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继起和尚语录


  山邻弟子李胜宇黄见之苏文元陈瑞伯等请小参就人拣辨还当得本参底事么老子不是泥捏底圣僧忍见诸仁进前退后古人事不获已齿罅缝落出一段两段本自峭绝而今阿谁弱过伊肯与折开只管队队上来就我商量老子事不获已也和你商量二十楖粟棒擗脊 来你但领下明朝看消息。

  弟子魏厥修法名本初请上堂今日大似在宾全主令岂知达磨未西来父母缘生口便不肯挂上壁诸人也曾打从知识丛林过来曲录木上早晚提段突兀话也未近日南方动则挥拳撒掌斗打纷争约至理论便恁么去陷下粗心阿谁救得若或细针密线暖室里商量只恐黄面伤心看他法久獘生何忍胁肩谄笑良久曰向后踏着正脉莫辜负人好。

  法子汾俞昭请上堂一夜作窃不觉天晓鸣鼓升堂尽情说了卓拄杖曰白拈一派源出獦獠二株独挺于朱陵五叶孤秀于萍实又卓一卓曰子承父业孙重祖华复卓一卓曰接人之际不竭心力而与者非夫也掷拄杖下座。

  嗣法九峰纪率阖院大众请上堂临济初住河北首唱断际纲宗于人境法不止三致意益为运老轻触大中善弄爪牙殃及儿孙若干建立掷钵老僧两手空索索张口干曝曝新九峰咳唾掉臂风动云从曾不借力于父祖肯学他临济架险凭空老僧今日力疾上来又肯饰词褒奖炫子之长喝一喝曰谁为临济谁是临济者。

  次日山邻众弟子请上堂僧问东西林下鸟一段好音声出入耳门宁有关节师曰老僧不欲乱天下人眼曰如斯争奈何师曰你有一问答你一转曰不才谨退师曰若有疑虑不难方便僧问花开本有风光鸟语全提妙用前僧已纳败阙某也敢复支离师曰老僧败缺尤甚曰幸是师曰且看支离曰流布诸方恐难收拾师便打曰始终作主师又打曰勿使外人闻此粗语维那白椎曰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曰且说个什么即得旋视左右曰非但昨日今日连赃捉败亦不为迟远近随风而凑都道掷钵老僧两日在九峰上堂各各尘劫段不思议事可得当下明白若使无所关领而去辜负远来不易若道且坐吃茶这个是驴前马后事曳过旁僧又非公境界随卓拄杖曰劈腹开心别处即不说也下座。

  到洪山长老明若同诸院大德请就本寺上堂掷钵老僧三十年千言无一中岂单单不上人钩此时乘听众未出三门与他明白一下随喝一喝曰实谓如斯北邙山下千丘万丘滹沱家法曰第一句荐得堪与祖佛为师第二句荐得堪与人天为师第三句荐得自救不了不欺人眼底看此翁言之当否福严直谓不然第一句他家无你话论处第二句劝你担出看第三句软嫩嫩地实情无力良久曰肯自领过但请先行便下座。

  到白鹤院住持玉芝同众护法居士请上堂千年一遇正在此时乃震喝一声众懵然师曰疑情未息如何遣拨良久曰诸苦所因贪欲为本若灭贪欲无所依止大大上大人在处劳劳随所鹿鹿岂但志公不是闲和尚随自点胸曰且道他毕竟图个什么复震喝曰钝根阿师下坡不走快便难逢。

  住汉阳大别山兴国寺语

  到寺文山弟子密粹同居士萧文远请上堂今时丛林中兄弟那个不自承当低昂佛祖陶铸人天老僧乐与羽仪肯走作你肯抑捺你既承当得下肯受人抑捺肯听人走作有两句说话三十二年不曾轻易担出到这里忍不得也喝一喝曰一例顺时祝赞决非宗门建立卓拄杖下座。

  刘方伯元伯请上堂尽大地人各各置一问问问各别秪消宝应道个好字直得天下归仁且道节文在什么处今时学般若菩萨例皆精致斗对希图跨灶佛祖福严分明举似临济出四种料拣四种照用七百年来不敢废者是丛林向上关若人蹈着喜无量今日有僧出来道请老和尚领话也尽力向道好其或进曰过分教令向道好好蓦拈拄杖曰木上座尊意谓何良久自代曰好心得好报。

  半园阇黎请上堂有段话问师僧家据你胸襟吐出来看若起解会心便塞断胸襟了也胸襟是你自己底胸襟什么人塞断得他你又何苦要塞断他胸襟有什么所在停蓄得纤毫恁么则胸襟究竟塞他不得是凡是圣是染是净是法身是般若是解脱但吐得出便是大火聚便是太阿剑不消用力只贵临时而今是各展胸襟之时喝一喝曰若是师子儿自然增勇健僧问名不干事事不干名依执滞名于他玄隔是耶师曰更有伶俐者曰有一句未当情师曰既堕中流须早愤发曰恐亦未到玄源师曰非究理也本寺监院嗣宗同徒瞻初请上堂若肯欺圣罔贤埋没诸人便依根布叶狎猎纷披去也既不尔者释子聚会不可作世谛流通如此则将何饶益请法听法诸贤究竟将底消结今日这段去就喝一喝曰你行脚之士须开行脚之眼夫行脚眼非慧眼法眼佛眼所能较得况天人之肉眼而能窥窃得毕竟要我说与你只要你一信可不省力。

  佛林庵无染禅者请上堂在昔有个老和尚一日示众曰不得闲过念佛念法念僧会中出一员不带伴侣底禅客近前曰某甲单单只念自己老和尚痛叱为驴据福严看这老和尚原不曾轻视此僧但不知此僧可看得这老和尚上眼也未今日平心与兄弟商量这老和尚是谁便是有佛处不住无佛处走过底老赵州打从十八上破家散宅了到处孤迥迥峭危危过平常日子一旦年老心孤无事生事教好人家儿女紧靠着三宝过活不道他无业性将来扑在人天位中下泪谢过已迟八刻也这米囤子一向道莫历他门户又道才有纤毫万劫不如为什么临老眼花屈膝妥尾一至于此虽然莫闻我与么说话便坐定在空劫里许不见三峰老师三十年只教看个竹篦子话道唤着竹篦子则触不唤着竹篦则背有什么人向什么处安排他正大修行人着衣吃饭屙矢放尿阙一不可才拟作佛太费心力喝一喝曰佛眼法眼尽打睡天眼肉眼何足贵西来大意久浮沉不早举似恐后悔。

  本山定侄禅师率监院嗣宗同护法众居士请上堂今日斋饭较细良久曰阿侄定兴国稽首方丈曰先白云出世二十余年掌丛林者七非人类精奇不敢登其门一时王公贵人循循巾钵此山实为发源之初地伏乞和尚垂念同一佛生披露微言为世信式老僧道我师兄久矣为天下信为天下式我何能信式我师兄记得白云乘和尚住此山日僧问如何是一句底宾乘和尚道黄鹤一去不复返僧曰如何是一句底主乘和尚道白云千载空悠悠僧曰钱是足陌乘和尚道今日斋饭较细师乃召众曰来来四十年前斋饭较今日斋饭何若体理得出非父不生其子体理不出非子莫显其亲夫沙门者播扬大法须从自己胸襟流出方才盖天盖地白云和尚等闲吐一句子一回思想着岂止一伤神大千俱坏此句不坏其有不信而式者可不道今日斋饭较细。

  李学使元仗请上堂端天下英异之士之所趋向使之望风而驰不失尺寸非是各自有禅各自有道此外更有何法亦非桩立意根收其奔放之心曲制潜匿然后谓之克己复礼请观古人之所对者而发之昔有僧问禅师自心他心得相见否对曰自己尚不见他人何可观又问罪福之相如何了达得无同异对曰絺绤不御寒今之学者谓自心非外有妄尽而自返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直趋祖佛之域顿获圣人之心有故也卓拄杖曰举似天下人。

  饶大参型万请上堂暧顾一众震喝曰能使王公贵人闻声而悟瞻颜而证非宿具深慈真愿虽亲见尊宿如汾阳赵州有大声价只高虚气那得收实效于意言之表而光远他耀今者慧业文人虚怀问道空腹老僧难为酬答普请大众各施神用良久曰尽乾坤是当人自体形着影出声呼谷应学者囿于见闻使圣人光大通变之道反胶瑟柱然则禹之治水孔之闻韶然乎不然乎复喝一喝顾众曰参。

  下太翁孝旨居士请上堂举汾阳先祖道汾阳门下有西河师子当门据坐但有来者即便咬杀作何方便入得汾阳门见得汾阳人师曰脚下孙子尝阅临济正宗记从南岳让祖而下中心悦服者只得十一世至我祖无能尚矣今日不得不有说焉老大宗师自不解作主容个畜生不识好恶触忤贤良所以自到兴国每日打开两扇门大坐当轩凡有来者不用方便亦无拣择个个许他升其堂入其室亲见其人他若是个人语也着嘿也着四威仪中何处不是他放身命处最可笑者疏山矮师叔他道咸通年已前会得法身边事咸通年已后会得法身向上事乃高声曰菩萨子不信打鼓普请看我孝旨居士永昭今日较昨日差几尺地良久曰前三三与后三三落得身心从此间。

  娄孝廉南石居士法名于衡请上堂净智为天正智为人智智流通曹源一派便展转相续去也所以向上人不可思议而今但一切时中超超然于等妙二觉之表决定不流至第二念一不拘滞于佛境界一理一切理一事一切事一心一切心一道一切道别无照顾别无晓了别无趋向别无保任天地河海风云草木尽是助显你思议不及一段事但得现前兄弟点首欢喜老僧得也。

  上堂举僧问洞山初和尚如何是道(官禁不容泼屎泼尿)山曰卓(睡来还合眼么)僧曰拟向如何(亡僧还吃饭么)山曰失卓(竟不向上道与他)后僧持此语问彻和尚洞山意旨何如(伏闻钝置人者遭人钝置)彻曰虎斗龙伤(尝言达磨大师缺当门齿)乃曰洞山相承因言晓人之旨吐词如砖块铁屑非有所造也彻公重糁姜椒益使食者难于下咽致令多少旁观拊手大笑良久曰嚼得碎者自不如此。

  法子岩头彻请上堂佛佛出世有诸人一坐具地南北东西横竖不出佛地位三身四智露冷风寒八解六通泉飞石丽目前旨略不怕诸方取则更有一格莫作等闲咬人火急者宗脉未露见你气息取办圆顿恐觅个出头处不得何也卓拄杖曰大统纲宗中事别处往往放过。

  德山副寺泳明请上堂作者相见何用烦词苟不尽意殊难为怀佛祖大意浅而易见故作崤函老僧罪过旋视周匝曰天高而居上地卑而居下中问黑白贵贱趋趋翔翔不待缘木求鱼各各见义勇进或不至劳而无功拈拄杖卓一卓曰岂是强生节目。

  什邡院主念纯同众护法居士请上堂僧问并却咽喉请道一句师曰有恁么心行曰事须斟酌师曰昨日不得已白鹤院里曾小小纳一上败缺曰意不至此师曰今日不过更要我大大纳个败缺僧作礼曰争敢师不顾乃就座掀髯一笑曰人人总道个老子竿木随身逢场作戏诚如所言佛灭二千岁比丘少惭愧却成授记老福严了也禅风日下从迷入迷者自甘流转知识出世如救倒悬那讨闲心游猎州县摭拾山水而今诚实说向有事近前决择无事洁净心地莫心生闲草卓拄杖曰非常人物领之一字也不消得便下座。

  王大参茂衡请为令兄节推对灵位升座古来有辈尊宿只教人心同虚空去如枯木石头去如寒灰死火去据掷钵老僧犹自内身外器岐而为二不达如来意枉服大乘药无边身菩萨不见如来顶相无边身外别无如来若见如来则有二如来也所以道但无诸见即是无边身外道乐于诸见菩萨于诸见而不动如来者诸法如义如即无生如即无灭佛身无为不堕诸数敢问即今节推王公之灵安之圣位耶安之贤位耶安之天上安之人间不见道内见外见俱错佛道仙道俱恶以故祖师直指一切众生本心本体本来是佛且不假修成不属渐次一句如何通信喝一喝曰我今为汝保任此事终不虚也。
嘉兴大藏经 南岳继起和尚语录


  南岳继起和尚语录卷之七

  嗣法门人济玑等编

  灵岩廿一录卷上

  和尚建大法化吴越三十年至甲辰得二十会复有请为廿一录小师果成记。

  长芦简石西堂庄严母氏请上堂法身无相无相法身之母触之不得背之不可握节当胸实为沉屈撒沙向人眼里还抬手得起么蓦拈拂子曰有句无句如藤倚树随放拂子曰树倒藤枯也本生父母卧在荆棘林中如何相救喝一喝曰三十年后知老汉彻底婆心。

  荐严陈太仆皇士请上堂僧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师曰莫颠倒僧问乃至蠢动含灵未曾于此一分真如中有些子相违处是否师曰可惜光阴曰直下承当不劳功用是否师曰赚汝皮囊曰请师提奖师曰苦死人僧问三界智人未出母胎神用何在师曰我许你此问曰谁入法界师曰你多少时在老僧这里曰不肯便离人天去也师曰即不辜负你僧问朗月当空时如何师曰何待月落后相见曰果然高过古人师曰古人高朗月高曰平出师曰老僧不及上座乃起身曰即将此段问答进之皇士太仆太仆有灵争肯扑在人天位中随顾众曰我钝置你犹可你钝置我太煞便下座。

  上堂山僧今日就你身上割一块子似与你蓦出两拳曰是皮是肉试请分疏良久击香台曰木头何异畜生何异袖手下座。

  晚参山僧今日就你身上割一块子似与你你若知得是自身上肉定不缩手缩脚伫目凝眸铢铢两两较精较肥若见得血滴滴地反自生疑生怖不但忘却自己亦且错过目前岂不辜负山僧个副驴肝肠弟子方新请小参馒头从你咬新麦面少吃僧问肚饱无力时如何师曰再吃一顿曰显扬宗教时如何师曰念上大人僧点胸曰某唯一己师曰可知礼也僧问如何是心地师曰不长无明草曰多少分明师曰看时不见暗昏昏。

  众檀越请上堂僧问丹霞烧木佛意旨如何师曰恩义尽从贫处断僧问如何是佛师曰不拘小节又问古人道狂机内有道人身如何是道人身师曰潦倒不堪又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曰自从别后见君稀良久顾左右曰也不屈着你便下座。

  都寺征圣五十初度子徒佛基上荫请上堂僧问将弘永图必布新令愿俯群情师曰老僧口头觅得底当不得曰进以礼退以礼其所由来尚矣风度详闲卷舒惟道师曰一等行脚莫教错曰将寄陶钧尚思末掖师曰奉劝趁色身强旺为众竭力去乃曰汝等见闻觉知之性原不附物老僧四十年披究宗乘见参学兄弟大抵有三种不易转烦恼入菩提易博地凡夫成佛易所谓不易者言必信行必果好贤恶不善若人透得百年三万六千朝咳嗽一声曰只有这汉较些子。

  晚参今时学者尽道但易虑于可作之初革情向误为之后念响佛底人家即得这里即不得客司近前作礼师曰有客且去便起身。

  长至檀越请上堂震声一喝曰两行立地师僧便道高座上老奴不肯歇心尽力挣一口气要发扬幽滞振拔伏匿随点胸一下曰伊只是依而行之古人没转变但言尽却今时句前句后是诸人难处是诸人易处总之你自作崤函分天限日一线长长一线复喝一喝曰无人话岁寒。