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禅师语录


  见得乾坤大似斗如何拨着便馍糊眼光廓落超方外始信从前不丈夫。

  第二十九世宝峰瑄禅师因海舟造塔院斧伤足有省乃充火头一日负柴舟见曰将棘刺去作甚么师曰是柴舟呵呵大笑师罔然舟曰是柴将去烧却师遂起疑曰和尚毕竟是个什么道理故尔问我是夕刻意参究不觉被火燎去眉毛面如刀割以镜照之豁然大悟作偈呈舟舟便打师夺拄杖曰者条六尺竿几年不用今日又要重拈舟大笑师又呈偈曰棒头着处血痕斑笑里藏刀仔细看不是英灵真汉子死人吃棒舞喃喃舟曰即此偈语可绍吾宗颂曰。

  天自苍苍水自清银钩蓦钩渡江人反流棹转村边岸得路归来满面春。

  第三十世天奇瑞禅师参宝峰峰问甚处来师曰北京曰别有去处么师曰随方潇洒曰曾到四川否师曰到曰四川境界与此间如何师曰江山虽异风月一般宝竖拳曰还有者个么师曰无曰因甚却无师曰非我境界曰如何是汝境界师曰诸佛不能识谁敢强安名曰汝岂不是着空师曰终不向鬼窟里作活计曰西天九十六种外道汝是第一师拂袖便行宝乃付偈曰济山棒喝如轻触杀活从兹手眼亲圣解凡情俱坐断昙华犹放一枝新颂曰。

  放开一线针来往掣断玄津鳞鼓腮吸尽太湖千万顷滔天浪涌响如雷。

  第三十一世绝学聪禅师依天奇奇问苦乐皆心因何外取师曰秪为不了曰是非皆事因何妄承师曰错认定盘星曰迷悟皆人因何不懂师曰早知灯是火岂向四方求奇乃付偈曰道者心同慈妪心争教赤子困群阴辅成架海金梁子佛缺方知补浩任师后居龙泉寺有僧问如何是本来面目师曰石香亭僧云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丧却了也僧问今朝孟夏八日天下丛林皆庆如来降诞之辰未审如来何处降生师于几上画个圆相颂曰。

  春园烂熳花浪泼弄蝶争妍扑鼻香日落茆檐天色晚一轮霜月照池塘。

  第三十二世笑岩宝禅师参绝学便问十圣三贤已全圣智如何道不明斯旨学厉声曰十圣三贤尔已知如何是斯旨速道师下语不契一日洗菜次偶一茎菜堕水逐水圆转捉不着忽有省遂携篮归学见便问是什么师曰一篮菜学曰何不别道一句师曰请和尚别问来后与学围炉次学曰人人有个本来父母子之父母今在何处师曰一火焚之学曰恁么则子无父母耶师曰有即有佛眼觑不见学曰子还见么师曰某亦不见学曰为什么不见师曰若见则非真父母遂呈偈曰本来真父母历劫不曾离起坐承他力寒温亦共知相逢不相见相见不相识为问今何在分明举似师学深肯之颂曰。

  河头水向河头卖就手赢钱就手彰一段风流惟自得绿丛翠里带归香。

  第三十三世幻有传禅师闻灯花爆声有省直造北方参笑岩求证岩曰汝将从前得力处一一说来师具实答语中间岩蓦趯出鞋曰向者里道一句看遂把师话端一齐打断师通夕不寐明晨伫立檐下岩见唤师师回顾岩翘一足作修罗障日月势师当下脱然一日岩入堂曰我者拄杖要与人有要底么首座曰某甲要岩曰汝要作么座曰要他铲断天下人舌根岩以杖架肩曰楖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师跃然下禅床曰恁么须分付某甲往前迎取岩笑曰汝当久久执持一番始可打草去也乃赠一笠曰以此覆之无露圭角颂曰。

  衣锦丈人遭打劫浑身脱落赤条条从兹撒手还乡后万古清宁乐舜尧。

  第三十四世密云悟禅师因挑柴过一山湾见一堆柴突露面前忽有省遂依幻有和尚脱白请益幻幻曰汝若到者田地便放身倒卧嗣后惟加骂詈师惭闷交感一日城归过铜棺山顶忽觉情与无情焕然等现正所谓大地平沉底境界时幻迁北京乃往觐幻问汝有新会处么师曰一人有庆万民乐业幻曰汝又作么生师曰某甲得得来省觐和尚幻曰念子远来放汝三十棒师抽身便出一日幻问忽有人问汝如何秪对师蓦竖拳幻曰老僧不晓得者是什么意思师曰莫道和尚不晓得三世诸佛也不晓得又一日幻举拂问诸方还有者个么师震威一喝幻曰好一喝师连喝两喝归位幻嘱师扶佛法师呈偈曰若据某甲扶佛法任他○○○○○都来总与三十棒莫道分明为赏罚颂曰。

  巢顶铁船独驾时阎浮界阔纵横机分明显焕无私也一道真风掌握归。

  第三十五世费隐容禅师初参寿昌博山及云门皆不能了手有偈见志曰吾年二十五气海吞佛祖不过古人关岂踏今时路后闻密云和尚过越寓吼山遂谒便问觌面相提事若何云以番菩提珠便打师曰错云又打师便喝云秪管打师秪管喝至第七打头颅几裂所有伎俩知见一切冰释直下似块钝铁一日云问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汝作么生会师曰水向石边流出冷风从花里过来香云曰离了此又作么生师曰放和尚三十棒云曰除却棒又作么生师便喝云曰喝后聻师曰更要重说偈言云便休去颂曰。

  横吞佛祖气昂藏虎口翻身步大方突现三头并六臂罗龙打凤显威光。

  灵机观禅师语录卷四
嘉兴大藏经 灵机禅师语录


  灵机观禅师语录卷五

  嗣法门人 超洧 超源 定禅 昌贤 等编

  颂古

  世尊初生。

  廓落娘生面横身便截流轩昂吞宇宙大地孰为俦。

  世尊升座文殊白椎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脚跟才动涉淆讹更把钩牵犯手多尽谓机前都漏泄讵知平地起干戈。

  长爪梵志与世尊索论议。

  深藏鬼窟建升平何处消闲可乐身陆地踢翻波浪黑豁开天日见全真。

  世尊因乾达婆王献乐。

  一弦抚动显灵机物物头头尽展眉妙运风流多意气却将迦叶作猜疑。

  世尊于涅槃会上以手摩胸告众。

  觌体风光杳莫名摩胸告众已多争医来死马成何用赚及平人落火坑。

  世尊示寂金棺从座而举高七多罗树。

  开口已经遭打杀临终又卖丑行藏生平浩气难收拾死到棺材也发狂。

  武帝问初祖如何是圣谛第一义。

  有货不愁无买主如何贱把本钱亏分明有理终难诉独自凄凄暗渡归。

  祖命门人曰时将至矣汝等盍各言所得乎最后慧可大师礼拜依位而立祖曰汝得吾髓。

  潦倒胡僧入草深令人白日暗中寻神光特地施三拜也是门栽荆棘林。

  百丈野狐。

  脱却破 毵通身衣锦归虽然荣耀极埋没自家威。

  临济上堂次两堂首座同时下喝。

  白刃交锋绝拟伦才分利钝丧全身钩头有饵难吞吐傀儡抽牵见活人。

  临济示众云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有权有实有照有用汝等诸人作么生会便下座。

  藏身只在一毫里鬼脸揉来面目殊误赚许多迷梦客攀花折柳逐岐途。

  三句。

  一笔丹青画不成更加点缀始分明纵饶巧设多般态何异灵龟拽尾行。

  临济应机多用喝会下参徒亦学师喝。

  家门弗禁每招灾惹得韩卢逐块来彻困老婆心未死犹怜稚子不成才。

  临济将终云吾灭后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

  千年钝铁夜生光声价辽天孰敢当不意逆儿先捉败等闲抛出贱如蜣。

  赵州访二庵主。

  寻常家活人人具一种风流识者稀三寸舌尖钩锁处谁能指出赵州机。

  国师三唤侍者。

  三应三呼负汝负吾惯将恶水觌面糊涂咦遍界明明藏不得何须特地费分疏。

  首山竹篦子。

  脑后拈来活似龙当阳独脱杳无踪堪怜滞壳迷封者海阔天遥路不通。

  大梅住山后马祖令僧往问曰和尚见何道理便住此山梅曰马大师向我道即心即佛。

  秤锤落井不须寻拟欲追踪堕更深彻底穷源无变易岂堕尘世逐浮沉。

  香严上树。

  现成风月没多般上树生涯却似瞒笑里贼身藏不得恶声流布遍尘寰。

  兴化摈维那。

  白棒当头彻骨贫更加趁出绝疏亲赚他无限盲聋汉开眼都云打克宾。

  灵云见桃花。

  灵云有眼花边失贻累玄沙摸壁行入草且深人不委至今狼藉满江城。

  大沩示众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

  证龟成鳖意何憨语的言端转不堪可惜肝肠剖露了空开笑脸却羞惭。

  法眼二僧卷帘。

  觌面相呈人易会舌头翻转许谁知可怜一对郎当汉开眼遭他脑后椎。

  世尊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栴檀雕就紫金身特地逢迎意气亲惭愧瞿昙清白眼无端又着一沙尘。

  城东老母不欲见佛。

  川流纵出竞奔腾桂棹横空截未能识得源头皆是水任他波浪碧层层。

  泗州大圣。

  出门车马可驱驰酒吃长安正乐时义胆相逢添醉后遥闻千里动愁思。

  陈操见资福。

  街头蓦撞旧商人买卖如何见得真不但两家都失利从前知己反相嗔。

  云门一曲。

  老大躘蹱应事乖护身只靠一招牌零零落落浑无样能使瞻风动远怀。

  女子出定。

  无端画地却成牢一任神愁鬼恸号泥里刺藏轻拨出等闲谁着眼睛高。

  五祖三佛侍立。

  一个胶盆黑夜掷说青道白显奇言谁知破业郎当子惹得哀声送出门。

  僧问曹山学人通身是病请师医山云不医僧云为甚不医山云教汝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抽人筋骨拔人肠胜似蛊家蜜里礵此是单传百验诀不须他处觅奇方。

  俞道婆卖油糍。

  何处春风动故情笙歌堆里醉平生不嫌陋质街头露捏出油糍活眼睛。

  睦州因秀才过访会二十四家书。

  秀才学艺世无强睦老荒疏一点彰公谕有谁遮得眼惹他酸透鼻尖香。

  无业禅师示众云一毫头凡圣情念未尽未免入驴胎马腹直饶一毫头凡圣情念顿尽亦未免入驴胎马腹。

  拈出些儿钉眼睛谁知睛是眼中钉谩言摆脱超方外白日愁闻鬼哭声。

  福严容老和尚僧参尚问那里来僧云杭州来尚云还得江西信么僧呈坐具尚云不是者个消息僧近前尚便打。

  的的江西带信来蓦头一拶别疑猜现成三昧都忘却赢得乌藤到额腮。

  书问

  老人命代复曾心空居士

  昨接华翰谓达摩西来尽大地是善知识宁必金粟而称法窟哉山野道居士不惟数千里外觌面相逢抑且穿却古今老冻脓鼻孔了也但未能撒手掀翻到古人放身命处所以偈语中虽有本据可窥似未洒落根蒂何故不疑之地时人知有拈提得来早已落二须知威音那畔空劫已前个个眉横眼露壁立万仞必无待达摩西来方显发斯端倪耳然山野因风吹火未委居士面门又向何处躲避耶速道速道。

  复海盐张禹侯居士书

  接尊翰足三载矣披靡日病未能酬复深见居士为道敦笃犹不我责而又殷殷垂注以好音频寄愧荷山中何可克当谢谢细读来示谓向蒙慈诲奚啻振蒙但尘缘未断牵绊者多惟念念兢兢以不克副为惧即此数语以堕细腻泥穿似未直截猛省提究为切须知此事实不恁么古有抱子弄孙色色如旧之语此段景况愿居士勿生异见别作途程只向此处咬着自看尘缘何物牵绊何人然虽与么贫衲有口终不说破须是张禹侯自肯点头方敢指出且道指出个什么速道速道。

  复福严灵岳和尚

  祖庭重任非有力大人莫能荷负吾兄继席三载道望丕着诚可谓克家者矣欣羡欣羡兹复退己让人乃以推举之责相属弟何敢当然以愚见别选住持能否未定莫若吾兄久任斯席之为愈也且先人已有惟德是托之嘱幸高明裁之肃此布复不一。

  与梁日章居士

  只是一个梁日章当下脚踏实地去天下善知识不奈你何何故只为识得梁日章真不受欺瞒若于梁日章外别有枝叶可攀正是抛家浪走于梁日章分上全无交涉来谕所谓说时忽觉清亮过时活如荷茎之露实难捉摸苦苦此苦未是苦忽若风翻荷叶露全归水梁日章又在甚处安身立命者里道不得才是苦虽然山野为梁日章早道了也梁日章还觉面热否。

  与北京张颙侯孝廉

  士大夫信此道者最难能诚信而力行者尤难今居士既诚信矣力行矣便好将个无义路话头拶碎生死窠窟直得信亦不立行无所行便是到家时节方不辜居士一番决烈志气耳。

  复朱太赤文学(二则)

  蒙垂顾不惜眉毛与居士葛藤一上殊觉狼藉不少此无他盖谓青天白日无处藏贼故不得已和赃捉败已为居士觌面证据了也将谓直下承当别无岐路谁知偷心未死又来纳败今幸人赃现获转送台前若系真贼计赃定罪若系假贼要求山野慈悲通个消息好与当头一棒若谙棒头落处则便见真赃现前更无消息可通亦无真假之见存于胸次向人定夺可否惟作得主把得定施机发用随处自在与从上乃佛乃祖及天下老冻脓一鼻孔出气更非别人虽然是贼识贼未审居士异日相见还解转身否咄直饶转得身来犹是窃物以当家宝急须火速拶出盖天盖地一段光明从胸襟流出才是法门真种草也。

      又

  承教谓滞红尘四十五年也自知不是百年常住只此两语便是居士叹息光阴省察生死之念切正当此际切忌别觅安身就向此大男小女米盐酒肉里辊作一团昏陀陀地上振起精神看父母未生前此段境界从何而有今既推拨不开一口气不来时又向何处安顿到者里尽居士聪明知解胸中所有韬略总用不着须是居士刻刻痛念无常时时警觉生死回头自看看来看去看到水穷山尽处豁开两眼伸手摸着鼻不觉大笑一场方知此大男小女米盐酒肉不是别物乃是当人破暗慧炬刮目金鎞借此翻身直入安乐家乡才是红尘堆里快活自在汉也不见唐时有个庞公看破此事将家财抛弃湘江作一偈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团圞头共说无生话后来宋时又有个杨杰翰林摸着庞公鼻孔忍俊不禁亦作一偈男大须婚女大须嫁讨甚闲工夫更说无生话看者两个措大俱是红尘俗汉各占本地风光便解卖弄世出世间大事又何曾以大男小女米盐酒肉而作拖累之见乎虽然更有一处淆讹只如庞公道不婚不嫁杨又道须婚须嫁两边不立中道莫居请居士别具手眼通个消息看因两次来翰谆切山野亦不觉饶舌至此。

  复沈虎臣居士

  敬读尊谕有见道之资而未得入道之要盖为抛弃利刀快斧不能直下劈破生死窠窟以致奇巧识情蕴为家贼作祟日深不获自在此病非独居士无由净绝尽大地人未得心眼融通便堕此境者比比皆是今无别法为居士曲垂方便但请居士自认自家是家主直据家中堂堂正坐然后左之右之眼见耳闻历历分明毕竟承谁恩力而能号令一切当恁么时向个里作得主把得定不被诸尘作闹好丑存情便是安家乐业时节任他佛来魔来天来神来拟欲窥越此个堂奥不消咳唾一声永自回避无门纵使家贼作祟亦不须着心排遣而但云贼贼已自迷头怖走于无边方矣此是当人应验契券执照在手历劫至今疆界分明无敢移易丝毫许居士更须摸取自家鼻孔与三教圣人鼻孔一耶二耶苟若一二存见鼻孔却成两个未免随贼奔驰错认山河作眼睛是还家消息而不为劫掠者几希向后不识居士又向何处住脚速道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