。活卓卓地。问一色无变异唤作露地白牛。还端的也无。师曰。头角生也。曰头角未生时如何。师曰。不要犯人苗稼。
平江府明因慧赟禅师上堂。横按拄杖曰。若恁么去直得天无二日国无二王。释迦老子饮气吞声。一大藏教如虫蚀木。设使钻仰不及。正是无孔铁锤。假饶信手拈来。也是残羹馊饭。一时吐却方有少分相应。更乃堕在空亡。依旧是鬼家活计。要会么。雨后始知山色翠。事难方见丈夫心。卓拄杖下座。
兴化军西台其辩禅师上堂。举临济无位真人语。乃召大众曰。临济老汉寻常一条脊梁硬似铁。及乎到这里。大似日中迷路眼见空花。直饶道无位真人是干屎橛。正是泥龟曳尾。其僧秖知季夏极热不知仲冬严寒。若据当时合著得甚么语塞断天下人舌头。西台秖恁么休去。又乃眼不见为净。不免出一只手狼籍去也。临济一担西台一堆。一担一堆分付阿谁。从教撒向诸方去。笑杀当年老古锥。
汀州开元智谭禅师。上堂。僧问。如何是无私句。师曰。片月流辉光含万象。云谢师指示。师曰。指示个什么。云争奈言犹在耳。师曰。是什么言。云片月流辉光含万象。师曰。学语之流。问如何是道。师曰。亘古亘今。云目前无异路达者共同途。师曰。汝作么生会。云踏著秤锤硬似铁。师曰。犹较些子。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春寒秋热。云学人不会。师曰。秋热春寒。问如何是古佛家风。师曰。赞叹不及。云如何是无缝塔。师曰。风吹不入。云如何是塔中人。师曰。鼻孔大头向下。乃曰。物我冥契显露真机。法法灵通心心独耀。卷舒自在隐显无拘。有时阒尔无踪。有时廓周沙界。般若光中悉皆应现。尘尘既尔念念皆如。说什么目连鹙子具大神通。到这里作么生摸索。
处州缙云县永泰智觉禅师。僧问。少林一去无消息。今日殷勤为举扬。师曰。月华自照三千界。云水空随十万程。云九年面壁当为何事。师曰。还提只履自西归。乃曰。金风淅沥玉露凄清。菊解香苞稻悬嘉穟。时清道泰野老讴歌。处处登高人人欢乐。诸禅德。秖如林间衲子岂不知时。若也燕默忘形昧他光景。翠微深处不逐四时。一炷栴旃无恩不报。拍禅床下座。
杭州龙华文喜禅师初住陆莲庵。僧问。如何是陆莲境。师曰。一径阶前草数株霜后松。云如何是境中人。师曰。擘开凡圣路踏破画门来。云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一条楖栗杖万里作风威。乃曰。诸仁者且道。答伊境不答伊境。若道答伊境。山僧眼在什么处。若道不答伊境。又道一径阶前草数株霜后松。还相委悉么。良久曰。时时明祖意日日起清风。珍重。
处州永泰自仁禅师。僧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曰。大难看守。云看守即易。未审作何用。师曰。用得即用。云学人借用得也无。师曰。直饶用得也秖是别人底。乃曰。松风凛凛败叶纷纷。岸柳衰残猿啼远岫。若也善观时节。方与诸圣相邻。未出得衲僧活计。诸仁者。当此之际正好横担拄杖高挂钵囊。到处撞开方丈门。且与老胡相见。若也一言不契。坐具拂开便行。岂不快哉。山僧自行脚已来。未尝逢著一个半个何故如此。良久曰。土旷人稀相逢者少。珍重。又曰。金风乍扇松竹交阴。水月分明衲僧罔措。还会么。若有人会得出来通个消息。山僧与尔证据。良久曰。布袋里锥子不出头者是好手。下座。
洪州延恩法安禅师姓许氏。临川人。少事承天沙门慕闲出家。年二十以通经得度。游方谒雪窦显禅师。显殁依天衣怀禅师。众推其知见又遍历诸家耆宿。指目为饱参。归临川见黄山如意院败屋破垣无以蔽风雨。师求居之。十年殿阁如化成。乃弃去下江汉航二浙上天台沂淮汶而还。所至接物利生未尝失言。亦未尝失人。白首怀道翩然无侣。倚杖于南昌上蓝。又住武宁之延恩寺。寺初以父子传。贫不能守易以为十方。草屋数楹败床破箦师安乐之。县令纠豪右谋为一新。师笑曰。檀法本以度人。今非其发心而强之。是名作业。不名佛事也。栖止十年而丛林成。僧至如归。师与法云秀为昆弟且相得。秀所居装严妙天下。说法如云雨。其力量可以为弟兄。接羽翼而天飞也。尝以书招师。师读之一笑而已。或问其故。师曰。吾始见秀有英气。谓可以语道。乃今而后知其痴。痴人正不可与语也。问者曰。何哉。师曰。比丘法当一钵行四方。秀既不能尔。又于八达衢头架大屋。从人乞饭以养数百闲汉非痴乎。师每谓人曰。万事随缘是安乐法。元丰甲子七月命弟子取方丈文书聚火之。以院事付一僧。八月旦示灭。阅世六十有一。坐四十有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