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禅师语录

　　示尼自惺

若道自惺惺何物阿谁知是个中人经行坐卧浑无事只在当人一念真

　　示尼若玉

承送老僧一队鞋半随赤脚半尘埃有时踏破脚跟露始信机锋不乱来

　　示尼林庵主

曾问祖师蜜蜜意腕头掐捏甚分明时人不解当阳荐错向篱边打葛藤

　　示尼佛然

肝胆从来不可别为忠为孝尽于期老僧为赠临行句拄杖头边个是谁

　　示印空善人

八岁龙女尚成佛而今人道岂难为若然就里知端的华笑鸟吟不较迟

　　示发闲善人

鸟吟华笑不他宗只在工夫日用中忽地蹋翻波是水了知色色总成空

　　示祖联善人

生死关头一点疑终朝念念猛提撕情忘识尽生荆棘刺杀山头老古锥

　　示天阶秦居士

问君读尽几车书握管文成似有余我已摇鞭君信否归家应笑倒骑驴

　　示剑白黄居士

高梁拔剑出营东猛烈巍峨气岸雄得胜归来分野戍惟留玉带振吾宗

　　示桂生秦居士

岁除忽索扇头诗满肚荒荆得句迟幸有一枝梅伎俩和风送与桂翁知

　　示一吾曹居士

差别阶级贤圣位都卢一法即无为拈来试问参玄者眼上生毛两道眉

　　示庆吾陈居士

治乱未定道初行引得时人生爱憎狗肉馒头君既吃莫教污我破沙盆

　　示荣所胡居士

山后山前几个松飞飞拂拂鼓熏风常临耳畔通消息只是无人达此宗

　　示绍泉周居士

铁面阎罗难摸索铜头衲子岂能窥个中一点真消息拈向君前漏泄机

　　破山禅师语录卷第十四

　　(辰州浦峰四世法孙性炅　沅州明山四世法孙惟梁同刻
破山和尚语录第十四卷　堆蓝弘礼禅人对　秀水谢文英书　倪君亮子天章刊)

　　(康熙庚申年仲春日嘉禾楞严般若坊附藏流通)
嘉兴大藏经　破山禅师语录

　　破山禅师语录卷第十五

　　当阳玉泉嗣法门人印正等编

　　示偈二

　　示猊曹禅人

漫道沿途无法说石头瓦块弄精魂相将只恐迷来路脚下无疑意最亲

　　示厥中禅人

相共老僧十数年半随云水半随缘而今试问如何也蓦口痛遭一大拳

东西不变厥乎中左右四方烟雨浓试问前村牛卜卵忽然生出活如龙

　　示苍然禅人

狮子峰前狮子儿全威踞地爪牙齐有时返掷一声吼百兽闻之尽皱眉

　　示三笑上人

几曾驻锡赤牛城一度加鞭一度淳试看人牛俱不见烟云影里任纵横

　　示莲之禅人

觌面与君个话头即离双放又双收有时　跳上天去逼得通身冷汗流

　　示九昭禅人

特地来兹共寂寥忽将底事动吟豪始知不负新行脚他日云山去吼哮

　　示松虚上人

昔日平西话别来而今双桂学痴呆有时漆桶从前快梦眼重重尽放开

　　示慧融行者

几向丛林行行来肩头脚底始知回若然轻重得分晓万里晴空听一雷

　　示辉干禅者

世出世间无两法修行惟在道心坚若然圣解不须立也要凡情脱得圆

　　示光藻沙弥

小小沙弥要勤学休将懒堕生轻薄有时发奋步青云独取骊龙头上角

　　示月痕禅者

去去来来怨草鞋羊肠古路诚悠哉此回若不开心眼瓦砾石头亦祸胎

　　示碧　禅者

逼得生蛇欲化龙何愁无处不春风有时惊动须弥走四海五湖尽不通

　　示居山清月禅人

一瓢一衲住名山万苦千辛要耐烦他日道场开了后普贤为汝叙温寒

　　示心宗监院

已分半院居三载共守寂寥始六时净业参禅无异路归根去作天人师

　　示大奇禅人

双桂堂前无剩言教人活计只开田生涯就里天然别种草生生续正传

　　示月樵禅人

走尽诸方参尽禅适来杖底叩三玄有时裂破娘生面始信鼻头在口边

　　示体心禅人

安贫乐道足生涯草不逢春木不华若是上林黄鸟叫应知个里活龙蛇

　　示正禄禅人

发意来参双桂禅脚头脚底草鞋穿有时蹋破极顽石漫道生公不现前

　　示居山天竺禅人

老僧策杖过山来惟见佛音吼似雷若是主人能善听管教梦眼一时开

　　示印善居士

世出世间无别法所图一味道心坚忙闲动静开心眼任是牛皮也着穿

　　示怀德饭头

煮熟金牛饭未曾一回火候一回新来来往往参禅客饥饱何如举似人

　　示灵源禅人

行一程时又一程脚头脚底水云生忽然蹋破极顽石拍手呵呵笑不禁

　　示本来禅人

万竹山中且学呆逢人漫果将心灰有时摸着娘生鼻始信吾侪曾说来

　　示太和禅人

几来双桂坐枯禅未破蒲团鞋也穿露出脚跟犹且可漫教蹋碎个疑团

　　示碧云禅者

学道浑如急水流漫将文字在口头有时吐却天涯外一任鱼龙破浪游

　　示止止禅人

一生懒病教谁解万里清风只自知珍重时时常在握卷舒一任合其宜

　　示若也禅人

高梁发足上峨眉两处山山莫与齐此去草鞋开毒口毒人行脚笑怡怡

　　示扆[匚@日]上人

三峡锦江峰十二尚飞一座冷泉亭不知曾中何人毒吐雾吞云宇宙昏

　　示美石禅人

适来蜀地又思楚行到楚中思甚么惟有老僧拄杖子撑天拄地念摩诃

　　示不违火头

只愁没个火星飞日日关柴入影微拨着不知烟是火从来佛祖悟荣归

　　示默识行者

担囊负钵到丛林切莫上辜云水心脚下草鞋蹋露骨始知肝胆对人倾

　　示世美胡居士

几度行兹几度伤归期却也遇天荒老僧此夕无他赠返棹池州鹤梦长

　　示玄初庄主

双桂堂中一只虎有时踞地狮儿吼两来不问胜和输千古令人翻觔斗

　　示玉若圊头

一帚能教天地洁千年不许落尘埃重重分付只教彻漫莫和尘扫下来

　　示星北禅者

少年学道莫因循终日滔滔勿外论但到计穷力尽处始知佛法不容情

　　示宝峰禅人

觌面渝城尚未知忽然迥脱得相宜始知个里新行脚不负草鞋磨脚皮

　　示发重居士

圣贤一语利如刀恩爱从前定不饶只待胸中消息尽始知佛祖道风高

　　示正如和居士

不是心兮不是佛不是物兮是甚么偶然蹋著者些子大地山河无彼我

　　示别传书记

双桂堂中坐一期工夫无间猛提撕有时扭却娘生鼻吸露吟风更不疑

　　示西性禅者

拨开荆棘到山中不觉寒威起卧龙牙爪虽然不具足将来吐雾跃长空

　　示苍峨禅人

双桂堂中坐几年蒲团七破非偶然莫将学解为知解始信天龙一指禅

　　示涂居士

顽石堆堆尚点头安知尔不晓春秋老僧只此堪说法试问曾敲烟雨浮

　　示常参典座

厨前灶后家常参一饱无余莫放憨任是金牛来笑我踢翻饭桶语喃喃

　　示清虚上人

双桂堂中饭众斋一回得饱一回来从今莫问禅和道自此归庵养圣胎

　　示博达法孙

几曾音问寄林丘始信望中烟雨浮今日与伊掷句子亦将春草按牛头

　　示不会禅人

散期正好做工夫漫谓禅堂规矩无坐卧经行只者个原来始是赤须胡

　　示真修上人

五龙山里五条龙独有一条来万峰且去天边行雨泽他年自是得云从

　　示水月禅人

顶笠腰包双桂来禅参无验学诗才老僧白棒忙收拾不打痴顽亦是呆

　　示涵之禅人

四来不问禅和道一定要求字与诗可惜芒鞋蹋断鼻依然脚下长顽皮

　　示非外禅人

个事从来在者里非空非内亦非外若人向此开双眼任是刀山浑不碍

　　示居山见愚禅人

避喧求静方为静风动水流又若何倘得闹中能作主亦同我佛住娑婆

　　示决庵禅者

楚云飞上巴山顶一片东来一片西忽地作风又作雨苦人带水与拖泥

　　示晋山禅者

南北东西虽有别当仁千里却同风老僧非是长于舌笔底如春起卧龙

　　示常先沙弥

沙弥小小初行脚蹋倒东山并泰岳四海五湖任么游身心炼得同云鹤

　　示如岳禅人

昔日相逢今日来两回有口也慵开临行书个住山偈岁久年年深成祸胎

　　示息之禅人

尝闻云水是家乡道脉相将流派长珍重竹阳行脚士溪山切莫错时光

　　示佛旨水头

肩头脚底事如何腰系一根烂麻索漆桶有时得快来云山蹋遍露行脚

　　示心师禅人

澄清绝点性如之一道天然只自知今日老僧无别赠更添渠号即心师

　　示汝密沙弥

道冠天人何不惺东三西四即迟迟从今始识来时路蹋破芒鞋弗自疑

　　示镜南沙弥

出家务要学沙弥勤习须教发大疑忽得脚跟丝线断释迦原是小厮儿

　　示源初禅者

终身供养无一字意欲老僧打葛藤不是拳头并巴掌原来一棒一条痕

　　示慧圆戒子

入道初机只恁么无容毫发莫蹉跎但将衣法行持去自有交光互网罗

　　示冰源戒子

得吾戒也受吾学动静忙闲无系缚只此便是了死生任他佛祖尚难摸

　　示继初禅人

意欲老僧名与号老僧直示不明名从来佛祖尚难识今日如何举似人

　　示归宗禅人

斩蛇手段有归宗杀活从教继祖风今日老僧重说破他年漫莫与人同

　　示智林禅人

未曾觌面一番去教我如何指示渠长忆当年保福辈隔江招手悟犹迟

　　示恒一上人

自出家来本幻栖看空身世孰如之蒲团竹椅松堂坐一任流光东复西

　　示泐石禅宿

双桂堂中坐一夏无端惹得老僧骂从教鼻孔自辽天嗅落枝头华雨下

　　示摩云禅者

鹏搏万里势摩云飞落有时还自尊群鸟任他较胜劣南溟终不比其伦

　　示绍吾严居士

行脚多年志已灰万峰山里把头埋相逢只有无情棒打得时人梦眼开

　　示守山禅人

东风昨夜吹空云迥迥银蟾出海门照地照天还照物山僧独指照禅人

　　示明川张居士

话头一句始牢关坐卧经行只此参参到情忘心绝处白云依旧覆青山

　　示栋林李居士

裁长补短赵州衫溽暑祁寒身上穿伎俩若将星子定七斤犹未尽风寒

　　示磐石余居士

目前万物自潇洒不必空空空是也拟欲分心取舍中粗拳劈口通通打

　　示收饭行者

不避风霜拣易难肩头活计日关关两盛珠饭银光烁几个男儿解饱参

　　示卉木禅人

种田汉勤苦耕锄头到处是佳珍披星戴月如何契散淡风颠佛祖亲

　　示月相侍者

叫一声应一声师承唤处要知音曾忆鸟窠嘱侍者布毛吹起续传灯

　　示德云侍者

侍者三唤如是成现德云德云回头转面呵呵不负千古下一朝相见

　　复石帆岳司马

一觉长伸休问道三餐茶饭懒参禅破山不是闲相识拄杖挑来个个圆

　　复青城陈居士韵

老僧白棒久生尘试问当机熟未曾只恐铁鞋逢滑路冤家撞着对头人

华严法界有谁知幸我维摩提一提畏忆佛魔相比并凤巢终不许鸡栖

　　复华仲李居士

闻如铁壁与银山透了一关又一关逼得西湖颠倒走那来枕子着其间

将谓渠侬笑枕子谁知枕子笑渠侬都卢抛向西湖里春枕梅华夏枕风

　　复于硎郎居士来韵

逆顺道行行有时有时行道道如之老僧何用机关眼贤圣从来毋自欺

老僧行径令人猜举世人为皆妄来试问妄来何罪福人人个个觉华开

发之长短有何时可去可留安用疑疑则别参君且信始知信处有谁知

　　复黄居士来韵(道号六解)

六解还从一结来就中知结解徐开华巾绾结分明示反惹今人胡乱猜

婆心佛祖甚殷勤百计千方豁己灵四十九年除粪具而今翻作臭糟瓶

　　复鳞伯吴居士

良晤君兮话乱离半言肝胆半言诗偷心未敢窥前哲恐我相将学卖肥

流落天涯十载余老将安枕欲何居怪行索隐皆荆棘惟有同尘即敝庐

　　复蟾宾邓文学

偶撑短棹到芦烟搅动鱼龙浪拍天才把丝纶轻一掷吞钩尽是口头禅

难兄难弟吐华诗试问幽人知弗知不觉春秋将七十还来江上共攒眉

　　复梅生邓居士

不觉相违五六秋已知药病自相投老僧笔力尚如此未信如何始彻头

　　复焦山寄云主人

病僧终日只偷安无意和人下钓竿果是狞龙翻碧浪断然不肯困澄潭

　　复破浪禅人

梅华雪子兢峰头开落浑然春信浮触到面门须着眼莫教穿过臭髑髅

堪怜尔我是同乡略露乡情偈两行莫道归家心便了蓬州溪口路羊肠

　　复淡竹上座

千般伎俩到吾侪一袖怀归语似雷珍重阇黎惺两耳莫将哑谜隔山猜

　　复燕居上座

无端平地起风波恼杀孤渔没奈何拟把丝纶轻一掷吞吞吐吐复来么

恶声大发太心孤险似当阳捋虎须分付一枚蜜果子逢人漫道苦葫芦

　　复萍石关主

若个团标若个关其中住者漫偷安闲将死句拈活句月影山光任自看

　　复觉城禅人

伎俩不将笔舌尽封来愈觉露多文老僧目过▆回覆一任阇黎意纵横

　　复怡闻禅人

者里何容是与非阿谁打瓦并钻龟老僧性命几乎丧只为留眉接钝机

　　复隐初禅人

龙蛇队里溷龙蛇现跃飞腾不作家既具吞云吐雾口何妨露爪与张牙

　　复维那辞执事

尔之执事向吾辞吾欲辞兮却向谁尔我者条穷性命不知还活几多时

　　复塔坡法孙

三过锦江心未悄一鸣白鹿觉风高老苏骚骨今犹在蜜感时人来见招

　　复以门修知客

堪笑逃禅小苾刍风霜才冷自荣枯将期别有阳春日谁道翻加气息无

　　号象崖西堂

象骨崖前拄杖抛草匆打折瞎驴腰有时鳖鼻蛇吞却吐向鸟窠吹布毛

　　号灵筏禅人

苦海常常驾铁船经风经浪渺无边有时度尽驴和马又去虚空接圣贤

　　号雪臂禅人

万里劳劳八翠峦竟将底事叩三玄老僧不问西来意直指神光雪臂传

　　号丈雪禅人

划断苍崖倒碧岑纷纷珠玉对谁倾拟将钵袋横拦住只恐蟠龙丈雪冰

　　号非如禅人

巧尚无兮拙亦无无无顿尽却非如老僧信意拈来赠千古芳名载祖图

　　号念空禅人

念空空处更空空方可临行路路通若有丝毫空不去牛头马面捉如风

　　号啸宗禅人

蜀山蜀水万千重行尽空教杖化龙迟机只为分皮髓而今堪笑少林宗

　　号时雨禅人

万籁荣枯周复始其中一点需时雨根头润透叶森森引动熏风忽地起

　　号指南寂法禅人

寂法无言始一关到来谁易复谁难而今不问禅和道即此安心是指南

　　号石伞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